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折腾了大半天, 渺渺早早便睡下了。
看她下午吃多了，大哥晚上便没给她额外做饭，而是将新鲜苹果切成片, 加入白糖、红糖、柠檬汁和极少许的盐, 放进烤箱里烤了一会儿, 糖份绵软了苹果片，打开烤箱便是甜香四溢。
大哥把烤过的苹果片放在酸奶里，让渺渺当晚餐吃。
酸奶促进消化，也能垫着点儿肚子，不至于让她半夜饿醒。
渺渺没想那么多，加了白糖烤过的苹果片甜得带点点焦糖香，拌着酸奶一起吃那甜度刚刚好，好吃得她能连干三大碗。吃完后，她赖着要大哥答应下次给她做香蕉芒果版本的。
他说好。
万籁俱寂。
而渺渺连梦里都是不同水果的酸奶捞。
替她把被子盖严实后, 宋无道退出卧室关上门, 转头看向沙发上打电动的二弟：“玩游戏小点声, 她睡着了。”
宋流星应声, 直接把游戏机调成静音。
他抬头看了一眼大哥，他已经转身回房间去了，走路的背影依旧是有点一瘸一拐, 他不禁心脏揪紧般发疼，暗下决心进了娱乐圈后挣得 , 得想办法再给大哥寻个名医。
提起大哥的腿，宋流星就无可避免地想到那个抛弃大哥的女人陈书柔——
因为恋人落下残疾而退婚, 这点他能体谅, 能理解, 但当他知道那女人为了讨好新男友张少爷, 当着大哥的面秀恩爱，说些奚落的风凉话，他便忍不住心头冒火。
陈书柔和姓张的，他以后一个都不会放过。
粉丝爱脑补宋流星俊美精致的容貌下有一颗纯洁温柔的心，却不知他睚眦必报，还很护短。
……
被二弟脑补了一堆苦情戏码的宋无道，回到书房后，却是想都没想起过前未婚妻和她的现任男友。事实上，他已经许久没想过那些事了，就像是前世发生的一样，甚至提不起兴致去恨他们，只不过当时留下的阴影太深刻，彷佛将他和整个世界刻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再也没办法信任家人以外的活物。
待在家里不错，洗手作羹汤照顾好家人，不好吗？
维持一个四口之家的运作是很费劲的，两个弟弟去住校后才轻松许多，但一尘不染的家具摆设，每日每顿不重样的美味三餐和夜宵，全是宋无道的心思。
在有序的日常生活里，宋无道找到了自己的秩序。
照着轨道走下去，哪怕了无生趣也能发挥余热。
直至他知道渺渺的梦想。
直至知道渺渺她崇拜游戏科研和娱乐圈大佬。
彷佛冥冥中有了安排，他同时激活了一个文娱系统。
在这些日子以来，宋无道表面上是藏在房间里，背地里却通过系统短暂打开的空间之门，穿梭在其他位面之间。一开始，他只是利用不对等的物品价值，换取一些小东西。
例如某位大人物钟爱美玉，凑巧另一个位面上佳玉石不值钱，他拿五颜六色的塑料玻璃珠与矮人族公主轻松换取了一颗水头极好的翡翠，回来敲开了这位大人物的人脉链。
从此华夏多了一位戴着面具，不良于行的神秘商人。
在药师盛行的位面买了一些特别有效的美容方子，转手就成了权贵阔太敬崇的大师，宋无道把药泥包装得特别玄乎，打消了她们量产盈利的念头，把保持美貌的执念巩固成对他的信服。
要是停留在这处，《万界之王》就该改名叫《位面交易大师》了。
东西始终是死的。
金银珠宝奢华昂贵，可是真正有价值的是什么？
宋无道将视线投向活物。
网络爽文中有一种题材，主角穿越到其他世界，可以是西幻、游戏、古代、星际乃至地府，然后召唤出大批现实里的活人来给自己打工卖命，这些活人还以为自己是在打网游，主角白嫖了劳动力，玩家也会衍生出各种有趣的互动。
俗话说得好，主角亏了玩家赚了，节目效果拉满。
这题材，把玩家称为“第四天灾”。
宋无道持的却是另一种想法。
他一点都不娱乐，也不沙雕，他只玩真实。
不同种族的活物，才是打开位面之门将利益最大化的最优解。
他在西幻位面用西地那非*解决了精灵族繁衍困难的问题，获得了精灵王的友谊（精灵王感动地握住了宋无道的手：“Song，你让我的生命之河再次蓬勃。”）。
精灵族擅长谱写曲子，精灵王直接说一季度提供他一首最满意的曲子，创作人归他的名字就好，不必署他的名。宋无道倒也没想干这种沽名钓誉的事，即使他说不用，在作曲人上面他也写了精灵王的大名。
精灵公主嗤笑，说Song不必放在心上，父王虽然流着王族血脉，创作审美却是全王族的底层，大家不过是看在他的地位和贡献份上哄着他，他平素还喜欢对迷路到永恒之森的吟游诗人作品指指点点，又菜又爱搞创作，十分烦人。
当时宋无道就觉得精灵王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回家后，宋无道和三弟一起看电视，上面播着历史剧，他才蓦地想到——
这不就是精灵族的乾隆吗？
宋无道不禁好笑。
菜归菜，精灵族眼中的菜，在娱乐圈是够用的了。
宋无道用之前积累下的财富，在其中一个位面上购买了一处荒废星球作根据地，恰巧在贩卖稀有种族的贩子手上救走了一位年轻人鱼，承诺不会伤害他的身体，也不会强行对他做些什么，只是想要它们录一些曲子，以星球上海域居住权作为报酬。要是不愿意，他也可以无条件放走他，就当日行一善了。
奴隶贩子对“商品”很苛刻，不仅把人鱼先生养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经常一个月才回来换一次水，水族箱的底部满是油腻腻的粘附物，使他经日泡在发霉的臭水里，人鱼肤色不仅黯淡无光，还有严重的皮肤病。支撑他活着的是贴在墙壁上的一张沙滩电音节广告——上面附了一张海滩的照片，他想知道在海洋游泳的滋味。
人鱼先生答应了，也对宋无道描述的那那个世界心生向往。
只是还提不起勇气去面对大众。
“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人鱼先生抚摸自己苍白的肤色，皮肤病在宋尊者带来的神奇药物下好了大半，可他因病而白透了的发色是养不回去了，眼睛也因为特殊炎症没及时得到医治，变成了丑陋邪恶的红色。
宋无道淡淡说：“我生活的世界没有狩猎人鱼的传统，你要是哪天想开了，可以变出双腿来我的公司出道。”
“宋尊者您真伟大。”
“不，我并不伟大，我是很自私的人，”宋无道打断了他无端的崇拜，有时候他刻意塑造出自己高深人设是为了方便行事，对人鱼这种自己人，他很直白，没想过用崇拜来支配迷惑他们：“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人的梦想。”
“这一定是尊者很重要的人吧？”人鱼先生羡慕地说。
“是我的妹妹，她非常可爱。”
人鱼对生物情绪很敏感，当尊者说到他的妹妹时，他周围海水的味道变成了一种温柔的甜味——只有人鱼能尝得出来的甜味，人鱼喜欢温柔的心情，虽然没见过那位小妹妹，但他觉得他一定会喜欢她。
要是这身吓人的皮肤能彻底养好，真想到她面前，给她唱歌呀。
……
在宋无道的努力之下，一家名为万界的娱乐公司悄然成立。
娱乐圈来钱快，烧钱更快，家底薄点根本烧不起。
有钱，更得有人脉路子，让你的钱有处可烧。
前面积累下来的人脉，使得业界惊异地发现，这位新进场的玩家有点不简单。在它出现之前，华语乐坛一直后继无人，营销号回忆着曾经的辉煌经典乐曲，排行榜上放着流量明星的作品，除了粉丝外根本没路人传唱度。
和万界娱乐公司一起横空出世的，是许多首动听得不可思议的神奇乐曲。
作曲人：提斯马特
歌手：渔火
没人见过这两人的真面目，MV很简陋，但好听的曲子就是最好的宣传。
只要听过人鱼的低吟浅唱，起码一整天会脑内循环，情绪感染力也极强。渔火刚被救出来时录的歌曲尽是抑郁自厌，后来病情有所好转，轻快的曲调里也让人心情愉快。
于是歌迷和网友擅自脑补了一个实力派天才歌手自立自强的人设。
宋无道从来没想过将所有名誉揽在自己身上，当歌曲收到好评后，他向系统兑换了一台位面电脑，让人鱼先生开通了微博和抖音，在不暴露真实情况的情况下和粉丝互动。
有歌迷问他为何不露脸。
在阳光下半透明的清艳人鱼忧郁又自卑地打字：
【我的相貌太丑陋，不能玷污你们的眼睛。】
……
宋无道私心很重。
他将精灵王说最好的一首曲子私藏起来，留作妹妹的出道曲。
他自己哼唱了一遍，回家后让渺渺试着唱。
大哥的男低音醇厚优雅，把森林风光娓娓道来，从曲子里能看见奔腾的瀑布，自由自在的鹿儿，与野蛮生长的花草树木。
渺渺试着唱了一段。
而她的小奶音唱出了小猪佩奇踏青记的感觉。
正在打游戏的二哥头也不抬的吐槽：
“你索性在后面加句猪哼哼得了，小妹那嗓子，万物皆可儿歌啊。”
渺渺一秒破防，恼羞成怒的放下麦克风扑去揪他耳朵。
她最近真没遇上什么好事。
二哥三哥的小说进度停滞，龙傲天又很懒惰摸鱼，这么久了，才提升了3%的完成度，害她都不能白嫖抽奖！
宋无道没料到会有这一出，他觉得妹妹的声音很好听，连人鱼也及不上她的歌声，可是在旁人看来却并非如此——妹妹是不会有问题的，那么就是曲子的问题了。
他不舍得让渺渺苦练唱功，得想办法找一首适合她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