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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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快要落山前，温强国的卤味终于做好。
整个院子里面都是卤味的香味。
温可安已经好久都没有吃到父亲亲手做的卤味，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温可安每次过年过节都会很怀念父亲做的卤味。那时顾霆知道她思念父亲做的卤味，那些年顾霆几乎把周围能买到的所有卤味都给她买过一遍，可是没有一个是跟记忆中父亲做的味道一样。
见到女儿总是控制不住的往锅里面看，温强国知道她想吃了，他从锅里面捞出来个鸭翅，吹了吹递给温可安，“这个呀，凉一凉更好吃！”
温可安接过来，迫不及待的先咬了一口。鸭翅特别入味，肉质鲜美，吃起来特别的劲道。这次的鸭翅是微辣的，鲜香麻辣，加上温强国的秘制酱料，有种独特的鲜美味道。
“爸，太好吃了！”温可安很快吃完，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指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感觉我可以吃三碗大米饭！”
“哈哈哈那可说好了哦，爸爸要看着你吃完三碗大米饭！”
清凉的晚风吹过，小院子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温强国打包了一些给楼上的邻居送去了一些，邻居正好也已经做好了饭菜，给端下来了一些排骨。很快柳晴也下班回到家，他们直接在小院子里吃了晚饭。
月亮渐渐的升起，天边出现了点点的星星。
温强国坐在外面躺椅上乘凉，柳晴在给院子里面的花浇水，懒洋洋的大橘一直跟在柳晴的身边，伸着自己的爪子抓蝴蝶。
温可安做完了一套试卷之后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院子里的父亲又在抽烟。
见到温可安出来，温强国赶紧把手上的烟头熄灭。
温强国知道温可安不喜欢烟草的味道，所以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几乎从来都没有抽过烟。见到温可安朝着他走过来，温强国还伸手摆了摆，让周围的烟雾消散的更快一些。
看到温强国的动作，温可安微微愣了一下。她这才想起来她小时候是闻不惯烟味的。
前世她的父母去世后不久，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不要说烟草味道了就连比烟草味道更难以让人忍受的味道她都经历过。
那时没有人会照顾她的感受，也没有人会为了她驱散自己身边的烟味。
温可安的眼眶变得有些湿润，她压下自己的心里的委屈跟感动，尽量让自己的看着正常一些。她缓了缓，走到温强国的身边，低眸看了一眼他脚下的烟头，轻声问：“爸，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温强国低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温可安，笑着开玩笑一般道：“爸爸腿不好使了，现在也算是的废人一个。”
温可安也明白父亲心里的焦虑，父亲表面看起来开朗乐观，但现在没有办法赚钱养家，一直让父亲很颓废痛苦。
上一世因为她情绪不好，家里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她的身上。担心她想不开出什么事情，父亲在家里陪着她。而他的腿因为长时间忽视，没有及时的治疗，还落下了一些毛病，一到下雨天就疼的很厉害。
那时候很多事情父亲想做，可是因为身体原因什么都做不了。后来她好了，可是父亲却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斗志，整日在家里坐着，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憔悴。
院子里放着卤味的锅还没有收起来，里面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卤味。温可安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个很好的想法，她试探的开口问道：“爸，你有没有考虑过出摊？”
温强国愣了一下：“出摊？”
温可安认真的点点头：“你做的卤味这么好吃，如果去摆摊卖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温强国思考了一下，可还是有些犹豫，“真的吗？”
“真的，爸爸做的卤味天下第一好吃！”温可安毫不犹豫的夸赞。
听了温可安的建议后，温强国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个晚上。他确实也觉得摆摊是一件很不错的想法。摆摊的时间相对自由，他的身体也可以负担。而且还可以赚点钱补贴家用，总比在家里做一个废人好的多。
决定要出门摆摊后，父女两个说干就干。温可安每次早晨锻炼晨跑的时候都回去附近的市场看一看，了解一下哪里有空位可以摆摊。而温强国就在家里准备摆摊需要用的材料跟小车子。
温可安最终把目光锁定了不远处的夜市，夜市的人流量挺大，而且摊位也很容易占到。
这天下午温强国已经做好了一些卤味，因为第一次摆摊担心可能会卖得不好，所以温强国也没有做很多，只做了一小盆的鸭翅。
温可安换了身干净衣服，这些天她瘦了很多，现在的体重大概有一百二十多斤。脸上的肥肉少了些，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精致漂亮的五官。
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父女两个整装待发，准备出发去夜市。
这个时间也有些早，夜市上没太有顾客，但是有些摊位都已经被占满。温可安第一次出摊完全没什么经验，最后他们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个空着的摊位。
在他们旁边是个卖花手链的老奶奶，现在还没太有人，温强国见到老奶奶在吃饭，给老奶奶挑了几个不错的鸭翅送给了老奶奶。
老奶奶也是个很和蔼的人，她送了一个手链给温可安。手链是老奶奶自己编制的，白色的小花，淡淡的香味。
给温可安戴好了手环后，老奶奶笑着看着温可安说道：“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温可安眼眸弯了弯，温声说：“谢谢奶奶。”
现在时间还早，温可安跟老奶奶聊了一会儿天。老奶奶已经在这里摆摊很多年了，对这里简直就是了如指掌，什么摊位在那里老奶奶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个位置不太好，过来的人很少。下次你们还是往西边找找位置。”老奶奶建议道。
“好的奶奶。”温可安认真的记下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已经晚上八点。
跟老奶奶说的差不多，因为这个位置有些偏，过来的人不是很多。很多人已经从前面买了很多的小吃，过来看的鸭翅也只是看一眼，完全没有任何想要买的欲望。
摆摊三个小时，都没有卖出去几只鸭翅。温强国明显已经没有信心了，他还笑着安慰温可安说：“幸好这次做的不多，回家我们可以送给邻居一些，也不会浪费。”
温可安还没有放弃，她坚信她爸爸做的卤味就是很美味，一定会有人喜欢的。她想了想，才抬眸看向温强国道：“爸，你找几个鸭翅切成小块，我们做一些试吃。”
只是几只鸭翅而已，温强国也不心疼，直接按照温可安的要求给切成了小块。
温可安带着切好了的卤味试吃去了前面拉客人。
因为从小就学跳舞，温可安身上有些独特的气质，尽管她现在还没有完全的瘦下来，但依旧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温可安的声音软软，语气温和，没有人可以拒绝漂亮小姐姐的邀请。
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好奇还主动的围了过来。
温可安手上拿着的试吃很快就被吃完，等她回去准备再拿一些的时候，就看到父亲面前的一小盆卤味已经卖光了。
温强国打包好最后一份卤味，才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上的汗水，笑着看着面前没有卖到鸭翅的顾客，“不好意思啊，今天的卤味已经卖完了。”
“啊没有了吗？我刚刚尝了一点真的好好吃啊，明天还来吗？”有几个小姐姐凑到摊位前面，低头看了看已经空了的小盆，有些失望的说。
“明天还会来的，你们明天来，我给你们多送几个鸭翅。”
“好，谢谢叔！”
小摊位前的顾客都离开后，温强国看着已经空了的小盆愣了好一会儿。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竟然全都卖光了。
看着空了的小盆，温强国心里出现了好久未曾有过的成就感。
“爸，我就说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嗯。”温强国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出现了，看得出来他现在很高兴。
“走吧，收摊回家！”
这次第一天摆摊，他们做的不太多，一共卖了大概有七八百块钱。除去成本，大概能够赚两三百。这些钱虽然不是很多，可是也足够让温强国惊喜。
晚上回家的路上，温强国还专门给柳晴买了一盆漂亮的花。
“你妈妈这些天太辛苦了，希望这个可以让她开心一下。”温强国怀中抱着花盆，开心地说。
“你买的，妈妈一定会喜欢的。”
他们两人刚刚到家，就看到客厅里面还摆放着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茶水。一看就知道，今天晚上一定是有人来过。
原本心情不错的温强国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在看到柳晴从厨房中出来的那刻，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是那些人又来了吗？”温强国看着柳晴问。
“嗯。”柳晴走到桌子前面，弯身收拾茶碗，一边轻声说着：“现在手里没有多少钱，只能先让他们再多宽松几日。不过不用担心，那边今天过来的人是我表哥，还是好说话的。”
“今天怎么样？”柳晴说完，笑着看向温强国温声问。
“还不错，赚了几百块钱。”温强国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把怀中的花盆递到柳晴的身前，“这个送给你。”
“好漂亮的花。”柳晴伸手接过来，眼中掩不住的笑意。她向来很喜欢养花，更不必说这是她老公送给她的花。
温强国挺了挺自己的胸脯，笑着看着柳晴，认真的说：“以后不用这么累了，老公能养你。”
温可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家里的情况她很明白。今天晚上来的应该是过来要钱的，家里因为给她跟她的父亲治病，欠下了很多钱。
上一世她的父母给她扛下了所有，所有的债务都是他们拼了命的还，到最后万不得已还把这个房子给卖了还债。这个房子虽然不大，但是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温可安不希望它被卖掉。
打开电脑，温可安写了一会儿文章。她签约的平台可以写长篇也可以写短篇。平台旗下还有自己的杂志，每周写得好的文章可以入选进入杂志，还会有额外的稿费。相比之下写短篇的稿费给的更多更快。一晚上的时间，温可一口气写完了一篇短篇文章，现在就等着编辑审核。
一大清早，温可安跑完步回来，就看到温强国已经从附近的市场里买回来了一些新鲜的鸭翅鸭头。这次他弄的数量多了，弄了满满的一大盆。
温可安也明白父亲的心，他一定也是想快一点赚钱，好撑起这个家。
吃早饭时，温可安就注意到她妈妈心不在焉的，一直回头看向院子里的爸爸。温可安喝了一小口豆浆，小声问道：“妈，你怎么老是在偷看爸爸？”
没想到偷看被自己女儿发现了，柳晴收回自己的目光，笑着说：“好久没有看到你爸爸这个模样了。”
温可安吃了口油条，小声调侃问：“爸爸帅吗？”
柳晴低眸笑了笑，而后才再次回头看了院子里的温强国一眼，认真的点头说：“你爸爸重新燃起斗志的样子，真的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