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那一定是很好吃的包子
《时尚s》这一期杂志大热, 大家都爱看中国女孩儿艳压全球艺术家的故事。
虽然会有人说一些诸如‘那是华婕赶上凡尔赛双年展，开了个人画展，才这么火。别的画家赶在那时候办个展，也一样。’之类的怪话, 但大众更多的是与华婕同荣耀, 共欣喜。
华婕这样的故事并不多, 这些年guo家努力发展体育, 发展经济, 发展各方各面。
奥运会上夺得一枚金牌、99年17岁的郎朗在纳□□亚音乐节上大放光彩……这些都是龙的传人共同的荣光。
如今, 18岁的华婕在凡尔赛双年展举办个人主题展，个展《火热的少女时代》在全法火热开展，创下5年内售票数据记录，成为法国各大类杂志报刊争相报道的奇人、红人、牛人。
这同样是国内大众喜闻乐见的。
中国人珍惜同胞在世界上放光彩的亮眼时刻, 也喜欢这样实力优异的国人。
5天后，《时尚s》这份杂志的封面故事在民众间酝酿酝酿，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工作闲时最爱聊的话题。
华婕在学校里也成了名人，好在天冷加上为了防风沙, 她都会戴口罩，不然也还真有点烦恼。
与此同时, 央视一位新闻人拿着《时尚s》本期杂志，指着封面故事, 问领导：
“领导, 我国新一代艺术家, 第一次参加凡尔赛双年展, 就拥有了个人主题展区。
“这个是好多国家的艺术家都不那么容易争取到的, 挺大的荣誉。
“还有就是她在巴黎开的个展, 影响力很强……
“咱们要不要也报道一下？国人在外摘得荣誉, 渲染一下，增加一下民族荣誉感之类的？”
“这个事儿我知道，我也有过跟你一样的想法。
“不过……这些毕竟都还是她比较个人的行为，和倾向于个人荣誉。
“不如等等吧，12月底的时候看看。
“凡尔赛双年展不是有个雄狮奖吗？
“如果华婕能荣获个人主题展的雄狮奖，咱们就新闻节目或者……新闻联播的快讯环节一句话宣传一下。”
领导说罢，点了点《时尚s》杂志，又道：
“你跟进关注一下这事儿。”
“好的。”
……
……
巴黎早冬秀场前夕，Camille做着最后的冲刺。
凌晨时分，她仍在跟团队审查服装，修正细节，做开大秀之前的所有细节的补充。
疲惫让她想要干脆算了，就这样吧，好也罢，坏也罢，差不多就行了。
捏着咖啡，她开始思考是直接去睡，还是把这杯咖啡喝了，这一夜把所有工作都再好好搞搞。
这一年早冬，她接了太多品牌合作，是最富的一次，却也是最累、压力最大的一次。
放下咖啡，她捞过桌边买的一本法国境内销量最高杂志之一的《时尚之窗》，翻开后便看到了该杂志从中国《时尚s》买的转载文章《中国天才画家华婕和她的火热青春》。
【……夜晚，你总能在举办凡尔赛双年展的道圣斯托城堡里，看到华婕加急布展的身影。
18岁的单薄少女，从不谈辛苦，也不讲疲累，她总是专注又坚韧，盯着自己的目标，不断不断的忙碌，不断不断的向前……她追求精益求精，不愿放弃对卓越的追求……】
【……画画是百分之一的快乐，和百分之九十九的练习与痛苦。画画是与内心的交谈，是一种独处的艺术，想要走到画展前，被大家看到，被大家认同，要先承受不知多长时间的寂寞与隐忍。这是荣耀背后的空寂，是不为人知的泪水和热汗……】
【……华婕总是笑着分享画画的快乐，不愿描述追求梦想过程中的辛苦，但笔者看到了她手腕处贴着的膏药，和因为长期持续持续的画画，而累积的后茧与变形的手指……】
一个孩子，尚且明白口碑的重要性，明白作一件事就要做到最好是对自己梦想最大的尊重。
她都四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参不透吗？
她只是累，想偷懒。
人活的久了，年纪大了，是不是就忍不住想，差不多就可以了。
这种倦怠，到底是来自于年纪带来的身体虚弱，还是沧桑带来的沮丧呢？
以后还是不要接这么多合作，她也的确年纪不小了，不能让自己的贪婪，毁了自己的健康。
但，这一次，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些工作，那就无论如何都完成到最好吧。
深吸一口气，Camille饮尽咖啡，拍拍巴掌，招呼着昏昏欲睡的伙伴，再次忙碌起来。
第三天，她参与设计的第一场品牌大秀完美落幕，过程中所有出现的小意外都在Camille预料之内，全部被轻松解决。
8天后，所有她参与的品牌大秀尽皆落幕，她的多款设计都得到了时尚街的大加赞誉。
许多媒体将灯光落在她身上，采访和报道络绎不绝。
在多个采访中，Camille都提到了华婕。
“感性华婕给了我宝贵的灵感。”
“感性华婕的精神力量，支撑了我。”
“这次LS早冬设计，是与华婕的个人品牌HS做的联动，其中多个设计关键点，都是由华婕提出……”
于是，报道中，华婕再次亮相。
又一次的亮相！
《凡尔赛双年展》中，为看华婕的个人主题展而来的游客和艺术圈业内人士也越来越多。
这场艺术展要开到12月，它足够长，因此能让全球更多的人得以找到自己合适的时间，抵达凡尔赛。
在这个过程中，各种大小事，各种新闻不断翻炒‘华婕’这个中国女孩儿的名字。
而《凡尔赛双年展》又一直在那儿，给许多许多还没见识过华婕才华的人，提供了了解华婕、认识华婕的机会。
到12月初时，凡尔赛双年展主办方们开始连续不断的开会、讨论。
关于到底选择谁为‘个人主题展雄狮奖’获得者，又由哪国夺得‘国家主题展雄狮奖’？
“我觉得个人主题展雄狮奖必须是华婕获得。
“的确，如其他几位所说，华婕在技术和艺术表现力上，也许的确还不能称之为顶级。
“也有几位老艺术家在综合实力上、基础扎实程度上等等，都超过华婕。
“但华婕做到的，也的确是其他人都没有做到的。
“我们要做专业考量，但也要做市场反馈的考量。
“因为这些认可华婕的人、为华婕而来的人，很多也不完全是名气，更多的的确是专业人士，是为审美而来。
“第一，因为她，我们开创了早前专场，和晚后专场。
“第二，她的作品的确在应和了这个时代的需求，很多作品的现世，你就是要与它的历史背景、社会背景等等统一的去点评和判断。
“第三，她在色彩使用上大胆、才华惊人的冲击性，和对情绪表达大开大合的精妙掌控，的确值得。
“有时候，我们关注艺术品，就是要看它的高度，优点达到一定高度了，其他都不值一提。”
许多天的讨论下来，伊万先生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并据理力争。
他话音才落，其他评审团立即加入探讨，更激烈的争论开始了。
……
……
上完下午第一节大课，华婕快跑出教学楼，骑上她心爱的自行车，便是一通猛蹬。
嗖嗖嗖如箭般穿过校园，直奔清美教学楼而去。
没错，她又要跟着陆云飞蹭课去了。
路过校内小店，华婕买了个包子，买了俩乡巴佬蛋，中午没吃饱，她一会儿得找空挡垫垫肚子。
在教学楼前跟等待她的陆云飞碰头后，华婕熟门熟路的跟着他便走了进去。
今天上的是大教室课，好几个班级一起上。
这课是讲素描的，打基础是一辈子都不会停的最重要的事。
跟着陆云飞找了个偏后的位置，俩人稳稳坐下后，华婕才把围巾往下拽了拽，掏出本子、笔和暖水杯，一样一样在桌上摆好。
别人搞艺术的，不是染黄毛，就是搞非主流，要么就是女生穿男装，男生穿裙子，反正怎么个性怎么来。
从校园里走过，你绝对能一眼看出哪些人是学艺术的。
总之，有个性！酷！
就完事儿了。
结果华婕呢，整天抱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或者红枣啥的。
利索的过耳直发，再搭配上她一贯坚持的舒适风衣着，真是通身的养生老年艺术家风范。
连陆云飞这个不追求个性，最多因为沉浸画画而显得有些邋遢的乖青年，都常常嫌弃华婕的老干部风。
你才18岁啊，燥起来啊，摇滚起来啊！
并不能。
华婕就是这样坚持自我，衣着风格也好，生活习惯也好，一如她画画，总有自己的想法。
跟陆云飞借了书和老师上节课给他们留的作业，华婕认真阅读了解和思考起来。
教室里学生们逐渐坐满，素描老师的课一向人气高，毕竟很多大二、大三的学生，也会因为忽然瓶颈，或者忽然掌握不好自己要创作的作品的素描关系了，而跑回来蹭课。
是以当老师走进来时，大教室里已经人满为患，甚至还有站着蹭课的学生。
老师站在台上后，连点名都直接略过了。
光看就知道，学生只会比名单上的多。
课程一开始，学生们便开始做起笔记。
大多数人不像华婕和陆云飞一样，跟着沈老师反反复复打了3年基础，其他学生们几乎将老师说的每一句话都做了笔记。
华婕和陆云飞则选择自己觉得需要巩固的内容，记到本子上，考虑回去后再专项加强。
小半节课后，华婕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叫起来，她有点快忍不住了。
于是，掏出藏在包里的包子和蛋等食物，华婕熟门熟路的低头悄悄将自己躲在前面同学背后，开始一边听着老师讲课，一边低头剥蛋。
这时，老师掏出一张高清打印好的样画贴在黑板上，然后拿出小教鞭，开始根据这幅画，向学生们讲解起黑、白、灰的处理，以及鲁美硬朗的、高概括结构素描，和逐渐在变化的素描表现形式的差异、各自优势等等内容。
几分钟后，大教室里忽然变得嘈杂起来。
同学们不知因为什么事儿变得不安分，开始骚动，嗡嗡嗡的口耳相传什么内容，并交头接耳、东张西望。
陆云飞隐约听到前排学生在说：
“怎么了怎么了？”
“这幅画的作者就在我们教室里。”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对，是那个名人……”
陆云飞默默转头看了眼华婕，被众人讨论和寻找的那个名人，此刻正低头如小仓鼠般，啊呜啊呜啃包子呢。
就在老师也停下讲解，微笑着站在讲台前，在阶梯教室的学生们间寻找起来时。
陆云飞非常不厚道的，动作幅度极大的，伸手拍了拍华婕肩膀。
“？”华婕才将最后一口包子塞入口中。
被拍后，本能抬头，疑惑望向陆云飞。
然后，她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腮部微微鼓起，嘴唇微微嘟着，瞠目挑眉一脸茫然。
“？？？”华婕。
怎么都在看她。
“老师拿你的画当样画。”陆云飞好心的帮朋友解惑。
华婕抬头一看，果然，讲台上贴着的照片，是高三那年王建到劲松邀请她免考特招入清美的时候，看到她正画的一副习作，拍下来的。
不过……就算是样画吧，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她看啊……
她嘴巴里还有一大口包子咽不下去呢。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意思嚼嚼嚼啊，她又不是个呆萌无压力、可以当众表演啃竹子的大熊猫……
众人终于找到华婕后，纷纷朝着她投以敬佩目光，还有的点头微笑示好。
华婕只好一一回以微笑。
嘴里含着口包子，脸颊嘟嘟着微笑。
于是，教室里开始有了这样的窃语声：
“华婕好像在长智齿？你看她脸都肿起来了。”
“牙疼最难受了，她好坚强，你看仍在很温暖的朝我们微笑。”
“啊，她脸肿还这么好看，我脸肿的时候眼睛都会跟着肿……”
“……”华婕。
长智齿？
不不不。
她嘴巴里的包子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