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
沈辞微微怔住。
秦抑的指腹摩擦他腰侧的皮肤, 带来奇异的酥痒。
继而他温凉的唇覆盖在那片酥痒之上,形成无法言说的触感,沈辞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因为距离太近, 留下湿热的潮气。
沈辞后背抵在门上, 明明秦抑是坐着的,明明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可被困在秦抑和门中间时,却莫名有种奇怪的被控制感。
秦抑这个人好像天生气场就很强, 从沈辞初来秦家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了。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 他一度觉得这种气场有所减弱,直到现在, 似乎又完整地回来了。
他有些无法想象, 光坐着压迫感就这么强, 那要是站起来呢?
被亲吻的地方很热,快要烧起来,沈辞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在加快, 腿也有些发软,连忙伸手撑住对方的肩膀,试图让他停下:“等……等等。”
秦抑抬起头。
被亲吻过的皮肤上留下了一点红痕, 沈辞低头看了一眼,总觉得在这种地方留下痕迹奇奇怪怪的,他耳根有些发烫, 支吾着道:“还是别……别再继续了吧。”
“你答应我以后不再随便跟我分开睡, 我就不继续了。”
“……好好好,”沈辞无奈,“答应你答应你, 这事还过不去了。”
简直像不钻主人被子就不肯睡觉的猫似的。
秦抑冲他仰起脸,又道:“再亲我一口。”
沈辞只好俯身凑近他,顺着额头一路向下,吻过鼻尖,最后落在唇瓣上:“可以了吗?”
“可以了。”
被满足的某人总算是满意了,他帮沈辞整理好了被自己弄乱的衣服,忽然听他说:“对了哥哥,既然你音感恢复了,那你……准备复出吗?”
复出。
这个在过去两年中他连想都不敢想的词汇,居然也要被提上日程了。
秦抑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还不确定能不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定可以的,”沈辞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好。”
沈辞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这句肯定似乎给了秦抑莫大的信心,在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月后,他终于又一次坐在了钢琴前。
上一次坐在钢琴前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可能是沈辞高考之前,某次指导他的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这架曾经对他来说无比熟悉的钢琴,居然也显得有些陌生了。
此时此刻沈辞正在学校上课,琴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在钢琴前坐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慢慢地打开了琴键盖。
黑白色的琴键泛着微微的光泽,洁净如新,似乎和他上一次使用时也没有什么不同,他将指尖放上去,几乎能感觉到沈辞的气息,几乎觉得这琴键是温热的。沈辞练琴时总是很刻苦,经常弹到手指发红发烫才停下来,久而久之,那体温似乎也印进了琴键里,他一触摸,就会想起他。
按下的琴键在他手中发出低鸣,原本是死物的钢琴似乎也在这一刻活了过来,被敲击的琴弦在琴箱内不断振动共鸣,似是钢琴本身在向他诉说什么,像在欢迎一位久别重逢的旧友。
很快他重新熟悉了钢琴,钢琴也重新熟悉了他,但车祸的后遗症还是很明显,时至今日,腿脚依然不像正常人一样灵活,舒缓的曲目还好,一旦需要频繁使用踏板,他就能感觉到自己跟不上节奏了。
上身和下身似乎发生了脱节,明明同样是由大脑支配着的,回馈信号的频率却明显产生了差距,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就好像有延迟一样,指令下达下去,却不能在第一时间执行。
他需要适应这样的自己。
适应已经不是最佳状态的自己,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得继续复健,争取把躯体的灵活度再提高一些,总不能像现在这样僵硬。
秦抑弹了一会儿钢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他终于停下的时候,觉得右胳膊有些酸疼,拆过钢板的地方可能还是没有完全痊愈,也有可能是这段时间右手一直不敢用力,导致用进废退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胳膊,正准备起身,一抬头,忽然看到门口站着个人。
一时间四目相对,气氛着实有些尴尬,秦抑正在揉胳膊的手停了下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早吗?”沈辞疑惑地说,“我平常不也这个点回来?一下课我就回家了呀。”
秦抑看了眼手机,确实是沈辞平常下课到家的时间,不是对方回来早了,是他摸钢琴摸得忘我,没留意到时间流逝。
沈辞走上前来:“刚才温遥哥去学校接我,跟我说你在家弹琴,我就让司机开快点,结果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我才在门口站了两分钟你就停下来了。”
秦抑闻言反而松了口气,心说还好他停下来了,不然这弹得一塌糊涂的琴声不得辣到沈辞的耳朵?就算沈辞不觉得辣耳朵,他自己还觉得丢人。
他果断合上琴键盖,决定今天就到这里,不再继续了。
沈辞见他不接着弹,不禁有些失望——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秦抑弹钢琴了,久到都快忘了他坐在钢琴前是什么样子,好不容易重新捡起来,居然才听了两分钟就戛然而止。
虽然在这两分钟里他已经听出了大概,秦抑的功底确实还在,但因为身体拖累,演奏的效果是明显不如全盛时期惊艳的。
以秦抑的脾气,肯定会趁他上课时才开始弹,就像之前复健时不想被人看到一样,现在重新捡起钢琴,也同样不想被人看到。
他总不能翘课回来偷听吧……
沈辞在对方身边坐下来,伸手帮他揉了揉胳膊,之前手术留下的疤痕还在,但这段时间一直在用药,已经淡化不少了。
他边揉边问:“疼吗?”
“不疼,只是时间久了会觉得累,有点酸。”
“那你就注意一下,别弹太久了,”沈辞抬起头,“还是身体康复要紧,我不在家的时候没人盯着你,别累着自己,要好好休息。”
“知道了,”秦抑无奈叹气,“怎么好像你不在我就不能自理了一样?”
“难道不是?”沈辞一歪头,惊讶于他居然真敢把这种问题问出口,“我不看着你,你就不好好爱惜自己,之前趁我不注意跑到露台上吹冷风,结果把自己搞得神经痛,难道不是你干的?”
秦抑:“……”
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记得。
“还说什么我不陪你睡觉你就要失眠,硬要我……唔……”
沈辞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抑捂住了嘴,后者道:“可以了,不准再说了。”
沈辞心说这人敢做,还不准别人提,顿时觉得有些许不爽,忍不住张开嘴,轻轻咬住了他的手指,并伸出舌尖,在那块被自己咬住的皮肤上细细地舔舐起来。
秦抑眼中划过一抹错愕:“你……”
沈辞扣住了他的手腕,闭上眼,专心地亲吻着他的手指,甚至含住他的指尖,用牙齿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印痕。
秦抑感受着他口腔里的柔软和温度,一时竟忘了挣扎,过了好半天,他才如梦方醒似的,努力抽回自己的手:“够了。”
沈辞还有些意犹未尽,不满地说:“只准你在我身上亲来亲去,不准我们反过来?”
“……不是,”秦抑眼神躲闪,“我怕我会克制不住。”
“那你就不要克制。”
“我们还没结婚。”
又来了。
沈辞顿时有些扫兴,同居快两年居然还没做到最后一步,明明天天同睡一张床,秦抑到底是怎么忍住的?
他为什么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啊!
沈辞看着他,实属有点生气,心说为什么这人亲他可以,他反过来主动就不行?难道某人的可燃方式还是单向的,自己搓火可以,被搓不行。
他怒视对方一眼:“结了婚你就会碰我吗?”
“除非你不想。”
“那我勉为其难信你一次,”沈辞站起身来,“要是结了婚你还不碰我,我就去跟温遥哥说,你不行。”
秦抑忽然嘴角上扬,略感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献身吗,不怕最后发现不是我不行,而是你自己承受不住?”
沈辞震惊:“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你先行一个给我看看。”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很有底气了,平常洗澡的时候天天看,也没觉得有多夸张,不至于到承受不住的程度吧……
不过他确实还没见过另一种状态下的秦小抑,难道会比正常时恐怖很多吗……
沈辞的思路不自觉地往奇怪的方向去了,直到秦抑也从琴凳上起身:“以后会有机会的。”
两人离开琴房,回到卧室,沈辞顺手把鹦鹉放出来玩,边逗它边对秦抑说:“哥哥,上次我问你你说不确定,那你现在有想好什么时候复出吗?一年内,还是两年内?”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恢复到可以复出的水平?”
“我觉得吧……”沈辞认真想了想,“以你当初复健的刻苦程度,再过一年怎么也差不多了,你都消失了这么久,也该重新传出点消息了。”
一年吗。
消失三年之后重新回到舞台上,他还会是当年那个秦抑吗?
既然沈辞说可以,那么不论如何,他也要努力尝试一下,试着找回当年的自己,或者,找到比那更好的自己。
“不过,”秦抑忽然抬头,“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