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完全无意识刷到了大哥好感的普蕾莎丝，正在掰着手指。
短暂的兴奋过后，普蕾莎丝开始纠结自己在即将到达的未知家庭中，应该扮演怎么样的角色。
他们会欢迎我吗？
或许。
应该……？
不，是一定！
没有人会不喜欢普蕾莎丝，如果有，那她一定长得很丑！因为长得好看的人会互相认同，比如拥有漂亮脸蛋的美人格雷森和某个疑似得了喉癌的老父亲。
说起来，父亲他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吗？虽然听久了会有点上头，但第一次接触的的话、真的很像鹅妈妈恐怖故事。
这就跟……
普蕾莎丝小脸皱起，努力想象着合适的形容。
就跟——伊娃耶波嬷嬷生气的时候一样！我一直觉得她比耶梦加得要可怕好多。普蕾莎丝脑海里跳出了那只大蛇的模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虽然对普蕾莎丝的动作感到惊奇，但觉察到妹妹放松下来的长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她看起来真像一只小羊。迪克想到，是那种在羊圈中刚刚睡醒的小羊羔，湿漉漉的眼睛和令人心软的低吟。
过了不久后，随着车身减速停下，富有多情魅力的男声自驾驶座上传来：
迪克舒展着身姿，回首道：“到家了，我们的小公主。”
普蕾莎丝在对方拉开门后故作的绅士礼中，微微颔首。迪克将柔嫩的手轻轻拢在掌心，触感让他想起掬一簇细白泡沫的感觉。他的妹妹，现在正低着脑袋，似有些不满地嘀咕着：“请不要这么喊我，格雷森先生……”
“Ah——Precious——”很显然，这个习惯在家人面前并不谈得上“不错。”在说出口的下个瞬间，普蕾莎丝就发现自己又顺口溜了。她拽了拽裙摆，有些不好意思。迪克·格雷森善于卖乖且在女性面前散发魅力，他在并行的过程中刻意拖长了嗓音，仿佛在等待着一块奶油蛋糕。
——而会撒娇女孩时有糖吃的，会撒娇的美人哥哥更是如此。
被这般喊到的普蕾莎丝，毫无原则的，可耻的——
缴械投降了。
于是，大哥如愿以偿得到了小羊崽又一声软软的“哥哥”。
突然间就神清气爽的，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大哥：
我爽了，谢谢。
韦恩庄园的整体基调呈哥特式，与阴雨连绵的哥谭十分相称。它像一个白昼中鲜活的童话，关押着令人眼红的财富与地位……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只限于黑暗中的秘密。
我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吗？普蕾莎丝跟在迪克后面，保持着恬静的神情。眉，鼻，唇，下颔与脖颈的弧度在礼仪的满分上分毫不差，显示出极好的教养。一如往常，普蕾莎丝在心底狂喜并声嘶力竭地大喊：
我的那个“每天在一千八百零一万平方米的镶钻公主床上醒来”的梦想，真的要实现了么！！！
什么迪■尼在逃公主，山寨货都给我退下好么？就你们穿着拼■■的按斤称算的百家衣碎布头，也敢自称公主？
老娘才是真公主，是！他妈的！公！主！
#哥谭市在逃公主：D#
站在门口的刹那，普蕾莎丝心中沸腾的无限期待，差点就要突破表象本能的娴静。直到推开门的一瞬……
“收起你脸上的表情，格雷森，这恶心过头了。”
快满上脸颊的期待，啪的一下死掉了。
不过迪克没有在意，他兴奋地说：“小D，你瞧我带来了谁？”
就论性格而言，完全高下立判了。
普蕾莎丝探出了脑袋，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
很显然对方也看到了她，“普蕾莎丝·玛琳莎。”达米安看了一眼这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缓慢翕动着嘴唇。
不轻不重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带着一些不清不楚的情绪。
警惕。占有。排斥。傲慢。
即便不用心灵感应，普蕾莎丝也能在一瞬间清晰分辨出了男孩现阶段所突出的情绪。神之子，爱和恨都很分明，他人的喜爱即是爱，憎恶便是恨。而达米安则介于两者之中，因此语言上也并不客气。
对一个即将回归亲生父亲的孩子，连带着即将被更改的姓氏一并称呼。
看起来，这家伙并不是会给人留有情面的类型。普蕾莎丝被那双高傲的翠绿色眼眸粗浅注视着，她清晰的看见上面映照出正保持着善意的，笑吟吟的自己。
虽然有些恼火，但我可以原谅你——达米安。普蕾莎丝想到，并露出了一个微笑。柔软的唇瓣微微翘起，白糯的犬齿有点尖锐。女孩的笑容非常柔软，却也灿烂的像窗外少有的灿烂千阳。她往前踏了一步，伸出手歪了歪脑袋，轻快地：“是的，我就是普蕾莎丝·马琳莎。”
“很高兴见到你，达米安。”
男孩的轮廓上还有些婴儿肥。
普蕾莎丝在心中夸赞着自我的大度——看在这张可爱的脸上，我可以勉强原谅他的态度差劲。
完全意料之外的，眼前的女性没有露出无措的神情。她自然放置的肢体也并不透露出“尴尬”的字眼信息。很难想象，这位看起来脾气好到不同寻常的家伙，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他们一样，是血脉之子。
面对普蕾莎丝伸出来的手，达米安怔了一下。落在上面的视线很快被抽回，他抬了抬头，表情不变地将其晾下。
“没有这个必要，普蕾莎丝。”
同样是父亲的亲生子，他愿意在唯一的选择下喊她的名字。
普蕾莎丝毫不在意地收回手，笑眼轻弯。
真的毫不在意吗？不，才不可能。
我恨死他了！这个臭小孩！！！！
笑容多灿烂，心底就多么咬牙切齿。
普蕾·小心眼·表里不一·莎丝：敢惹本公主，你今夜睡觉必滚下床。
“嗯。”
呵呵，死矮子：）
完全不知道自己妹妹心理活动的迪克，现在就很酸。
沦为背景板在的大哥，在听见这个小小只的妹妹，未经问询便喊出了那个小恶魔崽子的名字后，感觉自己非像吃了三万吨柠檬。
他非常愤愤不平：“嘿！这不公平——小蕾莎，你可都没没认出我！”
两人都懵了，不过聪明如达米安立刻猜出了真相。
他抱着手臂抬起了头，口吻平静地：“这是必然的，格雷森。因为我比你优秀许多，所以也会被人率先注意。”
普蕾莎丝眨了眨眼：“不。”毫不犹豫地否决。
她是机会主义者，生气了就要马上报复回去。普蕾莎丝用恰到好处的音量，卡在两人唇枪舌战的字缝里加入了对话。“因为母亲告诉过我，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叫达米安。”
当然，骗人的——
作为同样睡到了蝙蝠侠并怀了孩子的女人，芙蕾雅，对于这个叫“塔利亚”的家伙，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大概是一种接近于“我到要看看，是哪个小贱贱和人家一样。”的想法？
不过，谁在乎。
比起去回忆化名为“瑞娜·玛琳莎”的芙蕾雅，显然在这时候能膈应到达米安·韦恩更重要一点。
果不其然，在普蕾莎丝说出这句话后。达米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奇怪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正在憋笑的格雷森，感到有些恼羞。要知道，在普蕾莎丝来到这里之前，他们所有人都看过这个在修道院长大的姊妹的详细资料：
普蕾莎丝。
母亲瑞娜·马琳莎是一位旅行家，在一岁时因为被恶魔附身高烧不止而被送去修道院。
社交圈几乎为零，也没有去过正规学校。
更重要的是……
普蕾莎丝只比达米安大了一个小时！
他面色不善地打量着眼前的女生，纤细、同时不高挑，一张白净的羊犊脸像幼稚的洋娃娃。
达米安几乎在一瞬间就打定了主意——不，绝不能承认。
达米安顿了顿，语气有了些咬牙的意味：“我们差不了多少，普蕾莎丝。”
等的就是你这一句！
浑然不知正中了普蕾莎丝下怀的达米安，发现身前的女性变换了动作。金棕色长发的白裙之女，将双手合十置再胸前。她低着眉，神态无比虔诚。
她掀起的睫毛，在蓝色中涌动粼粼的微光。达米安，刺客联盟的未来领袖，布鲁斯·韦恩的亲儿子所拥有的强大直觉，令他突然有了一种糟糕至极的不妙感。
普蕾莎丝说：“如果这令人难以接受，我们便不必以姐弟相称。你可以喊我蕾莎，达米安。”
语气无比的温柔，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善解人意”着四个大字。金光闪闪，无不提醒着他“明明只晚了一个小时，缺输了一辈子”这件事。
达米安：“……”
米傲天限定圆鼓鼓河豚.JPG
来自宗教油画中的女孩，和完全现代化装扮的男孩对峙着，有如一场跨时空对决——至少，在阿尔弗雷德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
正在与便宜弟弟对视的普蕾莎丝，听到了一阵男士皮鞋的小高敲击地面的声音。节奏有序不稳的排列着，是个练家子。
会是哪位兄弟么？还是我的父亲。
结果……哪样都不是。
来人是一位将身上的每一寸衣褶都用熨斗烫平的讲究人，操着一派古典英伦腔的老管家手端着一个托盘，他温和地说：“您好，普蕾莎丝小姐。我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韦恩家族的管家。”
迪克这时插上一句：“阿福，我们的家人。是凭借一己之力，养活我们所有人的人。”
阿福？这我熟啊！什么黑虎掏心啊，乌鸦坐飞机啊之类的。在脑海中打了一套阿福秘技的普蕾莎丝，颤了颤眼皮。她安静的神情上，浮出了一层与人对等的亲近。
“你好，小甜饼。”她甜甜地。
“……”
结果，完全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
阿尔弗雷德：o_O……
达米安：(￢_￢）……
迪克：(*σ`)σ噗……
普蕾莎丝：(; ≡ ;)！？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没有人甩我一下？
被莫名其妙的沉默弄得浑身不自在的普蕾莎丝，在疯狂甩头看过几人后，迷题突然茅塞顿开了！
普蕾莎丝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她圆溜的眼睛眨了眨。
救、救命！！！！
现在，无论是表象还是心理活动，都只剩这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