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 147 章
蓝染惣右介和市丸银离开,第二批次到达的参会者便是八番队与十三番队的正副队长。京乐春水的花哨外套与浮竹十四郎的雪色白发都极其引人注目,元新歌已经注意到他们,便在有一段距离时便早早鞠躬,等人走到面前时再开口问好。
“你好,新歌君,”京乐春水笑着应道,他右手从随意抱胸的姿势里抽离,五指张开算作问候,“最近训练卓有成效吗,你看上去比原来健壮了点。”
元新歌想到八番队是瀞灵廷唯一一支专门的情报队伍,倒也不太意外于京乐春水会对自己常去十一番队的事情有所了解,因此只是客气地回复道:“我想在席位挑战赛上做到最好,以此回应队长对我的肯定与期待。”
京乐春水没忍住听了这话后心底泛起来的笑意,便真的笑出了声:“真央灵术院的那些老师要是知道总队长甚至都不用开口就能让你主动修习白打与斩术,想必当时即使求到护廷十三队来,也要再多留你一年。”
“这倒还真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浮竹十四郎也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他的话则比京乐春水的打趣更温和些,“总队长向我们提起这事时,我还只想到了你精妙的鬼道,看来,接下来也要期待你体术的进步了。”
京乐春水与浮竹十四郎是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爱徒,元新歌是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前在新一代中最为看重的部下,仅凭这层关系,两位队长便可能会对他产生类似同门后辈的滤镜,与他亲密些也无可厚非。
尤其元新歌还将最为看重的信物交予浮竹十四郎,更说明其可以信任,那么此时拉近关系总没错处。总而言之,与由蓝染惣右介和市丸银组成的阵容不同,元新歌可以在此时不必太过紧张,至少不必频频犹豫、句句小心。
有了这样的考虑,元新歌回应时便也轻松不少,加上对方并没有久留之意,再寒暄几句便离开,彼此倒也都算得上有了次愉快的交谈经历。
之后便有其他正副队长陆陆续续结伴到达,其中与元新歌有目光交集的对象则不太多了。
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微微笑着考校了几句与回道有关的知识,元新歌对答如流,在输出回道时也比原先顺利许多。作为主要教学者的虎杖勇音欣慰又感动,确认了自家副队长并非在他身上白费功夫的卯之花烈也还算满意,元新歌目送两人离去,已经开始思索究竟下次再上门时要带些什么礼物才好。
十番队队长志波一心携松本乱菊一同前来,大概是还顾及今天是个极其正式的场合,松本乱菊并没向元新歌热情地发出晚间酒会的邀请,只是露出个不言自明的表情,被元新歌微微摇头拒绝。没能在今天听到元新歌的新理由,志波一心大为失望,他边朝前走边问松本乱菊怎么唯独在今天这样听话,反倒被副队长教育了几句。
剩下的与会者之中,只有十二番队新上任的那位将面容包裹在黑白面具中的怪异队长盯着他多看了几秒,看上去没有其他人同他有什么原本不太清楚的私人交集。
仪式即将开始,元新歌没着急叫人关门,他翻了翻手中的名单,意识到更木剑八与草鹿八千流还没来。
在十一番队训练的两个月中,元新歌已经将这对正副队长的脾性大概摸清,对他们那如出一辙的路痴属性更是深有体会,此时想到说不定他们要将整个瀞灵廷绕上一圈才能找对一番队所在的位置,不禁又觉得有些头痛。
昨晚去训练时已经在斑目一角的提醒下为他们画了张地图,没想到这都没能阻止迷路事件的发生。
元新歌找了五位队员分散开去一番队附近寻找,叫他们见到那两人就领路过来。战斗番队的优点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更木剑八肩头背着草鹿八千流一路狂奔冲进大门,元新歌还没见到人影便已经听到了如同什么巨型车辆驶过般的轰轰烈烈之声。
来不及与他打招呼,十一番队的两人卡着时间危险地冲进了会场,元新歌在表格上最后的空白处画上对勾,然后叫人等外出寻人的几位队员归来后就合拢一番队大门,不再为无关人员放行。
他配合咏唱文发动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为几人传信,即是通知也是练习,很快便召回了他们。虽说对寻常队员来说,在日常通讯时使用这个缚道未免过于大材小用,但这个操作大概在原先的元新歌身上也极为常见,他们回来时并未显出什么惊奇的情绪,很快便又回到了本属于自己的岗位上。
元新歌在会场外尽职尽责守到仪式结束,众位队长又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此时他们大多彼此交谈着,分给元新歌的注意力便少了许多。
一番队不是极不通人情的队伍,雀部长次郎早就向下传达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意思,按照惯例,参与了仪式后勤工作的队员可以自由支配上午的剩余工作时间。元新歌乐得轻松一些,等最后带人收拾了会场后便提着市丸银送给他的油纸包裹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关好门窗,面对桌子,再用身体挡住包裹,谨慎地解开系得极有技巧的红绳,终于得以一窥真容——这是一包已经能散出些许干涩甜味的柿饼,将全部油纸拨开后,护着成叠柿饼的还有一张被折成方块的纸条。
或许是自信于元新歌不会与其他人分享这份礼物,市丸银就将这张颇为重要的字条藏在完全拆开柿饼后最明显的位置。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元新歌皱紧眉头打开那张纸,其中极为简洁地写着一行字,令人脑内立即警铃大作。
“如果对蓝染队长有怀疑的话,今晚入夜时我们还在西流魂街入口碰头。”
元新歌当然可以确定市丸银并非自己的盟友,毋庸置疑,这是蓝染惣右介的试探,但谁也不会想到元新歌的笔记中记录了能够对任务起到重要作用的一切信息,唯独未曾提到这位似乎想营造出一种神秘关系的市丸银是助力之一——因此纸条被递到元新歌手上,但他并不会轻易相信。
不会相信是一方面,要不要去一探究竟则又是一方面。
元新歌犹豫着,他将纸团投入茶杯中,又将桌上壶中的凉水冲入其中,纸团在浸泡中逐渐湿润、缓慢张开,但墨痕晕成一片、再也看不出其中具体字样。
灵压指人灵魂的密度,掌握了这个概念,元新歌便能明白一个道理:与念能力尚可以用绝来屏蔽他人的检测不同,只要魂魄具有生命力,灵魂的密度便可以被人察觉。
尽管对力量的收放极度灵活的死神或许可以控制灵压外放的程度,但作为甚至可以用来判断魂魄死活的根据之一,令灵压完全降至不可能被人察觉的零就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元新歌曾经用过检测灵压的方式查看雏森桃是否已经回到自己身边,自然能明白这种力量的利与弊。
如果技术足够精妙,灵压甚至可以作为死神的身份证明。
市丸银是明处的诱饵,蓝染惣右介大概就隐藏在暗处,如果元新歌真的出现,只要对话中出现任何一点疏漏,他便有可能面临着再一次被蓝染惣右介视为清除对象的危险局面。而如果元新歌选择同样隐在暗处观察,若是他与蓝染惣右介的实力差距太大,他很可能会在发觉对方位置以前便先被抓获。
既然结果相同,出于对笔记内容的绝对信任,元新歌不打算冒险。
他揉碎了杯中的纸团,倒了水又洗了手,权当今日什么也未曾看见。反正元新歌这个名字在蓝染惣右介心中便是好骗的代名词,不如就让这个印象延续下去,他不仅今晚不会去见市丸银,还会反参他一笔。
是夜,市丸银一直等到天边即将隐约升起一抹亮色也未能等到元新歌的到来。
他不禁抱怨这个方法的愚笨:“无论元新歌是不是真的失忆,他会相信第一次见面的家伙悄悄递来的一张纸条,然后真的在来到这里都非常奇怪吧。”
蓝染惣右介隐在暗处,他身上披着能够隔绝灵压、完全隐蔽身形的黑色斗篷,于这个位置等待的话,他能将市丸银的话尽数听进耳中,却难以在不引起他人关注的情况下以同样的音量作为回应,于是他并没开口。
“他本身便和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蓝染队长又何必强求。”市丸银眯眼笑着,他左手伸进袖口中抓了抓右臂,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算他真的失忆了,你指望他能为计划做些什么呢?未来几天便是席位挑战赛,他与山本元柳斎重国的实力差距也自然能够体现出来。”
“……让我猜猜。”市丸银故作深沉地沉吟着,脸上的笑意未变。
“该不会是,你想让他趁机刺杀总队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