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第279章
看着五十岚毫不犹豫换上队服, 大家相视一眼也纷纷脱掉集训制服套上自己队伍的外套。
比赛即将开始，初中生和高中生泾渭分明像是两军对垒分坐在球场两边。
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在没有见识过一军实力之前, 他们可不会忍气吞声, 尤其是平等院那种镇压一切的态度，想让所有人臣服就看他有多少本事。
迹部目光扫过对面的高中生从看台起身。
“本大爷是首发！”
他拿起球拍走进场地顺带提醒他选定的搭档。
“上场了, 仁王！”
仁王哼笑一声站起。
“早就等不及了。”
迹部会去双打让所有人惊讶，鬼十次郎语气意外地说。
“那小子居然去双打？”
入江奏多单手托腮坐在看台长椅上，他金属圆框下的眼睛弯起，口吻毫不意外道。
“鬼, 你这就是偏见了，或许那孩子是难得的双打人才也不一定哦, 况且第一场关乎那群孩子们的气势, 作为推选出来的领军人，他打首发是个不错的决定。”
鬼十次郎没再说话，不过入江的话他认同，在他看来, 迹部确实是有领导者的风范，虽然三船监督那边没有任何明示, 但初中生们俨然已经将迹部视作领队。
一军这边, 越智月光和毛利寿三郎已经在球场做好准备。
随着裁判宣布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四人身上, 仁王也在这时果断幻影成手冢的模样, 那熟悉的面容，外表伪装的完成度高达100%, 估计手冢本人看到都会一愣。
看着那久违的双部搭档再次合体, 大家顿时回忆起日美交流赛的那场, 此番再度组成双打，比起上一次，两人之间多了无声的默契，虽然是仁王幻影，但这一刻他就是手冢。
“不要大意的上吧，迹部。”
富有手冢特色的声音语气，此情此景不由让青学一众都有了手冢从德国回来的错觉。
迹部对自己选择的搭档非常看好，他目光自信看向对面两人，最终视线停留越智月光身上。
难得遇上冰帝的前辈，作为现任部长，迹部对越智月光这个前部长保持尊重态度，难得他感慨般的多说几句。
“在我之前，你带领冰帝学园打进全国大赛，有这样的成绩我代表我们冰帝全员对你说声感谢。”
如果没有越智月光那一代，那他们冰帝在初中网球界还算不上真正的强校，正因为有他们创造的成绩，后续给网球部吸引来了不少人才加入，这也使得他们的实力不断增强。
只是就在迹部说话途中，在所有人都没看清的一瞬间，他已经放下了球拍。
“15-0，一军领先。”
突然失分，直接让迹部接下来的话都蓦然停止。
场边菊丸瞪大眼睛，刚才那一球，凭借自己出色的动态视力，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坐在他旁边的越前脸上也是一愣，动态视力同样出色的他，也没捕捉到对方挥拍的动作。
丸井嚼着口香糖的嘴巴也不由停下。
“刚刚发生了什么？”
真田双手交叠端坐在长椅上，他神情凝重集中注意力盯住场内，试图在下一球看清越智的挥拍。
场内仁王开口提醒。
“集中精神迹部，都说了不要……”
大意二字还没出口，越智月光再次发球得分。
接连两分都是一球结束，擅长数据的柳和乾也从中看出了端倪，柳莲二沉言道。
“以那位前辈2米26身高打出的完美平击球，回击不了。”
切原有些疑惑追问。
“回击不了是什么意思？”
乾贞治推了推眼镜做出解释。
“意思就是任何人都无法将越智月光这一发球打回。”
毕竟身高这种先天条件之间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
无法回击的发球，比分火速来到一比零，这一次是仁王的发球局，第一局就被对方碾压式的发球得分，不回敬回去怎么行。
他打出手冢的发球得意技——零式发球。
同样是发球神技，零式打球也很难回击。
一场比赛硬生生打成发球对决，作为旁观者，幸村抵住下巴语气不妙说。
“两种发球比较来说，仁王的零式发球显然坚持不了多久。”
零式对手臂的消耗很大，反观对方的发球，显然没有这种顾虑。
五十岚赞同道。
“确实，只要越智前辈有那一招在，小景他们就无法突破他的发球局，想取胜只能另一人的发球局入手。”
比分来到五比四，再次轮上仁王的发球局。
正如幸村所言，坚持用零式保住两场发球局后，第三场的仁王手臂压力来到了临界值，这一次，在他想打出零式发球的一瞬间手臂骤然传来一阵触电般的刺痛，他眉梢一皱，连带着打出的发球也变成了普通发球。
突然的普通发球让习惯了零式的毛利寿三郎一惊，他连忙回击却露出破绽，迹部抓住机会一跃而起以一招迈向破灭的遁走曲拿下这一局。
“game迹部、仁王，五比五平。”
迹部第一时间看穿仁王手臂的真实情况。
“比赛节奏已经习惯了，接下来还要一决胜负，不要再使用零式发球。”
这才是第一场比赛，这次替换战的规则是三局两胜才算赢，要是第一场就用光体力，接下来的两场又该如何取胜。
仁王当然也知道，原本他觉得一军也没什么，但当自己亲身体会过才明白那种无力感，对方光是一个发球就克制住了他们，如果无法突破那家伙的发球局，他们拿什么获胜？
迹部抬手放在脸上，既然无法突破越智月光的发球，那么就从另一人入手！
他回头和仁王相视一眼，虽然没有交流，但仁王get到了他的想法，两人默契达成共识，接下来就是毛利寿三郎的发球局。
迹部和仁王联手进攻，不过却都被毛利挡了下来，他拍拍胸口佯装一脸后怕。
“差点被你们摆一道。”
说着他语气可惜地看向仁王。
“小仁王，如果你的力道再大点，结果怎样我还真说不准呢。”
仁王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他在回击的一刹那化身为桦地的样子，强横的力量瞬间攻破了毛利的发球局。
拿下这局，仁王笑容亲和且无辜还‘贴心’补上一句。
“差点就束手无策了，幸亏有毛利学长的提醒。”
不光是网球，连嘴炮攻击他也不忘回击。
毛利瞅着他‘和善’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存了一肚子坏水，长时间没见，他都差点忘记这小子是欺诈师了。
随着发球局告破，场上均势的对局立刻被打破平衡，围观的初中生们发出阵阵欢呼。
“好耶！打破对方的发球局了！”
“一口气拿下这一场！”
“打败一军！”
看着初中小鬼们兴奋的模样，远野笃京不爽地冷啧一声。
“毛利那家伙在搞什么！居然被两个小鬼打破发球局。”
君岛育斗推了推眼镜侧目瞥了远野一眼。
“淡定，越智可不会任由局势就这样发展下去。”
来到赛末点，迹部内心暗想，只要接下来保住自己这场发球局，他们就能拿下第一场了。
如此设想，却没料到突生变故，双方在交换场地的时候，越智那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居高临下盯看迹部一眼，就那一眼，迹部仿佛感受到了浑身被冻结。
众目睽睽之下，迹部竟然两次发球失误，忍足一脸震惊仿佛看错。
“怎么会？！迹部从来不会有这种失误。”
其他人也觉得双发失误很离谱，但更加离谱的还在后面，迹部的发球竟然全都打不过网。
宍户亮满脸写着不解。
“到底怎么回事？迹部不可能有这种情况。”
幸村转头看向五十岚。
“阿岳你怎么看？”
五十岚给所有人解释说。
“小景陷入了精神压力。”
冰帝一众闻言，向日马上不赞同道。
“这不可能，迹部有精神压力这种东西吗？”
他自信张扬，在网球上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天之骄子的光环下，压力这种东西迹部会有吗？相处这三年别说他没见过，哪怕整个冰帝的人也没见过迹部会有压力。
其他人也持有同样想法，对此五十岚给大家分析局势。
“这世上不存在感受不到压力的人，前半场比赛双方都以发球得分，如果能保持这种局面，谁输谁赢都说不准，但现在这个局面被打破了，仁王打不出零式发球，小景一方就失去了一重保障，越是临近结束，赛场的局势就越紧张，你们觉得小景现在会想什么？”
听完分析切原沉思一秒率先说。
“迹部学长一定在想如何保住自己的发球局。”
切原一番话，让不少人豁然开朗，不二赞同道。
“确实，如果拖到抢七双方轮流发球，在仁王无法使用零式发球的情况下，比赛结果就很显然了。”
赤也能看清这些，五十岚很高兴，现在的赤也不管是实力还是洞察力都在飞速成长，冷静自信的他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了。
话虽如此，但向日还是不能理解迹部连一球都打不回。
“就算精神压力再大，迹部他也不至于这样吧。”
五十岚沉言道。
“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越智前辈被称为‘士气的克星’，他的眼睛极具压迫感，如果不小心和他对视了，内心的压力就会被无限放大。
最开始小景在心里可能只想保住发球局，而被放大后就会想不好好打的话就要输掉了，绝对不能输掉比赛，精神压力层层递进叠加，导致小景整个思绪混乱，无法集中注意力。”
菊丸一脸大事不妙惊呼。
“那迹部不就麻烦了嘛！”
接二连三的失误，让迹部呼吸越发紊乱，仁王看着他被扰乱了步伐，就在对方要再次得分时，关键时刻他打出手冢魅影将球全部驱逐出界。
迹部猛然回头。
“仁王你！”
原本手臂就承受了巨大压力的他，此刻却再次打出更消耗手臂的招式。
迹部厉声制止他。
“够了，不要使用手冢魅影，这样缩短你的运动生涯。”
仁王和他目光对上，清冷的眼眸静静看着他。
“迹部，我是谁？”
熟悉的话，让迹部思绪瞬间回到了日美交流赛的那场比赛，当时手冢就问了他同样的话。
是啊，他是谁？
手冢国光，到了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的男人，哪怕赌上未来的生涯，如果能用手冢魅影取得胜利，那么他就要一直打下去。
“出界，二军6-4。”
“出界，二军6-5。”
……
青学一众震惊到说不出话，作为手冢的队友，多年的相处他们很清楚自家队长是怎样的人，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更为震惊。
虽然眼前是这个是仁王幻影出的手冢，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的幻影竟然连意志都和本人达到了一致。
这就是立海的欺诈师，仁王雅治！
在F4光环的遮盖下，他的实力被严重低估，或许他才是立海大最棘手的存在。
比赛无限延长，为了取胜，仁王将手冢魅影进行到底，即使这条手臂再也抬不起来，他都要打到最后，这是那个男人会做的事，也是他仁王雅治的坚持。
大石看着那样的仁王，就像是看到了手冢，他忍不住喊道。
“这样下去手臂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快停止仁王！”
作为搭档，柳生明白狐狸的想法。
“现在的他，无法停止。”
大石握住栏杆的手不断收紧，他低声喃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和手冢一样都要做到这种地步。”
五十岚起身看着场内的仁王。
“这是属于欺诈师的骄傲。”
幻影的最高境界就是和本人达到完全一致，最开始的幻影仁王只是单纯复刻对方的招式打法，后来他开始学习到对方的风格和击球习惯，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断进化自己的幻影，直到现在连意志都能达到，为了追求极致，这何尝不是仁王的执着。
只是纵有坚决的意志，但身体的极限无法抵抗。
球拍从手中滑落，仁王捂住手臂跪倒在地，迹部快步来到他身边。
“仁王！”
仁王试图维持手冢的幻影，但他做不到，对上迹部关切的目光，他坚定说道。
“摆脱掉所有压力迹部，获胜的一定是我们。”
为了让仁王有喘息的时间，迹部接下所有来球，但那直冲面门的一球，迹部来不及回防，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桦地替他打回了这一球。
菊丸兴奋惊呼。
“对哦，手冢的招式太消耗手臂了，仁王幻影成别人就又可以挥拍了！”
不少人也以为这个桦地是仁王伪装的。
切原则是指向场内还趴在地上的仁王学长。
“学长好像还在后场。”
五十岚紧蹙眉头，果然，此刻广播响起，桦地因为干涉比赛违反了营地规矩，直接被逐出了集训营。
迹部虽然不忍，但他还是厉声斥责让桦地消失。
看着桦地逐渐消失的背影，所有人一脸错愕，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由于桦地干扰对局，原本这一球无效需要重新打，但越智月光却承认这球算有效得分。
到此第一场比赛以最终以7比6获胜，后续的比赛五十岚没再看下去，他起身走出球场去给仁王他们准备赛后救急的物品，冰袋、擦药一个不少，参与户外运动负伤很正常，但第一时间的处理措施也不能忽略。
只是在他提着小药箱回来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小家伙。”
五十岚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人，直到对方又喊了两声，他才顺着声音找到躺在灌木丛后面草地上的越前哥。
越前龙雅翻坐起来指着他的药箱。
“有谁受伤了吗？”
五十岚点点头。
“第一场双打快结束了，所以要给他们及时处理一下。”
越前龙雅了然，他拍了拍身侧的草地。
“不着急吧，不如坐下聊会儿？”
想着后面还有两场，应该没那么快结束，五十岚便顺势坐在他身边。
关于昨晚五十岚的疑问，越前龙雅直言不讳道。
“我从莱因哈特那里看到你一人挑翻全部替补成员的视频了，干得不错。”
提到莱因哈特，他算是向五十岚承认了自己是美国队一员的事。
五十岚追问原因。
“所以明明是美国代表队一员的越前哥，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越前龙雅躺下看着天空，玩世不恭的脸语气玩味说。
“当然是为了我可爱的弟弟龙马而来。”
既然他不准备加入霓虹代表队，所以这是准备带走越前吗？
五十岚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你要带越前去加入美国队吗？”
越前龙雅打了一个响指。
“这都被你猜到了？既然你知道了，所以，小家伙你要告状吗？”
虽然从语气听不出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五十岚摇摇头。
“不会，如果越前跟你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越前龙雅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他再次翻坐起来。
“怎么了？你觉得留这里不好吗？”
五十岚没有回答，也不是说不好，反正他觉得氛围让他很不舒服，相比较，莱因哈特同为领队，他谦和优雅，很容易让人萌生好感，虽然他们的选手们同样个性鲜明，就像杜杜、奇柯，但大家相处的却很好。
越前龙雅看得出他的想法，他不是替平等院那家伙辩解什么，但有些实事还是希望小家伙明白。
“你知道上一届u17世界杯美国队排名第几吗？”
五十岚一愣，这件事他确实没有特别关注过。
越前龙雅继续说。
“美国队排在世界第七，那你知道霓虹在第几吗？”
他停顿一下接着开口。
“排在第三十一位。”
他向五十岚陈述一个残忍的实事。
“霓虹的网坛地位就是这么弱小，虽然我也不喜欢平等院那家伙的作风，但对于整个霓虹代表队来说，他作为领队是最好的选择，因为那家伙够冷酷现实，为了取胜也会不择手段，只有彻底摆脱这种弱者的标签，才有资格怀有包容之心，一个饭都吃不饱的人，就不要强求贵族礼仪了。”
五十岚愣住，这是他从未想过的角度，但话虽如此，那平等院霸道强势的作为对整个队伍来说真的好吗？
他迟疑片刻，还是持有反对态度。
“但痛击同伴的事，我无法释怀，也不会原谅他这种行为。”
这点越前龙雅也认同，只是留给平等院的时间太紧了。
“统帅一支队伍是很难的事，而那家伙想在最后这一次带领霓虹代表队走向一个新的高度。”
他的年龄明年就不能再参与u17世界杯的比赛了，所以这一次是他最后的机会，在这紧张的时间内，抓紧一切提升实力才是正途，把时间浪费到整个球队其乐融融有什么用，取胜才是目的，能赢的人才是强者。
越前龙雅看着小家伙纠结深思的样子没再打扰，他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替平等院那家伙解释这么多，就当是日行一善好了。
他可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呐！
五十岚内心挣扎，最终决定暂时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原因，他起身向越前哥道谢。
“谢谢越前哥和我说这些，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越前龙雅冲他摆摆手。
“去吧去吧。”
只是五十岚刚要走，他又突然想起什么。
“哦对了，方便交换一下手机号码吗？”
五十岚拿出手机应一声好，听着越前哥报了自己的号码，他将电话存下并打过去。
越前龙雅收到来电按下挂断。
“好，你回去看比赛吧。”
说着他便慵懒地重新躺在草地继续闭目养神。
等五十岚回到球场，迹部他们的比赛已经来到第三场最后阶段，第二场由于仁王手臂连动一下都困难，所以以六比零迅速结束了，目前场上比分来到五比五。
仁王无法击球只能趴在地上，而迹部竟然以一对二打到了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