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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秦子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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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乾问的不是别人, 自然就是他们这一次湘西考察的带队老师,李霜。

对于李霜死后还阳的事情,白昭乾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但是他并没有想要主动去管闲事的想法。

还是那句话,他不想和冥差过多地打交道。

但现在湘西城隍庙的这两位黑白无常都找上门来了,他趁这个机会问一句也不亏,而且相比起直接去问京城城隍庙的两位当事鬼, 从湘西的无常嘴里得到的答案显然具有更高的可信度。

白无常给出的答案是:不能。

“拘魂索由东岳冥府统一打造,分配到各个地方供予冥差使用, 上面有冥府篆刻的铭文,对天下一切阴邪诡煞、道法方术都有克制作用,没有任何方法能从拘魂索下强行夺走魂魄,。”白无常解释完,又补充了一句, “除非……那位来了。”

封弑突然问了一句:“哪位?”

在场一人三鬼都看向他,白昭乾也有些惊讶,感觉封弑最近似乎对这种事情越来越有好奇心了。

甚至有的时候, 封弑还会拿他给的不同种类的护身符问哪种是干什么用的。

白昭乾还挺高兴的,本来嘛, 人不要那么死板,多接受新鲜事物才不会被时代淘汰呀!

“所以是谁?”封弑看向白昭乾。

白昭乾笑眯眯地拍了拍他,很是欣慰地道:“他说的那位, 是泰山底下, 东岳冥府里一位上古时期的大能,酆都大帝。”

东岳冥府就是酆都, 是华夏整个冥界体系里的核心, 酆都大帝作为酆都的掌权人, 自然也就是冥界之主了。

“只不过那位好像很多年没出来活动了,现在冥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十殿阎罗在管。”白无常多嘴说了一句。

白昭乾也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只道:“所以说,被无常勾走了魂的人,是不可能返阳,更不可能说我前一天看他的面相已是必死无疑,第二天却阳寿未尽的是吗?”

“您还遇到了这种事?”白无常愕然地瞪圆了眼睛。

白昭乾大致和他讲了一下,这下白无常也自闭了,转头看一旁正数钱的黑无常。

黑无常瞪圆了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看啥看,我也不知道!”

“不是被抢走的,难道是主动放的?”白昭乾突发奇想道。

黑无常皱了一会儿眉,答:“也不是没可能。”

“可这不符合规制!”白无常道。

两个无常说完这句话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不语了。

白昭乾微微眯起眼睛,这样啊……那就微妙了。

送走两个无常和孙苗苗后后,白昭乾盘着腿在床边坐了下来,托着下巴开始想刚刚的事情。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于是白昭乾就开始揉圆搓扁自己的脸。

揉着揉着,就有一只手轻轻摸上了他的脑袋,还抚了两下,伴随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想不出就早点睡。”

白昭乾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封弑。

“如果你想不到答案,证明这件事不归你管。”封弑难得多话,慢条斯理地又补充了一句。

白昭乾长出一口气:“就是!我又没钱赚,管那么多干嘛,睡觉!”

封弑走到门口,转头看了一眼钻进被窝里开始蹬被子找一个舒服的角度睡觉的白昭乾。

少年只穿了一件短袖打底睡衣,露出两条胳膊,肌肤莹白细腻,就是太纤瘦了点,感觉一手就能轻松握住。

封弑看了一会儿,等白昭乾躺好了,他把空调调高了两度,轻声道:“晚安。”

被窝里的白昭乾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里面的讶异一览无余。

封弑低头对着手背咳嗽了两声,“上次欠的,这次补上。”

说完后,他顺手替白昭乾熄了灯,关上了卧室门,走了。

白昭乾在黑暗里回忆了好久好久,才想起来一个星期前他进卧室的时候顺嘴和封弑说了句晚安。

当时男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想到他居然记到现在啊……

嘻。

……

第二天白昭乾起了个大早,安静地收拾好行囊后,下楼吃在湘西的最后一顿早餐。

“昭昭早啊。”许言彬拖着行李箱走到白昭乾身边坐下,四下望了一圈,“诶,我小表叔呢?”

路过的同学不知道情况,忍不住扫了这边一眼,表示迷惑。

你小表叔你自己不知道啊,还问白昭乾一个外人?

许言彬也搔搔头,怎么感觉是挺奇怪的呢,感觉自己才像外人,白昭乾和封弑才是一家人。

白昭乾一边吃豆沙包一边随口答道:“还在睡吧,他昨晚可能比较累。”

又是黑白无常又是孙苗苗的,可不得累么。

装好早饭回来再次路过的同学又往这边看了一眼,继续迷惑,这是什么家属发言?

结果许言彬挑好早点走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是亲戚胜似不是亲戚的小表叔也刚到,白昭乾还问呢:“我起床吵醒你了?”

许言彬忍不住问:“昭昭,你俩住一间房啊?”

“啊?”白昭乾嘴里叼着一个包子,茫然地转头看向他。

封弑很嫌弃地给了他一个冷峻的目光,把许言彬直接看蔫儿了,坐下来安静如鸡地吃早饭,一句话也不敢说。

边吃,他边偷偷抬眼观察对面两人的举动。

封弑也没有要去拿东西吃的意思,在白昭乾身边拖开椅子坐下,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张名片出来,放到白昭乾手边。

白昭乾边啊呜啊呜吃包子,边向下扫了一眼,用眼神询问封弑:这是什么?

“封疆一个副总的联系方式。”封弑随口道。

白昭乾:“你昨晚让刘秘书送来的就是这个?”

封弑一顿,没想到白昭乾看到了,点点头。

“噢。”白昭乾腾出一只手拿过扫了一眼,“他要干吗?风水周易五行八卦梅花易数测文字断吉凶……”

封弑沉默,闭上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似乎很是无力。

白昭乾看他这样也知道自己应该理解错了,随手将名片放到一旁:“原来不是有生意介绍给我啊,那是干嘛?”

“我过几天才回去。”封弑开口,声音清冷。

白昭乾眨眨眼,然后呢?

偷听的许言彬一瞪眼,这还要报备?

不过对面两个没人理他,封弑只道:“如果回京后你有什么需要,找他,报我名字。”

封疆集团的地位在全国都是屈指可数的,更何况回到大本营京城,封弑这句话的分量可想而知。

白昭乾微微惊讶,而后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啦。”

许言彬端着盘子平移过来,“昭昭,小表叔,你俩说什么呢?”

白昭乾看了他一眼,突然皮上心头,转头对封弑道:“叫人打他可以吗?”

许言彬:?

封弑视线也扫了过去,在许言彬期待的目光中淡淡道:“直接说要几个人就行。”

许言彬:??????

白昭乾笑的直抖。

封弑盯着那弯弯的眉眼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起身回房间去了。

等人走后,许言彬端着盘子重新平移到白昭乾身边,手肘碰了碰白昭乾:“昭昭,你要啥啊?”

白昭乾笑而不语。

封弑这家伙,真的是意外的贴心啊。

……

回京的路上一切顺利,到了校园后,便可以自行解散了,当然每个参与者都要提交一份报告,但这个并没有什么难度,毕竟这次去湘西考察的确是收获满满。

“诶昭昭。”许言彬一搭白昭乾肩膀,压低声音,朝不远处挑了挑眉,“林宇这么怕你啊?”

“啊?”白昭乾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就见林宇正望着这边,见自己发现他,立刻低头走远了。

许言彬告诉白昭乾说,林宇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差,平时那些围着他转的都被他骂的翻脸了,现在全学院估计都没有想和他玩儿的人了。

“而且听说林氏也快断气了。”许言彬确定四周没人听见,才小声在白昭乾耳边说,“听我奶奶说,是封老爷子对林家出手了,就这小半个月,林氏的资产大规模缩水,还有他家股票,何止跳水,简直瀑布式跌停。”

白昭乾一挑眉,倒也不意外。

林家两次对封弑出手,封老爷子自然动怒,林家落得这种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自作孽,不可活啊!”许言彬摇头晃脑地对着那走远的背影大声说了一句,就见林宇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加快速度离开了学校。

许言彬嗤笑一声,“走吧昭昭,咱俩去吃点好吃的,这几天吃湘菜都吃腻咯!!”

……

林宇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回到了家里,站在门口,犹豫着不敢开门。

他知道家里最近的情况很糟糕,在湘西的这段时间也并没有主动联系,因为他知道联系了也无用。

反正他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如林宙的废物而已。

但此时站在家门口,林宇充满厌恶的心里,依旧不可抗拒地生出了一股恐惧。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林宇看见,家里上到他爷爷下到他哥林宙,全都坐在客厅里,脸色很差,他父母亲的头低的尤其低。

“我回来了。”

林宇推开门,面如死灰。

下一刻,一个重重的巴掌就落到了他的脸上,林宇脸一歪,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林宇的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冲着自己的儿子咆哮:“废物!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东西,养你有什么用!”

林宇的妈妈哭着去拦暴跳如雷的丈夫,“你打儿子干什么啊,脸都给你打肿了!”

“我不仅打他,我还要踹死他!”林宇的父亲说着又要动手。

坐在主位上的林家老爷子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够了!”

他这几天也是心力交猝,两个儿子一个不如一个,好不容易大孙子林宙稍微有点做生意的苗子样了,林宇和林宇的父亲却私底下得罪了封家。

等他收到了信儿,已经来不及了。

要是他还年轻,现在挨打的就是林宇的父亲了。

林宇他爸也是深知这一点,才会当着老爷子的面揍儿子,只有这样他才能表示出自己的态度,否则一旦老爷子气上心头,立一道遗嘱让他这边一分钱都拿不到,那才是吃了大亏!

“滚过去,跪着!”

林宇死死低着头,压根紧咬,眼底的恨意和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林老爷子面前,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说:“爷爷,我错了,请您原谅。”

一旁的林宙一家都拿眼白看林宇他们,显然因为被拖累而恨意不小。

林宇的父亲感受到他们的目光,气得又要上脚踹自己的儿子,被又哭又喊的妻子拉着才作罢。

林老爷子也没看跪在地上的林宇一眼,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林宇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楼,等他回到卧室后,将房门反锁,无视了紧跟在身后上来,一边拍门一边破口大骂,粗话不断的父亲。

恨意伴随着泪水喷涌而出,一双眼睛变成了慑人的猩红。

半晌过后,门口的父亲走了,林宇的眼泪也停止了,他机械地回过头,伸手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歇斯底里的咆哮几乎是从胸腔里冲了出来。

“大师,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全都死!”

……

白昭乾回到小公寓,将东西收拾好,又打扫了一下,在神龛面前摆上了果盘,又点了三根香。

神龛里依旧空空如也,但白昭乾却一板一眼地拜了拜。

刚坐会床上打算休息一下,白昭乾只觉得胸口一热,骨戒里蹿出一道黑影,趴在了他的身上。

“哎哎!”白昭乾赶紧伸手挡住就要扑上来一通乱啃的小黑。

小黑委委屈屈地将脑袋抵在他手心,蹭了蹭,像只讨好主人的大狗,时不时还占便宜似的在白昭乾手心咬一口,吃掉点阴气。

“昨天是你保护我的吗?”白昭乾虽然知道答案,但还是问。

小黑点点头,伸手要去掀白昭乾的衣服。

饿饿,饭饭。

白昭乾本想让他啃啃手指尖就可以了,但话一出口,小黑明显生气起来,他力气又大,制住白昭乾简直轻而易举。

于是,白昭乾瘫在床上被小黑啃了半个小时的肚皮,期间想骂骂咧咧,但又痒得直发笑,等小黑吃饱喝足了,白昭乾恢复了自由想要教训他时,那家伙又嗖地一下躲回骨戒里去了,任凭白昭乾怎么喊都不出来。

之后,白昭乾先花了几个小时把报告写好,然后出门,去采购一些补给。

这一次去湘西他带了不少符纸和金箔纸,本来打算以防万一的,没想到接二连三发生了那么多事,因此基本上都耗完了。

白昭乾常去的是一条偏僻的胡同,一整条小胡同全是做这些生意的,道路很窄,人来人往,自然的,里面的东西品质也都参差不齐。

刚一拐进胡同里,就有人盯上白昭乾了。

少年看起来天真不谙世事,年纪又轻,很有可能就是家里人忙不开让他来买点东西回去祭祀的,这种生疏的顾客一向都是生意人最爱的肥羊。

“小兄弟,来买什么啊?我这里有上好的黄纸朱砂,也有做好的纸宝纸扎,纯手工的,看看?”

白昭乾看了一眼满脸奸猾,拿着一座纸元宝塔凑过来的瘦小男人,侧身微微躲开。

男人看他避让的样子,微微干笑了一下,“不喜欢啊?那我这里还有纸扎人,纸扎小洋楼,纸扎大花轿啊,供奉家里的老人最好了……”

白昭乾抬手打断喋喋不休的男人,笑道:“大叔,你这些东西,糊弄糊弄外行人也就差不多了吧。”

那男人愣了一瞬,随即板起面孔道:“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这些可都是成色上好的东西!你走出去打听打听,我这家乾元纸宝那是出了名的好!”

白昭乾失笑,还出去打听呢,男人店里的东西确实花样百出,但一眼望过去明显都是机器生产的批量货,有的黄纸还有毛边呢。

就这?

白昭乾也懒得和他扯嘴上功夫,只伸手一指他:“我看你面门发灰,脸色暗淡,耳廓由红变紫,财帛宫有光却无气,正是破财招灾,报应上门的面相啊,还是好好准备一笔钱,省得挨打。”

那中年男人气得跳脚,指着白昭乾走远的背影骂骂咧咧,心说这小混蛋居然敢诅咒自己。

“呸呸呸!”男人啐了三声,恶狠狠地瞪了白昭乾的背影一眼,你才倒霉呢!

男人转过头,就见胡同口开进来两辆豪车,一个二十七·八岁戴着墨镜的西装青年从车上下来,径直朝他店这边走,身后跟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

男人立马认出这是他前两天卖了货的那位土豪顾客,挤出笑容搓着手迎了上去。

结果刚走两步,男人就被青年身后的保镖架了起来,他害怕地踢蹬了两下:“老板,老板您这是怎么了?”

青年对着另外两个保镖一挥手,“揍他!”

白昭乾慢慢悠悠地边溜达边一家店一家店地看过去,突然就听身后传来男人的哀嚎和求饶声。

道路两旁的店家都边嗑瓜子边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那男人凭借自己店面的位置,坑蒙拐骗了不少不懂行情的顾客,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了吧,活该!

白昭乾淡淡一笑,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很多事情不是不报,只不过时候未到。

做亏心事的时候就要记着,万一哪天时候到了,那么哪怕再后悔,也只能乖乖受着了。

胡同里吃瓜群众居多,但还是有人盯上白昭乾,想拉他进店里看看货,赚一笔的,毕竟白昭乾看起来确实是非常纯很好骗的那一类。

不过在白昭乾开口,几句话就将他们店里东西哪哪儿不好指出来后,不少店家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毕竟这胡同里的顾客不止白昭乾一个人,万一让他把老底揭穿了,说不准还影响生意。

白昭乾慢悠悠地沿着墙根往前走,最后站定在道路尽头的一家小铺前。

这铺子藏得很深,要走完整条路,还拐几个弯才能看到,而且规模很小,被外面的几家店面一挡,更是让人很难注意的到。

店铺门口没有挂招牌,就普普通通的一间小屋,从里面传来一股淡淡的檀香焚烧味道。

白昭乾抬步走了进去,店里很安静,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虽然店面小而且没什么生意,但货架上却没有一丁点积尘,显然时常打扫。

尽头有一间小房间,房门关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夹杂着电流声的戏腔,应该是有人在用收音机听戏。

白昭乾清了清嗓子:“您好,我来买货。”

唱戏的声音停了下来,一阵桌椅移动声后,小房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

店主是一个老太太,头发灰白,上了年纪但腰板依旧很直,气质极佳,尤其是一双眼睛,精神矍铄,十分锐利,让白昭乾想到了鹰的眼睛。

“后生,想要些什么?”老太太看了白昭乾一会儿,问。

白昭乾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单子,那老太太接过后,告诉了他东西都在架子上的哪些位置,给了他一个小篮子,让他自己去取就好。

朱砂黄纸,金箔香料……

这家店里的东西品质明显比外面的高出很多,上面甚至有一层淡淡的金光,当然,只有白昭乾看得到。

“会不会太多了……”白昭乾挑完后,看了一下满满一篮子的东西,摸着下巴琢磨。

一直盯着他的店主老太太突然开口:“不会多,只会少。”

白昭乾一愣,转头看向她。

老太太将他手里的篮子接过,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老式计算器——按键会有声音的那种——一边算钱一边用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道:

“前世断不尽,今生续前缘,天生阴阳眼,福祸难预言……”

店主老婆婆算完钱,抬起头就见白昭乾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于是微微一笑:“怎么,后生不信老身?相面算卦我还是懂一些的。”

谁知白昭乾站了一会儿,突然道:“老婆婆,我买这么多东西,你能把计算器送我吗?”

老太太:“……拿去吧,我里面还有。”

白昭乾道谢接过,提着东西出了门。

老太太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摇了摇头。

看着这么俊俏灵动的后生,本来还说收个徒弟呢,没想到是个没悟性的。

怕不是买东西回去瞎捣鼓玩儿的吧,可惜了自己的那些好货咯……

白昭乾提着一个红塑料袋,沿着原路慢慢往回走。

他听懂了吗?自然懂了。

俗话说,算天算地不算己,再加上过往的一些原因,白昭乾从来没被别人算过命。

这还真是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命数。

前缘……是谁啊?

自己不都嫁出去了么。

之前也没谈过恋爱啊。

白昭乾想到这儿,突然想起腰上被小黑咬出来的几个红印子,于是抬起手弹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骨戒泄愤。

骨戒抖了两下,微微发热,好像在哄他。

“得了便宜还卖乖!”白昭乾低声吐槽了一句,骨戒再次晃动,带着点得意。

等白昭乾走到胡同口那家店铺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老板的就绕和惨叫,而店铺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一身讲究的西装,很帅。

这几天白昭乾和封弑呆久了,多多少少也懂了点,一看就知道这男人这身衣服不便宜。

不过此时,这位有钱人的心情似乎很差,见到白昭乾一直看着自己,还瞪了一眼,眼尾泛红甚是吓人。

白昭乾也盯着他。

两人错身而过后,男人见白昭乾还在看,忍不住怒道:“看什么看!?”

已经走过去的白昭乾突然站定了脚步,倒退着走了回来。

“算命吗?”白昭乾问。

男人盯了白昭乾的脸一会儿,随即嗤笑一声,明显把他的话当成了笑话。

白昭乾也不恼,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看你鼻梁笔直且正,明亮有光泽,一生必然不愁吃穿,财富积余,地阁丰满,必然有权有地位,一呼百应,是做生意的吧!”

男人扫了白昭乾一眼,嘴角嘲意更浓,咧开嘴,一口牙齿森白。

“你就这点本事?”

白昭乾所说的这些,从衣着打扮和行为举止都能看出来,这无非只能说明他比常人更会察言观色,更有眼力见而已。

“要出来招摇撞骗,还是先买副胡子粘上吧。”男人又讽刺了一句,朝路边的轿车走去,身后将那骗子老板揍成死猪的保镖们鱼贯跟上,十分恭敬。

白昭乾轻叹了口气:“刚搬完家吧。”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刚刚还对他不屑多加一眼的男人却立刻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回头看他。

“独生子,祖上三代从商,父母严而不苛,自己也颇为争气,虽然性格暴躁容易坏事,但几次都有惊无险。”

其实白昭乾说脾气暴躁已经很好了,这男人的面相,做起事来估计是属于有些疯的那种。

男人终于是转过了身,站在原地看着白昭乾,脸上也没有了刚刚的嘲弄之色。

“你什么意思?”

“迁移宫有亮色,应该是这半个月刚搬迁吧,父母宫虽饱满但隐有暗淡之相,令尊令堂的身体,可是有些小疾?”

白昭乾的最后两句话,让男人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都彻底打消了。

刚刚白昭乾所说的,他的父母对他的培养方式,家里祖上都是经商的,他是独生子,还有刚搬家没多久的事情,全都是正确的。

他之前也确实有几次因为年少易怒而冲动,差点坏了几单生意的情况,不过都如白昭乾所说:有惊,却无险。

而最重要的,是他父母的身体情况。

但这件事除了家庭医生,没有其他人知道。

男人走到白昭乾面前,还没等他开口,白昭乾就伸手一点他的眉心。

一缕附着在男人眉心处的黑气,从清秀雪白的指尖处消散。

男人立刻觉得脑海中一片清凉,这几天不知从何而起的烦躁和怒气突然间都一扫而空,等他再次看向白昭乾,表情已经变得很认真了。

“刚刚是我…唐突了,还…请您见谅。”男人似乎是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讲起来磕磕绊绊的,不过却微微躬了躬身。

那态度,看得一旁的几个保镖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男人站直后,斟酌了一下用词:“请问……小先生贵姓?”

“免贵姓白,白昭乾。”白昭乾收回手,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你呢?”

男人做了自我介绍,他叫秦子默,的确如白昭乾所说,他自己也感觉到最近父母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秦家父母的年纪也不太大,平时也注重锻炼,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夜里也睡不好,可请家庭医生来检查了几次,却都说没有什么大问题。

两位老人虽然总觉得不太放心,但医生都这么说了,只能安慰自己是到岁数了,不能强求。

结果前两天两人出去爬山,秦子默的父亲和母亲明明走的路中央,山路也是铺了水泥的平路很好走,却偏偏一人扭到了脚,一个摔伤了膝盖,这两天都不得不在家里静养。

“白先生,可否到我家一叙?”秦子默问的时候语气依旧有些凶戾,但却带着一丝只有白昭乾能发现的小心翼翼,似乎是生怕他因为刚刚的事情置气似的。

秦子默虽然脾气坏,但却不傻。

天师作为玄术圈里最深不可测的一派,哪怕是他们这些商贾巨鳄也是不敢招惹的,尤其是那些有本事的,往往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这些普通人吃大苦头。

而从白昭乾刚刚的表现来看,这个清瘦隽俏的少年,明显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可爱无害,是真的有点东西。

“唔……”白昭乾摸了摸下巴,似乎很犹豫。

秦子默:“白先生,我……”

“可我好饿噢。”白昭乾突然说道。

正准备道歉的秦子默:“……啊?”

白昭乾是真的饿了,他今天走了一个下午,而且现在天色也晚了,回家还得做饭或者点外卖,再去一趟秦子默家,肯定赶不上饭点了。

秦子默赶紧道:“家里有厨师,您想要什么都可以做。”

“真的啊?”白昭乾倒是对他没什么恶感,秦子默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脾气冲不会说话,但是他尊重且只尊重强者。

相比起对谁都和颜悦色的老好人,白昭乾反而更喜欢秦子默这种有个性的。

何况还能蹭饭。

上了车后,白昭乾拿出手机给许言彬发了条微信,问他认不认识秦子默这个人。

[X:昭昭你遇到他啦?那得小心点儿啊,那家伙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冲,而且我听我爸说他手段贼狠,脾气上来了就是个疯子!]

白昭乾转头看了一眼,秦子默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道:“白先生,有什么事吗?”

看了一会秦子默带着凶戾和杀气的眼睛,白昭乾收回目光,低头打字。

[白昭乾不白挣钱:感觉到了]

[X:??昭昭你和他起冲突了?没事吧?!]

[白昭乾不白挣钱:没事的,放心吧]

另一头的许言彬想想好像也对,以秦子默的风评,要真有冲突,他家昭昭估计已经没办法打字了。

白昭乾坐着车来到一片别墅区,等车停下后,秦子默居然亲自给他开门,门口站着等的管家瞪大眼睛,伸手扶了扶滑下去的眼镜。

他瞎了?

白昭乾下车后,就见一个微笑着的中年人朝他躬了躬身。

“白先生,小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先生太太在餐厅里等二位。”

秦子默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故意落后半步,看着白昭乾的背影,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秦子默越看越觉得面前的少年身上有一种仙风道骨,不染凡尘的味道。

谁知道白昭乾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白先生?”秦子默不解地看他,微微紧张,莫不是要反悔?!

白昭乾抬起头,问:“给你们家看风水,有钱的吧?”

秦子默微愣,随即松了一口气,赶紧点头:“有,当然有!只要能解决,您开口,我绝不还价!”

答完后,秦子默还在心里感叹。

大师就是大师,要钱都那么直接毫不遮遮掩掩,真是……那叫什么来着?好清纯好不做作!

“啊!那敢情好!”白昭乾根本不知道秦子默已经对他带上了滤镜,手伸进提着的红色塑料袋里开始找东西。

秦子默茫然地看着低头翻找着什么的白昭乾,就见他突然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很大个的老式计算器,而后噼里啪啦欢乐地按了起来。

一个高亢嘹亮又没有感情的机械女音,在秦家的别墅之中响亮地回荡开来。

“归零!”

“归零!”

秦子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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