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这样的答案从阿飞的嘴里说出来。
对苏小七来说, 有种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矛盾感。
阿飞好像时常都会表现出，他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成熟感, 其实仔细观察之后，就会发现，那并非是真的成|人般的思维逻辑, 只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惯有的通透罢了。
苏小七抬起右手, 理了理阿飞的鬓侧，轻声笑道，“这个人倒是挺有智慧的，那个地方本身没那么可怕，怕就怕的是, 有些人呢，戴上面具进去，出来摘了面具，还要故作清高的再回唾几句，那样的就不算人了，具体算什么也不好形容，只怕连带着辱没了那借用形容的东西。”
“那我们就一起去怡情院吧。”
说实话, 阿飞对那件事, 也是记忆犹新，毕竟那可是对苏小七存在威胁的事件, 他不可能轻易忘记, 也不可能轻易放下。
就像是他们俩最开始的缘分, 就是苏小七请阿飞来当自己的小保镖, 而现在他们则是可以慢慢敞开心扉的朋友, 所以于情于理，阿飞对这件事，都不可能不上心。
甚至可以说，阿飞要比苏小七这时常爱在生死线上反复横跳的作死本人来说，还要在乎她，关心她的生命安全。
在前往怡情院的路上，他们路过了一家成衣店，苏小七一打眼就看到了中堂上面悬挂的一件成衣，是件藏蓝色的男子衣衫，无论是做工还是上面绣的金线，都极为好看。
兜里没有积分，难道还没有银票吗？
【宿主，莫非是激发了购物狂的潜质，最近可是买了不少的衣服啊。】
苏小七：花你钱了？
【啊，这......】
【这不是花谁钱的问题吧，这是....这是宿主你务不务正业的问题吧！】
苏小七哼了一声：幸亏不是跟你过日子，要不然我可真是要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花自己的钱，还要被数落，婆媳关系一定也不和谐，你肯定不向着我。
【？？？】
前后是不是漏了很多信息量含量很大的内容，怎么就突然听不懂了，还差点儿被冠上渣统的名号？
【怎么就过上日子了，怎么就婆媳矛盾了，我上哪去给你找个婆婆？】
苏小七：你原先不是整天吧主神这这好，主神那那好的挂在嘴边儿吗，主神又是创造你的人，不就相当你的爹娘了吗？
【哎，可拉倒吧宿主，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磨牙吧......】
苏小七：哼哼，我自己赚钱自己花，不也是为了打造人设，塑造形象嘛，我又不是走丐帮帮主的路线，你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希望我先定个小目标，让人家都以为我背景雄厚，远超魔教玉罗刹，姿容绝色，赛过大漠石观音。当然，日常营业也不能少，要将活跃值提升，向陆小凤和楚留香一列看齐，你说我这一天天的容易吗？
苏小七：作为系统兼经纪统的你，不仅没能替我分担，还对我使用言语暴力，我看你还是先去面壁思过一会儿吧！
【嘤QAQ】
苏小七：不要在我脑子里打颜表情，烧线路！
苏小七一个转弯，直接往那店里走去，顺带着抬手招了招身后的阿飞。
“走，先去换身装备。”
苏小七进到店里，大手一挥，直接让老板把那衣服拿下来，抖落抖落一看，这身高尺寸还是蛮合适的嘛，系腰上的玉牌入眼也是润泽的模样，用手触摸上去，虽然相较于白玉美人差远了，但也算是中等偏上的了。
这京城里不乏喜欢男装打扮的贵族小姐，虽然少至又少，但也不是没有，而且这个老板对自家店里的衣服质量和外观很自信，所以对这种女扮男装的事也就见怪不怪了，毕竟能做成生意就是最好的。
老板挥挥手，让一旁的店员去倒两杯茶来，随后转身，挂着笑容问苏小七，“小姐，可是觉得这件衣服好看，还算入眼？”
“老板莫要的自谦了，这衣服若是不好看，我也不会麻烦老板您拿下来了。按理说，这件衣服无论是料子，还是剪裁，都算是不错的了。”
若是今天只是普通来逛街，时间多的很。苏小七自然会跟着老板拉扯一番，欲擒故纵的搞搞价。但是当下时间紧迫，她又确实需要一件衣服，所以此刻看着确实心仪，也就直接说出来了。
那老板看苏小七淡定的评价了一句不错，身上穿的也是华贵，便认定了她是个见过世面的，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小姐既是喜欢，那必然是它的福气。说来也是缘分，这料子才送来，没几天，刚刚制成了成衣，就等来了它的主人，所以在下也必然要成人之美！”
哦？
这是上赶着送折扣的节奏啊？
苏小七撇过头看了老板一眼，笑嘻嘻的问他，“不知老板这句成人之美，是个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样吗？”
“虽说这布料店里库存极少，是先送来镇店的，但我作为分店的老板，想来还是有点儿权限的，这件衣服实在是跟小姐您有缘，所以我自作主张，给您打个七折，还望小姐莫要嫌弃则个。”
一般来说，京城里的销金户们不屑人家便宜那几十几百两的价钱，可是苦了有些想拍彩虹屁的人。此刻老板给苏小七打个折扣，即表明对她的尊重，又体现了这衣服的珍贵，也算是一举两得。
“老板真是有心了，我怎么会嫌弃呢，不知打完折，这衣服要多少钱？”
老板笑弯了眼，两眼角堆起层层叠叠的深壑，抬起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只要七百两。”
苏小七：我艹！
苏小七：这蚕屁股上镶金了，拉出来的都是金丝不成，打完七折还要七百两，那原价不是要花一千两吗？
【宿主刚刚不还一掷千金的吗，现在怎么的又怂了？】
苏小七：你怎么知道我刚刚不心疼，说实话，从开始到现在，每花一笔钱我都心疼的要死，只是表现的很淡定罢了，毕竟现在正是要把钱花在刀刃上的时候。
【宿主小名叫刀刃？】
苏小七：嗯哼？
【额，好吧，换个话题。】
【你这只是换了身儿衣服，又没有易容换貌的，那怡情院的妈妈桑和姑娘们应该都是眼睛很毒的人吧，你这样操作，所欲何为呢？】
苏小七：等会儿你就知道乐趣在哪里了。
苏小七去里间将衣服换了，出来后，发型换成的高束的马尾，扣着碧玉镶金丝的环状发冠，比起刚刚的娇俏，此时又增添了几分英气，面上仍是带着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粉雕玉琢似的，下颌微尖，两颊有几分的奶气，说是似明珠般爱护长大的高门长女也好，众星捧月长大的豪门幼子也行。
但总归是不像个男人的。
结完账，苏小七让老板她原先的衣服包好送回花府的别苑，随后便带着阿飞接着走上前往怡情院的道路。
路途中，苏小七瞥了阿飞一眼，问他，“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要突然换个男装，你要不要猜猜原因？”
阿飞闻言，又认真仔细的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苏小七，“因为你想这样做，高兴这样做。”
其实具体的原因阿飞猜不出来，他只知道苏小七不会用这种对于变装易容来说有些简陋的方式，来瞒过怡情院的守卫，而且他确实能感觉出苏小七此刻应是揣着喜悦和兴奋的。
苏小七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回应，眼神里还带着光和笑意，“真不愧是未来的顶流剑客，分析的还是蛮到位的，我此刻确实心情还蛮不错的，一是因为搁置的问题，今天有机会得到解决，二是因为消费带来的附加增值效应，最后呢，是因为你的答案。”
“但还有一个方法能让我更开心，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方法？”阿飞当然希望苏小七会开心，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应该说他一直苦于不知道为她做些什么好。
苏小七看向的一旁，嘴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温柔，“我希望你能跟星辰好好相处，守望相助，我尊重每个武者剑客的修行之道，但就我个人来说，我不认同孤独和斩断一切的决绝，能带来登峰造极的境界，以武入道，破碎虚空，对于星辰来说，可能是终身难以达到的事情，但对阿飞你来说，几率却大了很多。”
“所以我希望在未来的相处中，你纵使年纪小些，偶尔也能替我多帮衬一下他。”
苏小七不是不知道苏星辰的醋意，她并不感到为难，甚至还切实的感受到了被一个孩子，以赤诚之心敬爱在乎的快乐。
尽管她没有直接热情的去回应，但不代表苏小七不在意苏星辰的感受。
首先，在当下以任务为第一位的情况下，苏小七作为任务者，理应选择更有默契协调性和江湖阅历能力的搭档，但也像最开始说的那样，人员组合不能太过失衡，所以阿飞较之苏星辰，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其次，苏小七确实是有意磨炼苏星辰的待人处事的能力，让他多长长见识，多结交些“叔叔阿姨，”对他的未来总归是没坏处的。
虽然刚开始调侃了阿香几句，但是一个正式步入江湖没多久的无名小卒，能得到已然名满江湖的盗帅的指点，这是苏星辰的运气，也是他的机缘。
在过往分别历练的日子里，苏小七确实很少记挂苏星辰，但那大都是因为花满楼是个让人放心的存在，要不然苏小七也不会安心的将自己认下的儿子托付给对方。
但这不代表，苏小七会完完全全的将苏星辰抛诸脑后，除了承认儿子这个身份外，完全不记得对方的亮点和温柔。
[我...我没有想利用....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是我是诚心诚意的敬仰您的本事的。我知道我愚笨不会说话，但是我会好好孝顺您的。]
[我......我今年也才十六岁，不算......也还行吧，不过学武好像，确实是晚了些。]
[没没，我现在最崇拜的就是娘您了，关于香帅那些厉害的事迹，都是以前在酒楼时听说书先生说的。]
总是记挂着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歪歪扭扭的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给她看。
默默的站在一旁，怀着羞涩的期盼，手指不安的搓着袖摆，既想表现，又害怕给她丢人的紧张感，苏小七都是知道的。
苏星辰的傻气和善良，也是苏小七愿意收下他的理由。
在当下这个社会，以苏星辰原来的圈子和生活模式，不能说没有未来，但大抵也只能被那些该溜子和滚蛋们利用压榨，所以不自夸的说，苏小七认为自己的出现，能给他的人生带来很大的助益。
所以明面上，看着苏星辰叫苏小七一声娘，是苏小七占了便宜的模样。
但事实上，是苏小七给了苏星辰一个天大的便宜来占，全是看在他赤诚孝顺的份上。
阿飞虽然确实在苏星辰较劲儿的时候，本能的做出了些小小的反击，但他的醋劲儿倒是没有苏星辰的大，所以此刻听了苏小七所说的，也只是点点头，应承下来，“好的，我明白了，只是......”
阿飞的眉毛皱了一下，又松开，抿了下唇瓣，“只是你这话说的奇怪，好像.....好像是提前告别似的。”
犹豫过后，阿飞还是将话给说完了。
因为刚刚苏小七的那些话，以及说话时的语气，都让他本能的感受到了自己的紧张，拳头微微握紧，里面慢慢酝出些潮意，不由得联想起来白飞飞病逝之前那段昏昏沉沉的时光里，与他的对话突然就多了起来，看着阿飞的时候有不舍，言语之间也都是带着嘱托和告别的意味。
也许这也是阿飞一直潜意识里害怕的东西，这一刻他好像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直白认真的称呼的过对方，哪怕是怀着最真挚的陪伴之意，但阿飞好像对于现在过于....过于幸福的生活，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雪山杀狼，荒野斗兽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而现在他却穿着贴合又舒适的衣服，吃着饱足又美味的餐食，在固定的时间里练着剑法，将紧凑的日子，过出了一种祥和的感觉。
这样的生活当然是极好的，但对于原来只能将走路当做休息，从未敢停歇的阿飞来说，确实一次大胆的尝试。
苏小七的出现，打乱了他从有意识以来的生活节奏。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可能都有相似之处，每个人却又都是独一无二的，但在阿飞看来，苏小七对他来说，又与这世间芸芸众生尤其分割开来，她好像一直是游离在这个世界的边缘，没有根系，好像随时都会潇洒的转身离去，而在那之后，任谁也不能轻易抓住她。
这样的感觉糟透了，比他意识到自己改变了生活节奏，还要让阿飞受不了。
苏小七听到阿飞的回应，怔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理解，因为她确实没有那种意思，但既然阿飞会往那方面想，便一定有他的理由。
也让苏小七意识到，原来看着通透冷静小大人模样的阿飞，其实心里一直在担忧着什么，思虑这什么，而这一切都跟她有关。
对于此，苏小七其实第一感觉还是蛮荣幸的。
因为阿飞好像比苏小七想的，还要在乎她，任谁的付出，得到这样真切的回复，应该都会感到开心吧。
虽然有些枉自称大的感觉，但如果可以的话，苏小七也很愿意去承担阿飞成长过程中的长辈角色，引路人角色，朋友角色，共同参与他人生很多很多的关键时刻。
所以此刻苏小七先是向阿飞郑重的道了个歉。
“抱歉，阿飞，让你有这样的感觉，认为我会是一个不告别的性子，可能是我某些非常规的反面教材示范，让你留下了阴影。”
“我永远期待参与你未知的明天，但我确实不能保证漫长的人生不存在任何分别，或长或短。”
“我很欣慰于你的信赖，也很高兴你对这份情谊的依赖，但我也相信，即使人生有一段旅程，你可能只能依靠自己苦熬强撑，也终将会迎来所有你值得拥有的一切美好。”
苏小七抬起右手，在阿飞的左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对于阿飞来说，这份重量沉甸甸的，但并非是让人窒息的压力，反而给他带来了一些安心和宽慰的感觉。
“那如果...”阿飞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因为某些特殊的情况，非需要短暂的分别的话，可以提前打个招呼，做个正式的告别。”
话音落尾，让苏小七稍稍心揪了一下。
一个人对于不能告别的阴影，必然是因为错失过告别的机会。
苏小七不愿意去过问，但如果有一天阿飞想要深入的与她分享的话，她当然愿意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
苏小七点了点头，长长的嗯了一声，“好，我十分赞同你这个意见，莫名其妙的失踪行为，确实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所以如果有需要分别的时刻，不管长，或是短，一定要好好的做个告别，我会努力做到这一点的。”
苏小七并不是想要跟阿飞玩文字游戏，只是不想要在这件事上欺骗阿飞罢了，如果可以，她会努力达成与他的约定，但是在万不得已，或是情非得已的时候，她总是要先保全双方的基本生存需求才是。
【阿飞这个孩子其实比他外在看起来脆弱，同时也比他外在看起来坚强很多。】
苏小七：是啊，他今年也才十岁左右吧，我好像都忘了我十岁的时候到底在干什么了，反正比阿飞是差远了。
【十岁左右的孩子，理应是快快乐乐玩泥巴的时候，阿飞却如此早熟，他吃的苦，也是可想而知。】
苏小七：玩泥巴？
苏小七：这就有点儿夸张了吧，现在的孩子应该都不玩儿泥巴了吧，应该都是人手一台高科技，玩转生活无压力吧。
【那样的位面，对于宿主你来说，已经是太过遥远了，现在毕竟是古风武侠位面，孩子们能玩儿的其实还是很有限的。】
苏小七：确实，我应该庆幸麻烦事儿接踵而至，要不然怎么能加速适应这没有互联网，娱乐项目和夜生活十分匮乏的地方呢？
【娱乐项目和夜生活也不算匮乏，只是方式和现代人不一样罢了，宿主慢慢品味，一定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在心头的。】
苏小七没有再继续跟废统胡扯，转而带着阿飞持续向着怡情院的方向进发，最后在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此刻的怡情院，门口还是有些冷情的，不像上次那般莺燕环绕，绢帕飞舞着，伴着此起彼伏的招揽声。
刚出来准备打扫的龟奴，客气的将苏小七给拦了下来，“抱歉啊姑娘，我们怡情院是不接女客的。”
苏小七抿嘴笑了笑，微微歪头看向他，“你觉得我是女客？”
或许是因为怡情院的规模不小，牌面也挺大的，所以这洒扫除尘，端茶倒水的龟奴长的也是一副嫩面小生的模样，十七八岁，声音脆棱堎的，不算多好看，但大抵是能用可爱来形容的。
那龟奴微微佝偻着身子，面对苏小七这有些无理取闹的反问，依旧是毕恭毕敬的回复道，“姑娘说笑了，姑娘姿容绝非凡俗，芳华难掩，小的纵使眼拙，也是能看出来的。”
“你们这儿员工培训做的还是蛮不错的嘛！”
苏小七对他这串彩虹屁并不是多受用，但听着也没有多反感就是了。
可能是因为对方幼圆的脸，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光吧，让他所拍的马屁，镀上了几层真心实意的感觉。
不过，对此结果，苏小七还是不满意的，所以，她决定再次使用钞能力。
从怀里先是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这个小厮，“不若你先去问问你的顶头上司，看看我是男客还是女客，是公子，还是姑娘，是能进去，还是不能进去，免得到时候吃了大亏，再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苏小七此番做法，既是给了这小子甜头，也是给了他威胁，就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一开始看到的那样机灵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甩大钞票，是因为苏小七要合理的控制消费支出，顺便观察一下怡情院的消费档次。
毕竟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年轻的小龟奴，又不是统领一众姑娘的妈妈桑，先摆出一百两，后面才有的玩儿，要不然苏小七身上揣的，还真不一定能让她待会儿在怡情院内走动起来。
龟奴阿梓看到这一百两的银票，还是很心动的，听到对方的话尾，也是有些担忧的，毕竟这京城地界，天子脚下，龙蛇混杂，势力盘根错节，万一对方偏就是整个怡情院都惹不起的存在，那他可真就是犯了大罪过了。
阿梓捧着双手，从苏小七手中接下银票，却小心翼翼的没有碰到她，“既是姑娘的吩咐，阿梓莫敢不从，感谢姑娘的打赏，我现在就去找贺兰妈妈。”
阿梓将银票揣怀里，说完便转身进了楼内，没过一会儿，一位四十左右，风姿绰约的女子便腰肢摇曳的晃荡出来，没有太多的低魅艳俗之气，反倒是有种成熟性|感的气场。
她一看到苏小七就笑着了，右手还不停的轻摇着团扇，“哎呦呦，这是哪里的标志人儿，干干净净的像是莲子似的，可爱惹人疼的标志模样。”
不愧是的领导层的，夸起人来就比刚刚那个叫阿梓的龟奴生动多了。
苏小七摆摆手，一副‘哪里哪里’的模样，笑着回应，“贺兰妈妈说笑了，我脸上正带着面具，哪能看出标志不标志的，还是说贺兰妈妈你这双眼睛，能穿物透视不成？”
贺兰听到苏小七的话，摆出一副被逗乐的模样，用团扇半掩着嘴，咯咯笑着，双肩发颤，“可真是会逗人开心的，奴家哪来的这本事，但多年来这双眼睛来来往往，也算是看了不少的行人过客，所以纵使您带着面具，我光是上下一扫，看看您这身形，这脸盘儿，这娇嫩的皮肤，我就知道差不了。”
苏小七象征性的回夸了两句，随后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晃了晃，此刻的情况，与刚刚雇人去查探龙啸云的背景还是有所不同的，她现在对于这个时空的通货率也算是慢慢的有了了解。
该花的时候，不会省，但该省的时候，就要扣。
此刻对付这样见过世面的人，苏小七决定采用循序渐进的保守模式。
“不知贺兰妈妈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进去玩玩儿，苏某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猎奇事物，爱东游西逛，去些有意思的地方。”
“而且我这人的干脆利落，行事简单，也不喜欢给人惹麻烦，玩完，逛完，我赶忙就离开，是不用人来赶的那种。”
苏小七握住贺兰空出的那只手，将五百两的银票塞了进去，冲她眨了眨眼睛，“我晓得贺兰妈妈肯定是见过世面的，瞧不上这些，但是我好歹要讨着些乐子，才能甘心快乐的掏|出更多不是？”
贺兰瞥了眼手里的银票，眼珠子转了半圈儿，思索着苏小七的身份背景和来访的意图。
一般来说，女子闯青楼，最麻烦的就是来捉|奸的。
当然也有些特殊爱好的，不过她们会打扮的更谨慎些，大都由专门的熟人从后门儿接引进来。
没有一个像苏小七这样，只是穿了身男装，就大大咧咧的想要塞钱从正门儿进来，一副跃跃欲进的好奇模样，挂着难得一见的带着天真脾性的嫖|客姿态。
原先是不知道苏小七会不会带来麻烦，但她中间那一句话，倒是让贺兰觉得她是个会制造些小麻烦，让人头疼，却又很难讨厌起来的人。
苏小七说，‘我这人的干脆利落，行事简单，也不喜欢给人惹麻烦，玩完，逛完，我赶忙就离开，是不用人来赶的那种。’
这不是摆明了来办事儿的吗？
但这事儿是不是寻欢作乐，却也不好做直接的判断。
所以贺兰还是比较保守的与苏小七唠了几句，“我倒是想让小公子你玩的尽兴，只是此刻是姑娘们的休息时间，我们都是午时或者傍晚后才热络迎客，大早上，或是下午，大家都是蔫撅撅的模样，很少有兴致的。”
这位贺兰妈妈倒是识趣儿，此刻终是称呼了苏小七一声小公子。
“是吗？那贵店的休息时间安排还是挺有规制的。”
苏小七又掏出一张五百两，“我当然尊重咱们的安排，只是我一路走来，又渴又累的，贺兰妈妈不若先给我开间屋子，让我休息整顿下，眼看离你们营业时间，也不久了，好嘛？”
将银票塞进贺兰手里后，苏小七还轻拽对方的衣袖晃了晃，以贺兰的阅历，倒是一时间找不出苏小七这番话里的漏洞，也只能先应承下来。
“既是如此，那小公子就先请进吧，我让阿梓来伺候您茶水酒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