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林衿正思索着原书中的剧情。
凤骨剑,薛彦最大的金手指之一。
就算薛彦并不是剑修,他也曾用那完全被炼化的凤骨剑越级斩杀过一位度过两次天劫的大乘期修士。
所以,若是自己能够阻止巫迟拿到凤骨剑,就可以大大削弱薛彦的力量,以后想要对付薛彦也就更容易了。
但林衿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事也就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比登天还难。
万法门的弟子一向神出鬼没,更不用说身为长老弟子的巫迟了,自己又到到哪去阻止他?
“你、你放开我!”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了!”
就在林衿苦恼想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只是随后,那声音就被楼下隐约传来的喧闹声所取代了。
什么情况?
那声音出现得太过突然,林衿一时不能确定,他朝房间中的几人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卜算子已经消失在画中,王禾依旧蹲在墙角自闭。
至于凤卿,他已经靠在床边闭着眼睛,看起来是早就已经睡着了。
林衿:“……”
有一说一,似乎自从神魂被修复了后,猫猫虽然变聪明了许多,但似乎也不如不太粘人了。
对了对了,声音好像又消失了,真是他听错了?
既然凤卿不理自己,林衿又想起了刚刚的声音,他这么思索,心里也稍稍放松了警惕。
“救命啊——”
可下一刻,一句更加清晰的尖叫声传入了耳中,仿佛直接穿透了他的神魂。
……
在距离林衿不远处的一个房间中,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修正将一位女修压在床上,他的手紧紧捂着女修的嘴,终于止住了她的呼救。
又阴恻恻地笑了一声道:“你再叫也没有用,这个房间我已经设置了隔音咒,除非是金丹修为不可能听到。”
“而金丹修士,也不至于来多管闲事吧?”
此时正蹲在屋顶的林衿:“……”
谢谢,本金丹修士有被内涵到。
女修刚刚的那一声尖叫让林衿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他顺着声音所在找来,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不过林衿并没有急着下去“多管闲事”,而是继续观察了起来。
毕竟,谁知道这是不是小情侣之间玩的什么情趣?
房间里的对话还在继续,听到男修这么说,又发现果然没有人出现后,那女子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
就算男修已经拿开了捂住她嘴的手,她也没有再继续挣扎尖叫,只是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男修也发现了身下的人在颤抖,他的动作微微一顿,饶有兴趣问道:“你在害怕?”
“我本来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让你和我一起去簪花秘境,但你不同意,那我也就只能用其他方法来坐实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这么说着,男修伸手一捏,在那半空中取出一样黑色的符咒。
他默念咒语,黑色符咒瞬间被一道蓝色火焰吞噬,他又划破了手指,将鲜血滴入尚未完全熄灭的火焰中。
一番操作后,一颗闪耀着诡异七彩光芒的黑色药丸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是……钟情咒。
见到那黑色药丸,原本就只是来看看情况的林衿不由瞪大了眼睛。
作为一个穿书人士,林衿知道这黑色契约名为钟情咒,被服下此咒的人若是修为不足,便会被这符咒影响,无条件爱上下咒的人。
当然,爱上的程度还是与符咒的质量,施咒和被施咒者的修为有关。
在剧情中,薛彦就曾经先废了一位仙门高岭之花女修的的修为,又在攻下她师门后,强迫服下钟情咒,命她亲手杀了与她一同长大的同门十人。
这符咒还是万法门独有的秘宝,也就是说,那个黑衣男修是万法门的弟子。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说曹操,曹操就到吗?
房间中,女子似乎也认出了那符咒是什么,她知道自己的修为不如眼前的人,只得苦苦哀求道:
“不要,求求你……”
那男修却是满脸的不耐烦:“喂,不过是让你爱上我而已,我好歹也是个中品金丹啊,若不是为了……你以为我想吗?别哭了,快点给我喝下去!”
看到那个钟情咒,林衿也能够确定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只是单方面的强迫。
求爱不成,便要强行订下不平等的契约,这和强/奸犯又有什么区别?
这么想着,林衿的眼睛微微眯起,右手已经握紧了腰间的惊雷灵剑……
万法门弟子那边,他已经用术法强行让女子张开了嘴,令咒已经念完,只差最后一步让女子服下药丸了。
可就在这时,伴着一道如雷鸣般的声音,耀眼如同满月的剑光在他面前闪过。
等到万法门弟子再回过神来时,床榻之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修已经不见了身影。
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之前他用来隔音的结界此时也已经被完全毁去。
万法门弟子:!
还差一步便完成的事情竟然被人被破坏了,万法门弟子觉得自己身为金丹宗师的尊严已经荡然无存。
他无比气愤地从床上起身,冲出房门外,对着周围喊道:“谁,给我出来?”
短短几秒中,林衿也已经将那惊魂未定的女修安置完毕,看到那无能狂怒中的万法门弟子,林衿提剑上前。
还未散去的剑风卷起了林衿的衣角,他整个人如芝兰玉树一般,透着一股自内而外的灼灼之光。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望着那万法门弟子,语气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是我。”
万法门弟子瞪大眼睛看向林衿,目光中满是想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震怒。
修士之间,从来不是用言语分不出胜负,最直接的就是打一场。
“那你就去死吧!”
那万法门弟子这么说道,对着林衿便祭出了镜子样的法器,那是他的法器之一,镜光照射之下,修为较低之人都会直接化作齑粉。
他能看得出,林衿和自己都是一般的金丹修为,但他结成金丹也已经有快二十年了。
眼前这个,估计也是刚刚才结丹,根本就不足为惧。
至于刚刚被林衿当着面带走了那女修,只是因为他一时没有防备罢了。
可万法弟子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和林衿同样都是金丹,金丹之间也是有着天差地别。
原本应该是所向披靡的镜光,一番照射之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万法门弟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也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被一道无形的剑光包裹其中,那镜光便如与阳光相比的烛光,被完全抵消了。
在那剑光范围之内,他的攻击非但不能伤到林衿分毫,反倒是让他的弱点完全暴露,完全来不及防御。
万法门弟子恍然大悟,他想要收回镜光转而防御,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笼罩在外的剑光骤然缩紧,合作一道白色的灵剑幻影,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万法门修士而去!
——林衿的分寸把握得很好,那一剑下去不会伤了那万法门弟子的根本,也就是让他修整个一年半载罢了。
看着那道剑光,那万法门弟子满眼的懊恼与愤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个上品金丹!
就在灵剑幻影即将刺穿那万法门弟子时,一道玄妙的波动再次笼罩了这家小小的客栈。
时间,突然慢了下来。
此时正在发生的一切像是被开了0.5倍速一般,林衿缓慢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灵剑幻影缓缓地朝着那万法门弟子挪动……
下一刻,时间恢复的瞬间,一片黑色带金边的长袖一甩,灵剑幻影就像是被人收入袖中般,瞬间消失了。
“不错的剑。”
林衿的攻击就这样被化解了的同时,温柔的声音传来,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林衿面前。
那同样是一位身着黑衣的男修,只是和那一身黑色的万法门弟子不同,他的黑衣材质明显要好上许多,上面还有着一道道金色的暗纹。
这位黑衣男修的长相也与他的声音一般,眉眼柔和,嘴角微微扬起带着笑意,看上去是一个极其温和的人。
那万法门弟子一见那男修,眼睛立即一亮,对着他便告状道:“巫师兄!就是他坏了我的事!”
听到这个称呼,林衿刚刚才对那男修产生的一丁点好感瞬间清零,他的心中警铃大作,握剑的手也不由收紧许多。
是……巫迟。
巫迟的那张脸虽然看起来十分温和,但他其实是一个极其残忍骚包的人,无法忍受别人对他哪怕一丝的不恭敬。
如果说刚刚自己确实是破坏了巫迟的什么计划,他现在脑子里大概是已经在脑补自己的一万种死法了。
更重要的是,巫迟现在就只差一步便可以晋升元婴期,以他的修为,大概一只手就能捏死自己。
这么想着,林衿心里更加紧张起来,一滴汗水顺着他握剑的手落下,而他则是一眨一眨地盯着眼前的人,半秒也不敢移开目光。
只是,就在林衿严阵以待的时候,巫迟的脸上却依旧的一片怡然自得。
他似乎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林衿的剑,又缓缓从林衿的剑移到他握剑的手上。
巫迟愣了一下,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脸上的笑意也更明显起来。
他感叹般地说道:“好漂亮的手。”
林衿:?
林衿有些被巫迟的话给整懵了,其实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夸过他的手,说他是天生握剑的手。
但不知为何,巫迟此时的眼神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
他细细打量着林衿握剑的手,从掌心一路看到指尖,那眼神粘稠地就如同有形一般,看得林衿心里一阵恶心。
“可惜……”
好在很快,巫迟大概也看够了,他轻轻感叹了一句,便移开了目光,对着那万法门的弟子问道:
“阿四,发生什么事了?”
仿佛他对同门师弟所做之事完全不知情。
万法门弟子赶忙回答道:“师兄,他们不都说簪花会就是来找道侣的,我刚刚看中了那个女修,想要和她结成道侣参加簪花会,却被他破坏了!”
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听得林衿心中陡然又多出了一股想要打人的冲动。
“原来如此。”
巫迟却是一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他看向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的修士们,又看了一眼刚刚才缓过一丝神来的女修,继续说道:
“抱歉了各位,我这师弟也是第一次来簪花会,不懂规矩,实在抱歉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巫迟道歉倒是很溜,一口一个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但语气中却是一丝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仿佛在说,这次我道歉了,但我下次还敢。
林衿忍不住又开口道:“簪花会是修士们你情我愿结成道侣,若是你们想参加簪花会,报名点就在出门右拐三百米!”
“哦,多谢提醒了。”
“走吧,阿四。”
巫迟点了点头,对着那名叫阿四的万法门弟子说道,在离开客栈之前,他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林衿灿然一笑道:
“我记住你了,希望我们在簪花会上还能再见。”
·
看着巫迟离开,林衿也终于能暂时松了一口气。
客栈老板也从柜台下出来,开始清算损失。
好在,那万法门弟子的攻击被林衿轻飘飘的接住,林衿的剑也被巫迟轻飘飘地拦住,他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
林衿爽快付了一袋灵石作为补偿,转身便朝房间走去,身后隐隐是修士们的议论声。
“上品金丹……是哪个宗门出了个上品金丹?”
“没听说啊,不过他刚刚真的好帅啊!”
“醒醒,人家已经有道侣了。”
“可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谁说分手了,人家道侣还在门外等着呢。”
林衿:“……”
听到最后那句话,林衿停止了脚步,抬起头看去。
果然,在二楼走廊上,凤卿正在门外,头戴斗笠,一身白衣长身而立。
他,似乎真的在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