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普蕾莎丝强忍镇定地把自己翻了下去,她依靠神力强行点扯住了脸上的每一寸肌肉,将神情维持在了冷硬的状态下。
……这家伙一定是诈我的!
别信别信别信别信!!!
普蕾莎丝皱起眉,“你还叫了别人来?”
刚刚在那儿还有几个不想干的外人在,既然是蒙面义警家庭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蕾莎,普蕾莎丝。他们可能认为一个人昵称不会暴露什么,这世界上叫做“蕾莎”的人有千万个,但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反应。
她现在的反应只有惊讶和困惑,眼神还煞有介事的在周围晃荡,试图寻找另一个“人”的踪迹。夜翼和蝙蝠侠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诈成功。
她的反应在正确的范畴,但就是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古怪感。硬要说的话就是僵硬,好似木偶提弄着手臂,每一个弧度都被克扣计量好。
普蕾莎丝没有想到,自己这番举动令对方更产生质疑了。夜翼敲了敲自己的耳麦,将刚才的反应原封不动地发送给,此时在蝙蝠洞内的红罗宾。提姆捧着一杯咖啡,在轻轻叩门三下后将小妹的房门拉开了些许。
走廊的灯昏昏地照进来,一道光影的分割将她的脸照的清晰可见。浓密的睫毛搭在下眼睑,腮肉随着平稳的呼吸二带动细软的绒毛折下盈盈的光。提姆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过去将对方有些褪下的被子掖好,轻声对着收声器回应:“她在睡觉。”
乖乖巧巧的睡觉,像一只小羊。
没能目睹妹妹睡颜的大哥,莫名其妙有点酸。然,他需要先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对这个驱魔人讲清楚才行。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小妹-普蕾莎丝。
夜翼故作轻松,“只是觉得你有些像我的朋友?”
“我在这个时候不想交朋友。”普蕾莎丝甩下这一句,不留情面。夜翼对着蝙蝠侠苦笑了一下,踱步跟上。
根据普蕾莎丝的说法,在她的座位上有奇怪的气息存在。她总觉得自己被注视着,令人毛骨悚然。
驱魔人为了让两个平常人能看见鬼神,也是费劲了心思。她将两人招近,她先是一下勾住了夜翼的脖子。像无数次调情的姿态那般,白发的萨迦垂下了眼皮。在布鲁斯的注视下,普蕾莎丝在他的眉心落下了一吻。
老父亲:“……”啧。
夜翼有些懵,他没想到压抑了条件反射的反击后,对方居然做了这样的动作。夜翼笑了一下,正想用勾引过无数少女的声音说着调侃的话,却见对方转头去就要亲另一个黑雕塑。
眉心发热,似乎有什么在用温流往外重流。将身体上的界线尽数冲破。眼眶骤然酸涩,紧接着,实现仿佛被重组。所看见的事物一切都被颠倒,分解,重组再拼凑。
黑白的覆盖上了所有的景象,就有如将世界全部推翻成线稿,一点点重叠上重彩浓墨。先是紫色,仿佛从瞳孔中央钻出,铺垫成底色。笔墨落在画纸上,浓稠到化不开,成了一只又一只蝴蝶似的痕迹。被水晕染出毛边,颜色均衡不一,勾勒出一张又一张怪模怪样的脸。其中最令人感到不适的是有一只枯槁的手正在摸他的腰腹。
夜翼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抬头顺着手臂的方向看去。是一个下半身已经消失的消瘦女人,正满脸“好色”的目光朝这儿看来。
她一只手还在往眼眶里塞回自己的眼珠,他现在怀疑这是因为受到的刺激过大,而飞出来的。
再转过头去看向那边正扒拉着蝙蝠侠的普蕾莎丝,她只投来一个眼神,无比讥讽。那是:
爷对你没兴趣。
一些人形自走炮虽然没有那样自恋,但还是觉得有被冒犯到。
普蕾莎丝用同样的亲吻,落在了蝙蝠侠的眉心。夜翼这才看清楚,她的吻究竟有怎样一种效果。那是宛若蜻蜓一般触及在肌肤表面,衍生开被金色的光晕扩散放荡的纹波。像机械的脉络链接到眼尾,将眼球渡上一层金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来自东方的一个词——
火眼金睛。
做完这一切以后,普蕾莎丝捏着手姿来比划着指挥家一样的弧度。她躬了一身,将身后的万千亡灵暴露在两人的眼前。
有人在跳着踢踏舞,有人试图接上自己的头颅。
宛如黑色恐怖幽默喜剧的出演,一切显得荒诞又离奇。少女的声音沉静地飘来,带了几分狡黠的意味:
“将生与死的界线,颠倒过来吧。”
“欢迎来到,亡者的世界。”
*
这是洛基交给她的技能,原本是属于海拉的魔法回路被改良后植入中庭人的双眼。
她用这技能,吓哭过很多刚入行的新人。
不过眼前这两个显然不是什么好讲话的角色。
普蕾莎丝耸了耸肩,道:“要先让你们看得见东西,我们才能做接下来的事。”
“十二点以后鬼怪之力最为蛮横,回去记得喝姜汤以免着凉哦。”
蝙蝠侠:“……”他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决定忽视对方的突然脱线。他说,“你能找到血腥玛丽?”
普蕾莎丝:“当然。”
蝙蝠侠:“那为什么之前不这么做。”用的是质问的口吻,听的人很不舒服。普蕾莎丝皱了皱眉,“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太想找她。”
“你又能明白什么?外行人。”她说完,将手中神力光团抛上。一根长棍挣脱出原型,从天际落下砸在地面。棍棒旋转好几个完整的圆弧,每次都在堪堪停住的瞬间来回翻转。
像是指南针被异常的磁场所混乱,指针摸不着头脑。等了约摸三分钟后,夜翼忍不住想要开口:
“是不是……”这里有点古怪。
话没说完,就见普蕾莎丝绷着脸一脚踩上这根长棍。被外力控制住行动的棍子瞬间停下,踩着它的无耻混蛋冷笑了一声。
“你自己看着办。”她轻飘飘地抛下了这一句,夜翼总觉得这跟棍子好像瑟缩了一下。
你妈的,为什么!
普蕾莎丝撤开脚,眼睛冷漠地盯着棍面。这棍子含恨慢吞吞地挪着,最后不情不愿地停在了一处长廊道口。
深深幽幽没有光亮,连幽魂也不曾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