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我要订婚了(你赢了。)
我要订婚了(你赢了。)
白康城不敢离开, 不敢睡觉,没有心情去接电话去和任何人谈工作,他陪着江容坐在冰凉的娱乐室地板上, 一坐就是一夜。
江容抱着顾小文的衣服,不让任何人碰他, 他不哭了, 也不闹了,只是那么傻愣愣地抱着衣服, 坐在地板上,从黑夜,直到天亮。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到了第二天早上, 白康城不得不去公司处理事情, 他不能放着那么大一摊子不管,孙建波被留下了看着江容, 还有许双都被找来了。
只不过别说给江容镇定,这些人都不敢靠近他。
一整天,白康城在公司里面像个游魂一样,两次差点出了大差错,精神状态前所未有地差。
十月一长假最后一天,员工们还没有全部上班,公司里已经被白康城这样子, 吓坏了不少员工。
众人都想关心关心老总,但是没有人敢,最后所有人鼓动白康城身边的秘书夏游青, 给他送了一杯补充体力的蜂蜜水。
白康城嘴唇干裂,水摆在面前, 才意识到了自己又渴又饿。头阵阵抽疼,他抬眼看了夏游青这个经常干错事准备辞退的小秘书,见她满含关心地对着他说,“喝一点,白总,我们都很担心你。”
夏游青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白康城被这句话安慰得差点哭出来,他从来也不是个轻弹眼泪的人,沉着脸把夏游青撵出去了,但是那杯水他喝了。
并且喝完了之后,直接翘班早早回家,跟许双要了镇定,不过是片剂,掺在蜂蜜水里面,给江容端过去。
“喝口水,”白康城说,“江容,你要学会失去,是她选择离开了你。”
“你不要这样耗下去了,”白康城痛苦地说,“汪阿姨的身体承受不住,我也不行,你更不行,她昨天到现在,都没问过你一句,她根本不在乎你。”
白康城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江容,你还有哥啊,哥比她在乎你,这么多年了,哥难道比不上她吗?”白康城说,“你永远不会失去哥。”
江容发直的眼珠子,这才转动了一下,看向白康城。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容张开嘴,把水喝了。
很苦,又涩,一点也不甜,江容知道放了药,他还是都喝了。
他问白康城,“要是……”
“要是没有得到,”他声音轻得像是风一吹就散了,“是不是,不算失去。”
白康城并不知道他这个“得到”和寻常的得到,并不一样。
他以为江容说的是顾小文的感情,于是斟酌了下说,“你没得道,自然也不算失去。”
“那我知道了。”
江容说完,闭了下眼睛,“我们都没有得到……”
所以她才离开吗?
江容想不通,但是他也有感觉,她很想跟他彼此得到,但是他做不到,所以她……不想等了。
没有恋人像他们一样,无望地等待着另一个人,另一个不能交付自己的人,谁会有这样的耐心?
江容什么都明白,是他有病,是他让她厌烦了。
江容眼前一黑,朝着地上摔去,怀里还紧紧抱着顾小文的衣服。
白康城连忙向前接住了江容,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许双,“什么药这么猛?比打针还快?”
许双走进屋子,蹲到江容的身边检查了下他的瞳孔,又给他摸了脉搏,听了下内腹,这才说,“昏过去了,不是药物作用。”
许双说,“正好他能好好睡一觉,我听阿姨说他一直没有吃东西,我给他输液吧。”
白康城这才狠狠松口气,跌坐在地上,一坐到地上,他绷紧了一天一夜的精神,也放松下来,整个人后知后觉地头晕目眩,肌肉酸痛。
怪不得江容会昏过去,江容情绪大起大落,比白康城激烈多了,又几次失控乱砸乱打,别管打谁,反正都是体力活,加上不吃不喝不睡,骤然一放松,那可不就得昏死过去么。
白康城和许双一起把江容弄回了他的房间,许双给江容输好液,汪莲华看着吊针,江容彻底昏死得一动不动,不存在挣扎和失控,许双这才准备告辞。
正要下楼,碰见了白康城,白康城亲自送许双。他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把手里端着的浓咖啡放在客厅茶几上,他不能休息,积压的很多事情还没处理,这两天实在是工作效率太低了,他今晚上五点前能睡上觉,就是阿弥陀佛。
到了门口,白康城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知道你医院那边很忙的,”白康城捏了捏眉心,许双现在是科室主任,家里本身也不缺钱,要不是当初托人看在人情上,江容的病症又恰巧是许双了解的方向,许双是肯定不会来他家做家庭医生的。
现在再麻烦许双,明显不合适,白康城说,“我过段空出了时间,会重新给江容找个家庭医生。”
许双笑了笑,还穿着一身白大褂,实在是来的时候正在医院,太匆忙了,他闻言笑笑,居然没有顺水推舟,而是说,“没关系,江容的症状我也是比较了解的,我这段时间不是很忙,要是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白康城顿时感动得不行,但他不擅长嘴皮子表达,除了多给点钱,也不知道再怎么能表达他的感谢了。
“白总早点休息,我现在看着你,也快需要来一点镇定了。”许双说,“钱总是赚不完的,身体重要。”
道理谁都懂,但是白康城也不可能轻易停下来,于是只是点头,“我就不送你了,慢走。”
许双背着药箱转身走了两步,在白康城处于礼貌没有马上关门的这段时间内,又转身,犹豫道,“白总,江容这一类的病症我做过许多的研究,我不知道他和顾小文具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听汪阿姨说了一点点。”
许双推了下自己的平光镜,对白康城说,“但这种粗暴的打断和阻隔方式,并不能让他忘记,甚至会给他的心理上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白康城的表情是一种谁也没有见过的挫败,许双说,“他虽然自闭,但是自闭症患者的内心一样丰富敏感,也格外地脆弱,江容那么聪明,我想他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说白康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许双在白康城脸色微变的时候,连忙说,“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我只是最近恰好听说了一个自闭症患者胡乱涂鸦的作品被母亲焚毁,孩子……跳楼了,对不起。”
许双深吸一口气,满脸的黯然,“是我失控,白总你快进屋吧。”
许双说完转身背着药箱走了,却不知道他几句话,在白康城的死穴上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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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淋漓。
跳楼,焚毁涂鸦……白康城确实怕死了江容想不开,也确确实实发现了画室里面那些画着顾小文的画,有心想要索性一把火烧了断了江容的念想。
现在他后怕得膝盖都软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之后,抓着咖啡杯子的手都是抖的,一杯苦得像汤药一样的咖啡,活活被他喝出了吸\\毒的架势。
白家的司机要送许双,是白康城交代的,却被许双拒绝,“有人接我。”
许双出了白家的大门,就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药箱放在后车座,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车子平稳地滑出去。
“你真不亲眼看看?”许双侧头看着司机。
司机不是别人,正是白康城现在见了能活活把她啃成骷髅架子的顾小文。
顾小文嘴角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今天眉目妆容都很冷硬,西装笔挺,今天她也很忙的,在为明天的一战而做最后的准备。
她闻言摇头,看了眼许双说,“你按照剧本演了吗?”
“演了。”许双提起这个,有些蛋疼,“太假了,他会不会发现端倪?”
恰好说什么涂鸦和跳楼的,这不就是精准的扎白康城的心吗。
顾小文摇头,“不不不,他现在对于江容的事情,能分得清一加一等于二我就敬他是条汉子。”
“你何必这样,直接找他认真谈谈,他未必不肯让步,”许双说,“江容看上去十分不好,他万一真的……”
“他不会。”顾小文说,“他比你们想象的强大多了,他不会因为我离开就寻死觅活。”
他会等。
他能一等等上好多年,他聪明又坚强。
许双还是皱眉,顾小文说,“放心吧,我把我俩养的那只狗偷偷放过去了,明天他见到了,就会好了。”
“就像见到你的衣服,就冷静下来一样?”许双看着顾小文在夜里黑暗的车厢里无动于衷的侧脸,忍不住问,“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顾小文侧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不冷不热,许双会没有再开口。
他觉得自己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林一楠那边我会帮你牵线的,军队那边是跟他关系还不错的同学,你们再仔细聊。我只说一条,无论是医疗器械还是药品,卖给他们的话,质量必须过硬,才能有后续合作。这一次是急需才会找外面买,只要你搞得好,以后说不定能成为稳定的供应商。”
“我当然知道,”许双不得不佩服顾小文,又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什么线都能搭上……”
顾小文笑了笑,“这个世界上,相识的人牵连起来,说不定全都认识,只要肯花心思,哪有办不成的事儿。”
顾小文给完了许双好处,这才切入正题,“这段时间江容的事情你帮着照顾下,多打点营养,别让他身体真垮了。”
许双嗤笑,但很快又止住,顾小文侧头看他一眼,“怎么了许主任,有话就说,你跟我也算交情匪浅了,说什么都不算交浅言深。”
许双是个很克制很守礼的人,温润且稳重,但是顾小文很神奇的一点就是,什么人到她这里,就容易暴露本性。
许双看了她几眼,说,“我是觉得江容可怜,怎么就落到了你手里呢。”
顾小文笑起来,转动方向盘拐弯驶入市区,然后说,“那你就没有眼光了,他被我看上,才是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除了我,没有人会对他这么花心思。”
许双一阵恶寒,心说花什么心思,花心思被你搞死?
顾小文驱车把许双直接送回了家,到了家门口许双扶着车门迟疑了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还是想说江容的事情,希望顾小文不管想要做什么,都不要玩得太久,免得真的给江容造成创伤,但是他又觉得,顾小文明显很在乎江容,不然不至于半夜三更的开车接送他来回白家,只为了亲耳听一声江容没什么事。
可许双对上顾小文的视线,又觉得自己才像个被狗拿住的耗子,尤其是顾小文靠着车座上看着他,说道,“许主任,你不会要说,让我上去坐坐吧?”
现在可是夜里快两点,顾小文看了眼车上的时间,挑着眉看许双,她的神情在车灯的昏暗光线下,显得说不出的混蛋王八蛋。
许双“砰”的一声把车门摔上,转身快步进了楼道。
顾小文这才回到了酒店,洗漱之后很快睡下,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都做完了,只等明天正式上班开股东大会。
难得的,顾小文夜里也做了梦,梦里面她梦见那年夏天,白天太阳晒得人要冒油,夜里气温又闷热得令人窒息。
她穿着一条沾染了酒气和烟味儿的裙子,不知道从哪个酒局上摇摇欲坠地扶着墙回了小巷,大概是酒劲儿的作用,她第一次恶作剧一样扑到了隔壁的那个破门上。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小心不长个!”
果然很快听到了一声板凳摔在地上的声音,和回屋的脚步声。
顾小文笑得不可抑制,但是知道门后没人了,又有点失落。
她嘟嘟囔囔地,带着酒气说,“啧,跑得倒是快,我还想问问你叫什么呢……”
天光大亮,顾小文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太猛了导致缺氧,有些晕的又砸了回去。
床头响起《梦中的婚礼》,顾小文扒拉出了手机,接了起来,那边居然是孙关辰。
“祝你今天旗开得胜,我已经和你妹妹说好了解除婚约的时间,”孙关辰说,“索性我们订婚也就在那一天吧,我就不用专门准备两个场地。”
顾小文低骂了一声,“你他妈的倒是会省事儿,不行。”
顾小文说,“解除婚约这两天就办,订婚宴隔几天,我不在乎名声,顾丝丝不行,她以后还要嫁人的。”
孙关辰那边沉默了片刻,嗤笑一声,尖酸道,“怪不得你不利用你妹妹跟我结婚谈条件,搞半天是怕她名声不好嫁不出去吗?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良心啊。”
顾小文一大早的彻底精神了,看了眼时间,嘴毒道,“我主要是怕她真的嫁给你,你们俩感情好不好的我不关心,但要是你不行让她守活寡了,她找我哭诉,我难道再给她找个男的养着吗。”
说完不等孙关辰反应,就挂掉了电话。
孙关辰气笑了,气得差点从轮椅上蹦起来。
一大早的他也还没吃饭,他妈妈心情很好地烤了小饼干,看着他被气得嘴唇发青,手里捏着电话要摔不摔,顿时惊讶且夸张道,“天呐,谁能把我家悄悄气成这样!”
孙关辰看也不看他妈妈一眼,转着轮椅进屋了,没吃早饭。
“悄悄,不吃饭吗?”孙关辰的妈妈是个过于年轻的中年妇女,模样看上去像是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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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穿这个小粉围裙,但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也就十六,不能再多了。
曾经天真烂漫且好骗,现在看上去天真烂漫且好骗。
孙关辰不吭声,他妈妈就捡起了他摔在沙发上的电话,看了下他的通话记录。
顾小文?
还是前几天把孙关辰弄山上去的那个女孩?
顾小文挂掉孙关辰电话之后,起床洗漱,才刚刚洗漱好,靳兴国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在楼下餐厅等着顾小文,给她点好了早饭。
顾小文下楼已经是三十分钟后,对于梳妆打扮来说,是神速了。
不过早餐还是有些凉了,她倒不介意,但靳兴国办事平时很缜密,今天却连给她热一下都想不起来,整个人坐立不安,晃得顾小文脑壳疼。
“你要不然去外面扯个大旗,上面写明你要干什么,然后去顾城面前晃一圈,免得你待会刚进会议室,就自己先败阵,”
靳兴国一把年纪了,难得有些讪讪,啧了一声看向吃得慢吞吞的顾小文,“你不紧张?”
顾小文面无表情地看他,“董事会在早上十点,现在是早上七点半。”
靳兴国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顾小文继续吃饭,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我妈妈胖了两斤!”
他突然说,“今早上称的,新药有些效果,我重新上班了她很高兴。”
“是看你高兴,她才高兴。”顾小文说。
靳兴国笑得脸上褶子都堆得像条沙皮狗,这辈子他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丧女丧妻,毕生和医院打交道,年少风光那一时,之后每天睁开眼,就想着搞钱。
这半辈子,他好像从来也没有赢过命运一次,负重前行疲惫不堪,早早就失去了那种期待一切好起来的心劲儿。
但是为了顾小文到处跑的这段时间,他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把握一切的感觉。
顾小文走一步,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十步甚至是百步,步步为营,算无遗策。一开始靳兴国觉得莫名其妙,觉得她是胡乱搞,觉得她太过痴心妄想,简直蚂蚁吞象。
可是他跟着她一步步走过来,渐渐地,一切好像真的好起来,计算很多事情和预测的纵使有偏差,也就那么一点点,低微的不足以动摇信心。
信心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能够让人的状态不一样。
靳兴国没有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是跟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学会了怎么用正确的姿势去面对生活。
或许有的时候,信心什么也改变不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但态度不一样,结果也会不一样。
他甚至想,要是妻女离开他的时候,他也是这种状态,至少……至少他们一家人,能少一些悲伤的时候,多一些珍惜彼此的时候。
他坐在那里满心感慨,把顾小文盯得发毛。
“你干什么?”顾小文抬起头看了靳兴国两眼,突然笑了,“这眼神很好,待会开会一坐下,你就给我用这种眼神盯着顾城。”
靳兴国“啊?”了一声。
然后也笑了,点头,“成。”吓不死他!
吃过早饭,顾小文卡着时间带着她的人去公司,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像是出战前的激励人心的鼓声,节奏明快且坚定。
身后跟着的是靳兴国为首的,还有所有被说服过的董事会成员,顾城事先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在二十二层和来势汹汹的顾小文正面碰上,他看着顾小文身后的人,和她无懈可击的笑容,还未开战,就已经乱了军心。
这一场会议整整开了五个小时,期间几次传来叫骂声,都是顾城的。
外面伺候会议的小秘书一个也不敢进去,噤若寒蝉地等在外面也不敢离开。
午休的时间早就过了,但一直到下午三点多,会议室的门才打开。
并没有想象中的惨烈画面,所有人陆续往外走,都是面色轻松,唯有顾城,这个现在明面上的顾氏企业掌权人,看上去神色颓败,活活像是被屠城后望着满目尸体的迟来将军。
顾小文最后一个出来,扶了在门口身形摇晃的顾城一把,顾城侧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极了,有恨,也有其他的什么全都晦暗不清。
但是他没有把顾小文搀扶他的手臂甩开,而是和他一起进了总裁办公室。
“你赢了。”两个人一起站在落地窗前面,俯瞰着下面的街道和行人。
“你赢了……”顾城喃喃,“我会离开。”
“不,爸爸。”顾小文说,“你还是顾氏企业的总裁,我只是副总裁。”
顾小文侧头看他,顾城之前的狼狈已经彻底收拾干净,就算输得一败涂地,这匹老狼,也还是保有基本的体面,可是新任狼王,却不许他带着体面离开狼群。
“公司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爸爸处理,”顾小文对于有用的人,向来是不吝示好,甚至不吝卑躬屈膝,一句句爸爸叫得顾城耳热心冷。
“这里是你一辈子的心血,”顾小文说,“你难道不想看着它壮大起来吗?”
她到现在,达到了目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才总算肯跟顾城说她的后续计划。
“城北的项目,注定完工了也是没有人会买的鬼楼,”顾小文说,“上面划了个旅游区,就不可能再建个商圈,那块地唯一的归宿,就是建厂,说不定以后会被划成开发区。”
“我有些资料给你看看,”顾小文郑重对顾城说,“我并没有在糟践你一辈子的心血。”
她把这段时间,她所有的准备和努力都摊开在顾城的面前,看着顾城的表情从郁结,一点点变得震惊。
顾小文不打扰他,站在落地窗前面,给孙关辰打了个电话,通报她的战果。
那天在松岭上,顾小文看着蚂蚁搬家之后的第二天下午,终于变天了。
外面大雨毫无征兆地砸下来,乌云甚至来不及遮蔽阳光。
下午四点多,白康城忙完一阵子,抽出些时间,不抱希望地给顾小文打电话。
江容醒了,不吵不闹,也不发病,除了抱着衣服,就是抱着那只该死的一只耳。
但是不吃不喝,短短两天而已,整个人像一株被掐断根茎的禾苗,迅速枯萎下去,生机都被抽干了一样。
不过这一次,顾小文的电话居然通了。
并且没响到三声,顾小文就接了。
“喂?”她的声音平静地从听筒里面传出来,白康城却像是傻了一样,盯着手机看了好几秒,才重新找回声音。
他说,“是我,白康城,有件事跟你说,江容他……”
“好巧啊康城哥,”顾小文声音带着雀跃,“我也有话跟你说。”
“我要订婚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