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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个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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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终究是没能喊出她的名字。

他精疲力尽地晕厥了过去, 被仆人半拖半拽着,朝着宋家祠堂拖去。

拖拽之间,哑奴给他的那面小镜子, 从衣袖中掉了出来。

没有人在意这面镜子, 他们手忙脚乱地忙活着,有人踩到了镜子上,也只是随脚一踢, 将镜子踢到了青花砖的缝隙之间。

当天君看到少年的那一刻,滔天的怒气在顷刻间平复下来, 他身旁站着宋家夫妇的女儿,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帮你找到了裴名, 不知天君会如何答谢?”

天君不喜欢她,她看起来太功利,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连自己的父母都能背弃。

她这样的人,不好利用, 更不好控制, 就像是一条会咬人的疯狗, 哪怕被驯服, 也只是暂时浮于表面的假象。

天君不会在身边饲养一条疯狗, 但他可以给她一点甜头,以换取她短暂的温驯。

他垂眸瞥了她一眼:“待你及笄后, 宋家将交由你来打理。”

“及笄?!”她看起来有些恼怒, 脸颊憋得通红:“我还有两三年才能及笄, 我现在就要接手宋家……”

天君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你还有几年才及笄, 现在将宋家交由你打理, 谁会服你?”

她被噎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反驳,却又想不出来该如何回怼他的话。

因为他说的对,宋家没人会服她。

她在努力争夺宋家家主之位时,从未设想过这个问题,此时此刻她才恍然意识到,即便她争得了家主之位,也没有人会信服、听从她一个连筑基期都突破不了的废柴。

往日有宋家夫妇相护,顾忌着两人的权势,最起码别人在明面上不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而这几日,宋家夫妇一倒台,虽然她同往日一般好吃好喝的待着,但风言风语都指指点点到她脸上来了。

不知是谁将她大义灭亲之事说了出去,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她受够了旁人的白眼和谩骂,本以为捉住裴名立了功,待天君将家主之位传于她,届时便没人再敢说闲话了。

谁料,却是她将事情想象的太过简单了。

“若是如此,你将我爹娘放出来,暂由他们继续坐在这位置上,直到我及笄为止……”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天君打断:“我现在忙得很,没空与你讨价还价。”

说罢,他已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宋家祠堂。

她还想再争取一番,但天君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命下人将她赶了出去。

待到祠堂安静下来,天君看向躺在木榻上,面色惨白,形容枯槁的太子渊,微微抿住唇:“孤的渊儿,便交由你们了。”

他是在对着祠堂内,宋家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在说话,其中有宋家长老,也有以及归隐山林的医修高手。

见他们齐齐应声,天君眸光落在躺在太子渊身旁木榻上的少年:“剜心过后,将他好生安葬。”

到底是他的亲生血脉,即使不讨喜,更是从没有倾注过一丝感情,但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也要给他留一份体面。

说罢,天君甩袖离去,朝着祠堂外走去。

听闻屋内传来铃响,他知道换心之术要开始操作了,但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他依旧紧绷着一口气,不敢有分毫的放松。

他挥手叫来随从:“你率两人回去,将地窖烧毁,海岛上的人一并处理干净。”

随从应声,当即前往海岛。

天君的命令加了急,他们便直接御剑而去,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海岛上。

随从为了处理起来省事,将海岛上的几人一并赶到地窖里,连哑奴也没有幸免。

地窖内,仓储着不少酒水,他们用榔头敲烂了酒坛,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回声,酒坛应声而裂,酒水蜿蜒撒了一地。

这声音实在太过响亮,比装修的声音还聒噪,吵得宋鼎鼎沉迷的意识被重新唤醒。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见近在咫尺的敲击声,她所在的酒坛被随从敲碎,混元鼎跟着酒水一泄而出,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被驱赶到角落里的仆人,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们野蛮的举动,仆人们害怕极了,只有哑奴眼神澄清,似乎并不畏惧将要面对的死局。

他从黑暗中伸出手,捡了起来地上的混元鼎,看着混元鼎上的黄符,偏了偏头。

哑奴看了一会儿,抬手揭开了那张黄符,将混元鼎藏在了衣袖里。

宋鼎鼎感觉蚕食着她魂魄的无形力量,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原本动弹不得的身体,重新恢复了轻盈,那本像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般,笼罩住灵魂,令人窒息的氛围也不见了。

只是她的力气已经耗费完了,她再没有力气逃出这里,找到少年。

更何况她只是一抹魂魄,没有了原主的躯壳,她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做不到。

砸酒坛的声音,在片刻之后停下,随从们走到暗道处,扭动机关,相继走了出去。

他们站在暗道外,将点燃的火油扔在了满地的酒水上,焰火瞬时间腾空而起,像是长着巨大嘴巴嘶吼的魔鬼,一点点吞噬掉地窖内的一切。

被赶到角落的仆人,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们想要逃跑,可那暗道已经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即将闭合。

他们跑不掉,也根本没办法跑。

哑奴看着空中飞舞的火星,面上带着一丝释然,便仿佛他早已经预料到今日的命运。

他并不慌张,抬起手臂,将手中的混元鼎用力向外一抛。

混元鼎在暗道关闭的最后一刹那,被扔出了地窖,宋鼎鼎透过鼎耳,隐约看到了哑奴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从容赴死的笑。

巨大的浓烟夹杂在烈火中,将他的面庞渐渐扭曲、吞噬。

她好想对他说些什么,可眼前一黑,那暗道大门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再也没来得及看上哑奴一眼。

那般熊熊烈火,便是不被烧死,也会被活活呛死在地窖里。

她心中一急,下意识叫出了一声‘哑奴’。

“小姐,您没事吧?”

陌生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宋鼎鼎眼前恍惚了一瞬,待到视线聚焦后,她看见了一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子。

她蹙了蹙眉,朝着身旁打量了一圈。

这里四处弥漫着草药的味道,气味微苦,连草坪里的花草都掩盖不住这味道。

她姿势不雅的坐在地上,垂在身侧的手掌心里,攥着一面小镜子,食指指侧熟悉的伤疤,令她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原主的身体?

她又重新穿越到原主身上了?

宋鼎鼎抓住丫鬟的手:“我刚才在做什么?我怎么会摔在地上?”

丫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老实答道:“您刚从祠堂出来,说是要回房休息,途经花园时,您看到青花砖的缝隙里有什么东西在发亮……”

宋鼎鼎没等她说完,便明白了丫鬟的意思。

青花砖缝隙里卡着会发亮的东西,是她手里的这面小镜子。

原主怕不是因为好奇心上前查看,不慎触碰了这面镜子,所以她才又重新穿到了原主身上。

宋鼎鼎从丫鬟口中,敏锐地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她打断了丫鬟:“我刚刚去祠堂做什么?”

丫鬟摇头:“奴婢也不知……”

她不是不知,是不敢说。

谁都知道宋家嫡女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出卖父母求得利益,平时拿府邸里的丫鬟仆人出气,动辄便是歇斯底里的发狂。

明明刚被天君的人从祠堂扔出来没多久,现在倒是又装出一副失忆的模样,好像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样的疯子,她可不敢多嘴。

万一说错了什么,那倒霉的人就是她了。

宋鼎鼎像是看出了丫鬟的顾虑,她没再继续浪费时间索要答案,只是追问了一句:“如今,过了中秋几日了?”

丫鬟道:“三日。”

宋鼎鼎心底一凉,也顾不得旁的,爬起身来,就往宋家祠堂跑。

祠堂是宋家很重要的地方,连宋家夫人都很少进去,原主跑到祠堂里去做什么?

她往祠堂跑,丫鬟便在后面追:“小姐,小姐……您再回去,天君怕是要动怒啊!”

丫鬟一急,倒是不小心将真心话喊了出来。

宋鼎鼎一听见‘天君’二字,脚下跑得更快了。

当她赶到宋家祠堂的时候,祠堂刚刚熄了灯火,有两个仆人抬着一席竹帘,从祠堂内低着头向外匆匆走去。

竹帘里卷着什么,显得十分臃肿,许是从门槛向外走时,不小心颠簸了一下,一只苍白的手臂从竹帘里被颠了出来。

指若纤竹,骨节明晰,露出半截薄柿色的衣袖,在清冷的月光下映出一抹绯红。

黏稠的血液沿着他的指尖,一颗颗凝结成血珠,缓缓滴落。

啪嗒一声,坠入泥土,这声音如此清晰,在耳边无限放大,却是将她紧绷着的神经扯断了。

她瞪大了眼睛,眼前渐渐变得氤氲模糊,仿佛忘记了喘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只沾满脏污,泛着惨白的手掌。

仆人看见了她,但是装作没看到一般,有一人弯下腰,动作麻利的将他垂在竹席外的手推搡了回去。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发了狂一般,她迈开虚浮的步伐,冲上去用力推开仆人。

推搡之间,几个仆人没有抓稳竹帘,不知是谁踉跄了一下,手中抱着的竹席向下滑去。

竹席间被匆匆裹起的少年,重重摔在地上,从石阶上骨碌碌滚了下去。

他赤着上身,面色惨白,心口处血肉模糊,向外层层翻出的肉,红里带白,胸腔里黏稠鲜活的内脏清晰可见。

不知是磕碰到哪里,手中紧攥着的记音鹤放出了熟悉的嗓音:“晚安,大哥哥。”

空气寂静了片刻,那本该没了声音的记音鹤里,缓缓又传出另一个清泠悦耳的声音。

“晚安,鼎鼎。”

他的声音短促而匆忙,可不难听出嗓音中渗透出的温度,那么滚烫,那么温热,仿佛他此刻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看着他仍然透着温度的身体,宋鼎鼎的动作一僵,忘记了动作,忘记了呼吸。

仆人们虽然惧怕她,却也不敢耽误天君的正事,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使了个眼色,有两人上前扭住她的手臂,试图将她压倒在地上。

另外两人捡起地上的竹帘,疾步跑到台阶下,像是拖拽死狗一般,将少年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卷进了竹帘里。

她仰起头,满目通红,颈间凸起道道青筋,发出刺耳凄厉的尖叫。

天空倏忽漆黑,狂风卷起沙尘漫天,一道青紫色的闪电在空中渐渐凝结,雷电在顷刻间照明了天空,只听见轰隆隆一声巨响,蜿蜒而下劈中了宋家祠堂。

仆人们被这巨响惊得,下意识抱住脑袋趴在地上,这雷电来得太过突然,轰鸣声在耳边炸开,仿佛那雷电不是劈在祠堂上,而是他们身上。

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像是石子一样沉重的雨点从空中砸了下来,密密麻麻的暴雨,似乎要冲刷掉世间的罪恶,将死寂悲戚的气氛笼罩在整个三陆九洲。

而地上满身血迹的少年,也早已不见。

宋鼎鼎背着少年,在暴雨中穿梭,她的身形那么瘦弱,却能稳稳扛起少年。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也不知道她能去哪里,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一步一步,拼尽全力。

直到她踏上长剑,离开了这座岛。

雨水冲刷掉少年身上仅存的温度,他的身体渐渐冰冷下来,她终于停了下来。

宋鼎鼎抱着少年僵硬煞白的身体,雨水打湿了他失去颜色的脸庞,她一遍遍抬手擦拭着他的脸颊,等待着他按照过去的轨迹活过来。

可是没有。

她等了很久,久到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时间。

少年没有活过来,他的四肢和关节变得僵硬,手臂的皮肤上渐渐出现暗红色的瘢痕,宋鼎鼎知道,这是尸斑。

她满怀希望的心,在瞬间冷了下来。

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过去的时候,她拼了命的努力,却没能改变既定的结局。

在她以为再差的结局也不过是如此之时,老天爷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少年死了,是真的死了。

宋鼎鼎重新背起了少年冰冷的身体。

她去了神仙府。

他既然能成为神仙府的下一任府主,是不是证明神仙府的白洲可以救他?

神仙府遗世独立,府外是上古神兽看守,府内皆是三陆九洲避世的高手,擅闯神仙府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可宋鼎鼎却毫不畏惧,背着她的少年,单枪匹马闯了进去。

她几日不吃不喝,面色惨白,眼底泛青,被打湿的碎发一绺一绺粘黏在额间,犹如刚从河里被打捞上来的尸体。

背后的少年面庞垂下,身上散发着尸体腐败的腥臭味,皮肤组织一块块溃烂着,已经看起来不成样子。

可那身形纤弱的女子,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似的,她俯着身子,一步步背着他走近了神仙府。

看守神仙府的神兽名为雨泽兽,原是天族第一任司雨神的坐骑,它龙首狮身蛇尾一双犄角,站起来像是庞然巨物,漆黑的蛇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它足有十多米高,宋鼎鼎在它面前弱小的像是蝼蚁一般,如此脆弱,如此渺小。

只要它用尾巴扫过来,她便会连同她背后的少年一起被压成肉泥。

可雨泽兽没有动,它看着她,一人一兽遥遥相望,它缓缓地摆动着蛇尾。

听说神仙府闯进了外人,聚在府内看热闹的众人,原本以为雨泽兽会像以往一般,用尾巴碾碎那柔弱不堪的外来者,然而下一瞬,雨泽兽却轻轻向她垂下了头。

它盘起蛇尾,前爪趴在地上,乖顺地像是一条想要讨主人欢心的大狗。

想要看热闹的众人傻了眼,看见那女子从雨泽兽身旁走进了神仙府。

雨水混合着血迹从额间滑落,她抬起惨白的小脸,看着他们:“谁是白洲?”

他们原本应该阻拦住她,可看着她虚弱到下一刻就会死去,仍旧一脸倔强的模样,这种从心底散发而出,无法言喻的震撼,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或许很多年之后,他们仍不会忘记,曾有那么一个女子,背着少年腐烂的尸体,途经三陆九洲,顶着连绵不绝的暴雨,踏进神仙府的这一幕。

不知是谁,偷偷在人群中,向她指了一个方向。

宋鼎鼎犹如行尸走肉般,朝着那方向走去。

她的脚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在下一刻晕厥过去,可她没有停下步伐。

她终于见到了白洲。

白洲看着她的脸,似乎有些惊愕:“你怎么进来的?”

他似乎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出口,但宋鼎鼎要坚持不住了,她死死抓住他的手,嗓音嘶哑:“救救他……”

白洲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少年,他挑了挑眉:“尸体都腐烂了,我怎么救?”

“我知道……”她唇瓣干裂开,喉咙里像是磨了砂砾:“我知道你夫人在哪里。”

白洲敛住眸中的漫不经心,皱起眉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说话断断续续,仿佛下一刻就会咽气:“你夫人没有死……救救他……”

白洲眸光微寒:“你若是为了救他,才在我面前撒谎,那我定会……”

他想要放狠话,可说了一半,还是禁不住压抑在心底的思念,放软了些口气:“你在哪里见到了她?”

宋鼎鼎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她齿间低声喃呢,一遍遍重复着:“救他……”

白洲绷着一张脸,面带嫌弃地走上前,左右查看了一番她身后的少年。

在看清楚那张略显浮肿的脸庞时,他微微一怔。

少年是天族的血脉,白洲一眼就看了出来。

宋家夫妇曾试过向他求助,但他对天族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也没时间掺和进来。

若是旁的人,死了这么多天早就腐烂成白骨了,而少年却只是尸僵和尸斑,皮肤表层微微有些溃烂。

真不愧是天族血脉,神明之身。

“我可以试试。”白洲抬手用两根手指捻住他的衣领,轻松将他拽了下来:“他是神明身,只要心脏不毁,可不死不灭。”

言外之意,只要有了心脏,少年或许可以重新活下来。

“不过,我需要一样东西,来做他的心脏。”

白洲停顿一下,看着她:“我要你的神识。”

她是个修仙的人,神识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便是命根子。

若是没了神识,往后便再也修炼不了,只能像是个普通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最后坠入轮回。

而且,她现在完全是在靠着体内灵力硬撑着。

若是神识被抽离身体,她必死无疑。

宋鼎鼎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她艰难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救他。”

在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原主日记里,那消失了多年,下山去道观当道士的大师兄,为何见到原主会说她的神识赠予了别人。

原来,是她赠予给了无臧道君。

原来,过去真的无法改变。

白洲将少年平放在地面上,他抬手覆上宋鼎鼎的眉心,正准备要动手抽离她的神识,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叫什么?”

他道:“若是真能救活了他,总要让他知道救命恩人是谁。”

宋鼎鼎摇头:“不要告诉他。”

待她走后,这具躯壳的主人便是原主。

他不应该对她抱有任何一丝幻想。

白洲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眸光中带了一丝怜悯:“那我要动手了。”

宋鼎鼎拿出那面藏在怀里的小镜子,指尖紧紧攥着镜子的边缘,垂下的眸光看向面容恬静的少年。

他手里仍攥着她给的慈悲。

她的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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