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枕边
傅远川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小人鱼的尾巴，问他：“要吃一口吗？”
君清予看着傅远川手里那小块西红柿，果断翻了个身趴在他掌心。
他实在吃不惯星际的蔬果，味道太奇怪了。
不用摇头点头，拒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傅远川见状只好将西红柿重新放回盘子，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包好放进冰箱。
最后将厨房的东西收拾整理了一下，傅远川就抱着小人鱼回书房了。
君清予被放回鱼缸。
傅远川没有去休息，而是坐在桌前处理公务。
看着工作中的傅远川，君清予歪了歪头，明天一早不是要出门吗？
开完会外面天都黑了，又在厨房忙活半天，时间肯定不早了。
怎么还继续看文件不去睡觉？
睡眠不够连带着身体免疫力也会下降，明天出去对上虫族多危险。
君清予拍了拍鱼缸壁发出声音，“咿呀！”
傅远川听到声音，放下文件走过来，看着神情有些焦急的小人鱼，他心下一紧，以为出了什么事，“怎么了？”
君清予指着不远处那张床，“咿呀。”
傅远川以为小人鱼想去那边，但抱起鱼缸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想让我去睡觉吗？”
君清予点点头，又指了指窗户。
外面天都黑了还不睡觉吗？
傅远川摸了摸小人鱼的头，想着新送来的部分文件，哄道：“我把剩下的文件看完就去睡好吗？”
君清予抱住傅远川的手，蹭了蹭他的手指，脸颊贴在上面，仰头看着傅远川。
也不说话，也不叫。
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不出。
就一双湿漉漉的漂亮眼睛委屈巴巴的盯着他看。
这……
他应该严词拒绝，然后重新坐回办公桌前处理公务。
但对上这双眼睛，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一圈，根本下不定决心说出口。
在战场上退敌无数的傅元帅有些招架不住。
小人鱼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用说，就让傅远川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傅远川叹了口气，妥协道：“我这就去睡。”
“咿呀。”目的达成，君清予放开他的手，沉到鱼缸下面转了个圈。
半透明的鱼尾尖尖划出一道水痕，极其漂亮。
水底的小人鱼吐出一串小泡泡，转身打开贝壳床躺了进去。
挥挥手。
晚安呀。
傅远川见小人鱼似乎是要睡了，便说了句：“晚安。”
然后眼见着贝壳合上，傅远川走到办公桌前将处理好的文件和没处理的那些分开，先洗漱休息。
打算明天早起一会处理。
君清予透过贝壳的缝隙，一直等傅远川躺好关灯，这才重新躺回自己的软垫上。
没一会，室内便只有浅浅的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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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
傅远川还在睡，君清予就已经醒了。
他记得傅远川今早要出门，所以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睡得太沉。
睁眼一看，时间正好，傅远川还没走，外面的天也才刚蒙蒙亮呢。
昨晚睡前傅远川把鱼缸搬到了床头的桌子上。
桌子和床的高度在同一平面。
君清予撑着鱼缸边缘，反倒是还要比床高出一些。
君清予单手低着下颚歪头看着傅远川，在想他什么时候会醒。
傅远川昨天并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应该再过一会就会醒了吧。
然而，直到外面门铃声响起，傅远川都没有半点清醒的意思。
君清予挑了挑眉，感觉应该和他的灵力有关。
昨天傅远川睡得少，再加上睡前他补充了一些灵力，应该是灵力起了作用，安抚了躁动的精神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自然会睡得沉一些。
但……
傅远川不醒，谁去开门呢？
君清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再看看书房关着的那扇门。
别说是走去外面开门，他连书房都出不去。
现在只能想办法让傅远川醒过来。
外面的敲门声没有叫醒傅远川，君清予只能自己来了，“咿呀！”
安静。
“咿——呀！”
依旧安静。
君清予：“……”
叫不醒，君清予只能从鱼缸里跳出来。
好在鱼缸放在桌子的边缘，也离床比较近。
君清予往下一跳。
‘噗’的一声，直接落在了一侧的柔软枕头上。
带出来的水瞬间沾湿了床单和枕头。
君清予趴在枕头上，近在咫尺的便是傅远川的侧脸。
“咿呀。”君清予伸手推了推他，有人来了，快醒醒。
要是一直没人开门的话，他们以为里面的人出现危险破门而入就不好了。
察觉到动静，傅远川翻了个身，侧躺着正面对着君清予，伸手摸索着揉了揉小人鱼的头，含糊不清的哄道：“乖。”
一手直接把君清予扣在了下面。
君清予推了推他的手，“咿呀？”
迷迷糊糊间意识到不对的傅远川先是一愣，睁开眼睛，便看见从手与枕头的缝隙中露出的几缕淡金色的头发。
慢慢抬起手，里面的小人鱼朝他笑了笑。
君清予：“咿呀！”你可算醒了。
一大早上的。
这个笑仿佛能牵动全身的活力。
傅远川把小人鱼捧起来，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咿呀。”君清予指了指门外，有人在敲门。
傅远川一睁眼，满心满眼都是小人鱼，这会才发现，外面有敲门声。
他起身披了件衣服，捧着小人鱼走出去。
等走到门前，敲门声没了，反倒是换成了悉悉索索的……撬门声。
傅远川打开门，看见了蹲在他家门口撬门的下属。
“头儿你没事啊。”施凯辛见门开了，顿时放下心来，“你这么久没开门，给你打光脑又关机，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进来吧。”
君清予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昨天突然出现在水晶球里吓他一跳的那个人。
害的他弄坏东西，君清予趴在傅远川手心转了个身，不想看他。
水晶球虽然还能用，但里面已经完全碎了，避免后面用的时候突然炸开伤人，傅远川就给扔了。
通讯水晶球看着就很贵。
而且还有新买的鱼缸。
他搞破坏，施凯辛是要担一部分责任的。
施凯辛看着傅远川手里捧着的那淡金色的小人鱼就手痒，“头儿啊，你要我保护小人鱼，是不是得先把他给我，让我跟他培养一下感情呀？”
君清予抬头瞪他，做梦！
施凯辛还没见过人鱼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呢，他好奇，“诶，头儿你家人鱼瞪我，他是不是记仇啊？”
“你别闹他。”傅远川摸摸小人鱼的脑袋安慰，施凯辛是所有人中综合能力最强的，留下来保护小人鱼他也比较放心。
“这里是他今天的食物，你记得按时按点给。”顿了顿，考虑到小人鱼对施凯辛的敌意，他说：“放在鱼缸自带的平台上就行，他会自己吃。”
施凯辛说：“好嘞，放心，我绝不趁喂食的时候偷摸小人鱼。”
君清予甩了甩尾巴，偷摸就把你手打断。
傅远川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最后说：“万事以人鱼安全为重，明白吗？”
施凯辛一愣，这代表着……
施凯辛凝了面色，点了点头，“是！”
交代完这些琐事，时间也差不多了。
君清予趴在傅远川手里，莫名有了一种想跟他一起去的冲动。
但不能一起去……
他现在太小了，帮不上忙，可能还得让傅远川抽出精力来保护他。
会很麻烦。
不过，等他长大就好了。
星际的人鱼是可以长大的，随着长大，鱼尾的鳞片会越来越坚硬，力气也会越来越大。
据说，成年的人鱼一尾巴可以扇断最坚硬的钢材。
想到自己未来可能会拥有的战斗力，君清予抱着傅远川的手指挺胸抬头的说：“咿呀！”
等我长大，我保护你！
“乖。”傅远川动作轻柔的帮小人鱼理顺头发，说：“在家等我回来。”
“咿呀！”
君清予换了个姿势，坐在傅远川掌心，朝他举起双手。
以往这个动作都是要抱抱的意思，但现在已经抱着了，那……
傅远川狐疑的抬起手，是这样吗？
他还在斟酌小人鱼这个动作的意思。
君清予已经借着这个高度，双手展开像是拥抱似的趴在傅远川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咿呀！”
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呀。
傅远川完全没了反应。
除了在人鱼繁育基地的时候那擦过指尖的一吻以外，小人鱼就再也没有亲过他。
但这次……已经不是亲吻手指，而是……
傅远川感觉心口一片暖意，小人鱼蹲坐在他的手心，一如既往地乖巧可爱。
傅远川轻声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说着，有些不舍的将小人鱼放在客厅的鱼缸里。
这样他回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小人鱼。
安置好小人鱼后，傅远川起身说：“如果人鱼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联系我。”
施凯辛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头儿，我绝对给你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君清予也在鱼缸里挥手，“咿~呀！”
早点回来！
傅远川看着小人鱼的眼神格外温柔，面上也带了浅浅的笑意，他说：“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