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坑第十天
车上没别人，只有正在开车的助理文文。
团队其他人都坐在后面的大车里，丹姐有事，直接和他们在机场见。
文文年纪轻，听着姐姐和宋老师的对话，怎么听都觉得这夫妻俩不大对劲。
姐姐性格本来就傲娇，在宋老师退一步后还是偏着高贵的头颅不说话。
往机场去的这一路交通堵得很，车子堵在立交桥上磨磨蹭蹭耗了半小时还没走完，温荔打了两把游戏，车子还没往前开过五十米，她又只好继续打游戏。
宋砚也在低头看手机。
当事人可能没觉得什么，但文文有些受不住了。
她清了清嗓子：“姐。”
温荔没抬头：“嗯？”
“下礼拜的那个选秀综艺，丹姐跟我说张总想让你叫宋老师去当一期飞行嘉宾，你跟宋老师说了吗？”
温荔这才想起有这事儿，这几天录人间有你害她把别的通告忘得一干二净。
“下礼拜就录了？”
“对啊。”
张总的任务总要完成，不论宋砚想不想去，她总要问一声。
温荔目视前方：“宋老师。”
宋砚：“嗯？”
“我助理说的话你刚听见没？”温荔问，“你有空没？”
宋砚好半天没说话，温荔以为他在想到底有没有空，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不记通告，提醒道：“你要不记得可以问问你经纪人——”
“没听见。”他说。
温荔：“？”
文文捏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温荔终于忍不住了，偏头盯着他：“文文刚刚那么大声你都没听见？”
宋砚不动如山：“嗯。”
“那我说话你怎么就听得见？你耳朵里装了个过滤器吗？”
“没装。”
他还好意思说没装！听不出她在讽刺吗！
温荔拳头硬了，伸出手就要去捏他耳朵：“可以，让我看看到底装没装！”
刚碰到他薄薄的耳垂，宋砚突然身后一把攥住她手腕，温荔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正要发火，被人带着手腕往前一拉，要不是身上系着安全带，这时候恐怕已经倒在他身上了。
两个人面对面对视着，近距离下能看见宋砚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浓眉俊目，挺鼻薄唇，她这几年合作过不少男艺人，绝美长相的不是没有，但宋砚的确属于精致中的顶级脸。
漂亮的人也会被漂亮的人惊艳到。
宋砚蹙眉，喉头一窒，平日里看了很多次的脸今天这一看，发现她的化妆师又给她换了风格，给平时侵略性十足的妆稍稍柔和了几分，浓艳感钝减，但明媚温柔，但他将视线从她嘴唇上挪开，又跌进她清亮的眼睛里。
“总借别人的嘴巴跟我提要求。”男人退后几厘，语气顿了顿，反问，“到底谁才是我太太？”
今天老是太太太太的，拍综艺演上头了？
温荔不想听他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垂着眼皮问：“那你到底有空没？”
比起有空或没空，宋砚的回答显然行动力十足：“看哪期去吧，我让我经纪人联系一下。”
那就是不管有空没空，肯定会去。
温荔在心里哼了声，高冷点头：“哦。”
“但我有要求。”
“你到时候可以跟制作人提，他肯定会答应你。”
“跟节目没关系。”宋砚伸出食指点了下她仍拧着的眉头，“该答应你的都答应了，能不能给个笑脸？”
“切。”温荔抱胸，冲他咧了咧嘴：“嘿嘿。”
好像是嫌她笑得太假，宋砚扯了扯唇，挪开了眼。
车里又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后面的车喇叭声不断，尖鸣刺耳。
温荔：“文文，开车啊，发什么呆呢你？”
文文回过神来，脸颊热热的，心里扑通扑通。
姐和宋老师好像就是说了几句话，此时两个人又低头各玩各玩的手机，但为什么她这么脸红心动，恨不得把这两个人的头摁在一起，大喊一声“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你俩倒是给我亲啊”。
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那暴躁的想法，文文摇摇头，赶紧摒开这些杂念，专心开车。
-
车子开到机场，已经有不少粉丝举着字幅站在门口等候。
像这种外出录制综艺的工作行程没有保密的必要，就算不发布官方公告，也有的是渠道拿到艺人的行程。
早就在一星期前，他们的行程就已经在社交平台被曝光。
「3.22：宋砚、温荔，燕城国际机场，燕城-星城。综艺《人间有你》录制」
不过今天来的粉丝大多是集体组织行动，一旁也有工作人员维持秩序，虽然拥挤，但并没有造成推搡事故。
人实在太多，为了分散粉丝，宋砚和温荔只好分开走，设备闪光灯不断闪烁，耳边嘈杂，温荔戴着墨镜口罩，默默走在助理身后，因为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所以并没有不耐烦，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
被围在中间走了一路，终于到办理登记手续的时候，粉丝们站在安全线外，身边才得空下来。
宋砚腿长，走得比她快一些，排在她前面，她看见男人手臂上被贴了几张卡通贴纸，是他的Q版形象，大概率是粉丝给他贴的。
比起男艺人，女艺人一般会避开这种行为，温荔早几年被趁乱溜进粉丝群的男性摸过手臂，后来粉丝后援会定了条例，哪怕是粉丝组织接机送机，也不再允许这种近距离触碰。
两个人正在排队办理登记手续，戴着墨镜和口罩，一前一后站着，各自都在玩手机，穿着都是由造型师精心搭配过的，个子高挑修长，在队伍中显得尤为注目。
在机场打扮精致却又挡着脸，等候线外全是吵吵嚷嚷的粉丝，路人一看就知道是明星，排在他们前面后面的乘客都纷纷侧头注目。
都说粉随正主，宋砚一贯比较冷淡，他的粉丝们也很听话，只是乖乖地站在等候线外，默契地给宋砚拍照。
但是温荔的粉丝就比较吵。
“三力！”
粉丝群中，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温荔抬头，朝粉丝群看去：“啊？”
粉丝们一看到她真的抬起头有了回应，立刻激动地尖叫起来：“啊啊啊妈妈爱你！”
这帮年轻女孩儿是真的喜欢占便宜，看着一个个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喜欢自称妈妈。
温荔用手指朝粉丝群比了个心：“爱你，今天学校放假不上课？”
“我读大学了！今天没课！”
温荔点头：“其他人呢？”
粉丝们异口同声：“我们都读大学了！”
温荔才不信，这里面绝对有逃课的高中生，但也没戳穿，跟她们说：“有课的小朋友赶紧回去上课，耽误学习我开除你们粉籍。”
粉丝们纷纷笑了起来，还有人急着辩解自己上次考试考了年纪多少名，绝对没有耽误学习。
“三力啊！”
这次是个声音洪亮的男粉，盖过所有女粉丝的声音，分贝直接穿透耳膜。
温荔：“啊？”
“上节目跟你老公多秀点恩爱！多发点糖！听到没！”
好家伙，这还是个CP粉。
温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尬笑两声。
办好手续，温荔和宋砚又一前一后准备过安检，必须取下墨镜眼罩。
“美人！宋砚！”
这回又换喊宋砚了。
宋砚下意识侧过头去。
“我们三力她是个傲娇！你别嫌弃她！霸王硬上弓就对了！”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大笑。
温荔立马出声：“诶！”
宋砚先是愣了下，然后没忍住笑了两声。
就连正在安检的工作人员也跟着笑了起来，温荔难堪的捂住额头，安检人员只好说：“女士，麻烦您张开双手。”
等终于登了机，温荔总算舒了口气。
在手机关机之前她上网看了眼微博，果然已经有营销号发了今日登机的拍摄短片。
视频里那个男CP粉的声音更显洪亮，简直钢枪铁肺，机场这么吵，他的声音不用打字幕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三力：我当时害怕极了」
「这哥们我认识，三力老粉了，三力结婚官宣那会儿还和朋友去KTV买醉说失恋了，结果半年不到就成了双担CP粉」
「铁肺老哥：做唯粉哪有搞CP快乐」
温荔：“……”
-
下午四点，飞机抵达星城。
一行人直接坐上节目组安排的车，星城的交通也堵，但比燕城好得多。
车上已经有摄像师等着，温荔因为刚在飞机上没睡饱，这会儿在车上又睡了过去。
星城最近也是阴雨绵绵，才下午日光线已是非常微弱，潮湿阴闷，温荔被叫醒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凌晨。
到气派的广电楼下，只有两三个工作人员在外迎接，说是今天时间太晚，节目的正式录制改为明天上午，现在安排他们去休息室做个简单的采访，就能回酒店休息了。
温荔还懵着，捂嘴打了个哈欠跟随工作人员走进大楼。
工作人员带他们上电梯，弯弯又绕绕，领着他们走进了一间休息室。
“采访的人待会就来了，麻烦两位老师等一下。”
接着工作人员又说有事情要交待，请经纪人和助理出去谈。
门关上，参加过不少综艺的温荔直觉就去找摄像头。
“你在找什么？”
宋砚看她左晃晃右看看，就是不肯在椅子上好好坐下。
“你不懂，这里绝对有摄像头，他们故意晾我们这么久，就是想看看我们在房间里会干什么。”
监视器面前的摄像组工作人员：“……”
好家伙还挺聪明。
温荔找了半圈没找着，无聊地绕着整个四方的房间转了一圈，又抬手叩了叩墙面，突然发现有面墙极软，像是硬纸板和木头架起的那种，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个临时搭建起来的休息室，不出意外隔壁就是另外一对嘉宾。
她将耳朵贴近墙面，果然听到了隔壁的说话声。
“怎么还没开始采访啊？”
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
温荔立马听出来这是郑雪的声音。
她立刻朝宋砚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听，宋砚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还是起身走了过来。
“你听，陆鸣和郑雪就在咱们隔壁房间。”
宋砚贴耳一听，果然在。
隔壁的两个人先是在对话，后来郑雪说“累了”，陆鸣说“那你先睡会儿”，再之后就是陆鸣无奈的笑声。
“别闹，干什么呢。”
“不，就要闹嘛。”
因为害怕四周有摄像头，温荔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脸贴着墙默默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宋砚：“……”
紧接着她庆幸地拍了下胸口，一副“你他妈看我多聪明”的样子看着宋砚。
“还好我知道节目组的套路。”她悄声凑到宋砚耳边说。
“既然你知道套路，就应该知道他们想要拍到什么。”宋砚笑了两声，凑到她耳边，也悄声说，“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