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乔晚和池故渊分别后，来到了同学聚会的大厅。
同学聚会定在了度假村最豪华的一个厅，大厅装修豪华，富丽堂皇，餐桌上餐点精致，香槟杯层层叠加，闪耀着水晶灯的光芒。
这场聚会是自助酒会的形式，乔晚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到了。大家正端着酒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寒暄。乔晚走进大厅，像是闯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酒会。
乔晚一开始不想来同学聚会，也有这个原因。她关于高中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大家聊天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要是有高中熟悉的朋友找她，她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这多尴尬。
不过乔晚来到聚会上五分钟后，她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她在高中的人缘好像着实一般，来了聚会，全程透明，根本没人找她聊天。
这样乔晚就放心下来，也乐得自在，既然不用社交，那她就隐匿于其中，吃吃喝喝就好了。
但秦悦特意叫她来同学聚会，也是赋予了她使命的。乔晚正端着盘子挑选糕点的时候，身着礼服的秦悦笑盈盈地叫了她一声。
“乔晚。”
乔晚回头，秦悦还有几个围在她身边的女同学走了过来。
今天这场聚会是秦悦攒的，她的男朋友给足了她面子，让出了度假村最豪华的一个厅。秦悦身着礼服，周围簇拥着同学们们，对她夸耀，赞叹，秦悦容光焕发，笑容满面。
在她过来时，还跟了几个女同学，女同学们穿着打扮也很用心精致。相比她们，乔晚则落魄得多，随便穿了件连衣裙就来了。她本就普通，在一群华服傍身，妆容精致的女同学身边，更是宛如一片绿叶。
“嗨~”乔晚笑着回应了秦悦的招呼。
对于乔晚的到来，几个女同学眼中皆是讶异和打量，乔晚身边她的闺蜜程莉莉问她：“你怎么联系上的乔晚？”
“我给我侄女报钢琴课的时候，刚好碰到的，乔晚就在那个琴行工作。”秦悦道。
听到乔晚在琴行工作，有个女同学问道：“是做什么工作啊？”
乔晚笑道：“我是琴行的钢琴老师。”
“钢琴老师？”有个女同学惊讶了一声，她打量乔晚，好似不信：“你会弹钢琴？”
不光那个女同学，周围几个人都是满脸惊讶，乔晚不知道自己会弹钢琴竟然是这么惊奇的一件事情，她只笑了笑道：“对啊。”
这时，秦悦把话茬接了过去：“她确实是钢琴老师。我当时报钢琴课的时候，问他们老板娘，可不可以让乔晚给我侄女上课。但老板娘说我报的是精英课，乔晚没办法上。”
“对，你报的精英课是我们老板娘给上。”乔晚说着笑起来道：“精英课一年三十多万呢，我哪儿有资格上。”
乔晚把钢琴课的价格说了出来，秦悦看向乔晚，目光满意。
“三十多万？”女同学道：“好家伙，我一年工资都没三十万。”
“这还只是报钢琴课呢。”又有个女同学道：“秦悦你可真有钱。”
“什么呀。”程莉莉挎着秦悦的手臂，笑着道：“都是秦悦的男朋友疼她。她说要给侄女报钢琴课，她男朋友说让她挑贵的报，她报这个她男朋友还说便宜呢。也是了，毕竟三十几万也不过她一个包钱。”
女同学们发出羡慕的惊叹，秦悦笑着拍打了程莉莉一下道：“哪有那么贵。”
“你谦虚什么呀。”程莉莉笑道：“你今天这条裙子都十几万呢。”
程莉莉三两句把秦悦的裙子价格报了出来，而后大家围绕在了秦悦身边，端详研究她那十几万的裙子。
大家都去看秦悦的裙子去了，关于钢琴的话题结束，乔晚的使命也完成了。她转过头去，继续开始挑选糕点。
正在她挑选着的时候，旁边一个男同学走了过来，问乔晚：“你现在是钢琴老师了？”
乔晚回头，那个男同学正冲她笑着，眼睛还在她身上打量。在看到这个男同学时，乔晚就有些不太喜欢。但出于礼貌，乔晚还是笑着回应了一句：“是啊。”
“那收入应该不错啊。我听说钢琴老师基本上每个月都能过万。”男同学道。
乔晚看了男同学一眼，后回过头去拿糕点道：“差不多吧。”
乔晚和他说了两句话后，就回头去拿糕点了，仿佛糕点比他要更吸引人的多。男同学眼梢微挑，端着香槟杯打量着乔晚道：“你不认识我了？”
乔晚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男同学，她确实不认识他了，但是她来之前看过毕业相册，眼前这个男生和高中比相差有些大，乔晚看了一会儿，试探道：“李侑？”
听到乔晚叫自己名字，李侑心满意足：“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忘记我，高中的时候你追了我三年。”
乔晚：“……”
是吗？
但其实不得不说，李侑长得还算可以，身高够180，穿着一身休闲西装，也挺人模狗样的。但他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觉得自己帅，一个男人要是觉得自己帅，那就会油。
“这样啊。”乔晚笑了笑，道：“我不记得了。”
李侑：“……”
乔晚的冷淡显而易见，李侑并没有放弃，他对乔晚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乔晚摇头：“没有。”
“结婚了？”李侑又问了一句。
“没有。”乔晚道。
确认乔晚单身，李侑眼中欣喜，刚要开口，乔晚对他道：“我有一个儿子。”
李侑：“……”
“亲生的？”李侑问。
乔晚道：“嗯，我自己生的。”
这话说完，李侑眼中对她的兴趣就是大减。他眼中光芒熄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道：“哦。”
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李侑离开，乔晚继续专心挑糕点。但是李侑并没有给她很多自由的时间，不一会儿，他带着另外一个男同学过来了。
“哎乔晚，还记得他么？”李侑拉着男同学问乔晚。
乔晚：“……”
这个李侑着实有点阴魂不散了，乔晚逐渐不耐烦。但是她压制住了她的不耐烦，保持着礼貌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男同学。
那个男同学很高很壮很胖，李侑拉着他过来时，他一双小眼看着乔晚，一脸大聪明的样子。他倒是和高中时差不多，乔晚看了他一眼，叫道：“蒋睿？”
“哈哈哈，听到没有蒋睿，你老婆还记得你呢。”李侑拍着蒋睿肥厚的后背，哈哈笑着道。
听到李侑嘴里的称呼，乔晚道：“什么老婆？”
李侑笑声还没停下，道：“啊，你忘了啊？你高中的时候和蒋睿是夫妻啊，你是他老婆，他是你老公。”
说完，李侑拉了旁边几个男生问道：“是不是啊？”
那几个男同学应该是和李侑玩儿得比较好，在李侑说完后，都齐齐笑了起来。大家围到了蒋睿和乔晚身边，一起起哄。
“对啊，你们还在教室里拜过堂。”
“可不是，蒋睿还亲过你呢。”
“哈哈哈。”
几个男同学想起以前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而在这时，旁边秦悦她们几个女同学也听到了。她们看向乔晚和蒋睿，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乔晚在这个时候，算是明白蒋睿和她的缘分了。
蒋睿应该是属于班级里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同学。这种男同学在班级里，一般是被其他男同学使唤和耻笑的。而若是她喜欢李侑，却和蒋睿拜堂，那十有八九也是被他们这些男同学们给逼迫的。
这他妈不是校园霸凌么？一个个还笑得这么欢。
乔晚登时觉得有些恶心。
此时，不光周围的同学们，大厅里的其他同学也都加入了这个行列。他们像是同时想起了高中时好笑的回忆，齐齐笑了起来，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好笑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乔晚目光逐渐变冷，李侑却当没看见。他打量着蒋睿和乔晚道：“哎，不如你们俩现在在一起吧。蒋睿现在可是全球五百强产线小组组长，还是独生子，虽然长得不太聪明，但是你也有个儿子啊，还挺般配的。”
李侑说完后，双手有节奏地拍了起来：“在一起！在一起！”
而他一带头，其他同学们也随着一起起哄，开始鼓起掌来。笑声，鼓掌声混成一片，乔晚道：“闭嘴。”
大家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她越挣扎，他们叫得越欢。
“在一起！在一起！”
“我说闭嘴没有听到啊？”乔晚吼了出来。
乔晚声音很柔，吼出来却十分有气势。她这么吼了一声，大家的起哄声就被冲散了。大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神色有些尴尬。
李侑没想到乔晚现在脾气这么大，他是带头的人，被乔晚这么一吼，打的是他的脸，他脸色不好看地看着乔晚道：“吼什么啊？图你有嗓子啊。”
乔晚看着他道：“我开始礼貌说了，你们不听。”
“我们听什么啊？大家就是开玩笑，你至于这样么？”李侑道。他说完，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蒋睿啊？你都一个儿子了，还挑三拣四啊？”
“你妈也有一个儿子怎么不嫁给他？”乔晚道。
乔晚话一说出来，大厅里所有人都愣住了。李侑愣了三秒，随后反应过来，抬手冲着乔晚就要打。
“你个贱人你他妈说什么呢……”
他骂着的时候，旁边几个男同学赶紧拦住了，女同学们此时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别吵别吵！”程莉莉道。原本好好的聚会，现在闹了起来，秦悦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程莉莉看了一眼秦悦，又看了一眼李侑，最后看向了乔晚。
“乔晚你干什么说话这么难听啊，大家只是开玩笑而已，闹闹就算了，你这个样子是要干嘛啊？”
程莉莉做理中客，但显然有失偏颇，不光她，这里所有的同学都参与了起哄。他们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玩儿的，现在还这样，显然是觉得这样没什么。
乔晚看向程莉莉，道：“那你嫁给他。”
“你！”程莉莉委屈得一下红了眼眶。
原本因为乔晚的不配合，今天这场聚会就气氛尴尬，现在乔晚竟然还把她的闺蜜弄哭了，秦悦一下忍不住了。
“乔晚，莉莉也是好心劝架，你干嘛逮谁怼谁啊？谁欠你的吗？我搞这场同学聚会是让大家高兴的，你要是不愿意待，你就走。”秦悦道。
秦悦一开口，其他人也随之附和。
“对啊，不愿意待就走。”
“大家高高兴兴的，干嘛在这儿搞得这么晦气。”
“就是，快走！”
“……”
大厅里七嘴八舌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利箭，统一地射向了她。乔晚抬眼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放下手里的餐盘，转身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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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让她恢复么？”
会所的清雅茶厅内，池故渊坐在藤椅上，对面坐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男人双腿交叠，笔直修长。他的身形稍显单薄，皮肤泛着些冷白。在俊美的五官之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修饰着男人冰冷凌厉的气质。
男人名叫陶牧之，是池故渊的故友，今天他从医院出来后，就接到了池故渊的电话，说有事与他商议。两人会面后，一起来到了城南度假村。
在他问完后，对面池故渊手拿着紫砂茶杯，轻轻转着。茶杯口白色雾气蒸腾，隔着雾气，陶牧之看不清池故渊的神色。
他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跟她在一起？”陶牧之问。
这话把池故渊问住了，他的目光甚至离开了手上的紫砂茶杯。他转眸看向了茶厅的窗外，在陶牧之又要开口说话时，池故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等会。”
池故渊看着某个方向，说完后，转身离开了茶厅。
乔晚离开聚会大厅后，朝着度假村门口的方向走去，她走过一条小径，被人给叫住了。
“乔晚。”
乔晚回头，看到了池故渊。说实话在聚会大厅里搞了那么乌烟瘴气的一遭，现在看到池故渊真是赏心悦目，乔晚冲他一笑，道：“池先生。”
池故渊走到了她身边：“你不是在参加同学聚会么？”
乔晚站在那里，搅了搅手指，笑道：“让赶出来了。”
她的手指搅在一起，池故渊低头看着，问道：“怎么了？”
“啊。”乔晚简单道：“就是他们起哄让我跟一个男同学在一起，还说我那个男同学配我绰绰有余，因为我有个儿子，我不让他们起哄，他们就说我开不起玩笑，说我败坏了他们的兴致，然后就让我走，我就走了。”
乔晚简单阐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手已经被握住了。池故渊握住她的手，带着她道：“走。”
被池故渊拉住，乔晚愣了一下，道：“啊，去干嘛？”
“去帮你气回来。”池故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