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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跟见了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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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一趟熟悉的地铁, 这一次阵势比较像草台班子,除了江宓之外,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凌晨时分的鬼城被一团浓雾笼罩, 差距很快就出来了。

此时正值八月末, 天气还是很热,进城时还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们, 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凉阴气, 一开始还觉得把汗吹没了爽快, 后来气温越来越冷,他们才默默披了一层外套。一层外套尤嫌不够,还命令助理把自己的外套脱了。

一群人慌着穿衣服, 唯独江宓却依旧一件短袖薄衫, 显得格外镇定从容。沈局长也穿了两件外套, 暗道江大师果然不是普通人。

这群信誓旦旦的中年男人, 本来还大摇大摆, 衣服一套气势就有点弱了,说江宓有经验,让江宓去打头阵。

这一次有鬼城地图, 一群人抱着审视的态度,自然摸索出了新区域。一座古香古色的宫殿, 像极了古代的皇宫,亭台楼阁无处不美,有长堤一痕、湖亭无数,雾气缭绕下显得巍峨壮美、如梦似幻,仿佛漂浮云端的仙宫。不知道都历经多少年了, 花园流水还照样流淌着涓涓细流, 长着凄艳的芳草。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鬼, 官员们看到这座宫殿纷纷眼前一亮,纷纷暴涨了野心,兴奋地东碰碰西摸摸,心情激动得就像考古队挖掘出了什么珍贵稀世文物。

“小江啊,这里绝对要开发!如果能让这宫殿重见天日,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江宓却不赞同,他仔细辨认了柱子上的浮雕,确认了此处应该是那个男人昔日的寝宫。

普通鬼怪也就罢了,大多数居无定所,注定是要被管理了,可这座城归属于邪神,到底要不要开发,于情于理应该过问主人的意思。

想到家里那个男人,江宓自认自己没有存在私心。

在官员们看来,他这番言论就有点迂腐了,人有人权,人死后成了鬼,人居然还要跟鬼低声下气打着商量。他们有这优越感和胆子,也是仗着有江宓在了,本来还提心吊胆,但一路上没见着半只鬼,渐渐的也就放松了警惕。

“摸金校尉进墓穴前,尚且会在墓室角点上蜡烛,询问鬼神之意,我们哪里有不问就自取的道理。”

人点烛,鬼吹灯。这是一种爱惜生命的老传统了,蜡烛熄了,就代表墓穴里的鬼怪不同意,盗墓贼必须立即叩拜而出,以示尊敬;蜡烛没有熄灭,就代表鬼怪同意或者此间没有鬼,则可以开棺拿走陪葬品。总之人得过问一遍鬼神的意思,尤其是那种千年邪神,他们这群阳世人都是外来者,如果敢不先询问男人的意思,就擅自偷他的家,无异于激怒对方自找死路。

这群人要作死,江宓却不想奉陪。

他的强势惹来几个男人不满,“小江啊,不是叔叔们说你,你这样畏手畏脚,如何有魄力经营一座城?你说这里有鬼,我们进来一个小时了,连半只鬼都没见到。”

他们插不了手,就是因为这座城邪乎,如果这座城不邪乎,那上头也没必要交给江宓管了,他们觉得自己都能胜任。

话音刚落,这个连连抱怨的中年男人突然见到了什么东西,瞪大了眼睛,几秒后爆发出了凄厉又尖锐的叫声,吓得众人哆嗦了一下,他们视野朝下,也差点没晕厥过去。

刚说完没有鬼,鬼就来了。

地下的是一颗缠着大把黑色头发的女人头,形状像皮球,造型又乍一看是扫把,仔细看第二眼就知道不是了,那黑色头发下是一滩子血和碎肉,还有两铜铃大小的眼珠子,比起干呕,他们第一个反应是逃跑,嘴上还喊道:“江大师救命!”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众人。

一群怕鬼的人还想插手鬼城事务,也不怕晚上做噩梦,江宓摇了摇头,很是无语。

他冷静的拿起那颗鬼头,朝四周喊了两声:“谁的脑袋掉了?”他身后的人吓得头皮发麻,连忙骂他:“你问什么问,还不赶紧把这玩意儿丢了!”

江宓没理他们。

喊了两声,很久就飘来一个断头的女鬼,还穿着破破烂烂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如果光看这身材曼妙的下半身,任何人都会认为这应该是一个面容姣好、年纪轻轻的姑娘。

这个女鬼像得了高度近视,正趴在地上到处找,声音还带着哭腔,“我的头呢?谁看到我的头了?”

江宓递给她,女鬼惊喜地把头装上,见头发挡住了视线,小心翼翼扒开了厚厚的刘海,彻底暴露出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这一幕过于恶心,其他人都转过身去呕吐,空气中飘出秽物的气味。

唯独江宓不为所动,他见过各种非正常死亡的遗体,什么车祸坠楼四分五裂等,哪里会惧怕这种断了头颅的鬼。

“对不起,我的尊容吓到各位了。”女鬼似乎才死了没多久,自尊心挺强,对旁人的反应也很敏感,当即捂着脸想飘走,却被江宓拦住了。

“你无需自卑,你只是没有在生前遇到一位好的殓容师,我帮你缝合一下伤口吧。”江宓拿出随身工具,询问女鬼的意思。

“我是被抛尸荒野的,确实没遇到过像大人这般的入殓师。”女鬼惴惴不安道,半晌才点头同意。她看江宓拿出了缝针和羊肠线,原以为对方是想帮她把脑袋和脖颈的断裂处缝上,谁料对方稍后又拿出了镊子、剪刀还有纱布等,朝她脸上招呼而来,她瞪大了眼睛。

江宓一边操作还一边问她,“你的脑袋是怎么掉的”

女鬼在江宓耀眼的容貌下,她自卑地低下了脑袋,怯生生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半夜搭了一辆计程车回家,醒来就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莫名其妙一条如花的生命就去世了,死后还成了这副鬼样子。因为她的死相过于丑陋,来到了鬼城,连朋友都交不到。

鬼城有很多服务业的工作岗位,但他们都不愿意招收模样不齐整的孤魂野鬼,容貌歧视这种潜规则,放到了阴间也同样适用。

“你还记得车牌号吗,把当天晚上详细事件跟我说说,出城后我为你报警。”江宓这句话充满抚慰人心的力量,女鬼眼眸里浮现感动的泪水,把当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什么自己脸上被砍了五六刀,是被掐死然后断头的,这手法过于残暴血腥,凶手可能还逍遥法外。

本来那些官员还面带嫌恶,听到最后都不由心生同情,江宓一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一边拿住沾水的纱布,慢慢擦拭掉女鬼脸上的血迹。

一切就像奇迹发生似的,在江宓擦掉血迹后,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别的,纯粹是出现在眼前的女鬼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不再是一副鲜血狰狞的脸,女鬼一头长长的黑色头发,柳眉杏眼,白皮肤鹅蛋脸,看上去颇为天真秀气。只有一些针脚的缝合痕迹,当江宓拿出粉底一遮,连缝合纹都看不见了,仿佛曾经的一切伤害,都被这双温柔的巧手抚平了。

江宓递过镜子,只瞧了镜子里一眼,女鬼就直接哭了出来,“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我生前的样子,谢谢大人,还原我本来面貌,您真是一个好人!”

“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好好生活。”

安抚过后,江宓给女鬼拍了一张照,然后带着已知信息报了警。通过《寻找通灵者》节目,京城当地警局早已经跟江宓合作了不下数次,这一次听说有新案件,立刻升起高度重视。

那位凶手杀人抛尸后,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生活,他以为风声过去了,便继续在街上溜达,物色新的目标。他不是激情犯案,他一向是蓄谋已久才会下手,他下手的目标一般是外来独居女子,人际关系很简单如一张白纸的那种,这种女子出事了,一般除了租房子的房东,不然失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知道。

可这一回,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警察逮住了,他不明白,自己一向谨慎,究竟是哪里漏了马脚。他完全不知道,死人也是能伸冤的,还有活人愿意倾听对方说话。

对江宓来说,既然要管理一座城,那城里的每一只鬼都将是他管辖范围内的子民。身为一个阳世人,沟通阴阳两界的一个媒介,他当然要聆听鬼的心声。

走到下一个地方,是一处年久失修的古屋舍,房梁塌了大半,掩映在绿树之中,有人认出这是古时的贡院,也就是古代科举考场。

如果没人说是贡院,大家还当是普通鬼屋呢,毕竟推门而入就是一股霉味。众人讨论着,“小江啊,你说要不要保留这块地方,秦淮区那贡院修复之后都能收门票,还是5A级别的,我们也许可以效仿一下。”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捂着鼻子道:“见识过那秦淮原汁原味的贡院,谁还想掏钱参观这烂尾楼。这房屋都烂成这样了,修复等于重建,又是一大笔支出,不如直接拆了,留着没用。钱就该用在刀刃上,如果你们执意要修,就朝上边请示拨款,到时候我给不给批,就另说了。”连威胁手段都用上了。

江宓还没说话,修复派和拆除派就吵了起来。

江宓也懒得调和,只伸手一指,“你们看。”

众人顺着目光看去,下一秒背后冷汗都湿了,原来他们刚刚只顾着吵架,完全没有看到,这光线惨淡的贡院里每一号房内,都有一个身穿白衣的考生鬼,他们脸色惨白,但神色专注,周遭都有蜡烛、炭盆和笔墨纸砚,正在幽幽的烛光中提笔写字,连沾墨、翻纸的声音都尤为真实。

这一个场景也太诡异渗人了,两派都瑟瑟发抖互相抱团。见到一个考生突然站了起来,朝他们走来,他们吓得哇哇大叫,神经紧绷到一个快要断裂的程度。

谁知道那位考生鬼目不斜视,目标根本不是冲着他们,而越过他们,飘到茅厕那边去了。明明千年过去了,贡院外没有人看守,但考生鬼还是自行严格按照繁琐的流程,层层请示之后才去如厕。

见鬼怪不理自己,有人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下意识摇摇脑袋,似乎想把恐惧摇掉。

江宓伸手触摸了一下倒塌的房梁,读取了当年发生了什么,片刻后才道:“永德三年,京城发生特大地震,这群被锁在贡院里的学生专注考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活生生压死了,灵魂也就禁锢在这里,千年来日复一日地答题。就像一个死循环,这里的考生鬼记忆还停留在地震前,所以每日场景变幻,他们会不断重复着地震发生前一天事情,与家人道别、被搜身、排队入考场、找到自己号房、胸有成竹提笔作答……”

“……这也太可怜了,能不能把他们超渡了。”这简直像是外国电影常出现的场景,每日一循环,想想就觉得可怜,这些鬼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时代更迭变幻,还在这儿做着金榜题名、鱼跃龙门的美梦。

江宓摇头道:“不行,这些鬼寒窗苦读十数年,科举考试已经成了他们执念,如果强行超度他们,拆除了他们的屋子,打破他们的幻境,让他们意识到外面世界日新月异,反而会让一切失控。”

执念破灭的鬼,有时候比执念深重的鬼更可怕。

“那怎么办?”官员们瑟瑟发抖,看那些考生鬼如同熟视无睹般,吹灭了蜡烛倒头就睡,睡醒了又开始答题,还会起床如厕和热饭,如同身体记住了程序的傀儡。

“拨一些款项修缮扩建后,一切尊重原样吧,我想想该怎么开发。”江宓手指搭在下巴,闭上眼睛陷入了思考。

比起原汁原味的秦淮江南贡院,他们这里拥有更加原汁原味的东西,那就是肃穆的氛围和考生。如果游客愿意买票入场,他们甚至能看到千年前真实再现的科考场景,考生们是如何为了一个如何崇高的理想而不断奋斗。

提起要拨款,反对派很不乐意,总觉得江宓这个主意,是往他们兜里掏钱一般肉痛,可偏偏这个提议却很恰当。他如果不点头,上头也会点头了。

这几天下来,在江宓的带领下,官员见识到各种各样的鬼怪。

什么脸色煞白、嘴唇滴血都算轻的了,眼珠子脱落、断头断脚勉强也还好,那种穿着清朝官袍一跳一跳的僵尸才有够吓人,当那爪子掐过来时,有人直接就口吐白沫晕了。被吓得次数多了,本来强韧的神经越来越衰弱,有的人连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一回到阳世只想请十天半个月的假期。

唯独江宓还能饶有兴致,提笔在计划书上,写下一系列主题,说要把这些开发成各种主题的鬼屋乐园,帮助下岗鬼怪再就业。在这样的强烈对比之下,就算心情很不甘,某些人也意识到了,如果没有强大的驭鬼手段,鬼城这份羹不是他们想分就分的,因为他们怕鬼,连个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一趟去了三天,去了个寂寞。

江家老宅

江宓连续三天没回家,某个男人也就在江家等了三天,等到耐性全无,古时被冷落的深闺怨妇什么心情,他可算体会到了。

听到房门口传来些许动静,他按捺了些许火气,刚想发脾气冷嘲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下一秒见到门口是一个拿着皮球的小男孩。看清对方和江宓面相上有几分亲缘联系,谢海楼幽深的红色眼瞳闪过一丝情绪,变回了不起眼的黑色,勉强升起了几分耐心,“小家伙,你来做什么?”

他人生得高大,眉眼狭长锋利,五官深邃英俊,如同一支锋利刀笔雕琢而成,哪怕挂着耐心,也显得冷若冰霜。

小男孩拿着皮球进来,一拍一拍挺惹人烦,还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问他,“叔叔,你真的是宓哥的男朋友吗?”

男人眼睛都没抬,只睥睨地点了点头,懒得回答这个话题。

小男孩又问,语气充满疑惑:“那为什么你一来,宓哥连家也不回了?”这问题问得好,因为他也想知道。男人面无表情,冷冷瞥了这孩子一眼,眸底不带温度。

眼见拍皮球的小孩,一颗皮球朝他滚来,嘴里还道:“叔叔,宓哥不在,那你陪我玩吧?”小孩朝他扑来,跟江宓有几分相似的小脸蛋显得十分玉雪可爱,伸手要拥抱时的模样,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男人平静的脸上却掀起波澜,他厌恶一切活人,排在首位就是只会撒娇玩闹的人类幼崽。如果是江宓本人索要拥抱那还另当别论。

他想拉开距离,让这倒霉孩子扑一个空,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声响。

心念一转,男人眼睫半垂,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没有拒绝孩子的投怀送抱。

江宓进来时,屋子里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他微怔地看着这一幕,面上有些讶异,跟见了鬼一样。他还退了出去,看了看屋外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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