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第七十章
虽然在被窝里, 两人却没有睡着,大家还要一起守岁呢,只是今年的小九显然不适合任何的娱乐活动, 所以只能冷冷清清的在被窝里过了。
往年在陈家,那就热闹了, 陈霖几个姐姐还有弟弟们,打扑克,什么的,反正就是小孩子玩耍的,弟弟们也没有钱, 根本不可能粘上赌的边。
一家人玩玩闹闹,时间就一下过去了,守岁还是很容易的。
小九对李太后的感情很复杂,他可以感觉到,母亲对他是真的爱护,却又迫不得已,他还记得不满一岁的自己, 被李太后亲手交给了别人,然后就是对一个孩子来说,无尽的折磨,浑浑噩噩的度过十几年的时间,对一个孩子来说, 这是非常可怕的,伴随他的唯有黑暗的世界。
但凡心理素质差上一些, 怕是早就疯了吧。
毕竟老赵家也有疯掉的先例, 陈霖为什么这么担心小九, 时时刻刻的盯着, 就是怕小九出什么意外。
他可不想失去这个小伙伴,辛辛苦苦才带大的崽。
要知道他一件小九的时候,这孩子就跟娃娃一样,对谁都没有反应,也就跟着他才有那么点情绪。
他多辛苦,才让小九变的跟正常人一样,这花费的心血无人得知。
只可惜,李太后如何都没有等到她唯一的儿子的亲近,却做到了以最大力量庇护小九,并且将这力量传给了小九。
陈霖并没有亲眼所见,却能猜的出来,如果只为了敬重李太后,皇帝不可能会有这般的反应,对李太后远远不止。
看那刘皇后现在这么老实就知道了,李太后活着的时候,是可以让皇帝换老婆的那种。
按照道理来说,李太后还在位的时候,换皇后说不定可以,可她都假死了,已经不是太后的身份了,却依然理直气壮的怼皇帝,这就令人觉得很奇怪了。
不过陈霖不是那种好奇心放在面上的人,更何况他还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好奇心害死猫!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这句话到哪里都是通用的,他还年纪轻轻的,想多活几年,长命百岁那就更好了。
所以小九那边,他就当不知道,只是小九的状态让他很是担心。
现在寒冬腊月的,又不能出门踏青转换心情,陈霖只能拿出他的看家本领,做好吃的!
得亏是在汴京,大宋最繁华的地方,有皇帝在的城市,想不繁华都不行,集合权力财富的中心位置。
大年初一,今天在汴京有最大的元旦朝会,不过不是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可以参加的,如果小九还是之前的模样,倒是有机会凑下热闹,现在却是不能的。
因为今天是文武百官们还有外国使节向皇帝朝贺的新年大典,可以说应该是盛况空前的,前几年陈霖还是太学杰出学子的时候,有幸参加过。
哪怕是他们这个院子平时还算清幽,这时候都能听到外头的喧嚣声,炮竹声,人人都喜气洋洋的。
这时候外头的店都没开,陈平倒是很勤快的早起扫雪,陈霖觉得也对,让小九忙起来的话,应该就不容易多想了,一人拎着一个笤帚,扫雪去!
无论是院子里的积雪,还是自家门口的,都要打扫干净。
只要不是连续下暴雪什么的,下雪还是挺好的,陈霖纯天然的喜欢下雪,哦,不喜欢扫雪。
“看我的动作,要这样扫雪,明白了吗?”站在大门口,陈霖示范如何扫雪,耐心堪比幼儿园老师。
“嗯。”小九看了两眼,其实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在周围躲着的宫女侍卫,差点没心疼死,恨不得冲上去夺下主子手上的笤帚,他们主子的手是用来拿笤帚的吗!
是吗!
可惜哪怕他们在心里抓狂,也不敢上前,让小九拿笤帚扫雪的人是陈霖,显然主子也不可能听他们的。
小九扫的很认真,唰唰的扫,没一会,一块就空了,似乎是扫上瘾了,陈霖门口那块扫完了,就发现小九走远了,顿时拍额,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憨憨啊?
自家门口扫扫就好,你扫这么多人家门口是做什么,做好人好事吗?
“小九你给我回来!”陈霖气急败坏的喊着,太过分了!居然这样都能走神!
“……”小九突然回神,同样的一脸震惊,显然没想到,走个神,居然能跑的这么远,而且雪扫的挺干净的。
“算了,我们还是进屋烤火吧。”陈霖挺担心的,要是一个错眼没注意,小九怕是要丢了。
小九乖乖的交出了笤帚,陈平倒是挺开心的,原本扫雪是他的活,九公子都做完了,他就轻松了。
陈霖这个院子其实也是经过改造的,原本是何家给何乐贤读书用的,造的比较的清雅。
建筑其实有点像唐代的,房间外头还有个回廊,陈霖就让人改造了,这里变成喝茶的地方,并且还安上了大片的玻璃,既可以在这里赏风景,还不用挨冻。
棋桌一摆,陈霖干脆决定跟小九下棋,反正距离饭点还有很久,他最多就是做做菜,洗菜的活轮不到他。
陈平一看两人的架势,直接去泡茶了,知道自家公子不爱喝时下流行的茶,用的自然是自家炒制的茶叶。
他跟着公子这些年,别的倒一般,茶泡的算是最好的,至少他们家公子喜欢。
陈霖很满意,这大冷天的喝上一口热茶,就是舒服,虽然他有内力,运转一周就不冷了,可能跟喝热茶相比吗?
小九被他带着,也爱喝上一口,正因为喝过陈霖的茶,实在难以忍受外头的茶水。
不得不说,小九真是个天才,也没下过几次棋,却下的一点都不赖,总能发现陈霖的漏洞,然后步步紧逼。
想悔棋!
陈霖一直都没发现,自己居然是个臭棋篓子?
“公子,宫里来人了。”陈平从天而降打断了二人。
“嗯?”陈霖星星眼中,陈平干的好!
“已经在门口了。”陈平补充了一句说道。
陈霖无奈,只能起来,悄口米口米的毁了明显快要输掉的棋局,还叫唤了一声,“哎哎,我不是故意哒。”
没错,是有意的!
“没事,我记得。”小九回以微笑说道,下手一点都不慢,和棋局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白干了……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崽长大了,一点都不好忽悠了!
“我去前头看看。”陈霖无话可说,只能使出转移话题大法!
等陈霖来到门口,就看到几个厨娘,当然了,还有拎着食盒的宫女们,什么情况?
“这是官家的赐宴。”来的是官家贴身的侍从,他微笑的望着陈霖说道。
“那我是不是要拿个香炉来?”陈霖开玩笑的口吻的说道。
“官家说了,赐的家宴,不必。”侍从笑着回答道。
不用跪就行,陈霖是一点也不喜欢见人就跪,想以前皇帝都是免了他的,不过他也没自恋到认为皇帝到现在还惦记他,长眼睛都知道,这家宴是赐给小九的。
里面一个荤食都没有,摆明了,是给小九吃的。
陈霖发现不少都是生的,所以还要废他的柴火烧的吗?
也不知道厨娘们能不能用惯他家的炊具,好在这些都是专业的人员,看到厨房的模样,只是愣神了一下,很快就开始准备起来。
陈霖在边上解释了一下用法,便退出了厨房,这院里的厨房不大,也就两三个人还算宽敞,再多几个就不行了,显然他家厨房已经要超载了。
不愧是皇家,真会玩,别人赐宴是赐下冷饭冷菜,皇帝赐宴是连做饭的人一起,牛批!
几个厨娘手脚麻利,没多一会,饭菜就做完了,不愧是御厨。
满满的一桌子才,要换了陈霖自己的话,肯定是吃不完的,不过落在小九身上,那就是不存在的事,这胃口好的。
厨娘们做完了菜,眼巴巴的望着陈霖,她们知道陈霖深受官家的喜爱,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受宠,这才十岁吧?
实在是看不出官家为何这般喜欢他,莫不是官家在外头的孩子?
陈霖对上厨娘们的好奇眼光,只能微笑的让陈平送客!
饭都做完了,还在这里看热闹呢?
知不知道看要花银子的?!
“官家对你还不错?”陈霖也不是太确定,他只知道官家是小九的亲哥哥,其他的,皇家关系太复杂了,不是我等屁民可以搞清楚的。
“嗯。”小九也不愿意多谈,对那个位置上的哥哥,他其实并不比陈霖要了解的更多。
本来就见过没几回,每次看到他都好像感情有多深厚一样,看着有点假,这让小九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就好像他母后一样,他对他们真的很陌生,在道观沉睡的那些年,他时而清醒,却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现在又何必摆出这样的姿态来。
人的感情其实都是相处出来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就像陈霖觉得刘皇后当初会疯狂,也大概是太多的承诺没有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