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七日之蝉，一期一会（十）
虽然林赫向夜翼表达了想见蝙蝠侠的愿望, 但是想也知道蝙蝠侠并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毕竟他真的很忙。
所以在得到夜翼“他现在不在这里”的抱歉回答后，林赫只是有一些失落。
夜翼盯着她看，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在地动了动。
不知道为什么, 夜翼看着面露失落的林赫时竟然感觉到从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忍之情。即使他们并没有认识多久, 但他依然觉得这个女孩不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笑容才更适合她。
“也许……他明天会有时间。”夜翼脱口而出道。
听到这句话林赫唰地抬起头, 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夜翼, 似乎是在问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原本还有些后悔不应该答应的夜翼眨眨眼, 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道：“我会询问蝙蝠侠他是否有时间的, 但是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同意。”
林赫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她现在在他们眼里还是一个没找到自己身份的人。
他真的好善解人意。
林赫忍不住盯着夜翼，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大哥！上能管住弟弟妹妹，下能维持一方和平, 还能善解人意地答应她这有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这样的人除了她大哥还有谁？！
……哦不, 这么好的人她家里还有六个！
夜翼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即便他早已告诉自己安妮斯朵拉和赫莉是不同的人，他还是忍不住在对方身上寻找着他所熟悉的感觉。
林赫还想再和夜翼聊聊别的——即使林赫其实根本不知道她应该和夜翼聊些什么, 但是她就是想多和夜翼聊会儿天。
不过林赫紧接着就看到夜翼避开了她的目光，对她说道：“抱歉，我接下来还有事情……等会儿会有别的人过来。”
林赫下笔极快地写了一行字：“是渡鸦吗？”
“不。”夜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声道, “是个你不认识的人——黑蝙蝠。”
黑蝙蝠？蝙蝠？
林赫眨眨眼，她有些激动。
这位义警一定和蝙蝠侠有关, 那么十有八\\九是她家里的人。
已经知道布鲁斯是蝙蝠侠, 迪克是夜翼, 杰森是红头罩, 提姆是红罗宾以及达米安是罗宾。
那么唯二剩下的人就是阿尔弗雷德和卡珊德拉了, 当然，其实斯蒂芬妮和芭芭拉好像也有可能……
不，不可能是斯蒂芬妮。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林赫果断排除了一种可能。
之前在查蝙蝠侠资料的时候林赫偶然看到了一张蝙蝠女的照片，那个蝙蝠女的头发是金色的，而且给她的感觉更像是斯蒂芬妮。
那么黑蝙蝠究竟是谁呢？
林赫有些雀跃地想道。
在夜翼离开后不久就有人推开了她房间的门，安安生生坐在轮椅上的林赫猛地抬起头看过去——
向她这边走过来的是一名女性义警，她穿着纯黑色的制服，腰间是金黄色的万能腰带，而和其他女义警不同是她的头罩包裹地严严实实，连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但即便如此，早有猜测的林赫依旧快速地判断出了她的身份。
卡珊德拉！
黑蝙蝠站在门口看着林赫久久没动弹。
其实她在上午的时候和夜翼打了一架。因为她听到了夜翼苦涩地和她说起了他见到这个女孩后的感受。
当听到夜翼说他总能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出赫莉的影子后，黑蝙蝠卡珊德拉本就因为赫莉在华国的生存痕迹莫名其妙消失这件事而压抑的担忧和怒火一起爆发了出来。
在她焦虑地寻找她的妹妹生存过的证明时，夜翼居然试图从别的女孩身上寻找赫莉的影子？！
当然，其实黑蝙蝠只打了一拳就立刻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黑蝙蝠决定见一见这个让夜翼有熟悉感的女孩，于是她就主动提出要接替渡鸦去照顾那个女孩。
不过当看到林赫的时候，黑蝙蝠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夜翼的话，然后忍不住打量眼前的这个女孩，试图寻找她究竟哪里和赫莉有相似之处。
在刻意地观察下，黑蝙蝠也真的感受到了那种奇特的既视感，甚至和夜翼上午和她描述的感受几乎是一模一样。
原本还有些疑惑为什么黑蝙蝠不走近一点的林赫下一刻就听到黑蝙蝠盯着她缓缓用中文对她道：
“你……喜欢吃提拉米苏吗？”
紧紧盯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的黑蝙蝠看到对方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在发现这个不是在开玩笑后她埋头在纸上写了一段话。
黑蝙蝠看到那个女孩将纸举起来，还冲她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纸上写着：“抱歉，其实……我不喜欢吃甜食。”
林赫按捺住自己心底掀起的复杂情绪，最终只是弯眸看向问出这个问题的黑蝙蝠，有些担忧又抱着些许试探心地再次在纸上写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你很喜欢吃提拉米苏吗？”
“……以前很喜欢吃，也会亲手做。”黑蝙蝠顿了顿，语气是林赫听不出波动的平和，“不过现在已经不会做了。”
为什么不做了呢？是不喜欢吃了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心中有很多猜测的林赫缓缓放下稿纸，她不想再去深究这个问题了。
她怕自己再追问下去会忍不住想办法告诉对方一切的真相，只为了不让那个在过去每天都会和她通电话，会给她寄小礼品，会在她讲趣事时露出浅浅笑容的卡珊德拉难过。
但是她不可以。
其实林赫也想过要不要告诉蝙蝠侠她和深渊的七日约定，也抱有过幻想——也许无所不能的蝙蝠侠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但是每当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总会记起塔尔塔罗斯在深渊时说过的话——他曾说达米安等人用某些手段逃离了死亡。
那么如果因为她而让蝙蝠侠等人和深渊对上，他们那种逃离死亡的方法会不会失效？塔尔塔罗斯会不会直接将他们也一并扣下？
“这样啊……听起来有些可惜。”林赫最终写下了这句话。
……
……
红罗宾一边走向资料室一边拿起通讯器给说好要来基地一趟的沙赞打去了电话，在对面接通后他率先问道：“你现在在哪，沙赞？”
通讯那边的沙赞似乎是捂着耳麦，他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啊，我这边出了点意外，但我保证我马上就……”
沙赞话还没说完红罗宾就听到那边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
红罗宾眯起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听到红罗宾的这句话沙赞显然有些慌乱了，他连忙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能解决的……等一下，住手啊！”
伴随着沙赞焦急大喊“住手”的声音，红罗宾还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道女声，而且是压抑着怒火的女声。
“你不改掉普罗米修斯这个名字，我就打到你服为止！”
下一刻，通讯就挂断了。
红罗宾有些无语地放下通讯器，最终决定相信沙赞，毕竟那边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本来红罗宾是打算拜托沙赞去一趟华国的。
之前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没有插手，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夜翼调查的这件有关赫莉的事情，红罗宾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黑蝙蝠和夜翼已经用他们所能想到的方法和计划去查过了，但是两个人都没能找出赫莉留下过的痕迹。
这让红罗宾忍不住往魔法侧或神秘侧方面考虑。而魔法侧的话，沙赞是绝佳的帮忙人选。如果真的和魔法有关，红罗宾相信沙赞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既然沙赞现在遇到了麻烦，他也就只能换一个人帮忙了。
想了想后红罗宾再次拿起通讯器，这次他打给了神奇女孩：“卡西，如果你最近有空的话，能拜托你走一趟华国吗？”
除了拜托队友走一趟外，红罗宾也打算亲自用电脑再查一遍。
红罗宾拉开基地电脑前的椅子干脆地坐上去，神情肃穆地注视着亮起的电脑屏幕。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回她的过去。
……
……
深夜，罗宾来到了监控室，他抱臂看着已经坐在屏幕前不知道多久的红头罩皱着眉说道：“你难道是打算把最近的监控都看一遍吗？从昨天回来开始就一直盯着看了这么久。”
专心致志看着屏幕的红头罩按下了暂停键。
监控画面停留在了那个自称安妮斯朵拉的黑发女孩放下笔的那一刻，多亏了少年泰坦基地那昂贵的监控器，红头罩能清晰地看到纸上画着几个蝙蝠的简笔画，似乎是女孩无聊之下打发时间画的。
“……太像了。”
红头罩忍不住低声说道。
有些控制不住往某些方面设想的红头罩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但又很快便松开了。
在罗宾探究的注视下，红头罩敲了下键盘让视频继续播放。
于是两个人都看到那个女孩很快将画上简笔画的那张纸撕得粉碎，最后丢进了她用来扔写字交流过的废纸的垃圾桶内。
——她为什么要把这张纸撕碎扔掉？
红头罩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个举动的可疑之处上。
她到底在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