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上朝
闻鸣玉很想睡回笼觉, 但还是被“上司”强行拽去开会,一脸的生无可恋。
穆湛命令他变成垂耳兔, 他不想去,试图挣扎,改变某人的想法。
但这人就站在床前,盯着他,显然不会轻易罢休。
“变成垂耳兔,或者就这样去,你选一个。”
闻鸣玉瞬间想象到,他跟着一起出现在大殿, 那些大臣原地发疯崩溃, 宛如在看一幅昏君与妖妃的画,痛心疾首,涕泗横流。
对比之下, 变成垂耳兔都似乎变得好接受起来。
穆湛看他不动,伸手就想直接这么带他去。
闻鸣玉一看,慌忙说:“等等!”
白光掠过,人凭空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床上多出来的一团雪白。
像云朵一般,蓬松柔软。
穆湛毫不犹豫就抓起了那只小小的垂耳兔, 拢在掌心, 然后揣进袖袋里, 面色平静地走了出去。
任谁都想不到,被称为暴君, 暴戾恣睢, 残暴不仁的某人, 会带着一只兔子上朝。
金碧辉煌,宏伟壮丽的大殿。
文武百官整齐有序地站在下面,恭敬地弓身垂头。
一贯的礼仪步骤后,朝会正式开始,大臣逐一上奏。
这还是闻鸣玉第一次上朝,虽然不参与,但作为局外观众,也忍不住好奇,在穆湛的袖袋里,两只小爪子攀上,悄咪咪地探头探脑,想看看外面什么样。
然后,刚探出个头,头顶上方就压下来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摸他的头,又捏了捏耳朵,抚背顺毛摸,整个动作都非常熟练自然,显然已经做了很多次。
闻鸣玉在穆湛的手心下,偷偷地抬眼看过去,发现这人靠着龙椅,坐姿有些懒散,根本没认真听的样子。
不过吧,古代的上朝还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想当然会是非常严肃正经,个个都是大佬,精英中的精英的样子。
但事实上,底下几个大臣为了一件事争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撸起袖子当场打起来,堪比小学鸡互啄现场。不过当然,他们的斗嘴方式还是要高级很多,都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借古讽今意在言外,能戳人肺管子气到你吐血的那种。
闻鸣玉看得目瞪口呆,言官真就是嘴巴是利器,骂人不带脏,杀人不见血,放到现代,恐怕都少有人能敌得过。
能站在大殿的,自然都是大官。闻鸣玉在这里,其实能学到不少东西。
他扒着袖口,借着穆湛手掌的掩饰,兴致勃勃地看。
只是到了后面,闻鸣玉看得有些累了,穆湛还总是摸他的背,舒服得发困,忍不住就头一点一点的,差点要从口袋边往前一坠,翻滚出来,还是穆湛的手一拢,让他落入了掌心,毫发无损。
闻鸣玉因为短暂的悬空失重,猛地惊醒过来,两眼一瞪,滚圆滚圆的,然后茫然地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都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立刻就又放松下来,还下意识就用脸蹭了蹭穆湛的手指,趴下来,继续睡。
太困了,睁不开眼睛。
温暖又柔软的毛绒绒,轻轻蹭过,像无数轻盈的羽毛落在心口,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底下大臣还在热火朝天地各抒己见,一抬眼,发现龙椅上的那位唇角微勾,露出了一个疑似愉悦的笑容。
瞬间吓得打了个哆嗦。
穆湛对待朝臣一向毫不留情,他们可不会觉得穆湛是心情好而笑,而是不耐烦想杀人的冷笑。
于是,齐齐噤声,大殿静得不可思议。
他们屏气凝神,浑身紧绷,生怕天子的怒火落在自己身上,烧得遍体鳞伤,尸骨全无。
在场唯一一个不紧张的大臣,恐怕也就只有魏英武了。
他向来不喜欢上朝,觉得那些人讲话老爱拐弯抹角的,听得很费劲累人。但他有将军官职在,表兄又盯着他,不得不按时来报到,然后就站在原地,干站近两个时辰,无聊到差点抠手指玩。
但今天不一样,他视力极好,眼尖地发现,圣上袖子里藏了点东西,会动!
偷瞄了好一会,终于确定那一团雪白的毛绒绒,是垂耳兔!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简直要原地表演个猩猩锤胸口,疯狂咆哮,把屋顶掀了,把地板都给蹦塌掉。
居然是他最喜欢的兔子,圣上也养兔子!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激动,哪里有心思理其他大臣的想法,只想和圣上进行兔兔铲屎官之间的交流。
所以,在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时,魏英武还在偷瞄上面的小兔子,蠢蠢欲动。
然后,那只软乎乎的垂耳兔在穆湛掌心里翻了个身,兔耳朵垂下来,嘴微微张开,小肚子随着呼吸慢慢起伏,小爪子对着空气一抓一抓的,腿还蹬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美梦。
穆湛单手托腮,伸手戳了下他的肚子,优哉游哉的,很是光明正大地上班摸兔。他是大老板,也没人敢有意见。
魏英武在下面看着,嫉妒的柠檬汁简直要从嘴角喷射而出,太酸了,他也好想带兔子上朝,摸两个时辰的兔子,他完全可以!让他站在这里一天也没关系!
穆湛看下面没了动静,压低了声音说:“继续。”
朝臣闻言,这才迟疑着,再次开始上奏。一开始还有些胆颤,说到激情处,又有些情难自禁,吵了起来。
魏英武忍不住插嘴了,“李侍郎,王尚书,你们就不能好好讨论吗?非要跟在市集里一样那么吵?”
正吵着的两位同时转头看向魏英武,很诧异魏将军怎么会突然出声,难道他被那边拉拢了?
但实际上,魏英武只是不想他们吵到兔子睡觉而已。他是不参与,但也不是傻,能看得出来他们只是故意吵给圣上看,表明自己的态度罢了。他觉得完全可以正常说,不用拐着弯来。他很赞成表兄说的话,别在圣上面前耍心思。
魏英武说完这一句,就没再说话。别人试探,他也不接。
正争吵的两位稍微收敛了些,但还是在继续。穆湛漫不经心地听着,慢慢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垂耳兔的背。
直到有人提到,“若是先帝看到……”
声音猛地顿住,说话的那人脸都白了。他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穆湛脸上没了表情,眼神沉沉,阴森得可怕,汹涌袭来的杀意,压得人喘不上气,几乎腿软跪伏倒地。
那些过去是禁忌,不可说。
李侍郎后悔万分,冷汗不断在额头汇聚,滴落在地,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穆湛站了起来,从一旁的禁军手里抽出利剑,一步步走了下去,脚步声不重,但那声音却像是一下下踩在众人的心脏上,令人心口发紧,喉咙发干,动弹不得。
穆湛走到李侍郎面前停下,一字一句,缓缓说:“既然爱卿如此想见先帝,孤送你下去见他如何?”
刚一说完,他握着剑就狠狠地刺出去,对准了李侍郎的脖子,眼见就要穿透而过,血溅当场。
但就在这时,闻鸣玉像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从穆湛的袖袋里钻了出来,抬起爪子揉了揉眼睛,软乎乎的耳朵不经意间蹭过穆湛的手腕,仿佛在轻挠着安抚。
随之而来的,还有唯独穆湛才能闻到的果香,浅浅的甜气,宛如一阵清风拂过,穿过四肢百骸,竟让双目泛红状态不稳的穆湛很快地平静下来,手上握着的剑一歪,擦着脖子过去,然后硬生生刺进了后面的柱子上,令人惊骇。
李侍郎脖子刺痛,鲜红的血流了下来,但只是一个伤口,并无性命之忧。
“下一次,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穆湛面无表情地说完这话,又拾级而上,在龙椅坐下。
李侍郎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捡回一条命,慌忙叩谢隆恩。
闻鸣玉刚醒,整只兔都还迷迷糊糊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能感觉得出来,穆湛的信息素躁动不安,连忙伸出爪子抱住他的手腕,悄悄用信息素安抚他。
效果显然是有的。
穆湛紧蹙的眉,和阴郁的脸色都有所缓和,异常沉默地摸着手腕上挂着的垂耳兔,柔软得手指仿佛都能陷进去的手感,令人十分治愈。
因为这事,接下来的朝会平和了许多,谁都不敢大声说话,没过多久,要事上奏完毕,便退朝。
穆湛带着兔子离开大殿,坐上步辇,回寝殿。
剩下那些文武大臣,在后面慢慢一边讨论一边离开,魏英武也被几个大臣拉住谈话,但他一脸忧郁,正记挂着穆湛袖袋里的兔子,试图向圣上求见,如果可以的话,还想摸一摸。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只垂耳兔真是太可爱了!
魏英武控制不住,大白天就开始做梦。
太极殿。
穆湛屏退宫人,连赵德全都不需近身伺候,守在门外。
他走到床边,把袖袋里的垂耳兔捞出来,置于掌心,揉捏了两下,然后放到龙床上,说:“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垂耳兔眨巴着眼,来了个歪头杀,一脸困惑的样子。
雪白柔软,尖尖带点粉的兔耳朵垂下来,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直白地勾着人,让人手痒。
穆湛毫不客气,伸手就揉了两把,不追究大殿上的事。他想,这兔子太胆小,当时醒着,要是看到了什么血腥画面,不知会吓成怎样。所以,最终还是停下了动作。
“该用早膳了,要不要变回来?”
穆湛随口这么问。他很喜欢闻鸣玉的兔子形态,可爱的外表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小小一只刚好能握在手心里,牢牢掌控,不管去哪里都能带着,让他很满足。
问要不要变回人,只是因为闻鸣玉喜欢吃,人形吃东西更方便,闻鸣玉也不好总是不出现,容易令人觉得奇怪。
闻鸣玉听到用膳,忍不住就咽了下口水。也不能怪他,起床之后都过去几个小时了,当然饿得不行。
于是,他钻进被窝,连忙变回人形,然后才发现……没拿衣服。
他犹豫一下,从被窝里小心翼翼探出个头,耳朵发烫,抓着被子,小声说:“陛下,可以帮我拿件衣裳吗……”
穆湛看着他露出来肩膀的一小片白皙皮肤,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还真转身就去拿了。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微微蜷缩,像是在摸什么。
没过一会,穆湛就给他递了一套衣服。
闻鸣玉在锦被里一拱一拱,像只打滚的小奶狗似的,很努力快速地把衣服穿好。毕竟,外面可是有美味佳肴等着他。
等他搞定了从被窝里钻出脑袋,一眼就对上了穆湛意味不明的视线,那眼神,让他下意识想往后一缩,又钻回到被窝里。
但当然是不可能的,那只是鸵鸟埋沙,所以他抖着手,还是掀开被子,爬到床边下去,穆湛顺手就捉住他的胳膊,扶了一下,然后两人一起去用膳。
闻鸣玉很饿,但还记得穆湛今天在朝上心情不好,他睡着了,没看到全过程,但也猜得出来,是有个大臣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算安抚过了,穆湛周身的信息素都还是沉沉的。
如果实质化形容的话,穆湛此时就像是一只处于暴躁状态的大型凶犬,沉默地舔着伤口,冷着脸警惕戒备所有人,谁敢靠近,就会发狂咬人。
气氛紧绷,闻鸣玉也不敢乱来,怕戳到他在意的点,加重状况,但又不能放着不管,任伤口独自腐烂,当下看着没什么,之后却是一下爆发,累积出更可怕的结果。
根据以往相处的经验,闻鸣玉知道只要不踩穆湛的底线,穆湛都不会真的生气,对他的宽容度确实有些偏高。
他想试着哄哄,不希望穆湛不开心。
于是,他迈开步子,走快两步,伸手一下抓过去,但大概是有些紧张,没抓对,只拽住了穆湛的两根手指。穆湛一顿,回头看了过来,神情似有些不解。
……闻鸣玉不禁尴尬,觉得这有点像撒娇的小朋友,幼稚了些。
以前明明对着穆湛甜笑讨好什么的,都是拈手就来,怎么现在就那么僵硬,是他的演技退步了吗?!
闻鸣玉对自己的求生技能退化有点慌,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变回人,兔子模样的话,感觉做什么都像是在卖萌,容易很多。
他放开穆湛的手指,穆湛立刻手一动,要抓回去,但闻鸣玉很快就主动牵住了穆湛的整只手,还小力地扯了一下,软声唤:“陛下。”
穆湛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闻鸣玉弯了弯嘴角,当做没看到,信息素安抚有身体接触,效果会更好。他转移话题问:“今天吃什么,我好饿,上朝那么久,感觉肚子都扁了,陛下每次上朝都这么辛苦吗?”
穆湛顿了顿,脑子里浮现的,是垂耳兔在袖袋里呼呼大睡,四脚朝天,就差打小呼噜了的可爱画面。他偏头看闻鸣玉,说:“你几乎一直在睡。”
言下之意,恐怕是——你都在睡懒觉不动脑子,为什么饿。
闻鸣玉听出来他又在损自己,气得用力握住穆湛的手,想掐疼他,但还是没松开手。
不知是信息素有作用,还是穆湛看着闻鸣玉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很逗趣,竟然翘了翘唇角,心情好转了。
膳食已经放好,宫人退下。
闻鸣玉和穆湛都坐了下来,牵着的手自然也松开了。
闻鸣玉看穆湛好了很多,就开始专心吃饭,他是真的饿,凌晨到现在,都隔了有十几个小时了。
他迫不及待伸筷子,想夹好吃的,但一只手突然抢走了他的筷子。
有点懵。
然后,他就看到穆湛夹了好几样他爱吃的菜,再将瓷碗和筷子一并放到他面前。
虽然不明白穆湛突然搞什么,但香喷喷的菜摆在面前,心情一秒变好,拿起筷子就开吃,直到——他看见碗里一块块橘色的胡萝卜。
穆湛察觉到他突然停下来的动作,刚还浑身冒花花似的高兴,一下就暗淡下来,甚至头顶兴奋翘起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
穆湛看去,“怎么了?”
闻鸣玉默默地把碗里的胡萝卜丁拨到了一边,下撇的嘴角透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穆湛有些意外,兔子不是很喜欢吃胡萝卜的吗?
“你真的是兔子?”穆湛看着他问。
突然接到了物种质疑,闻鸣玉下弯的嘴角更明显了。兔子是吃草的,狗皇帝没有常识!
闻鸣玉怕自己忍不住骂他,想着他今天心情不好,大度点不跟他计较,就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把狗皇帝隔绝在屏障外,听不见也看不见。
穆湛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吃,那直勾勾的目光,也没对专心干饭的闻鸣玉产生什么影响。
没过多久,闻鸣玉吃完了一整碗饭菜,只剩下一小堆胡萝卜丁,惨遭嫌弃留在碗里。
闻鸣玉想继续吃,正要夹菜时,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拦住了。
“不准挑食。”
闻鸣玉歪头,顺着穆湛的视线,落回到自己碗里,有些不开心地皱了皱眉。
“我不吃。”
闻鸣玉果断摇头,还把碗推出去,大有你爱吃你吃反正我不吃的意思。
穆湛盯着他看,闻鸣玉一动不动,还想偷偷把胡萝卜丁倒掉扔了。
但穆湛拿起他的筷子,夹着胡萝卜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命令道:“张嘴。”
闻鸣玉和他眼神对峙一会,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一看穆湛就很能耗,还不如赶紧应付了再吃别的菜。他蔫巴巴的,不情愿地张开嘴,没怎么嚼就囫囵吃下。
穆湛说:“是你自己吃,还是我一口一口地喂你?”
“我吃还不行嘛……”闻鸣玉撇撇嘴,把胡萝卜丁都扒拉进嘴里,几下吃完。然后,立刻夹了味道浓郁的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把那怪味压下去。
哼。刚才帮穆湛安抚了信息素,就这样对他。
闻鸣玉脾气来了,低头不搭理人。
穆湛捏住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抬头,随即指尖微动,顺着俊秀的轮廓滑向小巧的耳垂,盯着上面那粒红艳欲滴的朱砂痣,忍不住指腹相贴,揉了揉。
闻鸣玉立刻就感觉到一阵痒意,下意识偏头躲了躲,但很快就又被那修长的手指追上擒住,不得解脱。
他知道有些兔子不爱吃胡萝卜,故意这么做的。
“还记得你之前喂我吃那些甜腻的点心吗?”穆湛捏着他的耳朵玩,慢悠悠道。
闻鸣玉一僵。报应不是不到,只是来得晚了点。
他心虚了,拿起筷子,闷头就给穆湛夹了满满一碗的菜,都快要堆起一座小山了,都不知是想贿.赂穆湛让他忘了刚才的事,还是想撑死他毁尸灭迹。
穆湛低头一看,他虽不重口舌之欲,但还是有些菜品会多吃两口。现在碗里闻鸣玉看起来一通乱夹的菜,都是他有些偏好的。
穆湛垂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收回了捏闻鸣玉耳朵的手,视线在他红红的耳朵掠过,然后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碗里的食物,最后居然都吃完了。
用完膳,穆湛处理政事,闻鸣玉在一旁待着。
一如既往,好像秋猎时的逃跑不曾发生过。
闻鸣玉现在也有了份兼职,就是写话本,还因此赚了第一桶金,拥有了自己的小金库。穆湛把他带走的时候,温长阑负责善后,对孙娘的宅子大门进行赔偿等。孙娘问了好些问题,但温长阑都没有正面回答,唯独话本的事,温长阑愣了一下,然后替她和闻鸣玉联络起来。
温长阑看了闻鸣玉的话本,还在和他说孙娘的事情时,提了一下,笑着说:“话本写得很好看。”
第一次写话本,闻鸣玉根本承受不来和别人聊自己写的东西,尴尬到简直原地螺旋升天。
温长阑体贴地换了个话题,但还是件不好回答的事,他似乎思索过要怎么说更好,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打直球,低声问:“你和圣上有什么矛盾吗?”
闻鸣玉沉默不语。他知道温长阑是说他擅自跑出行宫的事,但这涉及到太多秘密,根本不是能随便和人说的。
温长阑其实并不想插手别人的私事,但圣上的问题事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