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起吃海鲜!
画中年轻的女人面朝着夕阳, 皮肤上有暖洋洋的金色。
睫毛尖端的点金,瞳孔的璀璨,鼻梁和颧骨精致的亮线, 嘴唇上饱满的光泽……
黑色的发被阳光染成茶色,红色窗帘上折射的光洒在另一侧, 仿佛铺了层暖融融的红芒,金色、黑色、暗红色、褐色等诸多颜色在朝阳方向的缕缕发丝间晕染。
头发阴影处又有变化多端的冷色调, 穿插着长发缠卷入挽发的蓝色夹子……
华婕的画,色彩如此丰富。
斑斓的颜料挥洒在画纸上, 层层叠叠铺就出一个立体的美人, 顾盼生姿, 望着窗外, 仿佛在期待情人, 又似沉浸在夕阳余晖中怀念过往。
陆云飞看的呆呆的, 有些讲不出话来。
他的画已经很好, 却仍停留在表现形体和细节上,很难说他笔下的画有情感的表达。
可华婕却用笔触和颜色展现出了宁静又温暖的情感, 再看华婕这个笔者, 仿佛都多了种柔雅魅力。
陆云飞抿唇偷瞄少女,又垂眸轻轻叹气。
手里的毛笔攥的死紧,颜料蹭在裤腿上都没发现。
钱冲怔怔看着华婕的画,好几次启唇想要说话, 却都没能开口。
直愣愣看了好办事,他才逐渐找回自己飘远的神魂——
“你……你的阴影部分的处理……”钱冲磨着牙,但却很难将话说完了, 眉头竖到上天, 脸色极其难看。
“嗯, 参考了你的大面积冷色调堆块法,我怕用别的画法赢你不服,用你的画风,你总没话说。”华婕轻描淡写道。
“就这?哼!”钱冲低声嘲讽,语气却远不如画画前的底气十足,莫名显得有些气弱。
“怎么了?还是觉得我不行?还想嘲讽我画画太菜?
“觉得我是你小学时候的水平?
“我永远赶不上你?
“觉得我是沈老师的收徒之耻?”
华婕一句句反问,用的全是他方才嘲讽她的话。
她语调轻缓,吐字清晰,没有太激烈的情绪,却格外冷淡扎心。
钱冲的心都要被扎烂了。
他盯着华婕的画,额头青筋凸出来,既不回头看她,也不敢看其他人。
这一次,是他跟沈老师学画以来,最丢脸的一次。
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跟着老师学水彩画的人,画起水粉来,这么疯?!
她怎么就还会画水粉?
一个人的时间到底有多少?
她晚上不睡觉吗?
从出生起就画画吗?
是牲口吗???
他忽然涨红着脸,回头怒喝:
“你这就是欺负我不了解你,耍赖吧你,说好了明明是你画水彩跟我比!”
“……”华婕沉下脸,毫不退让:
“你不了解我就敢一直嘲讽我?
“刚才方少珺和陆云飞都在场,你哪句话说了我只能用水彩?
“技不如人还不认账?
“将来进了社会,别人不买你的画,你是不是还要骂街说别人不识货?”
“你——”钱冲简直被她气个半死。
“老师,我和钱冲这两幅画,您来说,哪幅画的更好?”华婕转头问裁判。
沈佳儒看向钱冲,问:“还需要我开口吗?”
“……”钱冲脸憋的通红,耳朵仿佛要着火,半晌才道:“不用。”
“嗯。”沈佳儒点了点头。
方少珺这会儿才从华婕的色彩盛宴中回过神,她又默默将目光转向自己的画,对比之下,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能看到的颜色比华婕少。
为什么自己画的时候,就没看到那么多颜色呢?
怎么就没想到可以有那么多颜色呢……
“怪不得沈老师收华婕为徒,画的是好,比钱冲和陆云飞都好。”方少珺忽然开口,目光看向钱冲,眼神凉凉的,却居然没有太多轻蔑之色。
兔死狐悲。
钱冲不如华婕,那她呢?
画的比华婕好吗?
她其实想问问老师,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在这一瞬间,最傲慢的人,也不得不收敛。
听到方少珺的话,陆云飞将目光落向对方的画,随即转开头,无声表达自己的不高兴。
钱冲更直白的多,他立即回击:
“你就强了?你画的还不如我呢。”
“要问问老师比比吗?”方少珺冷声问。
“一群才入门的毛孩子!”沈佳儒一句话将所有人打回原形:
“都给我摆正心态,跟身边人比什么?
“去比比那些大画家,名家,把格局放高点。
“现在一个个都画的什么?
“哪天能跟我比了,才配有脾气。”
“……”
“……”
“……”
“……”
瞬间所有人沉默。
接下来的点评环节,钱冲前所未有的沉默,蔫蔫的心不在焉。
轮到华婕评价钱冲的画时,她看了看少年的侧脸,不服输的眉耷拉着,方才嘲讽她时又坏又欠揍的眼睛也显得无神。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道:
“阴影部分的色彩非常丰富,但朝阳暖色的表现却平平。
“属于优点突出,缺点也不容忽视的画。
“风格化处理非常有艺术美感,我虽然学到了钱冲的冷色调堆砌法,但却学不到这个整体的氛围。
“未来这样的画风,可以用来做许多情感的表达,其实大有可为。
“形准和细节的处理,明显比上周好多了,基础打的其实还是挺扎实的,只看用心不用心而已。
“夕阳下的同一个人,我画出了温馨和静气中的希望,你却画出了沧桑和沉郁将至的压力。在情感的表达上是很突出的,在这样的年纪就能有这样的画技和表达,真是令人羡慕的天才。”
她语气中,竟也有羡慕之情。
钱冲皱眉回头看她,她tm比他画的好,羡慕个屁。
“你在讽刺我吗?”
“我只是实事求是,不然谁愿意夸你?”华婕回怼极快。
她是真的羡慕,如果上一世自己真的在15岁就能有这样的水平……
“……”钱冲哼一声,转回头。
到评价华婕的画时,方少珺用了‘色彩天赋惊人’这样的词语。
但即便是如此夸赞时,她也没有看华婕。
沈佳儒做了最后总结,又留了下周作业,才宣布放学。
华婕闲散站着,挑眉道:“你的赌注呢?”
“……”钱冲面色涨红,斜眼扫过方少珺和陆云飞,见对方正看着自己,脸色瞬间涨的像要爆炸。
“快一点,是不是男人?别磨磨蹭蹭的,是不是输不起?”华婕瞪他。
陆云飞望住华婕的脸,发现少女往日里虽然和和气气,像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现如今面对钱冲时,却一点不留情面。
像个爱恨分明的女侠。
“华婕比我画的好!华婕画的真漂亮。”钱冲声音夹着道。
“太小声了,我听不到。”华婕瞪着他,不给他点教训,熊孩子就不知道成年人的社会到底有多残暴。
“华婕画的比我好!”他咬着牙仰头,偏开眼睛大声道:“华婕画的真漂亮。”
沈佳儒望着钱冲的脸,又看看华婕,忽然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学画的岁月。
那时候师兄弟们也是明着互相不服气,暗地里咬着牙较劲儿,暗潮涌动的往前冲,谁也不服输。
钱冲是有点太傲慢了,家境好也没吃过苦受过挫折。
早一点明白天外有天,打磨下他的个性不是坏事。
遇到华婕,也算是碰到克星了。
“嗯,这还差不多,继续。”她又道。
“……华婕画的比我好!华婕画的真漂亮!”大声且快速的喊完,钱冲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双眼赤红,低着头皱眉瞪目的默默收拾画板等物,随即灰溜溜往外走。
华婕拎起他那全新貂绒马甲,立即穿上,随即笑着道:
“哇,好暖和哦,好轻盈,全新的呢,真舒服呀。”
“……”钱冲离开的动作一僵。
“磊哥,你看我穿好看吗?”华婕转头问刚赶过来帮沈佳儒收拾东西的赵孝磊。
“好看,挺漂亮的,不便宜吧?”赵孝磊问。
“可不嘛,五千多呢,钱冲送我的,奖励我画的好看。”华婕伸手一指钱冲。
“你们处的还不错啊。”赵孝磊啧啧称奇,这几个孩子可是各个鼻子朝天,每次看见他都不怎么讲话,居然对华婕这么好。
她有这么招人喜欢啊。
“那当然了,同门情深。”华婕认真点头,直接穿着貂绒马甲套上羽绒服,将自己的画材放在装貂的豪华购物袋里,背着画板跟赵孝磊和沈佳儒一起往外走。
她蹭车去赴姚楠妈妈的饭局。
“……”钱冲全程没有讲话,只在沈佳儒出门时道了句老师再见。
华婕一句句不停,简直把他气的七窍生烟。
这一下午受的气,比他全年受的气还多。
可恶!
“拜拜,华婕的好朋友。”方少珺离开前,忽然跟钱冲道别。
“别跟我说话。”钱冲气道。
方少珺头也没回出了画室,仿佛没听到。
陆云飞出门时,也回头看了眼钱冲。
“你要是敢说话,我就揍你。”钱冲威胁道。
“……”陆云飞果然没讲话,转身默默走了。
但钱冲总觉得他眼神里仿佛有千言万语。
在画室里又默默站了一会儿,他才超用力的迈着步子离开。
接下来的一周,钱冲疯狂练习亮部的处理,不断尝试刻画细节,反复临摹骨骼和肌肉的处理。
周六交作业的时候,生生比其他人多交了好几张。
沈佳儒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有点高兴。
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终于知道用功了,不狂了,不浪了。
华婕周一到周五上课都不穿貂绒马甲,周六专门套上,就是穿给钱冲看。
每次学画都穿,每次钱冲看见都气够呛。
总算,过了半个多月后,华婕不穿了。
钱冲冷哼着问:
“终于不穿了?我还以为那马甲长你身上了呢。”
“我嫌土,一个画画的人怎么能那么没审美?
“给我爸穿了。”华婕笑着道。
“……”钱冲磨牙。
“就当是孙子孝敬他的。”华婕又道。
“你——”钱冲霍地从画板后起身。
“噗!”方少珺没绷住,忙又轻咳掩饰自己的忍俊不禁。
“……”钱冲想杀人。
一画室除了沈老师都灭口的那种。
……
……
学习和画画走上正轨,每日埋头拼搏,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一个月时间眨眼便过,华婕甚至要努力回想一下这过去的三十天都干了啥,怎么一个恍惚,就12月了。
周六上午下课后,华婕才背着画板走出画室,沈墨就神秘兮兮从楼上跑了下来。
“等下,一起走。”他说着穿上羽绒服就与她一道出了门,在屋外窗下取了个小纸盒箱,夹在后车坐上,领着她骑着车往家赶。
“跟我回家?”华婕疑惑。
“对。”
“我还没邀请你呢,你怎么就跟我走了?”也太不矜持了。
“我去看看你爹,关你什么事。”沈墨毫不留情道。
“……”华婕。
她现在依旧不是老华家跟沈墨关系最好的人了。
原来,爱会消失对吗。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爸今天休班?”三天上班三天休息,跟其他人的工作日休息日又不一眼,他怎么知道她爸今天在家?
“我会算啊。”沈墨瞟她一眼,充满了质疑。
“……”华婕扯了扯眉角,他怎么比她都更了解他爹似的?
在她家院子外停下后,沈墨等她掏钥匙,忽然凑近拍拍她肩膀。
“看!”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下巴。
“怎么了?”华婕瞪大了眼睛看,没有痘痘呀,咋啦?
“……”沈墨皱眉,仰头朝着她翘起下巴,“仔细看!”
“看什么啊?”她疑惑抬眼,是要跟她炫耀他的下巴线条好看吗?
可她目光不自觉下滑,落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
目光正视的方向,正是他少年人撑起皮肤,看起来似乎有些尖锐的喉结。
像脖子里藏了个会滑来滑去的锋利小石块,诱人伸手……
华婕忙攥住拳,那可不是她能随便摸的东西。
“你也脸盲吗?”沈墨有些气愤的低头瞪她,“快开门吧。”
他摆摆手。
华婕噘嘴。
沈偶像是不是越来越霸道,越来越急性子,越来越凶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沈墨将从家里带来的小箱子捧下来,跟着她往屋门走。
在她伸手去拉门时,他踹了下她后脚跟,用骄傲的口气小声道:
“我长胡子了!”
说罢,他伸长手臂,越过她肩膀拉开门。
门被拽出来,差点砸到华婕的脸。
她忙向左后方让了一步,仰头去看少年,那张得意的脸上,微微挑起来的下巴上,果然有几根唏嘘的胡须。
虽然一点也不茂盛,却放肆的支棱着,不羁而威风。
华婕忍俊不禁,这也要炫耀吗?
男孩子可真逗。
她正盯着他看,他却已经按住她肩膀,推着她进门了。
少年明明来时很自信说是看她爹,跟她没关系,现在却坚持要她先进门打头阵,仍有些不好意思大喇喇登堂入室。
可华婕才迈一步进去,欢欢就已经激动的扑上来了。
不是扑她,是扑站在她侧后方的沈墨,一边扑一边狂摇尾巴,甚至还在吭吭。
“……”叛徒狗。
华婕迈过小狗脑袋,率先进门。
“沈墨来了啊。”华母正在准备午饭,瞧见沈墨进屋,立即开口道:“果汁在那边柜子里,你自己拿。”
“不用阿姨,我不渴。”沈墨忙到。
“还不好意思啊?华婕你帮他倒一杯。”华母道。
“好的妈妈。”被点名照顾客人的华婕跑里屋放画板等物,然后蹬蹬蹬跑出来应声。
“叔叔呢?”沈墨问。
“出去买配件了,华婕新设计的家具需要白漆,还需要皮子做沙发坐垫。还有铁架子材料,电焊啥的都买了,材料还得去取。”华母很认真答道。
“叔叔回来吃饭不?”沈墨追问。
“回来。出去好半天了,一会儿估计就到家了。”华母今天炖了小笨鸡,还做了牙签肉,准备了蘸酱菜,周末是他们家的大餐日。
“阿姨,我带了点别人从外地邮过来的大虾,咱们中午吃了呗。”沈墨这时候才打开纸盒箱。
华母和华婕两颗脑袋齐齐凑过来往盒子里望。
“哇!”华婕一眼瞧见男人手那么长的大虾,这在2000年距离海边十万八千里的北方小城来说,可是稀罕物。
买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哟。
“那是什么?墨鱼呀?”华母伸出一根手指头,拨开上层大虾,看到下层的八爪鱼。
“嗯,大对虾,章鱼,下面还有鲍鱼。”沈墨笑着道。
“哇!三头鲍???”华婕伸手一捞,惊叹道。
“你还挺懂。”沈墨抬头看华婕,这小姑娘人小小,见识倒不小。
劲松市里好多成年人都不认识鲍鱼,她居然还分得清鲍鱼是几头鲍?
“别瞧不起吃货。”华婕捏着鲍鱼,忍不住赞叹,哇,真的好久没吃啦!
“这得不少钱吧?”华母站直了看着沈墨问。
“不花钱,别人送给我爸的。”沈墨道。
“你怎么不留着跟沈老师在家吃了啊?”华母客气问。
“我爸不爱吃这些。”沈墨答的贼顺溜。
“这我也不会做呀。”华母有些犯愁。
“我会!油爆大虾!红烧鲍鱼!韭菜炒八爪鱼!超好吃的!放着我来!”华婕说着已经开始撸胳膊挽袖子要下厨了。
“你会?哪儿学的?”华母瞠目。
“看书学的,包好吃!”华婕说着已经抱起小箱子。
“哎,这么贵的东西,你别做坏了,多浪费呀。”华母还是不放心。
“瞧好吧。”华婕已经一样一样将东西拿出来,开始解冻,然后安排着沈墨去玩小鸟鸟看电视,自己跑出去买韭菜和各种配菜。
“这孩子……”华母望着已经跑出去的小姑娘叹口气,随机给沈墨倒了一大杯她新煮了放凉的苹果汁,又从院子里挑了个最大的冻梨。
杯子塞沈墨左手,冻梨放碗里塞他右手。
“这是啥啊?”沈墨大惊,这黑乎乎的冰蛋子是什么玩意?
“冻梨啊,没吃过啊?”华母用一种看外星可怜人的眼神望他。
“……没。”居然是梨?这是什么地狱食物?
“吃吧,香着呢,保你吃了还想吃。”华母保证,并眼巴巴望着他,期待着。
“……”沈墨只好低头啃了一口,冻牙,贼硬。
“哈哈哈哈……”华母被逗的直笑,“你还真没吃过,要嗦着吃啊,裹汤,可甜了。”
华母拍拍沈墨肩膀,便转出去继续炖鸡了。
室内暖呼呼的,鸡汤的味道混着热气在整个屋子里蔓延,沈墨馋的坐立难安。
也有点过于香了。
他只好抱着碗,嗦冻梨。
过了一会儿,在他不懈努力下,冻梨终于化开了,凉滋滋的梨汁从破开的梨皮下被裹入口腔,清甜好吃到令人震惊。
“!”
这其貌不扬的东西,竟这么美味。
于是,伴着鸡汤香味,他嘶遛嗦啦的嘬梨。
欢欢窝在他腿边,摇着的大尾巴不断抽打他腿,挂着的超大鸟笼子里,白灵早已长成,鸟笼子的两个踩台上各站一只,长尾巴自然垂下,时不时梳理两下羽毛,显得格外悠闲滋润。
每当沈墨嘬梨发出声响,百灵鸟都向受到了某种挑衅,立即引吭高歌几声,以示这屋里只有本鸟唱歌最好听。
哪怕是吃饭吧唧嘴的声音,也不许超越本鸟鸟。
没一会儿功夫,华父便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东西全部丢在院子里后,冷嗖嗖进屋直奔灶台边取暖,回头才瞧见正啃第二颗冻梨的沈墨。
“过来了。”华父很随意的打招呼,仿佛来的是天天过来的亲朋。
“叔叔。”沈墨放下冻梨,举着欢欢拢在怀里,小狗将毛茸茸的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胡须刺的他痒痒,伸手帮它捋顺毛毛,欢欢立即转头拿湿鼻子蹭他面颊,娇气的不行。
“走,正好帮我搭手组装下架子,压一下铁。”华父暖和过来,喝一口热水,又将沈墨拽院子里去干活了。
华婕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见她爹正戴着面具焊铁。沈墨则一脚踩地,一脚高高抬起踩在放置在高凳上的铁条上,幸亏他腿长,不然都够不到。
这姿势倒是挺威武的,有种粗糙野蛮的男人味。
“爸爸。”华婕热情道。
“别往火花上看,伤眼睛,快进屋吧。”华父道。
“哦。”她于是拎着菜快步进了屋。
……
室外,男人和少年合力干活,热火朝天。
室内,一个锅灶炖鸡,另一个则给华婕烹饪。
鲍鱼解冻后切菱形花,锅内放水,洒盐、糖和食用油,胡萝卜片和花菜入开水焯熟,捞出放凉。
锅里再放油,姜蒜煸香,倒生抽,加清水,放蚝油提鲜增咸,加少许白糖去腥,洗好的鲍鱼入锅煮。
煮到切花的鲍鱼鼓起成花朵形状,再勾芡入锅,收汁后倒入摆好了白色花菜和红色胡萝卜片的盘子里,又美又鲜香。
八爪鱼切圈、切花,不同部位不同处理,焯水后跟韭菜一起炒,去腥提鲜,软弹微烫的口感最好,巨美味。
大虾处理好,大火油炸到皮脆酥。
圆葱、大葱、青椒、辣椒、姜蒜等入锅炒好倒出备用。
锅里多油,小火下冰糖炒色,大料、花椒等作料下锅一起炒香,然后下大虾爆炒入味,最后下炒好的圆葱等配料,放少许味精体现后便出锅,热腾腾的,外焦里嫩,香死个人。
她的三盘菜上桌,妈妈的鸡汤、牙签肉和蘸酱菜也摆好,米饭一盛,华婕推门喊爸爸和沈墨回屋吃饭。
两人进屋便觉香气铺面,匆匆洗手后,忙上桌开动。
直到上桌,沈墨才知道华父现在虽然能闻点腥味了,但仍不吃海鲜河鲜。
他一下蔫儿了,兴致勃勃带过来的美食,居然有一位不捧场,略沮丧。
直到华父夹了一个大鸡腿到他碗里,一口鸡腿肉入口,这才冲淡了他的小情绪,瞬间又大快朵颐起来。
虾皮炸酥又炒入味,可以直接嚼食,一口下去,酥酥脆脆的香,隐约有圆葱的甜味和各种椒香。
咬到虾肉,嫩嫩弹弹的让人陶醉,大虾独特的清甜涌上来,真让人欲罢不能。
牙签肉是羊肉做的,大草原小羊羔肉,炒时下满了孜然等作料,撸串一样爽。
再来一个弹软恰到好处的鲍鱼,蒜香和多种作料的香味卷着大口鲍鱼,嚼的格外过瘾。
鱿鱼卷、鸡翅膀……
嗷呜嗷呜,吃肉吃腻了,再来个生菜饭卷——
生菜摊开在手掌上,铺上香喷喷的米饭,抹上黄豆香菇肉酱,再摆上黄瓜段、豆腐皮等,卷起来一口咬下去,好吃到要把手指头吞下。
清爽的生菜恰到好处的冲淡了口腔中肉的味道。
沈墨这顿饭又吃撑了。
饭后,华父虽然捏着鼻子嚷嚷着点熏香去掉腥味,但眼神里还是有满足和愉悦。
他翘着二郎腿,看着两个孩子胃口大好的抢着吃饭,心情也变得不错。
“休息一会儿,咱俩继续干。”华父道。
“好。”沈墨点头,他晚上还能再蹭一顿饭吗?
……
劲松市另一边,沈佳儒刚打电话问过了大虾、鲍鱼和八爪鱼的做法,重复给阿姨后,他期待的拍拍巴掌,推门绕到窗下取之前自己放在这里的一箱子鲜货。
一会儿后,他站在窗边,望着空荡荡的窗下。
?
他的海鲜呢?
箱子全无踪影,只剩下一排脚印,延伸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