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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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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姻缘(二)

林争闻言, 难以置信的回过头。

商量什么啊?

其余人皆是被吓了一跳。

无法,最后林争只得望着众人离开,自己一人留下。

宽敞的正堂里, 一时间安静得出奇。

半晌,林争才听到一道沉稳嗓音问:“为什么最近不过去了?”

林争先是愣了愣, 才反应过来这问话里的意思, 而后,垂了垂眸,低着头:“啊,之前给你送了很多东西,你不是不喜欢吗, 我眼看着你也不喜欢, 所以也就不再送过去了,虽然离得不远,但始终也是麻烦, 而且也不想过多的去叨扰你。”

“……不是喜欢我吗?”

林争嘴里从来没说出过喜欢二字, 也料不到自己的心思会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 从来没对谁表露过心思的小少爷一时慌了阵脚, 摸着脑袋,“哈,哈,不是啊,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哈,哈, 再说了,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子, 将军又怎么可能会喜欢男的?哈,哈。”

顾霖忽然走近了,握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我喜不喜欢男子不需要你来帮我判断。”

看着那张离自己极近的脸,林争心如擂鼓,男人衣物上好闻的味道钻进鼻子,隐隐的带出心中的情丝。

许久,握住他手臂的那只手滑到他的手腕,让他摊开手掌。

一个玉坠一样的东西被放到了他的掌心里,冰凉的触感和他散发着热度的掌心形成鲜明的反差。

握在他手腕处的那只手往下托住了他的手背,细长的手指带着他的手指收拢,让玉坠被握进他的掌心,那只手没有离开,就这么包覆着他的手,“明天我会离开这里,如果你觉得你是喜欢我的,明天一早就带着玉佩来找我。”

这一晚,林小少爷辗转难眠,一向看人很准的他那时却看不清相思人眼里的意图。

是喜欢他吗?真的假的?愿意放弃身边那些鸳鸳燕燕吗?更重要的是,那人也喜欢男子吗?会如……常人喜欢女子一般喜欢他吗?

若是如此,他定然欢喜。

但若不是,他会失去一切。

次日,马车已在门外等候。

“将军,还要等多久?”身边的副将问道。

顾霖望着远处过了许久依旧宽无一人的道路,好半晌,收回视线,弓身就要踏上马车,忽的,传来一阵骂声,“哎哟,小幸子,吃吃吃,就记着吃,都怪你。”

“什么啊,不是少爷你一直在吃吗?还说吃饱了才好赶路。”

闻声,顾霖没有回头,嘴角却挂上了一丝笑意。

顾霖顺势上了马车,过了一小会儿,伸手朝向站在外面的人。

林争紧了紧身上的包袱,才笑着将手放上去上了马车,然后回头对小幸子道:“小幸子,你坐外面。”

此去一途遥远,出远门呢,怎么能不带上活宝小幸子呢。

相传,御北大将军微服出访,回时还带着一个小少爷,说是那翼州州官家的小儿子,叫做林争,这一带啊,就带在了身边五年。

是夜,顾霖从宫中归来,解着衣襟,看着正支着自己脑袋侧倚在自己床上的人,笑意里多了一丝夏夜的清凉,“这么晚还不睡,怎么跑我这来了?”

林小少爷眯着眼,一副打量的姿态,“听说你今日进宫,圣上给你介绍了宰相家的千金?”

顾霖衣襟敞开,走近了道:“那又如何?”

林争身子往后缩,腰杆却还是被一只大手搂住,脖子上也多了轻柔的挠弄,他手抵着嘴巴咳了一声,红着脸道:“我不是来找你做这事的。”

“夜半三更在我床上等着我,不做这事为何事?”

林小少爷到底还是招架不住,又为美色折了腰。

事毕,顾霖搂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此时的人已和五年前的拥有青涩脸庞的少年不同了许多,但那股直来直去的性子却是一点没变。

大掌拂过怀里人柔软的发丝,像对待珍宝般轻柔,“我没答应。”

林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霖话里的意思,顿时,心里蜜一般的滑过,可嘴上依旧不饶人,“可你也不能一辈子不成亲啊,这次给你介绍宰相家的千金,下次指不定就给你介绍王爷家的闺女,那老百姓都说了,说你一表人才,要是没留下个子女,那是要遗憾的,你总是要成亲的吧。”

“那些人所言与我何干?”

林争趴在爱人怀里悄悄偷笑,“是与你无关,但世俗眼光总是扎人得很。”

“那又与我何干?”

林争只好道:“是是是,什么都与你无关。”

“错了,世上也不是所有都与我无关。”

林争抬眼看着面前那张养眼的脸。

“天下安危与我有关,你,更是与我有关。”

从最开始,林争就觉得,这男人总是投机得很,起初以为他是个冷淡性子,后来才知道,他的温柔与包容原来都是藏着的,且不轻易给予别人,但一旦给了,便是让人看到了都想去尝尝,那嘴是不是天生就是甜的。

无论再怎么回想,五年前的抉择,都是无比的正确。

烛火燃到只剩最后一点,想到以后,林争坐起,脸上不再夹杂一丝含糊,“顾霖,与我在一起,以后必定会被世人指点,且,恐怕顾家也再无法留子嗣,你……父亲,还有其他人……”

若是两人的事被他人知道,他倒不在乎那些,但顾霖身为位高权重的将军,恐会被各种烦恼缠身。

顾霖注视着面前那张写满了担忧的面孔。

宽大的手掌覆到他的脸上,捧住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面颊。

他是何时倾心于这人的?

初次在街上见面,这人留给他的印象并不算好,窃取人心、耍小聪明,这些在他看来都算不上优点,要是直说,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相遇。

看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他更喜欢那种,内心充满纯粹的人,所以最开始,他是有些抵触的。

可看到那人不分昼夜的来找自己,带着自己喜欢的桂花糕,就算靠在自己家门前睡着也要等到自己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这人似乎并不似表面那样看着喜欢卖弄小聪明。

因亲身经历了战争从而一向内向寡言的妹妹,某一天突然在自己面前头头是道的夸起那人,想也知道是那人教的说词,但此时他居然毫无一丝反感,只觉得哭笑不得,甚至觉得,这人似乎也还不错。

感情也许就是在这时开始钻出了土地,相处的点滴就像养分,逐渐让这份感情生根、长大,最后,变得如现在这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深知,他爱着眼前这人。

顾霖拇指摩挲着面前人的面颊,知晓他的担忧,无非是担忧自己日后被千夫所指,他道:“若是众人弃我,我便弃了众人。”

林争微微睁大眼睛。

他没想到会从顾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顾霖保家卫国,为的便是那些人,他……他真可为了自己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

顾霖见面前的人似是不信,便将人搂得更近了些,手掌抚过爱人瀑布般的黑发,“若是不信,日后便等着瞧。”

闻言,林争道:“信,信,我信。”他赶紧捂着顾霖的嘴,“不用等到日后我就信了。”

他希望那个日后,永远不要到来。

顾霖拿下他的手,“林争,接下来我要说的,你恐不敢信,但你理应知道。”

林争不解。

顾霖注视着眼前的人,骨节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少年的脸颊,柔着眸,语调轻柔,“众人于我而言是责任,但你于我而言是无可替代,往后,无论众人弃我与否,我,只与你一人便可。”

一字一句串联起来的情话敲打着林争的心,没有哪个时刻,林争觉得自己的人生有这么圆满过。

他紧紧抱住面前的爱人,眼里挤出眼泪,“我也是。”

自那晚之后,林争突然发现,顾将军在家待着的时间明显比以前更多了,嘴巴也像是摸了蜜似的,变得比以前还要更甜了。

时时刻刻都轻易的牵着他的心。

可好景不长,过了不久,便传来了顾霖要带军出征的消息。

往日送走顾霖,林争都会觉得骄傲,因为他知道他的大将军肯定会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可这一次,林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不想让顾霖走,仿佛这一走,就是生离死别,顾霖让他别乱想,林争自己也知道,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国,断然不用这么担心。

可他就是不想让顾霖去。

“就不能不去?将军又不止你一人,让别人去不是也可以?”

顾霖牵住林争的手,“别人冒险也是冒险,谁去都一样,不要太过担忧,我不是每次都平安回来了吗?”

林争拽着身旁的人,另外一只手捂住心口,故意叫苦道:“哎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日心口总是痛,总是不舒服。”

顾霖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演戏。

林争眼看就要骗不过,加重了语气道:“要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打完胜战回来见不到我了可怎么办?”

“不要胡说。”顾霖语气不再轻松,严肃了起来。

“我没有胡说,我是说真……唔。”

林争话没说完,嘴巴便被堵住了。

熟悉的唇舌让他说不出任何话。

可他还是不想让顾霖走。

一吻做毕,林争赌气道:“顾霖,我话就撂在这了,要是你敢走,我就离开这里,回我老家去。”

顾霖道:“别闹。”

“没和你闹。”

一不做二不休,当晚,林争就去收拾了行李。

可直到他拿上行李,坐上了回老家的马车,顾霖都没有松口,甚至还来送了他一程。

回老家的路上,林小少爷和身边的小幸子哭诉,让小幸子以后别随便就轻易相信男人,小幸子说没事反正我将来媳妇肯定是女的,结果刚说完就挨了自家少爷一记揍。

顾霖看着走远的马车,旁边的属下道:“将军,就这样让小少爷回去,妥当吗?”

顾霖垂下眸,舒了一口气,“此行确实危险,但我不愿让他知道,也不知这趟要多少时日,朝中人虎视眈眈,让他一人待在我府里我也不放心,不管出于什么,让他待在家人身边总归好些。”

林小少爷刚回到家,便好吃好喝的又躺了起来。

刚躺不久,就听家里人开始念叨。

家中两个哥哥都已娶亲,只他一人至今独身。

林争不想听念叨,便开始往外跑,他来到五年前顾霖住过的宅子,这宅子一直是空的,他记得,以前宅子里面种了一片桔梗花,因为好看,他还跟顾霖要去了些。

可现在让他吃惊的是,现在宅子明明没住着人,宅子里的那片桔梗花依旧长得很好。

他刚走进去,身后便传来两道人声。

问了才知道,是专门来照料这些花的花农。

花农道:“这家主人呀,说自己的爱人喜欢这花,便雇了我们来照顾,算下来,该有五年了,期间还从这里拿出去过一些,说是要到别的地去种呢。”

说起来,林争突然想起,他和顾霖之前住的宅子里也种了满片的桔梗花,那是他住进去之后才有的,就是……从这里拿去的吗?

花农感叹道:“这家主人不仅一表人才,看来还是个情种啊。”

林争听得脸红。

回到家,听闻父亲要让人造瓷器,突然想起顾霖加重也有许多类似的收藏,于是林争便悄悄约来工匠,拿出一张画像,让工匠隐晦的用这个画像制成图案,印在瓷器里,“要隐晦一些,不要太轻易的看出来,总而言之,要让那花瓶看着又华贵,又要把图案弄上去。”

林争想到那片桔梗花,便决定拿这瓷器算作给顾霖的回礼,当然,林小少爷想,这瓷器必然也是要有些意义的。

他要将自己和顾霖在一起的模样,永久珍藏。

那人拿钱办事,嘴巴也紧得很,连连道是。

林小少爷在家里待着一日又一日,逐渐的,起初还有得消遣,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思念起许久不见的爱人来。

他望着皎白的明月,不知那人在战场上是否与他看着同一轮明月,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在思念着相思之人。

林小少爷往后倒在石凳上,摸了摸心头,叹了口气,“相思叫人苦,相思叫人心泛疼。”

回想起两人的分别,林争突然想,早知道,早知道当时抱抱他再分开好了。

林小少爷就这么等着自家将军的消息,等了一日又一日,终于在一日傍晚,等到了。

“听说了吗?这次御北大将军凯旋而归了!但是我听说这次那小国诡计多端,我军也损失惨重,御北大将军也因此受了伤。”

林争手里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不是说不危险吗?不是说会好好回来吗?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肯定会出事!

林争哭着扔下所有东西,没向家里人留下任何解释,甚至没来得及带上小幸子,便策马疾驰而去。

连夜赶路,未回到将军府,便先看到了从战场回来的士兵,看得他心脏抽痛。

一路进府,没人敢拦他。

在阔别了那么多时日之后,再次见到说过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人,却是只见那人躺在床上,胸口渗血的伤痕清晰可见,脑袋上也有伤口。

林争心脏疼得厉害。

太医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反反复复,林争一直守在床边。

或许是他日日夜夜的祈祷真的起到了作用,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时太过激动,林争忘了叫太医,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抱着床上的人痛哭个不停。

“混蛋,不是说会好好的回来的吗?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个骗子。”

醒来的顾霖抬起手,下意识的想放到怀里人的脑袋上,可过了一下,却停在半空中,最终收了回来。

他笑着看着怀里的人,“我不是回来了吗,不要哭了。”

林争抬起脑袋,刚想继续责怪,可看到顾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时,愣住了。

“顾霖,你……没事吧?”

林争希望顾霖没事,可顾霖的眼神告诉他,有事。

太医来了,他告诉了林争顾霖现在的情况。

“我之前便听闻那小国擅使旁门歪道,顾将军此行怕是中了那边的邪毒。”

“邪毒?”

太医点头,“只是我暂且也不敢断定,因为顾将军也伤到了脑袋,或许,不是邪毒,只是因为伤到了脑袋,这还得看看顾将军的恢复情况。”

太医告诉林争,经过诊断,顾将军的脑袋出现了问题,他感受不到常人的七情六欲,简单来说,顾霖所有的回忆对顾霖而言,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那只是单纯的,毫无感情的,一个经历。

林争希望那只是因为外伤导致,而不是因为那个什么所谓的邪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争却不得不承认,顾霖已经对他没有了任何感情的事实。

顾霖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同他相处,也会说着和以前一样的情话,可相处起来是别扭的,说起情话也是别扭的就像,就像与他的相处只是责任。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时,他甚至能感受到顾霖身体的僵硬。

会好的,林争安慰自己。

白日,林争用所有时间去到处找大夫打听,听说有什么世外高人,也要亲自去见上一面,可不管寻了多少,最后都没有结果,只有晚上归来时的满腹心酸。

顾霖起初还会询问他的去处,可到后来,或许是因为太忙,甚至连他在外面过了夜都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日夜操劳,林争察觉自己身体每况愈下。

是夜,林争被顾霖抱在怀里,咳了几声,许久,都没能入睡。

他抬起眼,发觉顾霖也还没入睡,便道:“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顾霖摸着他的脸,“无碍。”

感受着手掌上的温度,林争只觉得心酸,忍住快要溢出来的眼泪,他问:“顾霖,你喜欢我吗?”

顾霖迟疑了一下,才道:“……嗯。”

林争忍不住泪如雨下。

明明就不喜欢。

顾霖伸手,抚去了他脸上的眼泪。

林争明白,顾霖已然没了常人的七情六欲,又怎么可能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苦恼,什么是难过,顾霖不过是在仿照着过去的记忆维持着现在的日子。

他于顾霖而言,不再是无可替代,而只是成了一种责任。

一种,把人带来了就要负责的责任。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想离开顾霖。

他答应过顾霖,不会留下顾霖一个。

府里的桔梗花败了又开了,早就制好的花瓶也让人搬到了府里。

林争依旧没有放弃寻求名医,可回应他的,往往都是杳无音信,一日,路过院子,见院子里的桔梗花开了,他采下几枝,刚想送去给自家爱人,便听小幸子赶回来说又找到了一名神医。

林争激动得将花放下便随小幸子往外走了去,询问了一番,这人却也与之前的所有人一样,说此毒无解。

正要离开,那人却将他喊下,问道:“少爷近两年来可是常觉心绞痛,时常伴有咳嗽?”

林争愣了愣。

回去后,林争有些魂不守舍。

小幸子肿着一双眼睛,刚想说什么,便被林争把话抢了去,“小幸子,什么都别说。”

话音刚落,顾霖便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刚才林争落在院子里的几枝桔梗花,道:“回来了?这花我一看便知是你采下的,我正要拿去放好。”

林争接过顾霖手中那几枝桔梗花,道:“我来吧。”

看着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的人,顾霖下意识想伸手去牵住那人的手,可最终,手还是没有伸出去。

日子如往常一样的过,林争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

小幸子也整天忙出忙进,顾霖见了,偶尔会问,可小幸子却什么都不说。

不知是何时开始,顾霖察觉,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似乎变得不同了,不再经常跑来他面前,不再有事没事在他耳边念叨。

每每想开口询问,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便一次也没开过口。

一日,林争找到他,原以为这人是想像以往一样黏着自己,却听对面的人道:“近来父亲身体欠佳,我想回去一段时日,短时间内恐怕回不来。”

顾霖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却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许久,才道:“这样啊,那就去吧。”

当日,林争便带着小幸子离开了将军府。

临走时,顾霖被宣进宫,未能送行。

回去的路上,林争拿出纸笔,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

小幸子问他为什么要写这么多的信。

林争一语不发,只继续在纸上落着笔。

这次回来,家里的气氛一片沉寂。

夜晚,林争偶尔会失眠,睡不着的时候,便会起来,披着外袍坐在桌前写信。

望着天上的明月,清瘦的脸庞上便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顾霖陆陆续续的收到了林争的许多信,信里诉说着他近几日的生活,说他父亲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说他最近又认识了不少的新朋友,还说那些朋友都娶了妻,还质问他为什么不娶妻,那他能怎么说,当然只能说自己心里早已有了人。

顾霖看着信,回想起那晚自己与林争的对话,不禁笑出来。

笑玩,他却愣住了。

他刚刚,是笑了?

没来得及细想,思绪便被前来通报事情属下打断。

顾霖每隔三日便会收到一封信,这样的日子不知维持了多久,慢慢的,成了他习以为常的日常。

桔梗花又开了。

一日,路过花园,顾霖想起前几日林争的来信。信里,林争说自己有些思念他了,或许,再过一些时日就能回去去看他了。

顾霖不明白思念是什么滋味,但想到近两日也没什么公务,便生了要去一趟翼州的心思。

说动身便动身,此时也随上一次去时,是微服寻访。

来到熟悉的地方,顾霖想起之前自己住过的宅子,便去了宅子一趟,那里面不似自己离开时那样荒凉,像是自己走后又有人来住过,院子里的桔梗花也被照料得很好。

恰逢赶上花农进来,顾霖问起是否有人来过,花农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是有人来住过,不过现在已经不住了。”

顾霖不用想也知道,会来这里住的人,除了林争还能有谁。

他没问是谁来住,只问:“为何现在不住了?”

站在后面的那个花农抬手抹了抹眼眶,“那位少爷……”

前方的人拉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别乱说话。

顾霖却瞧出了不对劲。

离开宅子来到林府,还未进去,便先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所有家仆穿着丧服,最里面的,是老态龙钟的林坤,所有林家的人都在,除了,林争。

林坤见到他,不忘礼节,赶忙出来。

顾霖望着里面的那幅棺材,问:“那里面,是何人?”

林坤再开口时,已然只剩疲惫,“是在下那不孝的犬子。”说完只剩哽咽。

顾霖跟随林坤进去,要了一炷香。

小幸子看到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顾霖拿着香拜了拜,却怎么也没法插进香炉里。

他问道:“几日了?”

林争大哥神情疲惫的回道:“第二日。”说罢,又补充道:“与家母一样,患病离世。”

顾霖走到木棺旁,不顾众人的惊讶,徒手将棺盖揭开。

里面的人面颊清瘦,只安静的躺在里面,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与睡着却天差地别,差别在于,这人永远也不会睁开眼了。

像里面睡着的人一样,顾霖的情绪也一如既往的沉稳,掀不起一点涟漪。

“将、将军?”

顾霖抬手按住脸,却怎么也止不住不停往下的眼泪。

那眼泪顺着他线条分明的下巴,落到了棺里人的白皙得看不到一丝血色的脸颊上。

顾霖握拳按在棺侧,“哈,哈……不是说最近能回去看我吗?为什么现在会躺在这里?”

顾霖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只觉得心脏扭痛得不行。

“所以那些信都是骗我的?”

心脏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你学坏了,林争。”

剧烈的痛楚密密麻麻的自体内爆发开来。

顾霖一拳将棺材砸裂。

林坤念及顾霖是将军,又是自己儿子的故人,便邀他一同进来祭拜,可见顾霖又是不敬的掀棺盖,又是将棺材砸裂,气不打一处来,“顾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就算你是将军,我林某人的儿子绝不允许你随意冒犯!”

顾霖不去理会,眦红着眼眶,将棺里的人抱了出来。

林坤被气得病都快犯了,连忙派人拦住了顾霖的去路。

顾霖的声音冷得发寒,“让开,我不想多生事端,我只想带我的人走。”

林争大哥站了出来,严声道:“他姓,是我林家的人!”

顾霖像是在喃喃自语,眼里染上悲痛,“可他把他的一生都许给我了。”

小幸子喊了一声,“将军!”

顾霖眷恋的看了眼怀里像只是睡着了一样的人,再抬起眼,眸里染上狠戾,“想拦我的话,试试。”

几日后。

“听说了吗?前日御北大将军去林家抢人了。”

“抢人算什么?我还听说御北大将军今日娶亲了,娶的便是从林家抢来的那小公子。”

“人不是没了吗?又都是男人,怎么成亲啊?”

“谁知道呢?真是乱了天理了。”

将军府里,顾霖坐在床上,窗外的明月照进来,洒到他手里拿着的那堆书信上。

[今日十八,日子甚好,我让小幸子去那隔壁的酒铺里取了两瓶好酒,本想带回去与你尝尝,但奈何这酒滋味太好,我忍不住多喝了,居然一点也没留下,小幸子还怪我太能喝,唉。今天也甚是想你,我的将军。]

顾霖举杯喝下杯中的酒,没尝出哪里好喝,只尝出无尽的苦涩,放下酒杯,来到床上,看着床上只是睡着的人,“十八,十八便是今日了,也是我与你成亲的日子。”

顾霖躺下,将林争同以往无数次那样,揽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睡吧,我的夫人。”

闭上眼,那个调皮捣蛋的人似乎又出现在了眼前。

提着桂花糕在他宅子前等他等到睡着的样子,和他一起逛街时脸上藏不住的欣喜,将手交到他手上时脸上毫不犹豫的信任,被他拥住时幸福的模样,每次出门时拿着扇子频频往回望又欣然一笑的模样。

时间被定格在了那张笑脸上。

温热的泪珠落到睡着的人的脸颊上。

“下辈子,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无论付出任何代价,让我们再见吧,夫人。”

如果见到你 ,就让我对你一见钟情。

[马路上,歹徒被警察用手铐扣住,顾霖不顾被刀子划破皮的脖颈,整理好着装,抬起眼,便在人群中,注意到了那张写满了惊讶的脸。]

让我一眼见到你时,便认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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