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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八个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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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到名字的黎枝, 身子明显一僵,这让宋鼎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会伤害你。”她往后退了两步,像是在证明自己没有坏心思:“他受了重伤, 若是再继续躺在这里,可能会被冻死……”

黎枝听到她的话,脚步向后撤的动作停了停,低着头,犹豫了片刻:“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

她的嗓音微微怯懦, 但宋鼎鼎知道,黎枝已经有些相信她的话了。

黎枝实在太瘦了, 除了脸蛋是婴儿肥,明显有些营养不良,更不要提将无臧道君给拖回家了。

她朝着四周打量一圈, 视线缓缓落在了远处的木盆上, 这是黎枝洗衣裳用的木盆,又大又圆。

“若不然, 你便取来木盆, 将他拖进木盆里,然后推着木盆走。”

宋鼎鼎实在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 毕竟无臧道君的身份摆在这里,要是黎枝找别人帮忙,或许反而会害了他。

再说,她现在这幅模样, 也实在帮不上黎枝什么忙。

黎枝迟疑着, 点了点头:“等我片刻。”

说吧, 她便迈开了两条短腿, 朝着远处匆匆跑去。

眼看她越跑越远,已是越过了木盆的方向,不见了踪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宋鼎鼎以为她是逃走了的时候,黎枝又跑了回来。

她手里拿着两条绳子,还有一只长长方方的木筏,气喘吁吁道:“用这个拖,会更省力些。”

黎画曾跟宋鼎鼎说起过他的妹妹。

他说黎枝擅手工,平日里总喜欢从山上捡些木头,用小刀将木头雕刻成各种小玩意,拿去城里卖掉,补贴家用。

这木筏看着像是刚刚做好的,许是做的仓促,用竹篾固定住的木筏歪歪扭扭,看着不甚牢固。

宋鼎鼎没说什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绑好一个木筏,黎枝已经很厉害了。

对于黎枝来说,十六、七岁的无臧道君,像是庞然大物,她只能一部分,一部分的将他搬运到木筏上。

她先将他的两条腿往木筏上拽了拽,又拖住他的手臂,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他搬运上木筏。

宋鼎鼎看着干着急,想上去帮忙,却是有心无力——她甚至连靠近黎枝都做不到。

黎枝好不容易将他拖上了木筏,便将木筏上的两条绳子,打了一个死结,绳子从腋下穿过,套在了脖子上。

许是昨日才下过雪的原因,地上的雪微微融化,凝结成了冰疙瘩,她拉着竹筏往前走,倒也不用太费力气。

黎枝住在一个山村里,村子偏僻又落寞,离溪涧倒是不远,约莫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竹筏拉回了院子外。

天色隐约黑了下来,宋鼎鼎跟在她身后十步以外的地方,看着她将竹筏拉进了院子里。

她一路跟来,就没在村庄里看见几个人,此时天色昏暗,这种死寂般的沉静,不由得让人想起国产恐怖片。

宋鼎鼎觉得有些瘆得慌,就算外边看不到人,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正是炊烟袅袅烧锅煮饭的时候,但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没看到一缕炊烟。

院子里的大黄狗,瘦瘦长长,听见动静对着院子外吠了两声,惊得宋鼎鼎回过了神。

在她飘进院子后,那黄狗似乎与她对视了一眼,便止住了吠叫,到狗窝里趴了回去。

宋鼎鼎盯着那黄狗看了好一会儿,对上黎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村庄没有人吗?”

黎枝将无臧道君拖进柴房里,动作熟稔的捡了些干柴,用苞米皮在火盆里点燃了一小簇火。

“去年闹瘟疫,村里的人为了避灾,大多数都迁走了。”她一边添柴,一边继续说道:“还剩下没几户人家。”

宋鼎鼎听得直皱眉,这里荒山野岭,又没有几户人家,黎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怎么放心让黎枝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姑娘独自在家。

她忍不住道:“黎画晚上不回来吗?”

黎枝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宋鼎鼎迟疑片刻,缓缓道:“我不是鬼,我是从六年后来到了这里,黎画便是我六年后的师父。”

她不觉得一个不到八岁的小姑娘,能听懂这些,但要是让她撒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认识黎画的事情。

黎枝似懂非懂,生火的动作一顿,一遍遍在齿间低声喃呢道:“六年后?”

“姐姐,六年后……我兄长成为修仙界第一剑修了吗?”

宋鼎鼎点头:“几个月后,他就会打遍修仙界的剑宗,成为九洲第一剑仙。”

黎枝差点跳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姐姐,那我呢?”

盆中燃起的火苗,迎着从屋外吹来的冷风,左右摇曳着,透过她漆黑的眸子,映出星星点点的光亮。

宋鼎鼎喉间一涩,胸口像是堵了一口郁气,她微微侧过头,不敢看黎枝眸中期盼的光。

她能看出来,黎枝很善良。

即便很害怕她,却还是不忍心看着无臧道君冻死在外面,绑了木筏拉他回家。

知道她从六年后而来,第一句话不是惊恐和质疑,也不是询问自己未来如何,却是想着黎画有没有达成他的心愿。

只是她不知该怎么告诉黎枝——六年后,黎画成为了九洲第一剑仙,而黎枝,她的生命却永远定格在了七岁那年。

“姐姐……?”

黎枝的声音,将她飘远的思绪唤回,她正想撒个善意的谎言,一抬眸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现在多大了?”

黎枝没有多想,回答道:“再过两个月,便是八岁了。”

宋鼎鼎抿住唇,似乎陷入了沉思。

虽然不知道黎枝具体是什么时候被人杀害,但她死的时候还不到八岁。

想必应该就是在最近两个月内,既然还没发生,那她是不是可以试着想办法阻止?

就算不一定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试一试总归是没有错的,结局再差又能比现在差到哪里去?

宋鼎鼎看向黎枝,叮嘱道:“黎画这几个月里,会有一次出门远行,你一定要阻止他离开。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忍心说出来,黎枝愣了愣:“否则,会怎么样?”

感性让宋鼎鼎想要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但理智告诉她,如果她说谎,黎枝很可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人大多都是趋利避害的,只有让黎枝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她才会重视这件事。

宋鼎鼎迟疑许久:“你哥哥出远门,是去挑战修仙界各个剑宗里的剑修,他打败了所有人,但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

“你会被他得罪的剑修……折磨致死。”

她说的‘折磨致死’已是美化了黎枝最后的结局,她记得原文中,黎枝是在被咽气前,被人肢解成人棍,剜走了心脏。

黎枝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往火盆里添火,眼睛里的光亮似乎渐渐消失,看得让人心疼。

就在宋鼎鼎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下去时,她疏忽抬起头,看着她:“如果哥哥不去,我就能活下来吗?”

宋鼎鼎愣了一下。

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

原文中是黎画打败了太多剑修,成为九洲第一剑仙,招人嫉恨,这才会给黎枝引来了杀身之祸。

但黎枝这样问,她却是不敢肯定的答上一句:如果黎画不去,你就能活下来。

因为她不敢确定,要是黎画不去,他没有挑战各个剑宗的剑修,更没有成为九洲第一剑仙,黎枝是不是就一定能活下来。

宋鼎鼎不知道已经发生的事实,她是否有能力改变。

但若是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导致黎画没能成为九洲第一剑仙,前功尽弃了他的梦想,最后还没能救下黎枝,她不知未来的黎画会不会怨恨她。

“我不知道。”宋鼎鼎在秘境中对着众人撒了无数谎言,可在面对黎枝时,她却什么谎言都说不出口:“不让他去,是最稳妥的方式。”

“或者,你可以跟他一起去,时时刻刻跟在他身旁。但这样,你有可能死得更快。”

毕竟黎画不可能十二个时辰,一直陪在黎枝身旁,但凡有一个疏忽,黎枝就可能会被人掠走杀害。

凡是未发生的事情,她都不敢信誓旦旦的承诺出口,因为未来充满了一切未知数。

宋鼎鼎看着眼前黎枝沉思的模样,觉得自己脑袋好像缺了根弦。

她竟然跟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姑娘,分析这些有的没的,还准备将选择权交给黎枝。

真是疯了。

宋鼎鼎正要说话,黎枝却朝她笑了笑:“谢谢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会好好考虑。”

这便是不要她再插手的意思了。

宋鼎鼎想插手也没办法,她除了能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黎枝之外,做不了任何事。

要是黎画也能看见她就好了,她便不必这样纠结下去……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黎枝问道:“为什么你能看见我?”

这话本不该问她一个小姑娘,但宋鼎鼎觉得黎枝看到她时候的反应,虽然有些害怕,却并不觉得惊讶,似乎以前也经常看到魂魄一样。

果不其然,黎枝道:“我体质阴,打小便能看到鬼。两年前哥哥从道观里,为我求来了一道护身符,便再也看不到鬼了。”

言下之意,宋鼎鼎是她近两年看到的第一个鬼魂。

宋鼎鼎点点头,见黎枝烧起了火给无臧道君取暖后,便要去烧锅煮饭。

原本不想再多说,看到她消瘦的身形,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性命攸关,你做不了主,不如将此事告知黎画,他会做出最稳妥的选择。”

黎枝一边往灶下添柴,一边道:“若是这样告诉哥哥,他定会为了我留下。”

“可他练剑七载,寒来暑往,便是为了成为修仙界第一剑修。”

“我会仔细斟酌,姐姐不必为我担心。”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黎枝刚出生不久,父母便相继离世,算是黎画一把屎一把尿,将黎枝一手带大。

没想到,不到八岁的黎枝已是这般稳重懂事。

宋鼎鼎觉得有些心酸,却又无可奈何。

到底是黎枝的人生,生或者死,都应该由她自己做主。

宋鼎鼎没再多说,就坐在柴房里高高的柴木垛上,安静地看着黎枝烧火煮饭。

虽然年龄小,但她动作娴熟,踩着木板凳,往锅里下着白面条,显然是做过无数次的。

待黎枝吃完饭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将剩下的面条倒给了黄狗吃,而后将院落门口的木门,从院子里用门闩挂上。

黎枝不舍得点蜡烛,便往院子里搬了一个小板凳,迎着月光,拿出了一只未雕琢好的木头铃铛。

她没钱去买雕刻木头的刀,上山砍柴时捡了一把双刃短剑,剑身呈弯月镰刀状,雕刻木头虽然费力些,却总比没有强。

这把短剑太长,她只用剑刃,便将剑柄和剑身都用布料裹了起来,露出弯钩似的剑尖。

宋鼎鼎坐在远处看着黎枝,微微有些失神。

她记不清楚八岁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七、八岁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黎枝跟她照片里小时候的模样,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见黎枝,仿佛就看见了她小时候,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想要刻铃铛,用剑刃这样镂空雕刻,更省力一些。”

见黎枝不小心划伤了手,宋鼎鼎抬起手臂,在不远处对着她演示起来。

黎枝学着她的模样,将剑刃向下,一点点雕刻着木铃铛,果然没再因为受力不均,而不慎划伤自己的手指。

她有些惊喜道:“姐姐,你也喜欢雕木头?”

宋鼎鼎点头:“闲着没事,就是雕着玩。”

她从小也没什么爱好,又不怎么出门,便喜欢雕刻木头,以此消磨时间。

“你雕铃铛做什么?”

黎枝道:“听刘婶说,城里练剑的弟子都有佩铃,挂在腰间能护身,还寓意着一响成名。”

“佩铃太贵了,要十块高阶灵石,哥哥不愿买,我便给他雕一个。”

她雕刻的很慢,但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用心,看得宋鼎鼎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黎枝几乎一宿没睡,便趁着月光,一点点雕琢出了两个木头铃铛。

她不怎么认字,黎画交过她如何写名字,但笔画太多,她记不清楚,就依着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在铃铛上刻下一个‘田’字。

在另一只铃铛上,黎枝刻下了一个‘木’字,这便算是她的名字。

宋鼎鼎不明白,黎枝为什么要熬夜雕刻铃铛,她虽然变成了魂魄,还是会感觉到困倦,夜半之时便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翌日,她是被大黄狗的吠叫声吵醒的,院子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这让宋鼎鼎一下从睡眼惺忪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她紧提了一口气,示意黎枝小心,但黎枝却一路小跑着,冲到院子大门口去开门。

玄色衣角从篱笆外漏出,宋鼎鼎跟上去,便看见了一身风尘的黎画。

黎画这时候尚且年少,黑衣衬的他皮肤雪白,眉目间透出些青涩和稚嫩,像是挂在枝头半熟的青柿。

“枝枝,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他双手藏在身后,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然而,黎枝毫无悬念的猜出了答案:“鸡蛋。”

黎画在城里拜师学剑,三五日回一次家,他会把每天伙食里的鸡蛋藏起来,等到攒到回家的时候,一起给她带过来。

“猜对了。”他拿出藏在身后的双手,里头捧着五六个鸡蛋,笑眯眯道。

“哥哥,已是初春,鸡蛋留久了会坏掉。”

言外之意,便是让他留着鸡蛋自己吃。

黎画没将她的话当作一回事,他少吃几个鸡蛋没关系,黎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补充营养。

黎枝接过鸡蛋,让黎画进屋休息一会,黎画却道:“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煮粥。”

说着,他便要往柴房里走。

宋鼎鼎被惊得回过神,顾不得感叹兄妹两人感情好,连忙对着黎枝道:“快拦住他!”

不知道现在的黎画,认不认识无臧道君,此时他浑身是血,外边又传疯了无臧道君闯进魔域屠城的事情。

若是让黎画看见了他,一是黎枝不好解释,另一个黎画肯定会将他交出去,万一落在魔域之人手中,那必定是死无全尸。

黎枝个子矮,腿又短,往前跑十步,都抵不过上黎画两三步,待她追上黎画,他已经推开了柴房摇摇欲坠的两扇门。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柴房愣了愣,继而转过身看向宋鼎鼎,做了一个没人的手势动作。

稳妥起见,黎枝还是将黎画拉出了柴房,她从布袋里摸出两只木铃铛,送到黎画面前一只:“哥哥,这是我给你做的佩铃。”

黎画愣了一下,接过木铃铛,看着铃铛上隐隐约约的血迹:“这血是怎么回事,你伤到手了?”

说着,他便弯下腰,想要查看她的手。

黎枝将伤痕累累的小手,藏在了衣袖之下,磕磕巴巴道:“血,血可以替人挡灾,我听刘婶说的,就往铃铛上涂了一些。”

这话实在耳熟,倒叫宋鼎鼎怔楞起来。

那是她给裴名雕刻木鼎作为生辰礼物,不慎将一滴血滴到了鼎心里,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便说血可以替人挡灾。

只不过,她说谎是为了掩盖失误,而黎枝说谎则是不想让黎画担心。

黎画揉了揉黎枝的脑袋:“你挡什么灾,我是你兄长,该是我给你挡灾才对。”

“对了,师父说一个多月后,会有一场修仙界剑宗之间的比试。我若是能赢了所有剑修,便能成为修仙界第一剑修。”

黎枝怔楞住,突然想起宋鼎鼎说过的话。

她原本是半信半疑的,如今却像是证实了那些话,不由得让她有些心慌。

她真的会死吗?

黎画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是不高兴了,连忙道:“离比试还有段时间,先不提那些了。师父给了我几块灵石,你喜欢什么,哥哥去给你买……”

“哥哥,这比试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黎枝很少会打断他的话,他迟疑一下,点点头:“师父说,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这次剑宗比试乃是天族操办,小门小派的剑修,本是没资格参加这次比试,但天族太子渊仁慈,给了他们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

若是能挣得第一,便是天族认定的九洲第一剑仙,往后必定前途无量,能带黎枝过上安稳富裕的生活。

黎枝咬住唇,轻声问道:“非去不可?”

黎画沉默片刻,蹲下身子,轻轻攥住她的双手:“枝枝,我会平安归来。”

这句话,似乎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黎枝终于放弃,不再追问下去了。

黎画见她心情不佳,便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把铁剑:“我已经将春生花絮的剑法,练到了九重境,这便舞给你看。”

黎枝对剑法的悟性极高,只可惜城中的小剑宗,都不收女弟子。

他便每次回家时,都会将自己学到的剑法,一招招拆开给黎枝看。

这套春生花絮的剑法,是黎枝最喜欢的,因为不需要灵力也可以练,她常常自己一个人时,还不忘一遍遍练习这套剑法。

黎枝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偶尔也跟着抬手扒拉两下。

直到她有些累了,黎画便让她去休息,自己则凑着身上衣服脏,拿着砍柴刀上山去砍柴了。

宋鼎鼎在一旁围观了许久,等黎画一走,她便忍不住道:“枝枝,你去柴房扒拉扒拉,他掉到柴垛后边去了。”

黎枝家里没有多余的被褥,再说无臧道君一身血,她也不好将干净的被褥给他用,为了防止他躺在地上着凉,就将他搬到了柴垛上面去。

方才黎枝在柴房里,没看见他的踪影,便是因为他从柴垛上掉了下去。

她急匆匆跑进柴房,将浑身是血的男人,从一堆柴木中扒拉了出来。

他似乎还在昏睡,干涩苍白的唇间,依稀在喃呢着什么,黎枝给他倒了一碗水,给他润了润喉咙。

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抬头看向宋鼎鼎:“他好像有些发烧,要不要买些药给他?”

宋鼎鼎想要摇头,又疏忽顿住:“我看你院子里种有马齿苋,你将马齿苋洗净,一部分煮水喂给他喝,另一部分捣碎敷在他伤口上。”

黎枝家里一穷二白,再说这荒郊野岭,离城里甚远,想买草药也不方便。

马齿苋是野菜,也是一种中药,有清热利湿、解毒消肿的效果,或许能稍稍减轻他的痛苦。

黎枝依言去做,刚刚捣烂马齿苋,要敷在他伤口上,他却倏地睁开了眼。

裴名抓住她的手臂,死死攥住,黑眸似是无底深渊,直视着她:“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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