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综漫世界第十天
这个声音……
森鸥外站了起来。
根据这个声音发出的位置判断, 敲门的人绝对不算高，应该不会是成年人。
莫非是亚路嘉小小姐送上门来了？
很快，森鸥外有些惋惜地否认了这个过于异想天开的猜测：不, 不太可能，福泽阁下把亚路嘉小小姐保护得太好了，她不会这么晚出门。
“来啦来啦……”
森鸥外那双暗紫色的眼睛紧盯着大门的位置, 神情显得分外冷静：所以说，会是什么人呢？
“诶？”打开门的一瞬间，森鸥外愣住了。
穿着红底蓝纹女式和服的娃娃头小孩歪着头微笑地与森鸥外对视，明明还是个不超过十二岁的小孩, 气场却极其危险, 那双暗紫色的眼睛与森鸥外极其相似。
恍惚间, 森鸥外仿佛看到了性转版的小时候的自己。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森医生。”柯特微笑着问。
森鸥外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步，柯特分外从容地走了进去。
“小小姐认识我吗？”森鸥外不动声色地试探着，佯装委屈, “好不公平, 我还不知道小小姐的名字呢~”
爱丽丝不知何时悄悄地藏起来了。
柯特环顾四周, 没看到爱丽丝, 也不在意，他自顾自地坐在了破旧的小医馆唯一的椅子上, 理了理和服的衣袖, 微笑着说：“我的名字是柯特。你当然不会知道我。你们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那个废物。”
柯特虽然是微笑着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却几乎是咬牙切齿。
看样子，是一位极度自我、不太好相处的小小姐呢。森鸥外心想。
“我不明白小小姐的意思呢。”森鸥外轻声说。
“你最近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地想着那个废物吗？”柯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刚才不是还在念叨着他吗？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他的名字？”
一直心心念念地想着？刚才还在念叨着？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
“亚路嘉是男孩子？！”森鸥外瞳孔地震。
柯特模仿着黑泽阵的神态嗤笑了一声。
这声嗤笑显然嘲讽力十足, 但森鸥外毕竟是森鸥外,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 还顺便好心地为亚路嘉整天穿着巫女服饰找了一个借口：“呀咧呀咧，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嘛，性别意识还不是很明确呢，我完全可以理解亚路嘉对小裙子的喜爱哦……”
同样穿着女装，被打上性别意识不明确的标签，柯特感到膝盖中箭，忍不住打断了森鸥外的话，冷笑：“喜欢小裙子的也未必是他，谁知道跟他身体里的那个怪物有没有什么关系？”
森鸥外一怔：“怪物？”
“你不是想知道他的异能力吗？”柯特的神情分外复杂，仿佛夹杂着嫉妒和不甘，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他根本就没有异能力。他只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如果不是凭借着他体内封印着的那个怪物，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森鸥外试探道：“可以详细说一说吗？关于那个怪物……”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说这些的。”瞥了森鸥外一眼，仿佛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柯特很快收敛起了多余的情绪，微笑着说，“作为夏目先生的弟子，决定加入三刻构想的你，一定很喜欢横滨这座城市吧？森医生。”
森鸥外瞳孔剧烈收缩，一边下意识地摸向他之前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术刀，一边假笑：“柯特小小姐好像知道很多呢……”
“森医生难道想对我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孩子动手吗？”柯特歪了歪头，嘴角上扬，暗紫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极端冷静的疯狂，他站了起来，和服的衣袖里滑出了一柄纸扇。
森鸥外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他感到有些不妙：“等等！”
“等等？为什么要等等？”柯特脸上笑容的弧度不断扩大，神情中流露出不再压抑的疯狂。
纸扇一挥，细碎的纸片漫天飞扬着，如同洁白的花瓣随风飘散，柯特也随之而动，挥袖，旋转，犹如跳着神圣的祭祀之舞。
这舞步极端美丽，却也极端危险。
森鸥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隐秘的杀机潜藏在每一片飞舞着的纸片里，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他冒出了一身冷汗。
“Vita Sexualis！”森鸥外低喝一声，在柯特阵阵杀气的刺激下，他已经顾不上隐藏自己的异能力。
忽然出现的爱丽丝抱着巨大的针管，迅速挡在了森鸥外的面前，眼神冰冷空洞。
纸片飞扬，犹如利刃般锋锐逼人。
纸片越来越多，即使有爱丽丝在前面招架，也无法完全阻挡。
越来越多的纸片向着森鸥外袭来。
手术刀挡住了一部分，又有更多的纸片补充上来，森鸥外有些狼狈地躲闪着，他的一缕头发被纸片割断，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柯特心情愉悦地欣赏着这一幕，微笑着说：“我可是带着诚意前来寻求合作的呢，森医生。”
这就是你的诚意？即使是森鸥外，听了也想骂人。
然而，形势比人强，迫不得已之下，森鸥外一边不停地躲闪着，一边哭丧着脸讨饶：“哎呀哎呀，我不行了……柯特小小姐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不如我们就此停手，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合作的流程？”
“嘛……”柯特驻足原地，似乎陷入了思考，眼见森鸥外脸上又多出了几道纸片划出来的伤口，他这才慢吞吞地收起了纸扇，塞回袖子里，有些遗憾地说，“好吧，这次就算了。”
漫天飞扬的纸片随之消失不见。
森鸥外松了一口气。
爱丽丝恢复了正常的模样，藏在森鸥外身后，有些害怕地偷偷看了柯特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
柯特慢条斯理地明知故问：“三刻构想，森医生选择的是夜晚，对不对？”
森鸥外已经迅速冷静下来，态度模棱两可：“柯特小小姐的情报能力很厉害呢。”
柯特微微一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全名是柯特·揍敌客，来自揍敌客家族。”
揍敌客家族？
森鸥外陷入了沉默。
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家族。
揍敌客这个词，作为姓氏未免显得有些怪异，难道说，这并非是什么姓氏，而是组织成员的统一头衔？
揍敌客家族，想必是一个隐藏在幕后的组织。
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有着如此可怕的实力，这个揍敌客家族，绝不会是一个弱小的组织。
那么，他们来横滨做什么？他们想要得到什么？他们会不会破坏横滨的秩序？
就在森鸥外疯狂脑补的时候，柯特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没有听说过揍敌客家族，揍敌客家族的所有情报对于外界而言都是绝密。”
柯特说着，露出了一个与有荣焉的笑容：“作为揍敌客家族情报部门的负责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没有人知道揍敌客家族的情报，但揍敌客家族知道所有人的情报。揍敌客家族的强大毋庸置疑。作为置身于黑暗中的一员，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东京的黑衣组织。那是揍敌客家族的下属分部之一。”
森鸥外还真听说过黑衣组织，这个组织作风神秘，具体实力不详，当然，这些不是重点，最关键的是，这个组织真的非常有钱，每次出任务枪械弹药管够不提，有时还会出动直升机，让森鸥外眼馋不已。
森鸥外忍不住投以羡慕的目光：“真是底蕴深厚呀，揍敌客家族。”
“所以，想要跟揍敌客家族合作，仅仅作为一个地下医生，是不够资格的。我想，你能够理解我的意思吧，森医生？”柯特注视着森鸥外，“你必须尽快成为Port Mafia的首领。为此，我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森鸥外没有反驳或者否认自己想要成为Port Mafia首领的事实。柯特已经透露了这么多信息，足以证明揍敌客家族的情报能力。森鸥外是聪明人，他知道，这个时候即便咬死了不承认，也只过是在做无用功，于是索性默认下来。
况且，这也是个机会，未尝不能好好利用。
森鸥外试探性地问：“为什么找上我呢？柯特小小姐又能为我提供什么帮助呢？”
柯特直截了当地坦白：“我之前接了个任务，需要推动Port Mafia首领的更新换代，我认为你是一个合适的选择。目前我就在Port Mafia老首领的身边。明面上我的异能力毫无攻击力，只能用作监视窃听，所以，那个老头子还不至于提防我，有关那个老头子的情报我可以无条件地提供给你。”
森鸥外心中一动：也就是说，柯特小小姐的异能力不仅攻击力极高，还能用于监视窃听？真是实用的能力呀，如果能够得到……
柯特忽然打了个冷颤，忍不住狐疑地瞪了森鸥外一眼：“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直觉也很敏锐呢。森鸥外心想。
他假惺惺地露出了一个委屈巴巴的神情：“怎么会？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听柯特小小姐说话呢，哪有心思想什么别的事情？”
柯特有些恶寒，嫌弃地撇了撇嘴，懒得理他，加快语速说起了正事：“……行了，总之，你想办法混进Port Mafia，获取那个老头子的信任――我知道你有办法，这一点不需要我帮你。”
“然后，”柯特微微一笑，“等你亲自动手割断那个老头子的喉咙，那个时候，我会为你做个见证，证明你是老头子亲自选择的继承人。”
森鸥外佯装惊讶：“哦呀，原来你是想教唆我篡位呀，柯特小小姐。”
“少说废话。”柯特斜睨了他一眼，笑道，“这是最快的方法，不是吗？”
森鸥外愁眉苦脸地说：“明明是最快让柯特小小姐拿捏住我的把柄的方法吧？”
柯特轻哼了一声，故意挑衅：“怎么？你怕了？”
“是呀，一想到这样的未来我就胆战心惊，充满了不安呢。”森鸥外自然而然地顺着杆子往上爬，“所以，为了让我安下心来，柯特小小姐可要给我提供更多更多的帮助哦~”
好家伙，满脑子最优解，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如何把利益最大化，不愧是你。
柯特深深地看了森鸥外一眼。
森鸥外一脸期待地看着柯特，仿佛在等着他回答。
算了，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
离开之前，柯特到底还是丢下了那柄绘着乌鸦徽章的纸扇：“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拿着这个去找黑蜥蜴十人长黑泽阵，至于他会不会帮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反正柯特通过黑泽阵的关系加入Port Mafia的事在内部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森鸥外早晚也会知道，没必要隐藏。
森鸥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柄纸扇：“那就多谢柯特小小姐啦。”
“我在Port Mafia等着你，动作快一点。”
柯特推开门，身影闪动，迅速消失不见。
确定柯特离开以后，森鸥外关上门，毫无形象地哀嚎：“爱丽丝酱――我需要治疗！”
“笨蛋林太郎！连小孩子都打不过，真是太没用啦！”
“太苛刻了，爱丽丝酱，柯特小小姐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