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什么就这里？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出现了这个疑问。
不管村民A和村民B心里在想什么, 在见到夏油杰阴魂不散那张脸的海藤瞬差点就要崩溃了。
不是吧，怎么又是你？！
还没等海藤瞬想到应对的办法，接话的人声就响了起来。
“您是说她们就是引起这一连串时间的罪魁祸首？！”村民A显然会错意了, 以为夏油杰在说菜菜子美美子的他, 抬起了粗胖的手指，指向了那对当做牲畜囚禁在笼子里的姐妹：“果然就是她们！”
“她们脑子不正常, 几次三番用不可思议的力量袭击村里人！”
村民B也面露怒容, 附和道：“我的孙子也曾险些被她们杀掉！”
听到这话，海藤瞬气的就站了起来，连夏油杰在场也忘了。
“胡说，明明就是你们这群无耻的家伙, 趁孩子们的父母去世, 就肆意欺负她们！”
海藤瞬本不是擅长吵架的类型，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抖，但他还是猛掐了一把自己手心，狠狠地刺激了自己后，继续硬着声线说：“你们才是坏人！”
“你们的灵魂的味道我还记得，比目鱼五号和比目鱼九号！”他大声地说。
村民因为看不到海藤瞬，尚未知道危险正向他们逼近的二人, 在看到姐妹面前本不应该有的食物时, 那种愤怒达到了顶点——
这两个小怪物竟敢用能力偷东西吃！
人对人的憎恨弥漫在这间小小的屋内。
海藤瞬能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在得到不断的装填，他抬头看向夏油杰：“你也是来帮他们的吗，Dark Reunion的走狗！”
他虽然曾经也有猜想过夏油杰的身份, 想过他的目的与立场，却没想到他真的是如此为组织卖命的人。
夏油杰微微蹙眉：“什么？”
“我没有帮他们。”
“我来这里, 只是因为你。”
隔着海藤瞬, 他看到了笼子里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夏油杰不傻, 很快就从村民与海藤瞬的话中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怀璧其罪。
就在这时，就算是被冤枉也没掉过一滴眼泪的美美子忽然拽住了木笼的栏杆。
她看着那个在她最害怕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灰蓝色长发咒灵，她的心中从来没有充满这样的勇气。
“你会带我和姐姐离开吗？”美美子问。
她才不管什么咒灵不咒灵。
这些东西，是从小就伴她与姐姐入眠的黑影。
它们有的有恶意，有的没恶意，但不管怎样，都要比村民对她们好上百倍、千倍。
美美子心想，如果世界上有神明，那一定就是那样子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愿去成为这样的神的信徒，而不是什么什么要人把老人遗弃到山上等死的破山神！
被囚禁在笼子里求存的六岁孩子，还没有机会了解到什么是中二病，更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她反而相信爸爸讲给她们的童话，编制长发逃出巫婆禁锢的公主，更相信一定会有天使来救她们，哪怕是堕天使也好。
想到这里，美美子忽然轻声念出了眼前咒灵的名字：“漆黑之翼。”
听到这里的夏油杰愕然——这孩子可是有着咒术师才能的人，她这样是在自寻死路，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在与咒灵提出述求！
一旦对方答应，就会形成【束缚】！
一旦咒灵想要做点什么，她就连逃跑都做不到！
夏油杰刚要出声阻止，谁料到可灰蓝发色的咒灵答应地又快又稳，他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当然会。”
无形的丝线将木笼内的两个女孩，与灰蓝发色的人类恶咒灵连接起来。
如果海藤瞬这时候知道去查看一下系统，他就会看到这样的提示字样。
【束缚形成】
【回应祈愿】
被美美子求助的海藤瞬，一时得意忘形当即忘了自己姓什么，当然是没空去查看系统的。
甚至还继续：“放心吧，漆黑之翼大人是无所不能的！”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村民A和村民B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惊骇的景象一样，满脸恐惧，指向木笼前的某个方向：“你、你是什么东西？！”
“鬼鬼鬼鬼啊啊啊！！！”
本不应该被人看见，却成为了村民视线焦点的海藤瞬人都傻了。
不是吧，不是说普通人看不见咒灵的吗？
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向前走了几步，疑惑地问：“你们在说我吗？”
村民A和村民B被他这一问给吓得连连后退，冷汗直冒，步伐踉跄。
木笼前那个模模糊糊的鬼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根本没看见啊！
难道说，他们进屋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了？不会吧！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才召唤过来了这样的鬼东西！”两个村民完全进入了口不择言的状态，习惯性地甩锅给两姐妹。
他们又惊又怕，颤颤巍巍地骂道：“果然是怪物，怪物召唤小怪物......！”
可海藤瞬又怎么会听他们把话说完？
在人类恶浓度足够的情况下，屋内两个唯二会外溢负面情绪的人类简直就是绝佳的闪现点！
下一秒，海藤瞬就已经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
他伸出环绕缝合线的双臂，在二人后脑上轻轻一掠，直接触及到了人类灵魂的本质，是那般柔软而又可塑。
“无为转变。”
海藤瞬轻轻地俯下身来，在二人脖颈中间的空隙处说道。
他甚至有空朝对面的女孩们微笑了一下。
·
完全没有发挥作用，什么事情都让海藤瞬做了的夏油杰，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两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的村民。
他注视着二人锃光瓦亮的头顶，陷入了沉默：“.......”
“就这？”夏油杰嫌弃地问。
他还以为这咒灵会直接咒杀掉眼前的人类。
“你在想什么？这可比直接杀掉痛苦多了好不好。”海藤瞬看着夏油杰，诧异道：“我亲手捏秃的人可和自然秃的人不一样，这可是直入灵魂的秃顶，此生此世永久性的秃顶！”
“待会儿我就给他们全村百来号人口都来个大保健.....不是，大秃顶，就当练习手艺了。”
哎呀，一想到这里，海藤瞬忽然露出了一个反派般的笑容，说道：“你不懂，秃顶才是最扭曲的诅咒。”
那可不是吗！
秃顶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全村一起秃顶。
要知道一个村的人多少有点姻亲关系，这要是全村都秃顶，那岂不是说明全村人都有秃顶基因？那这个村子还有人敢嫁进来吗？直接彻底熄火啊！
一夜之间全村秃顶，在迷信的附近，大家只会说是村民是得罪了神明，一定是他们的错，然后把锅甩给村民，纷纷排挤这些奇怪的人......
要知道剃成光头不可怕，一生秃顶那才真要命啊！
“不会吧，难道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东西？”
海藤瞬看向夏油杰，大惊失色：“你不会以为我会屠村吧？”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只能想到屠村这种下下策吧？”
刚刚确实在脑内计划屠村的夏油杰再度沉默：“......”
但咒术师怎能在咒灵面前承认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也不是！
夏油杰选择为自己挽回一秒尊严，他否认地飞快，像极了在班主任面前说自己真的没带作业的校/霸同学：“我没有。”
“你没有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
就连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听不下去了，就在夏油杰要说“真的”的时候，她们顶着一张嫌弃脸看了一眼夏油杰，然后从已经开了锁的笼子里钻出来了。
怎会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人！
她们走到海藤瞬身边，菜菜子直言：“你是先带我们离开，还是先为我们报仇？”
“你们想怎么样？”海藤瞬问。
菜菜子想都不想，直接说：“先报仇。”
说真的，六岁小孩再生猛、再被折磨、再恨村民，只要不是天生反社会人格，也没法一下就说出她们要屠全村报仇雪恨这种话。
而秃顶就不一样了！
从小生活在普通人里的姐妹俩，自然知道秃顶对一个人的危害有多大。
隔壁村有个秃子，自打二十岁一过就开始掉头发，加上文化程度也不高，现在人四十好几了老婆都娶不上，别的女孩子生怕自己嫁过来，生的孩子也是秃顶。
不仅如此，走到路上就被人嘲笑，还要承受许多人对人的恶意.....
美美子也赞同：“我都听姐姐的。”
可就在三人准备自说自话离开的时候，夏油杰忽然站在了门口。
他看了一眼菜菜子和美美子姐妹，然后把视线复又投向了疑似已经能被普通猴子看见的海藤瞬，笑着说道：
“我们，先出去一下。”
·
他约海藤瞬出来，自然是存着要把他收服的心思的。
虽然还不知道眼前的咒灵更多的术式情报，不过只要把他逼上绝路，他一定会为自己展现出更多潜能的。
这次天时地利人和，大师球就在手中，他还收服不了区区特级咒灵吗？
晨光正好，漏过郁郁葱葱的大树，照在一人一咒灵身上，金色的光斑浮动明灭如锦鲤。
“才出生没多久的你，应该不知道吧。”
夏油杰摆出了进攻的起手式，终于可以敞开手脚与咒灵交战的他，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欢欣笑容：“在咒术界，一级咒术师是要具有能打赢特级咒灵的资质，才会给予评定的。”
“而我，是特级咒术师。”
有着黑色长发的俊美少年，看向对面的海藤瞬：“可惜，你还是欠在年纪太小上。”
实际上灵魂已经十九岁的明治大学一年级生海藤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你在说谁小？小怎么了，看不起年轻人吗？几个意思？
海藤瞬忽然冷不丁地问道：“你会傅里叶变换吗？”
“什么？”夏油杰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吧，你不会。那你知道牛顿-莱布尼兹公式吗？”海藤瞬继续问。
文化课真的只上到国中三年级的夏油杰：“？？？？”
“麦克劳林公式？”
“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看到夏油杰放空的双眼，海藤瞬很无语：“你连这都不会，怎么好意思觉得比我年纪大很骄傲？年轻人还是该多读书。”
·
已经被完全带跑偏的夏油杰懵了。
不是，这啥？
他不是在和这特级咒灵说咒术上的事吗，怎么就忽然说起跟五条悟无下限一样复杂的东西了？
这和年纪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