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钱穗只记得昨天自己好像一直迷迷糊糊都在睡, 连下了飞机后都是宁洲一直抱着她的。
袁原故意调笑着感慨了一句,“你可真能睡,昨天老大送你回来之后一直睡到现在, 你数数都多少个小时了。”
钱穗懒得跟他计较, 嘟嘟囔囔说,“那还不是我身体不舒服啊, 不然谁乐意睡这么久。”
两人都是玩笑话。
钱穗在沙发上坐下,袁原锻炼好了,拿了个苹果吃, 给钱穗也拿了一个。
他自己咬的嘎嘣脆, 钱穗就放在手里玩。
“忘了,你还没有吃早饭是不?要不叫老大在外面给你带点回来?唉,咱们基地就这点不好, 没人做饭。”
“不要啊,你别让他带。”钱穗赶紧说。
袁原含糊道,“你还跟老大生疏呢。”
钱穗暗暗翻了个白眼,谁跟他生疏啊,她就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不想吃饭而已。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瞎聊着。
果然没过多久, 宁洲就回来了。
钱穗立马冲他扬起一个笑脸, “宁洲你回来啦!”
宁洲见她醒来, 脸上也带了点笑容:“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钱穗:“挺好的, 一点事没有。”
袁原眼睛尖,看见宁洲手里提着东西,张嘴就问, “老大你买的什么东西啊?”
钱穗就跟看过去。
宁洲就看着钱穗说, “给你买点早餐。”
袁原哟喝了一声, “早上你出去的时候钱穗又没洗,感情这是买来给她预备着的啊。”
宁洲眯着眼睛扫过去,“是啊,有什么问题,你有意见?”
这语气就很不对劲,袁原本能感觉到了危险,连忙一个后退。
没问题,也不敢有意见。
“不是,我就是觉得老大你贴心哈。”说完人就火速溜了。
袁原走后,宁洲坐到了沙发上,一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转头钱穗说:“来,我给你看一下。”
钱穗好像还忽悠着,愣了一下,有点懵。
半晌,然后微微仰着里脸说,“哦。”那意思就是你看吧。
宁洲噗呲一笑,笑得钱穗不知所措。
半天,才听见他说,“手给我。”
钱穗才反应过来,一瞬间头发都要炸了,耳朵爆红,尴尬得脚趾想抠地,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她都想打自己一巴掌了,脑子里一天天想什么呢?
丢死人了。
表面上,就绷着脸,把手递了过去。
宁洲帮她摸了摸脉,见她脉息正常,又握着她的手腕,调动自己身体的灵气渡过去,帮她理顺筋骨血气。
这操作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想都不敢想。
让别人的灵力进入自己的身体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人家灵力在你的身体里随时能这里发动攻击,伤你的筋脉骨骼。
是以,除非是非常非常亲密的关系,没有谁会任由另一个人的灵力进入自己的身体,这对于任何一个能力者来说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并且他们会下意识排斥。
但在钱穗和宁洲的身上,竟然成了一件非常简单且容易办到的事。
自然而然就做成了。
之前会长说的都只是渡灵力,可万万不会想到宁洲的灵力已经可以在千岁身体里来去自如了。
他要知道了,还不知道得惊讶成什么样子。
而钱穗,因为缺乏太多常识。不知道这事的重要性,更不知道这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
没有概念。
走了一圈气息之后,宁洲方停了手。
然后让钱穗吃饭。
钱穗苦着一张脸说不想吃,吃不下。
宁洲知她生病了胃口不好,所以也没有太勉强。
“既然不吃,就先过来看看功法。”
钱穗一抬头,“唔,什么功法?”
宁洲:“你灵化完全后,需要选择一门功法修炼,现在可以先看着。是会长根据你的属性给你挑出来的两本,你来看看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后面可以再选。”
钱穗一下子提起感兴趣,身体往宁洲那边靠近了一点,“什么样的我看看?”
然后就见宁洲拿出两本蓝底白封的旧书。
特别古老的那种。
一本写着《寒阴决》
一本写着《水心决》
“自己先看一遍,有不懂得再问我。”宁洲道。
钱穗飞快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翻开了第一本,认真看去了。
宁洲便不再打扰她,起身往另一个大厅走去,一面发消息把闻冰叫了回来。
温冰一早上就去了特殊部门,监察方婉婉那件事情去了。
很快回来后,就跟宁洲汇报,“方婉婉说那个东西是捡到的,她什么都知道。然后听见那器物里有东西说话,它叫她替它办事。”
宁洲掀了一下眼皮,“你们就信了?”
闻冰莞尔,“当然不。那女的有点奇怪,明明是个胆小又愚蠢的性格,偏偏在这一点上咬紧了牙不改,说事实就是如此。之后审理员就问她捡那东西的地点,那女人犹豫一下,但是估计还是害怕刑法,最终都交代说了。”
宁洲:“在哪儿?”
闻冰:“西市。”
宁洲诧异了下,“西市?”
闻冰嗯了一声。
她了解宁洲的性格,说完后就问,“要走一趟吗。”
宁洲沉思片刻后说,“去。”
闻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带着钱穗么?”
宁洲没有一点犹疑,“自然。”
“行,那我先出去了。”说完闻冰就走了。
宁洲自己上网查了一下西市,他对这个城市并不太了解,也没去过。
只知道一点,西市以玉石闻名,那地方有很多玉石矿藏,并且赌石风气很兴盛。
不少玉石玩家或者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的,都会去西市玩玩。
以至于那边旅游业也非常不错。
方婉婉说自己那东西是在西市找到的。
宁洲倾向于这一点上她没有说谎。
他又查了方婉婉上半年的大体行程。
方婉婉是去年底回国的,然后今年年初二月,忽然就去了一趟西市。
如果说是出去旅游散心的倒也可以,但是不和谐的地方在,方婉婉去程加回程的时间,一共算起来的只有两天。
京城离西市可不近,飞机航班不延迟的情况下都要四个多将近五个小时。
头一天去,第二天回,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去旅游。
反而像是,有什么原因,要特地去一趟。
那么方婉婉口中所说东西是自己意外捡来的,就很难成立。
所以,西市到底掩藏着什么?
宁洲愈发起了想知道的兴致。
西市这一趟,倒有非走一趟的必要了。
钱穗把宁洲给她的两本功法囫囵过了一遍,就见宁洲过来了,还以为是来问自己的,想说自己还没看出个明目出来,且糊涂着呢。
哪想料错了,宁洲过来是告诉她,过两天等她身体养好了,他们要去一趟西市。
“西市?”钱穗也茫然了一下,“咱们去那里做什么?就我们两个去么?”
宁洲:“不,不止我们两个,这次闻冰和袁原他们也一起去。”
“好啊。”钱穗点头同意。
心想管什么呢,自己可以当做去旅游度假。她也只有这一点时间能好好放松一下。
等她灵化完成,就该去上班了。
不过说起灵化,钱穗想起来这段日子好像一直没什么反应了,到现在还只是化出一对耳朵,两尾巴。
“宁洲,我的灵化好像停滞不前了,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
宁洲告诉她说是因为她失了精血,身体的灵力不足以支撑灵化反应,所以才会停滞一段日子。
“等你身体养好了就会恢复。”
钱穗听完,这才有点感觉,原来她的一点血这么重要。
宁洲看出她心中所想,一方面不免觉得好笑叹气,一面顺势嘱咐她,“所以岁岁,以后一定爱惜自己不要随便受伤。万一受伤了,也不能让自己的血被别人取了去。”
钱穗受教点点头,一瞬间就想明白,“之前我在剧组里被人换了道具割伤了手,是方婉婉使的坏目的就为取我的血?”
宁洲颔了一下首。
钱穗心里打了个咯噔,之前都没觉得害怕,现在一下倒有点后怕了。
若是没有宁洲帮着自己来救自己,她怕不是小命都没了。
“害怕了?”宁洲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钱穗点了一下头。
宁洲低声说了一句,“别怕。”
晚点儿的时候,钱穗跟薛金山打电话,问他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薛金山叹了一口气,说钱穗你这几天某没上网看手机吧。
钱穗说是。
薛金山道:“女主要重新选人,前面四集都废了,现在已经下架,网上那些网友又是吵翻了天。”
现在大家还不知道电视下架的原因,都往别的方向猜去了。
钱穗心说等新的女主角确定了,那些人就能知道了,到时候怕是方婉婉的底裤都要被扒干净。
钱穗能想到薛金山不肯定想不到。
所以他其实并不很担心,虽然他们这电视剧筹拍好像是有些波折。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有讨论度就表明有热度,有热度就不会扑,虽然中间过程可能坎坷了一点。
还有一点,薛金山对方婉婉一直不是很满意,从之前播出的那四集观众反应来看,也证明了方婉婉的演技一般般,各方面都不是很好。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次事件也不全然都是坏处了。
薛金山又说了,等下次重新开拍,估计最少是一个月之后了。
钱穗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宁洲说要去西市后。她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这中间必然有一段空档时间差,她出去一趟也并不会耽搁事情。
从会长那里拿回来的药,宁洲每餐都盯着钱穗吃。
这也不怪钱穗,吃之前,钱穗没想到这世上有药能苦到这种程度。
腥苦腥苦的,闻一下就反胃,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喝一次就有喝出了心理阴影,完全再不想尝第二口。
真的能要人命。
又鉴于自己身体现在很好,一点问题没有,不晕不痛不疲乏,健康得很,故而钱穗起了跟小孩子一样心思。
她不想喝药,于是悄悄把药倒了。
就那一次,好巧不巧也是第一次,就被宁洲撞破,抓了个现行。
之后,宁洲每餐必定要盯着钱穗吃药,看着她全部喝下去。
现在钱穗一见宁洲端个药碗进来,条件反射想躲。
宁洲又好气又好笑。
“岁岁,过来。”
钱穗眉头拧成了一个川,甚至比川还拧巴。
丧着一张脸装可怜。
有句话她说了一万遍但每次宁洲端着碗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要说。
“我真的已经好了,我不想喝这个,宁洲。”
然而宁洲完全不为所动,“不准任性。”
钱穗心里呜哇呜哇,老天鹅,这药真不是人吃的。
兴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可怜,宁洲空洞地安慰了一句,“不苦的,你闭上眼睛可以一下子一口就喝下去。”
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钱穗心里吐槽,宁洲没喝过一口就睁着眼睛说不苦。
太不道德。
看一眼都想吐。
体验太糟糕了!
钱穗想不通世上咋有这种药呢。
她感觉这个药已经到了自己的临界值,这次怎么都张不了这个口。
心里特别排斥。
“宁洲。”钱穗都要哭了,“阿洲……要不就不喝了吧,好吗,好不好?”
宁洲心脏狠狠跳动了几下,差点就要破防。
钱穗这样软声叫自己的名字,这样撒娇,对他的冲击力简直太大。
勉强忍住了,宁洲哑声低低开口,“不好。不吃药身体很难恢复。”
钱穗之前一直总说宁洲人很好,心肠非常软,对她更是特别的好。
好了,现在他想收回这句话。宁洲的心肠特别硬,超硬!
宁洲脸上有些许歉意,然后用一种有点哄人的语气说:“要不,我喂你?”
差点没气煞钱穗,怎么的还要一口一口喂宁洲这是准备要把自己苦死啊。
钱穗嘶嘶吸了两口冷风,可能也是有点被气上头,“不用,我自己来。”
然后一手捏鼻子,一手端起碗闭上眼睛,就闷头咕咚咕咚。
终于,她啪一下放下碗。
“看,这就喝完了,岁岁很厉害。”宁洲边说,边正要拿纸巾给钱穗擦嘴。
忽然,他发现钱穗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
宁洲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怎么了?”
下一秒,就见钱穗慢吞吞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面朝着宁洲,然后,双手扶住的肩膀。
低下头,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对方唇上。
将留在嘴里的最后一口药渡了过去。
一直让对方不自觉咽下去,才慢抬起头,超高冷淡定地问了一句,“苦吗。”
十几秒钟之后。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