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这突如其来的, 犹如是从天而降的好运，让康冰简直不敢相信。
但他却没有马上惊喜，而是先自嘲一笑, 这种行为不知道是一种过多失望的累积，还是一种自我保护。
但事情还是要谈, 他不知道林娴什么意思。
拿着那份沉重的合同, 他问林娴：“不需要我帮白忧茗写歌了吗？这合同的代价是什么？”
6年前，他还是一个单纯的音乐学院的学生。有着极高的天赋，也自大。
一佳奕嘉并非他看中的第一个公司, 但大公司给出的合同实在苛刻。
一个毫无名气的大学生, 谁会将你看在眼里？
但一佳奕嘉不是，他们说尽了好听话, 做低了姿态。康冰抱着宁为鸡头, 不为凤尾的想法, 和它签约了。
可是呢？
6年了，他也出过一张唱片, 但公司并不重视。最终, 没引起什么水花，也没赚什么钱。
而6年来，但凡他呕心沥血写出来的歌, 全都被公司给了白忧茗。
美其名曰，为公司发展尽力。
可是公司发展和他康冰什么关系？
没关系。
可那又怎么样？公司合同在手，天下我有。康冰无法违约, 便只能沉默。
被伤害的多了, 突然跳出一个这么大的馅饼, 康冰都不觉得这是好事儿了。
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可是……康冰自嘲一笑, 我还有什么好骗的？
林娴听了康冰的话, 奇怪地说：“她需要作曲家，我会给她找。”
康冰一愣，呆呆抬头看向林娴：“你找？”
林娴好笑：“娱乐圈里作曲作词的人多了去了，怕什么？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的目的也很明确，我需要能赚钱的人。这人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明白吗？”
那一刻，康冰心里的震撼，如天崩地裂后又绿意盎然。说不清道不明，心里一丝丝的抽疼，为自己不值，又为自己终于等到。
这次，公司选择了自己吗？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嗫嚅了两下，正不知怎么说，突然听对面的林娴奇怪地问：“不对啊！她一个拍电影的，唱什么歌？”
康冰：“……”
演而优，则唱！
新总裁不懂吗？
林珍比康冰还激动，见这么好的机会落他手里了，康冰却连个谢谢也不会说。
她深怕林娴误会康冰，就先激动地起身代替康冰道谢：“谢谢、谢谢、谢谢，康冰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林总，您相信我，我看人眼光那是真的准。”
林娴：“你手下没一个红的。”
林珍：“……但是康冰真的很好。”她还在努力让林娴明白康冰的好。
林娴嗯了声，单手撑住下巴，随意说：“希望吧！还有什么事吗？”
林珍的笑容还在脸上，却已经结束了这次会话吗？她呆了呆：“啊，就这样吗？”
林娴看了眼康冰手里的合同问：“不然呢？合同也拿了，去签下名，你是他经纪人，就去替他联系一下。难道还要我亲历亲为？”
林珍摇头：“……那倒不用。”
林娴：“那你们出去吧！”
康冰：“……”就是感觉，自己好像被丢弃了一样。
***
从林娴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林珍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她拿过康冰的合约，简单看了看，然后惊喜地说：“这份合约……”
康冰很紧张，问她：“怎么了？”
林娴却突然哭着笑了：“这份合同，它真的很公平。”
康冰：“……”
因为这“馅饼”，林珍和康冰两人回到自己的楼层时，还是呆滞的。
不过一出电梯，就遇到了来打探情况的郭凡凯。
郭凡凯见林珍偷偷摸摸藏了东西起来，就凑过来问：“老妹，上去怎么说的？”
林珍白他一眼：“想知道自己问去。”
郭凡凯拉住她：“别啊妹，你就和我说说，新总裁好说话吗？”
林珍对他笑了笑：“这我咋知道？”
然后就不理他带着康冰走了，郭凡凯啧了声：“你就藏着吧！这指定挺不错的，不然你早抱怨上了。”
而康冰也问林珍：“你怎么不和他说？其实，林总还是挺好说话的。”
林珍笑看他：“你傻啊？林娴就任，她要想说自己早就说了。她没说，我们替她说干嘛？现在我们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我们做好自己就好！”
康冰似懂非懂，林珍伸手摸了摸合同，又傻傻地笑：“《华国音希望》啊！康冰，你长的也不差，再好好唱，这次稳了、这次稳了！”
听着经纪人喃喃的声音，康冰也有些酸涩。
***
而另一边的郭凡凯回去以后 ，就给赵小舒打电话：“我看这事啊！八成有戏，林珍那家伙，就是一个大嘴巴。你看张绍承在她嘴里，就没有少挨骂过。今天问她新总裁的事情，她闭口不言。指定是得了什么好处，不然能让她闭嘴？”
赵小舒：“那也只是人家占了先机，新总裁就算真给康冰拿了什么好处，我们不一定能拿到不说。康冰那个年龄，就算是新总裁给的，又有什么用？”一佳奕嘉能给出的资源，真没几个能让人看上眼的。
但是他们这种毫无名气的人，却没资格看不上眼，就算是没人看的综艺，都抢破了头要进。
而康冰都29岁了，出道6年了。说起来，算是娱乐圈的老人了。这个年龄，现在走偶像也走不动，走演员康冰也没那能力。还能怎么救？
赵小舒笑笑，摇摇头说：“看看吧！既然得了好处，总归很快就会知道。看看他得了什么再说吧！”
赵小舒挂了电话，郭凡凯叹口气也不再多说。
***
林娴空出了时间，就给家里打了电话。
林母高高兴兴地说：“妮妮，过年回来不？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妈给你做好吃的。”
林娴：“今年没时间，过年我让人接你上来玩。”
林母担心浪费钱，直说：“不用不用。”
林娴就笑：“没事，过年就应该在一起。不过……”
她露出一个笑容：“过年我也会忙一点，你和林菲林锋两人一起上来。我这边有房子住，不费钱。”
林母很震惊：“啊？你不是刚买的房吗？”
林娴笑：“那是买给你住的，这边是为了我工作方便买的。”
林娴自己能赚钱，林母自然没什么说头，就嘱咐了让好好吃饭，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林娴就打电话给门口的简沐杏，简沐杏接了电话。
林娴简单嘱咐：“下午去看下房，公司附近的帮我买一套。要能马上入住的那种！”
简沐杏当时很懵：“啥？？？”老板！！！你已经赚够买房的钱了吗！！！
这才上任几天啊？
***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到了《华国音希望》开录的日子。
林珍和这边的工作人员接洽后，发现一切都比她想象的要简单点。
带着康冰到了现场，因为这一天是海选，所以人特别多。摄像师很早就开始拍摄，从外头的排队开始，就有摄影师穿着棉袄穿梭在人群里。
康冰作为有经纪公司的种子选手，一开始就被迎到化妆室。
林珍去问场务，回来和康冰说：“今天只是海选，不过那人说，只要你稍微有些实力，看在有公司的面子上，你绝对能晋级。”
康冰手一顿，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受了太多的不公平，突然间有了好的待遇，还有些不习惯。
林珍只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康冰，你是一个很好的歌手，我相信你这次一定可以在这个舞台绽放光芒的。”
康冰却只是笑笑：“希望吧！”
他虽然没参加过这样的舞台，但是在公司听多了这舞台上的事情。
一佳奕嘉太小了，很多时候，确实也抖不过别人。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场务来通知他们：“准备上台吧！上面一个结束以后，就轮到你们了。”
林珍笑着问：“不用做一些采访什么的吗？”
场务就奇怪地看她：“这些都是后续补的，不然谁知道哪些人晋级啊？”
林珍陪笑：“好，谢谢。我现在带他过去。”
场务摇摇头走了，显然对于这两人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男人看着也不年轻。
林珍带着康冰一路赶去，见不同的化妆室里，还有不少如康冰这样的学员。
林珍心里有些慌乱，这样的人越多，康冰能公平比赛的机会就越少。
到了后台，看着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的忙碌，而前头舞台还有歌声传来。然后就是鼓掌声，评委的评价声。
康冰站在那里，闭眼享受这个声音。这是一个舞台，他心心念念的舞台。如果真的会被刷掉，但只要让他上一次，他也满足了。
很快，前一个学员的表演结束了。
场务示意康冰上台，康冰身边的林珍比康冰还要紧张。
大概是六年的相处，康冰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安抚地笑着说：“没事，一次就好。”
林珍红着眼眶笑了：“绝对不止的，你的能力，绝对不止。”
康冰抬脚上了台阶，进入到这个如梦似幻的通道。他不会像其他学院那样表现自己，只是很庄严的走到台前，这还惹得几个评委笑了笑。
进入舞台的门打开，一个充满科技感的舞台，台下坐满观众。
而对面则是4椅子，大概就是评委了。此时，评委们坐的椅子都背对着舞台，只有动听的音乐可以让他们转身。
三个评委转身，便算是通过海选。
康冰知道游戏规则，但是当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紧张。
该表演了……
拿起话筒，放在嘴边，却抖着唱不出来。
原先准备的新音乐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唱出来……
评委们都以为他紧张，露出善意的笑容。
这是个内向的孩子吧？评委们互相打着哑谜，无声的交流。
正在这时，舞台上突然一道空灵的嗓音打断了评委之间的交流。
是学员的声音，一种动听的声音，这让四个评委都是一愣。
康冰虽然没有配音，但唱出来的歌却好像是经过处理一般，动听到让人无法相信这是清唱。
美妙的音乐，动听的嗓音。如春日细雨，细细簌簌地洗掉了心灵上的疲惫。
听他唱歌，就是一种享受。
第三个位置的女评委第一个拍下按钮转身，看见舞台上的康冰时，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其他评委纷纷拍下按钮，一个跟着一个转身。
20秒不到的时间，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开嗓，就让四个评委折服了。
观众台上，众人纷纷发出惊呼声。
男人依旧在深情地唱着，因为投入而紧闭的双眼，甚至大概不知道自己已经过关。
若是在平时，一旦确定晋级，便会被喊停的歌手。
在康冰面前却舍不得，多么动听的歌啊！何不听完呢？
大家达成了共识，听完这首歌吧！
这首歌是白忧茗的第一首歌。
当时火遍了大江南北，只因为歌声中包含的那种深切的情感，顺嘴的音调，都让大家承认了白忧茗。
这首歌不算太难，难在很少有人能唱出其中的各种艰辛。
就算是白忧茗，其实在评委们看来，也只是唱到了皮毛，甚至不及一些网上的翻唱。
那时候不少人感叹，这么好的歌，怎么就给了她呢？
但是，一佳奕嘉宣传做的足，铺天盖地的。一首白忧茗唱着也就一般的歌曲，硬是给人家□□了，你能说什么？
翻唱比原唱好听的情况并不少，但能得到认同的却不多。
这一刻，所有评委的心里都是认同康冰的。他将这首歌的难度，从一个级唱到了另一个级。
康冰唱完了，他沉浸在这音乐中，他不知道他成功了没有，但他无憾了。
所有的评委都起身鼓掌，成功与否，似乎很明显了。
缓缓睁开双眼，他看见了四个评委的样子，看见了他们脸上满意的笑容。
康冰先是一愣，然后惊喜，接着……笑了出来。
再次看向四个评委时，他又是一愣，然后呆了。
他盯着第三个评委，很认真的瞧着，这……是不是很像他家林总？
卧槽，为什么林娴在这里？？？她一个爱豆也能做评委！！！
林娴一边鼓掌，一边夸奖：“唱的太好了，唱的太好了。good、good！！！”
她身边的三个评委全都抽了抽嘴角看她一眼，心里忍不住吐槽：和这家伙一起做评委，真是拉低了我们的层次。
康冰看着林娴，呐呐地说了一句：“多、多谢林姐。”
林娴：“叫啥姐啊？我比你还小呢！”
康冰：“……那叫……妹？”
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