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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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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有酒满脑子都是乱码。

他细数了一番新寝室的发生过的日常, 别说,这学期才刚开始,可寝室里发生的事情好像已经抵得上大一那个寝室一整个学期会发生的事情了。

可一定要比较的话,朝有酒还是更喜欢新寝室。

新寝室的成员虽然很……不好形容, 可每一个都很活泼生动, 独具性格。

尽管这种“独具性格”并不全都是好的方面, 很多时候都让他头疼、无语、心中狂骂草啊,可朝有酒还真不觉得讨厌。

唯一算不上活泼生动的张灵均,看上去也不是普通的低情商社恐。朝有酒老感觉张灵均藏着什么小秘密。

张灵均有时候左顾右盼的小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 估计也就他一个人觉得他做得不留痕迹。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悄悄搞小动作,只是还没人提起来这件事。

而朝有酒大一时分到的那个寝室,基本上,就是一整个寝室更会社交一点,但也更无聊的张灵均。

照清和终于挂断了电话。他轻盈地落座,将手机随便往桌面上一拍,转过头问:“今天赵青云怎么睡得那么早?”

“他昨天熬通宵,今天白天不肯补觉不说,还想再继续熬一晚上, 被醉哥镇压了。”张灵均回答。

“醉哥真厉害。”照清和夸奖道。

他显然心情不错, 轻轻哼着什么小调,从书桌下方的柜子里抱出来一堆礼物盒, 用一柄极漂亮的小折刀拆封。

拆出来的东西被他摆了整个桌面,大部分都是巴掌大的小玩偶, 其他则是些拼图、乐高积木之类的手工玩具。

照清和把盒子表面的塑封全都撕开,一一看过这些手工玩具的具体内容, 而在此期间, 他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像是同时有上千万人给他发消息。

他理也不理,但朝有酒有点受不了这种情况。

朝有酒有点轻微的强迫症,也不严重,就是完全没办法忍受各种软件上出现的代表未读信息的小红点。他总要把这些未读消息清空才能舒坦。

他不清楚照清和的手机是什么情况。

可光是看到照清和根本不管各种消息的架势,朝有酒都能想象到照清和手机里爆满的99 。

朝有酒已经开始浑身不对劲了。

他僵硬地读了几页书,以为照清和那边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停下来,没想到在他读书的这几分钟里,照清和收到的信息就没真正停过。

震动声时断时续,每当安静上那么几秒,朝有酒刚松了口气,震动就又重新开始了。

朝有酒:“……香玉?”

“嗯?”照清和用鼻音应了一声,“什么?”

“你手机一直在震。”

“吵到你了?我还以为这个震动的声音已经够小了呢,醉哥你耳朵真灵——等下,我改成静音模式。”

“……你不看看消息的内容吗。”

“看什么?不用看,不是骂我就是向我取经,要么就是威胁我离小缘远一点。”照清和懒洋洋地说,“就那么几种说辞,我不用看都知道。”

朝有酒对照清和的感觉很微妙,可排除掉那些拉扯不清的道德因素后,唯有一点,朝有酒对照清和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照清和这个心理素质,是真的厉害。

有理没理,他都能理直气壮地强词夺理,偏偏单从逻辑上说,他那些话又都还挺能唬人。

朝有酒觉得他是永远忘不了对方那句振聋发聩的“哥哥我可以,妹妹你也可以”了。

“你不觉得困扰吗?”杜若小声问,“这些发消息的人就在三次元哎,是你走在大学城的时候能遇到的人。”

“不啊,为什么困扰?”照清和拆开了一包乐高,开始研究里面的示意图,“走在大学城能遇到怎么了?这就要困扰?”

他把示意图放到一边,转头,撑着脸颊注视杜若:“那困扰你的事情可能有点多。”

杜若咬住嘴唇。

他脸上的妆本来就是强调可爱、活泼的,唇彩也打造出嘴唇如果冻般柔软泛光的质感,这个咬唇的动作做出来,可爱到让人想狠狠欺负“她”一顿才好。

照清和说:“不要做出好像被欺负了一样的表情嘛。你这么反应,就是在对其他人释放一种‘我很容易被欺负’的信号,久而久之,其他人就会理所当然地欺负你了。”

“哎?”

“当然也会有不少人觉得你很可爱——如果你是女生的话,这么认为的人可能会占多数。”照清和被杜若的表情逗笑了,“可惜你是男生,那事情就完全相反了。”

朝有酒心说你不是有情商吗,怎么刚见面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没脑子?

杜若看上去有点难堪。

他垂下头,无意识地捏着手机。

照清和无意多说,他又转回身体,全神贯注地研究起了这份乐高玩具的示意图,挨个把不同的部件拿到面前,和示意图里的内容对比。

寝室里安静了,朝有酒看了一眼时间,准备去洗个澡,洗完睡觉。

他平时睡觉的时间要更晚的,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一天就那么二十四个小时,他本身对时间的安排就足够紧凑,没想到安排之外的时间居然也发生了那么多事……

想了半天,朝有酒的思路却又拐到了另一个方向上,他心想也许是我还没能突破自己的极限?

也许我能给自己的日常里塞进去更多活动?

他要洗澡前忍不住停了一下,认真地询问室友们:“你们多久洗一次澡?”

这个问题很重要,室友们洗澡的频率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寝室生活的质量。

一般来说这种问题不太需要问的,毕竟住在同一个寝室,光靠观察也能观察出来大家洗澡的频率,可问题是,全寝室不仅只有他一个人不女装,也只有他一个人不熬夜。

万一其他人都大半夜洗澡呢。

他们寝室又不限热水。

还是问一下保险。

照清和说:“我吗?冬天的话三天一次吧,夏天每天都洗。”

杜若说:“那要看情况,热就每天洗,冷就感觉脏了洗。”

张灵均慢了半拍:“我不太洗头,我头发很少出油,发质也不适合经常洗,会干燥断裂。洗澡的话,我习惯每天都冲一下。”

朝有酒顿时放心了。

还睡着的赵青云不用问,就冲大少爷生活的那股精致劲儿,绝对是个爱干净的人。

感谢上苍他新寝室的所有人都勤劳洗澡,大一那个寝室里有位大夏天打完球不洗澡就往床上爬的老兄,其他室友竟然也没意见。就很离谱。

赵青云一觉睡到快中午,才费力地挣扎着起了床。

熬通宵的后遗症还挺严重,但更严重的是赵青云想起了他熬夜后的表现……这让赵青云的自信心受到了重创。

打死他他也不相信那个蠢兮兮的家伙是他自己。

太伤自尊了!

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也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走。赵青云去冰箱里拿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吃完后又冲了个温水澡,清醒了一下。

他下午有课,距离上课还有三小时左右的时间。

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还不够打几局游戏的;但说短也不短,把这三小时全都花在做题上,足够做完三套卷子,可能还有的剩。

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赵青云不喜欢吵闹,更喜欢独处。他认为自己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尽管很多人都对此抱有不同意见,那些人最常用的理由就是,没有内向的人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人进行语言攻击。

这是个偏见。谁说内向的人就不会攻击人了?

偏见。这是作者的坟墓和墓志铭。

——这句不错,赵青云想。

他随手抄起手边笔记本,潦草地记录了下来。笔记本上已经写了不少他偶然想到,又还算满意的句子,写完这句话后,他又把笔记本朝前翻,开始读他过去记录下来的东西。

读的时候,他顺手划掉了其中的很多内容。

有些句子他不知道是怎么写下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觉得这句话很好。

大概是因为当时的情绪太到位,于是他错把自己的情绪波动当成句子本身的魅力,误以为那种激情属于他的才华,而不是自作多情。

但人情绪起来的时候,是没有丝毫鉴赏能力的。

失恋的人,看到路边独自喝咖啡的人也能痛哭流涕,殊不知对方很可能是个快乐的独身主义者;刚为父母办完葬礼的人,看到幼童欢笑着扑向家人也能黯然神伤,然而别人一家三口过得别提有多幸福快乐。

写作的过程就是删除自我的过程。

故事永远是故事本身,作者不应当去加以情感或道德的评判,然而,这一行为在行文过程中,又永远无法真正避免。

借用角色之口加以解释,算是种取巧且恰当的方式,但越是写作,赵青云就越是发现,“事实”和“意见”之间的界线,是无限模糊的。

寝室里有过关于那条流浪狗的争吵,杜若把狗视为另一种形态的“人”,坚持狗就是家庭的一员,和幼儿的地位等同。

这是一种“意见”,可持有这种意见的人并不少,他们按自己的意见生活,因此这就成了一种“事实”。

张灵均认为狗就是狗,狗是宠物,绝不能和人相比,但他也承认宠物是重要的家庭成员——在和杜若的争吵中他从未反驳过这一点,那差不多就是默认了。

这是他的意见,这也是一种事实。

至于照清和,他既不在意狗,也不在意狗的主人,他在意和他关系更亲近的人。那同样是意见,也同样是事实。

每一个持有意见的人,都认为自己的意见不是意见,而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赵青云已经写过很多故事,他变化不同的角度,提供不同的意见,描绘不同的事实。

他觉得哪一种都值得一谈,哪一种都足够有趣,他热衷于让无数角度的人在脑子里撕扯和争吵,思考下去,一直思考下去,直到最后,所有的思考都变成空洞的盲音。

他在这项工作上花费了太多精力,用上了太多思考,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他自己究竟怀抱什么意见,认可哪种事实。

新的故事还是没有头绪,连最基础的类型都没能做好决定。

赵青云挫败地叹气,坐到了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前。文档的页面上没有一个字,光标闪烁着,让他疲惫到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

新的一天,新的作品依然正在难产。

照清和推开门,被面朝上躺在寝室正中,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胸口的赵青云吓得一颤。

“你死了吗?”他胆战心惊地问。

“我死了。”赵青云有气无力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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