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专属礼物
记忆全部回归的一刹那, 柯行止被迫在一瞬间重温了一遍我针对我自己，我迫害我自己，啊我死了等等在上个世界发生过的一系列剧情。
高速运转的大脑终于宕机, 柯行止的神情一片空白，语气恍惚地喃喃着：“鱼鳞……有鱼鳞……我不干净了……”
系统Q9527急忙安慰他：“主人不要难过，【人鱼公主】已经碎卡了, 这种情况以后不会再出现了，而且，主人在上个世界的Q值收获很大，扣除给公司的分成, 也还有足足十亿多, 是大丰收呢！”
柯行止耳朵动了动，神情依旧恍惚：“鱼……鳞……”
系统Q9527只好拿出了最终方案：“……如果主人有需要的话, 我可以帮你把记忆中【人鱼公主】的画面打上马赛克。”
“还有这种操作？”柯行止迅速收起了带了几份表演成分的恍惚神情, 先是有些惊讶，随后面色一垮, “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Q9527也很无奈：“大数据分析显示，人们通常很讨厌系统对自己的记忆做修改。记忆马赛克功能，是为了预防意识体出现ptsd之类的心理问题, 才推出的。由于这项功能的推出涉及到了人们的记忆问题，一直以来颇具争议，所以一般情况下，系统是不允许主动向意识体推荐的，除非意识体表现出可能出现心理阴影的预兆。”
“行吧，之前就算了。”柯行止叹了口气, 严肃且郑重地嘱咐系统Q9527, “从今以后, 所有出现鱼类的记忆画面，全部给我打上马赛克再回归意识主体，我不希望我的记忆画面里出现哪怕一片鱼鳞，明白了吗？”
系统Q9527迅速将柯行止的要求记录下来：“好的，主人。”
柯行止满意地点了点头，尽管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堵得慌，但他还不至于迁怒系统，于是一个人自顾自郁闷地对着墙壁画了会儿圈圈，这才收拾好心情，默默地往纪年的办公室飘去。
“欢迎回来。”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柯行止心中一动，循声望去。
说话的人并不是纪年，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挑男人，那人坐在纪年的位置上，修长的右手灵活地把玩着一张质感很好的黑色卡牌，一双长腿无处搁放。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需要做，就能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这人是典型的混血儿长相，黑发碧眼，高鼻深目，嘴唇很薄，眼神锐利，即使一头偏长的柔软黑发一定程度上中和了他身上过于冷淡疏离的气质，看起来也依旧还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然而，这样一个没有什么温度的人，他看向柯行止的目光却充满了包容，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让人不由受宠若惊。
他站起身来，看着柯行止，语气平淡而又不失温柔地重复了一遍：“欢迎回来，柯小北。”
柯行止看着他发怔，许久才低低地唤了一声：“……哥，真的是你。”
“嗯。”柯西应了一声，将手里把玩着的黑色卡牌递给了柯行止，“上次没能来看你，这是为你补上的一份小礼物。”
柯行止接过那张黑色卡牌，看了一眼，顿时有些挪不开视线。
【专属卡牌
姓名：柯行止
性别：男
生日：11月12日
外形：黑发青年握着一卷书坐在轮椅上，唇畔泛着温和的笑意，他姿态闲适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长而翘的睫毛垂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蕴。
阵营：混乱.中立
〖天赋技能1：幸运眷顾〗
*技能描述：幸运女神将永远眷顾着你，永远注视着你。你会永远幸运，逢凶化吉。
*技能效果：幸运增幅。这是一个使自身幸运属性大幅度提高的被动技能。
〖天赋技能2：死亡回溯〗
*技能描述：时间是死亡的朋友，也是死亡最大的敌人。操纵时间，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掌控死亡。时间之神偏爱于你，你将拥有无数次改变的机会，永远不需要面对死亡。
*技能效果：时间回溯。仅对自身有效，一旦自身面临死亡威胁，时间就会自动回溯到二十四小时之前。
〖天赋技能3：收藏家的百科全书〗
*技能描述：收藏家拥有这世上最齐全的藏书，在他的私人图书馆里，有着包罗万象的百科全书。据说，在收藏家的百科全书里，你能找到一切问题的答案，但是，尽信书不如无书，所有答案仅供参考。
*技能效果：信息查阅。在书的第一页写下问题，第二页就会自动浮现出问题的答案。看起来很厚，但实际上只有前两页有用。
〖天赋技能4：学无止境〗
*技能描述：书山有路，学海无涯。
*技能效果：学习天赋。可以通过学习掌握不同世界不同体系的能力。
〖特殊技能1：生命的祝福〗
*技能描述：沉舟侧畔，百舸争流，千帆竞过；病树前头，清风化雨，万木逢春。一切焕发生机，这是生命赋予众生的祝福。
*技能效果：恢复生机。群体治愈技能，对一切生命体均有效，包括动物、植物等，但不能死而复生。
〖特殊技能2：逆二向箔〗
*技能描述：二向箔能使高维向着低维坍塌，逆二向箔则是低维向高维的进化。这是一个实现生命层次跨越的奇迹，它给了低维生命体一个进化的可能。
*技能效果：维度进化。实现低维向高维的进化，成为高维生命体。
*注1：此卡牌为专属卡牌，具有唯一性，仅此一张，不可复制，不可改造。
*注2：〖特殊技能1：生命的祝福〗有冷却时间，按照低维世界的时间流速，每十年可使用一次，建议谨慎使用。
*注3：〖特殊技能2：逆二向箔〗仅对自身有效，使用时需消耗百亿Q值。
――人物来自高维世界，设计者柯西】
“这……”柯行止终于回过神来：好家伙，这么多技能！不愧是他亲哥设计的。
柯行止好不容易从卡牌上移开视线，他抬头看着柯西，有些期期艾艾：“这是我？逆二向箔？维度进化？我……我还能回来？”
“当然。”柯西那双略显冷淡的碧色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柔和而又包容的光芒，他平静地注视着柯行止，耐心地解释道，“这是我通过模拟你的现实数据构建的低维躯体，除了生命层次以外，只有一点不同，这具躯体是完全健康的，轮椅是我为你设计的武器。天赋技能基本上是与你的适配度比较高的能力，算是为你量身定做，至于特殊技能中的逆二向箔，则是我的一点私心。只要Q值足够，你随时可以实现生命层次的跨越，回到高维世界，健康地回到现实，回到家里。”
柯行止听得有些出神：回家吗？
健康，对于他来说，曾经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奢望，如今却唾手可得。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眼前的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太幸福了，画面开始模糊起来。
太幸运了，一切反而显得虚假。
“……我最开始还以为纪年是个骗子呢。”柯行止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显得有些突兀的话，仿佛只是在随口吐槽。
一起生活了二十余年的柯西却立刻明白了柯行止的意思，他心头一软，失笑地张开双臂，敞开怀抱，冲柯行止道：“过来。”
柯行止顿时产生了一种被看穿了小心思却又被无条件地包容了的复杂心情，一时间有些羞赧，没有听话地过去接受这个拥抱，反而明知故问地嘟哝道：“……干嘛？”
柯行止没过来，柯西也不在意，他干脆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了柯行止，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起伏，此刻听在柯行止耳朵里却显得分外笃定：“让你安心。给你一个拥抱，证明我是真实的，我不会骗你。”
两兄弟难得这么亲近，柯行止有些不适应，耳尖悄悄地红了起来，他哥对他细心体贴到了这样的地步，他怎么可能不为之动容？
“谢谢你，哥。”柯行止小声说。
柯西松开了柯行止，注视着他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忽然回想起了柯行止刚出生时的模样。
那样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的，比早产儿还要瘦小，由于先天不足，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但柯行止终究还是挺了过来，一挺就是二十三年，常年坐在轮椅上，家庭医生每天都会过来替他检查身体。尽管如此，柯行止在这二十余年里还是陆陆续续一次又一次地被送上了急救的手术台。
柯行止出生那年，柯西刚满七岁，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哥哥的喜悦心情，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疼，他隔着一层玻璃安安静静地注视着那小小的一团，对自己说：这是我的弟弟，我会保护好他，照顾好他，给他想要的一切。
柯西知道，对于柯行止而言，单单是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柯行止并不仅仅只想活着，他还想要健康，想要自由，想要领略更多未曾见过的风景，想要体验更辽阔的天地，想要无拘无束的生活。
柯西心想：会的，一切都会实现。由我来为你实现。我的弟弟，本就应该健健康康，无忧无虑，自由的生长。更辽阔的天地，无拘无束的生活……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柯西注视着柯行止的眼睛，语气平淡地承诺道：“柯小北，你记住，我是你哥，我是你的家人。至少在我这里，你永远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因为我会接纳你的一切。”
柯行止沉默半晌，心想：我何德何能？能让你对我这么好？这该不会是〖幸运眷顾〗的技能效果吧？难道我一直有特殊能力而不自知？
柯行止被自己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想法逗的发笑，他注视着柯西，笑着应了一声：“嗯，我记住了，谢谢哥。”
柯西揉了揉他的头发，微微一笑。
柯行止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疑惑：“对了，哥，为什么你能碰到我？我现在不是意识体状态吗？”
柯西一时语塞，半晌才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里的所有东西你都能碰到吗？”
“欸？”柯行止恍然大悟，“好像的确是这样，所以这个地方是特殊的，对吗？”
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柯西包容地看着柯行止：“嗯，来到这里的意识体都会暂时性地凝聚成可接触模式，便于交接工作。”
“原来如此。”柯行止了然，随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柯西，仿佛想要求表扬似的，“上个世界我收集到了将近十五亿Q值，除去要给公司的分成，也还有十亿多呢。按照这个进度，要不了多少世界，我就能集齐百亿Q值回家啦。”
“很厉害。”柯西如他所愿地夸奖了一句，然后不疾不徐道，“低维世界与高维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即使你在低维世界待上百年，对于现实世界而言，也不过是十几天罢了。你不必着急，就当作是度假旅游，放松心情，其余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柯行止忙不迭地美滋滋地点头：“好，谢谢哥！”
柯西笑了笑：“嗯，去抽卡吧，纪年在卡池那边等你呢。”
“好嘞！”柯行止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笑着挥挥手，“哥，我先走啦，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陪柯小东重温柯南！”
柯西一怔，有些无奈：“那是小孩子爱看的吧？柯小东都十九岁了，你别总是惯着他……”
柯行止根本不理会柯西毫无力度的絮叨，自顾自地冲他笑：“好不好嘛，哥？”
柯西也笑了起来，颇为纵容地应了一声：“好。”
我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