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番外6：IF线-哨向

简单来说, 杰森陶德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这么……让他无语的事情。

大概半个小时之前，红头罩在自己的地盘上和杀手鳄打了一场。

这挺正常的。

反正自从半年前【红头罩】出现在哥谭之后，他在大众视角中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形象。

哪怕现在蝙蝠家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他和B打了一架，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怎么。难道他们还能带着眼泪手拉手重新做好朋友吗。

……可就是在这个本应该挺正常的战斗过程中, 突然加入了一个不受控的新变量。

有个蒙面的陌生女孩冲进了战场。

……在他正忍着骂声想把她拎出去的时候, 她对着杀手鳄就是一顿爆锤。

……彻底锤懵了杀手鳄。在对方的惨叫之中，杰森只能评价：她还挺能打的。

‘ok，大概是个觉醒了超能力之后，又一心想要当义警的小丫头’。——就像隔壁市的蜘蛛侠那样。

杰森没打算继续接触她，他不擅长照顾小孩, 更不可能擅长在‘超级英雄’这条道路上做谁的引导者。

所以在战斗结束之后, 杰森只是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打算离开。

结果……结果。

他的精神体却突然冲了出来，一口叼住了那只猫。

……叼住了那只他妈的明显就是那女孩精神体的猫！！

杰森的精神体是一只狼。纯黑色。每到晚上和黑暗中就能被当场溶解, 只剩下眼睛的亮光。

体型比那只毛绒绒的白毛猫大了绝对不只一圈。

它一口叼过去的时候, 杰森还以为自己的精神力已经崩到精神体都会进行无差别攻击的狂躁地步。

然后——狼就弓下腰, 高高兴兴地舔了舔白猫。

一只, 来自向导的精神体。

杰森：“……”我他妈看见了啥。

赛琳娅：“……”哇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猫猫就交到新朋友了啊。

重复一遍。

杰森陶德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让他无语的事情。

赛琳娅的精神体是伴随着她的觉醒，而突然出现在武器库里的。

【精神体】这些概念，在魔法世界的时候，只有【言灵师】一族才会拥有。——作为世界上最后一个言灵师，赛琳娅那时候其实很难独立摸索出结论：为什么自己能突然拥有很多其他生物没有的精神控制能力。

她只能挣扎着尽可能地活下去，也保护好自己的猫。并且要小心翼翼地藏住它, 别被其他人发现。

而直到被【系统】带进这个世界, 赛琳娅才通过系统提供的那些资料了解到,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哨兵向导】还有【精神体】等等等概念。

嗯——很新奇，似乎也挺有趣的。

而从来没接触过其他精神体的猫，完全一副被彻底舔懵的样子。

软塌塌地趴在地上，很小声地‘咪’来‘咪’去，叫都不会大声的叫，轻轻惨惨地抖。

杰森：“……妈的。”

在看到罗宾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这一幕绝对他妈的不能让那群人看到。

红头罩的目光落到赛琳娅身上，立刻通过肢体动作判断出来，对方也不想就这么暴露在蝙蝠侠等人的观察之下。

于是狼叼着猫，他拎着那女孩。

飞快地离开了现场。

——然后杰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强行收回了自己的精神体。

白色的长毛猫重新落进赛琳娅怀里，气愤地哼了两声，也迅速消失不见。

“……”

气氛立刻变得有点尴尬。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杰森才硬邦邦地甩出一句，“别随便在夜晚的哥谭游荡。这里不适合你。”

甚至都非常刻意，没怎么转头看对方，“这里可以通向哥谭市的所有城区——也通向外市，你该回家了。”

……他们的匹配度，太高了。

这是杰森的精神体会直接冲出来的原因。

本能吸引，它渴望得到这个向导的安抚。

杰森是在死而复生之后，才觉醒为哨兵的。

很糟糕的时机。与他的存在一样的……不合时宜。

哨兵的感知能力会比普通人强无数倍。

甚至哪怕只是穿着稍微粗糙一点的布料，他们都无法承受衣服带来的刺痛瘙痒，会不断抓挠自己的皮肤，哪怕直至皮开肉绽。

……理论上来说。刚觉醒的哨兵都会得到最谨慎与贴心的对待，静音室以及全套特制的食物、衣物等不会造成不适的物品。

但杰森。他在觉醒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清醒的神智。

他用触觉高度敏锐的手指，挖开了自己的棺木，爬了出来，开始流浪。

哪怕是后来在刺客联盟的时候，杰森也没接受他们的向导帮助。

所以杰森的精神图景——这种精神状态具象化后的直观体现，究竟会有多糟糕……这是个很轻易就能推断出来的秘密。

直到杰森返回安全屋的时候，他的精神体都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焦躁地在房间内四处徘徊，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地方，却还是一路乱撞，用撞翻的家具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杰森忍了忍才没和这家伙打起来。

=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杰森都没再见到那女孩。

……他只是听说，纽约市多了一个挺活跃的小女巫，还和复仇者们的关系很好。

……不错的发展。

所以当他与罗伊一起潜入冰山餐厅，打算再次搞一波企鹅人的时候，却又在过程中再次发现了赛琳娅——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她倒是一副惊喜的样子，还悄悄挥了挥手，对杰森打招呼。

“哇。哦。”罗伊的声音从联络器中传来。

因为很清楚罗伊的性格，杰森立刻试图打断他，“什么都别说。罗伊哈珀，什么都别说，只要你不想挨揍。”

“嗯——ok，”罗伊回答，“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你的精神体已经窜到那位小姐身边了。”

……杰森望过去。

妈的果然。

女孩甚至已经俯身，用双手揉了揉凶巴巴大狼的脑袋。

精神体可以捕捉到一部分向导素。

并且传送到杰森这里。

……契合度过高，他甚至没觉得自己的精神图景有被向导修复的征兆。反而变得更渴了。

如同上次那样，与企鹅人的那一战也依旧顺利。

用罗伊的话进行评价，那就是：“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传说中，沙人会被她揍哭了。”

……如果是用这种气势与方法，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杰森没有回答对方。

他只是站在玻璃窗外，看着赛琳娅安抚那些差点被企鹅人贩卖掉的商品们。——企鹅人掌握着大量非法交易，‘人口’这么暴利的行业，那家伙当然也不会错过。

……很神奇。

他能确信赛琳娅没有依赖向导素。但在她的安抚之下，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们，却又的确安静了下来。

天生强大的安抚者。

始终保持清醒，永远不可被忽视的人生锚点。

她的声音总能让人们想起，‘我本应该是谁’。

坚持自己的人生道路，也努力为其他人指引方向。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精神体正跟在对方身边拼命摇尾巴，那杰森还是会很想继续欣赏这一幕的。

杰森忍住想骂人的冲动，一把揪住狼后颈，强行向后拖走。

“？？”赛琳娅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杰森从来没觉得，原来自己的精神体是这么的——心机。

他刚一松开手，狼就又窜了出去，委屈巴巴地趴在赛琳娅的手上，那么强壮还凶狠的脑袋在柔软的掌心里撞了撞，好可怜地‘嗷’了一声。

“……”赛琳娅忍不住用有点谴责的眼神看向杰森。

‘怎么回事！这个人明明看起来很三好市民的，都会主动打击罪犯。怎么还能这么欺负小动物呢？’

“……噗哈哈哈。”

在罗伊的狂笑声之中，杰森感觉自己早晚会成为和精神体打架的第一人。

=

虽然杰森亲眼见证了赛琳娅的安抚能力。但是他却从来没向对方提起过，‘精神修复’这类问题。

甚至赛琳娅在听说了一些事情之后，都还主动跑过来问他。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修复精神图景吗？”

她问得特别认真。

但杰森却差点摔了手里的杯子。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好。

即便抛掉高契合度的吸引，但杰森还是总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

一次，又一次的。

随随便便都能从两个人的生活中找到很小细节的表现——哦，比如杰森手里的这个杯子。就是在安全屋里为赛琳娅留的，只属于她的私人杯子。

杰森回头看了赛琳娅很久，但还是回答，“不。”

“好吧……”赛琳娅点点头，接过杯子继续喝甜牛奶，语气也听不出来什么变化。

果然，还是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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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杰森当然想过这一点。

……不只是【想过】，是想过很多次。

但他比赛琳娅更加清楚，以两人之间那么高的契合度匹配度进行精神梳理的话……会引起什么。

……但有些事情，总是会以人们无法预料的情况发生。

赛琳娅第一次进入杰森的精神图景，是在极其糟糕的状态下。

仿佛他刚分化为哨兵时那样糟糕。

起因是小丑针对赛琳娅的一场袭击——这个疯子，总能目标精准地找到他们最爱惜的人。通过折磨他们最爱的人，来让他们痛苦与疯狂。

赛琳娅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万幸的一件事情。

但是——

“杰森的精神图景有要崩溃的征兆。”

哨兵的精神失控，会有极大的丧命风险。

自己所喜欢的女孩受到伤害……还是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这本身就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更何况杰森的精神力状态本就糟糕。

迪克的脸色难看得可怕，他咬着牙平稳住声音，继续对赛琳娅说，“我先送你去休息——”

赛琳娅打断了他的声音。

“让我去帮他。”

在迪克眼神复杂的注视下，赛琳娅继续说，“我可以做到的。”

语气那么笃定与认真。

这让迪克根本无法拒绝她，他只能闭了闭眼，挤出回答，“……好。”

高度契合的匹配度，赛琳娅在看到杰森的瞬间，就被扯进了对方的精神图景之中。

杰森的精神图景中充斥着大火焚烧后的灰烬。

……而躺在其中的他，像是一根被烈火残忍焚烧后的枯枝。

杰森立刻察觉到了赛琳娅的出现。那过于熟悉的向导素，在顽固地梳理与修补他的精神力。女孩甚至试图将倒在地上的他重新扶起来。

“……”在哨兵陷入生命危机的时候，精神体会自动融入本体，以此来维持生命力。

本能驱使，以及长期以来的渴。让杰森终于忍无可忍地抓住赛琳娅的手腕，像捕捉一缕风，捕获一颗果实般，俯身咬住她的唇。

尖锐的狼齿很凶地划过，血腥味立刻在两人之间蔓延。

但赛琳娅还是没躲，也没有推开杰森。

……她比杰森最想捕获的梦还要温顺。

……是杰森骤然起身后退，匆匆结束了这个吻。

因为他弄伤了自己心爱的女孩。

向导素的及时输入，强有力地支撑起杰森的精神力，不断拉回他即将崩溃的精神图景。

但他却看着赛琳娅，“你究竟明不明白，哨兵和向导的结合——”

这么高匹配度的哨向组合，必定会迎来全方面的结合，精神灵魂身体，不可逆不可破。他们会从此开始绑定，纵然死亡都无法分离。

“杰森。”赛琳娅突然开口叫他。

她抬头看杰森，眼睛里带着些还没散去的雾气，“我知道。”

“也许我不太了解那些——这个世界的常识。”

“但是，”她搭在杰森的手背，一点点地收拢，紧紧握住，“我了解你。”

“我也了解我的心。”

“我——”

在她开口说出那句话之前，杰森就再一次用吻打断了她的声音，并且抢在她之前，“我爱你。”

杰森怀中的赛琳娅发出一阵闷闷地笑声，震动他的心脏与肋骨，声音无奈又纵容，“你就一定要抢先，对吗。”

不过事实证明，赛琳娅还是不够了解哨兵与向导的知识。

……反正她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人类都还会有‘热症’这种概念。

而且契合度越高，反应还会越强烈。

杰森甚至还没摆脱精神体的影响。

……搞不懂！

赛琳娅唯一收获的新知识是，杰森问她，“你之前是不是问过，为什么会有粉色的鲛人泪珍珠？”

“现在知道了吗。”

收获了愤怒咬牙，“……你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