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但是这也太严重了！”
与谢野晶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两姐妹胳膊上的淤青和划伤, 这些伤痕一直延伸到被衣服遮住的皮肤上，“一定很痛吧。”
两姐妹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安慰似的捏了捏。
比起被关在村子里的那些日子, 现在对她们来说已经足够幸福。何况身上的这些伤口只是看着难看而已, 有咒力强化身体，村民们并没有在她们身上留下能让她们缺胳膊断腿的严重伤势。
尾崎红叶有些头疼，她放缓声音道：“昨天警方已经为她们做过检查, 虽然受伤的地方有些多，不过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治疗就算了吧, 这些孩子刚刚从那个地方出来, 要温柔的对待才行。”
与谢野晶子不甘心的鼓了鼓脸：“那好吧。”她摸了摸菜菜子手上的淤青, 眼睛一亮，骄傲的挺起胸：“对了！林太郎之前教我怎么包扎了！我来给你们包扎！”
说完，她登登登的站起来跑到旁边，熟门熟路的在柜子里翻找出一个小药箱。
两姐妹眨眨眼, 看了看旁边一脸庆幸的尾崎红叶，又看了眼一旁面色平静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出去一米远的芥川龙之介, 她们困惑的歪头看着与谢野晶子翻找东西的背影, 然后充满求知欲的看向了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
英气少女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好半天, 她才像组织好语言一样说道：“晶子和你们一样, 都是术士，她甚至可以治愈濒死的人。……但是同时也会有一些限制。”
菜菜子好奇的问道：“限制？就像我必须要用绳子作为媒介发动能力一样吗？”
“……嗯……”
尾崎红叶沉吟了片刻, 然后十分委婉的说道, “也不全是, 晶子的限制有一些……特别。总之对侦探社来说, 宁可受重伤, 也不要受轻伤。”
菜菜子懵懵的点了点头。
与谢野晶子很快把医药箱拿了过来，牵着两姐妹的手带她们回房间包扎伤口，尾崎红叶很不放心的跟上去帮忙。
视线里没有可爱的幼女，森鸥外沮丧的垂了垂肩，然后走回了办公桌边，再抬头时，脸上就已经看不出方才咬着手帕哭的痕迹了。
森鸥外手指交叉放在下颌，他看着芥川龙之介，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芥川君解决案件的速度还是这样快速，虽然芥川君的风格就是这样，但还是希望下次能用温柔一点的方法解决案件。”
年长的医生叹了口气，“这次可是被警视厅打电话过来好好抱怨了一通呢。”
芥川龙之介一脸严肃：“是。”
顿了顿，芥川龙之介说道：“解决案件时，在下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森鸥外有些惊讶：“嗯？是什么？”
芥川龙之介：“这次的案件是由财产纠葛引起的，虽然凶手只有一人，却汇聚了多人产生的负面情绪。然而那只咒灵却十分虚弱。”
顿了顿，他微微皱起浅淡的眉头：“就好像已经被重伤过一样。”
在没有破解案件的时候，咒灵是无法被彻底消灭的，无论被打散多少都会恢复如初，但是被打散的次数越多，咒灵也会随之变得虚弱。
芥川龙之介遇到的就是这样一只咒灵。
他到现场的时候，那只咒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虚弱得就像一个死物。而且死者的尸体也相对完整，就好像咒灵已经没有彻底毁掉尸体的力气了一样。
森鸥外喉咙里发出了无意义的低吟，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被重伤过的咒灵……吗？”年长的医生轻轻侧头，“你怎么看，太宰君？”
太宰治瘫在沙发上，睁开半只眼睛看着头顶的灯管，听到森鸥外的问话，他后仰着看向森鸥外，像是很嫌弃一样的说道：“这已经很明显了吧。在芥川之前就有人对那只咒灵动手了，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要好好感谢人家哦，芥川。”
芥川龙之介露出了被激怒的神情。
森鸥外笑了起来：“是啊，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他啊。”
年长的医生抬眸看向了空中虚拟的屏幕。
屏幕可怜兮兮的抖了抖。
系统：【……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系统都快哭了：【正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咒术师的存在，所以主系统才会在你原本的世界搜寻咒术师来解决这边的咒灵——你看主线任务都写了！彻底消灭这个世界的咒灵！】
“这个世界没有咒术师？楼上那两姐妹觉醒的术式难道是假的吗——”他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什么彻底消灭咒灵？主线任务不是经营侦探社吗？”
系统感觉疑惑：【经营侦探社是阶段任务，当时只修复到阶段任务那里，所以只跟你说了这个，后来就全部修复好了啊，消灭咒灵才是主线任务。】
系统后知后觉：【……啊，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侦探社被一片黑气笼罩，他阴沉沉盯着虚空：“你说呢？”
系统：【……】
系统关掉屏幕，开始装死。
“算了，反正我大概也猜到一些。”森鸥外捏了捏眉头，叹气道。
侦探社的经营度上升，一是靠他人的认可，但侦探社再怎么出名也是有限度的，所以只靠认可是不能让经营度达到100%的。
二是解决任务，每次解决任务，侦探社的经营度都会极少量的上升一些。所以他也猜测过是不是祓除所有咒灵，经营度就能达到100%。
森鸥外：“任务的事就先放一边。”他说，“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咒术师，那两姐妹为什么会觉醒术式？”
他抬头道，“不可能是因为有了侦探社，所以她们才觉醒了术式吧？”
系统内部的数据纠结的拧成了一团：【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时间上来说对不上，除非有一张丢失的卡牌意外掉到了几个月前。】
森鸥外警惕万分：“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
系统：【……你得多非才能撞上这种小概率事件。】
说完这句话，系统也觉得不对劲起来，放其他人身上这是小概率事件，但是放花之纪身上……怎么觉得这概率一下子就不小了。
一人一统陷入了沉默。
几秒后，系统镇定的就好像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他转移话题：【总之之前从来没有哪个世界出现过这种情况，我已经给主系统发送错误报告，并申请让主系统再对这个世界进行一次复查。】
听到系统这么说，森鸥外点了点头，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之前讨论的事情上。
森鸥外看向芥川龙之介：“现场的咒力残秽呢？人类的咒力残秽应该很好认出来才对。”
比如中也的咒力残秽是烟花一样爆开的痕迹，芥川龙之介是一条一条的，中岛敦偶尔会留下大猫爪印一样的残秽，存在一定的可分辨性的。
芥川龙之介：“没有。对方的咒力残秽断在楼顶，然后突然消失了。”
森鸥外若有所思：“突然消失？”
这种形容让他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眼前已经有一个讨人厌的臭白毛晃来晃去了。
他揉了揉额头，森鸥外原本是打算慢慢提高与谢野的加载度来觉醒[请君勿死]这个技能，但现在疑似有立场不明的第三方咒术师出现，就不能这么悠哉了。
以防万一，他用仅剩的一张技能兑换券兑换了与谢野的异能。
虽然对卡牌来说不存在死亡，只有彻底损坏不能召唤，但是第二次抽出来的卡牌有新的人设，扮演难度会大大提升。
打个比方，如果织田作之助卡牌损坏，然后又重新抽出一个港口黑手党首领织田作之助的卡牌，那么在扮演的时候，织田首领卡势必会和另一张森鸥外首领卡产生冲突。
就很可怕。
要是再召唤个什么天人五衰夏目漱石魔法少女太宰治，那这侦探社就真的开不下去了。
他下意识抖了抖，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森鸥外抬头看向了太宰治，年幼的鸢眸小孩坐了起来，脸上毫无笑意，混沌的鸢眸里，黑暗在其中腾腾翻滚。
此时，对面楼下的波洛咖啡厅。
爱丽丝正托腮看着不远处的安室透。
她面前摆着安室透新研制的蓝莓蛋糕，掺杂着蓝莓酱的奶油吃起来清爽又不甜腻，再加上蛋香味浓郁的蛋糕胚，放在其他店里，简直可以成为撑门面的招牌蛋糕。
但在波洛，这个也只能算是一道好吃的新品而已。
爱丽丝叉取一小块蛋糕放在嘴里，透过玻璃上的侧影，她看到了安室透严峻的神情。
作为森鸥外的人形异能，爱丽丝的五感要比普通人敏锐的多，因此尽管安室透离她有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她也能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
电话那头是贝尔摩德。
组织在经过调查之后，发现公安警察打算在明天把琴酒转移到更隐蔽的地方，同时派去的人也摸清了FBI藏人的地方，于是组织决定明天正式动手营救琴酒和伏特加。
安室透自然也要参与营救。
但是，琴酒在日本被捕，组织高层对身在日本的成员都有一定的怀疑，作风本就神秘的安室透自然也在被怀疑的队列中。
琴酒对组织来说是重要的干部之一，如有必要，伏特加可以作为诱饵丢弃，但琴酒却必须救回来，所以组织不可能让安室透这样不完全可信的人靠近琴酒。
所以组织没有告诉安室透更详细的解救计划，他的任务只有一个。
干扰FBI和公安警察的追踪行动。
以及，杀掉织田作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