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康妮。所以你跟我指的没事是……”
“没错，他们是专家。”
似乎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康特尼甚至颇为严肃地摆出了表情：“相信我。”
我信你，我当然信你。
但是姐妹，你面前就是一个威名在外的职业驱魔人好么？
判断一个正常人，是不是拥有成为驱魔人的资格。就只需要一眼，看看她身上是否带有魔法侧的天赋就好。可眼前的少女，除了满脸笨蛋样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出挑的潜质了。
不过……
普蕾莎丝扯了扯嘴角，对着面前咧开嘴笑的牙套的少女打了声招呼：“又见面了，午好。”
所以说命运是既定的，她就是昨天下午告知普蕾莎丝第一次“血腥玛丽”这个名词的女孩——梅宝·派恩斯。
虽然她没有任何魔法侧天赋，但普蕾莎丝还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点儿异于常人的地方。比方说——神明的残念。对于中庭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阿斯加德不会过多干涉人间的战乱，奥丁不像隔壁的宙斯那样四处留情。苦恼于诸神黄昏的北欧众神，除了通过瓦尔基里迎接战士的亡魂以外，除了始祖人类和邪神洛基以外再也没有降临过中庭。
所以梅宝身上的神明残念才收最令人困惑的，甚至、普蕾莎丝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思考要点到为止，梅宝挥了挥手：“又见面啦！”她毛衣往下掉，袖口的折卷露出健康色彩的小臂皮肤。眼睛像漂亮的泰迪熊，鼻尖向上翘，脸上带着婴儿肥。梅宝长得很不错，像包装纸上不二家的女孩。这也是为什么普蕾莎丝愿意和她接触的原因，小修女身边的人没有其貌不扬的。
康特尼对梅宝和普蕾莎丝的认识感到惊讶，她挑起了眉：“有事瞒着我？”这句话显然是对着普蕾莎丝说的。警觉嗅到修罗场气息的渣女小姐，莫名一抖。她眨了眨眼，满脸无辜地回应：“昨天是她帮我赶走了拉菲格慕，派恩斯小姐是个好人。”
“都说了喊我梅宝——蕾莎。”一双手倏地出现在了普蕾莎丝和康特尼脸前，竖着食指，硬生生把两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梅宝行动力迅速，像一道闪电蹿了过来。她不满地晃了晃脑袋，然后说到：“买快餐——然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
普蕾莎丝：“康妮，你没和她说么？”
康特尼摊开双手：“有些事，还是当面见见比较好说清楚。”
她和梅宝·派恩斯有段理不清的缘分，之前康特尼爱吃的三明治被拉菲格慕的姐妹团抢走了。梅宝恰好看见了，便用她买的同款和康特尼交换。女孩子的友情建立起来很简单，一次夸赞或者一口零食分享。于是她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每天都有聊上几句。而普蕾莎丝正好就出现在最近康特尼和梅宝的聊天记录中，这个名字出现的过于频繁，让梅宝对此十分好奇。
没想到能够近距离接触的时机来的如此快，找上梅宝·派恩斯是因为，康特尼在看见普蕾莎丝位置上的“血腥玛丽”标记后，猛然想起梅宝是……
“这还真是过分呢。”
站在走廊上，三人的影子好似连体的畸形。午间的阳光不过分明媚或是温暖，总之驱逐不了哥谭常年的阴郁感。静穆至极，梅宝感慨的声音在回荡。带上便携午饭后，她们带上梅宝来到普蕾莎丝的位置前。这还没有被处理，倒不如说是无从下手。无论是课本还是桌椅都要换新，而上课的教师看见后并没有说什么。
梅宝轻哼了一声，发出如此评价：“不得了的可怕”
与其说是血腥玛丽的传闻令人心慌，倒不如说人心更是难测。看老师那样视若无睹的态度，普蕾莎丝几乎能断定这就是拉菲格慕做的小手段。在钱权施压之下，才能令人如此冷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居然认为为了奥柏林可以得罪哥谭的韦恩。但在普蕾莎丝看来，这也算一件好事。在不违反外在设定的状态下参与调查，最好的方法就是深陷其中。
在来到这里以前，虽然康特尼没有明说，但梅宝还是对这间教室所发生的一切有所耳闻。血腥玛丽的传闻在这所学校的学生中流传万分广泛，而这学校的社交圈就这么大，再加上这可是布鲁斯·韦恩的亲闺女……
“别说废话了，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康特尼皱了皱眉，轻敲了一下梅宝的脑袋。少女撇了撇嘴，“别急别急。”语毕，她转向一言不发的普蕾莎丝。
虽然身材发育的并不成熟，但总体有一种伊甸园禁果的气质。过分圣洁，又过分青涩。以“血腥玛丽”为关键词的调查，目前只有一些简单的眉目。大部分捕风捉影的事件让梅宝想不到，居然真的能撞到这个古老的传说挑选祭品的时候。
不过平心而论，如果她是血腥玛丽，大概也会看上这惹人怜爱的小妞。
普蕾莎丝注意到梅宝拿出了手机，她对准了这个座位拍了一张。然后转过身来，将手机面朝向另外两人晃了晃。“虽然很麻烦，但这件事情正好是我们很擅长的哦？”
我们？
普蕾莎丝注意到这个附属的名词，不动声色地抬了一下睫毛。果不其然，梅宝一眨眼，露出狡黠似猫般的神情说到：“先去见几个人吧？小妞们，现在我们的目的地是——”
“灵异调研部。”
*
所谓的灵异调研部活动室，其实是四楼仓库。
再通俗一点讲，就是堆砌废置物品的地方。
怪不得康特尼会找到梅宝·派恩斯来解决这件事，毕竟在这所学校的明面上，这帮人算的上是这个领域的“权威”了。
只是……普蕾莎丝放眼望去：旧报纸，本来打算扔但是后来找不到的试卷，不知道什么年头但看着就审美清奇的小狗玩偶。
在掐着鼻子，用兰花指捏着一本热辣女郎书刊扔掉后，有洁癖的修女小姐感觉自己要炸毛了！来到这里以后，她和康特尼就被一人塞了一个扫把打扫卫生。而梅宝留下一句，“我待会就来！”之后，闪的无影无踪。
普蕾莎丝发誓，如果在她打扫完这个置物架厚梅宝还没来，她晚上就诅咒这小坏蛋梦里的帅哥，都长出土拨鼠的牙！
不过幸好，梅宝过了一会儿还是来了。
浑然不知自己保住了今夜美男梦的梅宝，抱着一大箱子纸质物品跌跌撞撞地走来。而她身后，跟着一个带着松树鸭舌帽的棕发少年。
“抱歉抱歉，我来了!”梅宝在康特尼的帮助下把纸箱砸在了桌面上，发出令认心惊的声音。
梅宝先是扯过了一旁长相俊秀的少年，那张脸和她自己有七八成像。她介绍到：“这是我的弟弟迪普，也是部长！”
“他是真正的专家。”
迪普气还没喘顺，冷不伶仃一下差点没咳出来。他挠了挠脸，试探性地打了声招呼：“嗨……？”
普蕾莎丝友善地笑了笑，“普蕾莎丝·韦恩，很高兴认识你。”而康特尼与他认识，则只是点了点头。
普蕾莎丝对这种千篇一律的介绍环节没有兴趣，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那一卷又一卷的纸上。她直觉，里面会有令人感兴趣的东西。
她问：这是什么？”
梅宝没反应过来，“最近收集的资料？……哦！！对了！”她像是猛地回过神，几人被吓了一跳。梅宝嘀咕着将她们都推到了桌前，几次摁住了同伴们的肩膀将其摁在小矮墩上。
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梅宝将纸盒倒了过来：“先别管那些讨人厌又浪费青春的垃圾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个——这可是真材实料的东西！”纸卷散落了满桌，有几个滚落到地上的被普蕾莎丝顺手抄起。
她将其摊开在桌面，入目即是被红色记号笔标粗标大的字：Bloody Mary
血腥玛丽。
普蕾莎丝继续看了下去，发现这张纸的下方，是有关血腥玛丽这个传说的具体描述。正在这时，梅宝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都是迪普一人手写的，绝对真实可靠。不如先听他来讲讲？”
紧接着，那个清俊的男生开口说话了：“呃……就是，如果想要解决韦恩小姐这件事。我想，还是先了解一下这个传说比较好。校内流传的版本乱七八糟，而我们社团持有的这一版，是从一个通灵专家那里知道的。”
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后，迪普说到：“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也算是传承至今的，许多广为人知的通灵游戏之一。”
感觉还在变声期，转调的地方微微带哑，不过很好听。
“传说，一位名为李·克斯特的伯爵夫人，是一位美艳一方的女人。她不为任何一位对其谄媚的绅士动心，执意等待着自己真正爱人的出现。在她十八岁那年，有为年轻的男人造访了她的城堡。李·克斯特不仅给他水喝，并无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位男人。”
“她说服这位长相英俊，谈吐优雅的男人小住在城堡。用尽手段，却无法令对方口吐真名。而在男士要离开时，美丽的伯爵夫人就算流着泪诉说钟情，也依旧无法打动男士的铁石心肠。直到出门前，男士给了她一个吻。并称：「希望我回来时，您也依旧美丽动人」”
“然后呢？”梅宝忍不住打断，她眼中已经蓄满泪水，就差要往桌面掉。迪普对自家胞姐的性子万分了解，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椅子，随后接着说到：
“然后绅士走了。他说过的话，就像诅咒一样盘踞在克斯特夫人的心中，一点一点消磨她的神智和美貌。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女管家，对伯爵夫人日益消沉的模样感到万分痛心。于是她提议与之一同前往去寻求神甫的帮助，只是这一切却只是徒劳。”
“就算是神甫也没有办法去寻找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或许这只是伯爵夫人的一场梦。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伯爵夫人最终病倒在床上，她日益枯槁，像一朵娇花正在枯萎。她同时恨透了这样的自己，因为那位神秘的男士希望她保持美貌。”
“「这样下去不行」女管家这么说着，到处打听能让伯爵夫人恢复原貌的方法。因为不这样做的话，李·克斯特迟早会有一天会在床上抑郁而终的。此后，功夫不过有心人，她终于在旁人口中，得到了一记偏方。”
言说至此，康特尼撑着腮帮敲了敲桌面打断。只听她懒洋洋地，像在猜测老套结局了末尾。她说：“用灵魂做代价，跟魔鬼签订契约来永恒青春？还是去遥远的国度采撷魔药，最后发现男人其实是某位神祇之类的。”
迪普张了张嘴，还没有解释出口。一旁沉默不语的普蕾莎丝抢先了一步，她突然地：“不。”因为刚才她过于安静，此番出言是所有人始料不及。
迪普看着对方将纸面平铺，神态平静地轻扫过四周。
普蕾莎丝平稳的声音，将答案娓娓道来，分明是温和的，却无端令人感到一阵寒意涌上毛孔。
她接替了讲故事的人的话茬，说：
“是年轻漂亮的处女的血。用年少处女的血，可以令人精神振奋，重返美貌。”
“女管家后来杀了城堡中最年轻最漂亮的女仆，用她的血替她所爱的李·克斯特沐浴，并让她生生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