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第281章
单打他们都曾落败在那家伙手中。
虽说平等院要求他们在对战二军时必须把实力压制到六成水准, 但那小子可不是二军，所以这个规矩当然也就不复存在。
远野本场的目标是幸村，而擅长赛前交涉的君岛育斗这次却没了用武之地，其实他有仔细研究过这两人的家庭资料, 可还是没能找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无法交涉, 这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在君岛看来, 只要是人就会有心理上的弱点，那么，通过这场比赛，就让他来好好找找这两人的破绽。
远野看着两人恶劣一笑，嗓音带着兴奋。
“很有胆的两个小鬼, 公开处刑时间到了！”
无比熟练地挥拍击球，伴随着后场君岛见怪不怪的平静表情, 直接拿出十三式处刑手段。
“斩首！”
作为暴力网球绝对的践行者，远野情绪激动地用球直击对手头部。
“倒霉的小子，这就送你去断头台！哈哈哈。”
幸村眼中划过探究，倒霉？是指他吗？
直到看到那球冲着自己而来, 幸村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警告，这家伙还真是在说他。
倒霉小子，真是头一次听到的新鲜形容词, 这人还真是没眼光, 他和五十岚站一起, 明显阿岳才是倒霉的那个, 所以真的不考虑换个形容词吗？
显然远野不会, 幸村无声轻叹, 看起来好像是很残忍的手段呢, 不过对他而言都没用。
只见幸村从容一击, 将球干脆利落地打回。
“15-0。”
听到裁判宣判，远野眯起眼睛，能一下就将他的第一式处刑回击的，这小子不一般。
察觉到那小鬼能化解他的处刑，这下直接激起了远野的暴虐因子，他充满干劲的将自己的处刑法一个一个拿出。
“电椅！”
“砰——”
“铁处女！”
“砰——”
手段层出不穷，球风越发凌厉暴力，场边围观的初中生们见此情景都担心不已。
不少人都无法适应这种打球方式，桃城更是忍不住说。
“这种打法也可以？”
不二轻嗯一声，虽然他本人也很不喜欢这种风格。
“虽然感官很不好，但严格来说，暴力网球也在规则允许范围内。”
桃城暗道一声可恶。
“那家伙的球明显是瞄准身体去的，幸村学长实力强劲，若是换成其他人，现在早就躺在球场里了吧。”
后排静静看比赛的迹部想起和那家伙说的话，那他现在也说给所有人。
“不是每个人都在守规矩的打网球，打什么风格的网球，全看选手品行，我们能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手段都是无用的。
幸村就很好诠释了这一点。
十三式处刑已经施展过半，但远野始终没能碰到幸村分毫，显然平等院想要他针对那小子搭档的计划落空了，不过他不会轻易饶恕这小鬼。
远野选择和幸村死磕到底，面对上头的高中生，幸村则是游刃有余将比分扩大到三比零。
完全一边倒的局势，瞬间让初中生的氛围再次火热起来。
远野的失利，让君岛眼神一暗，果然他觉得交涉还是有必要进行一下的，就当他刚想开口说话，没想到却五十岚看穿意图抢先一步。
“我曾经说过吧君岛前辈，谈判不是万能的，语言的魅力或许能够影响比赛结果，但网球终究不是嘴上的运动。”
赛前没来交涉的他，看样子是打算比赛途中随机应变了，不过自己和精市不会给他这种机会。
一句话将君岛完全堵了回去，场边种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给身侧的多多说。
“平等院也没料到吧，和小岳搭档的那孩子实力也丝毫不亚于一军。”
入江没有应声，不过他眼中充满兴致地关注比赛走向。
五十岚和幸村以六比三迅速拿下首场，看着如此顺利的局势，凤长太郎脸上略显兴奋说。
“不愧是五十岚学长和幸村学长，强强联合的双打，完全压制住了对面。”
相较于迹部和仁王那局，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非常明朗了。
宍户亮则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两个高中生或许还隐藏了实力也说不定。”
毕竟排在代表队的第七和第八，要是没点水准也太说不过去了。
很快，对局来到第二场的赛末局，比赛即将尘埃落定，凤长太郎看向宍户学长笑道。
“看来这次学长猜错了，那两位前辈好像没隐藏，果然是五十岚学长他们太强了。”
宍户瞧着自家后辈兴奋地就像自己赢球一样的表情，嘁了一声。
“好吧，算我高估那两个……”
高中生三个字还没说完，没想到场上局势瞬变，只见远野闪电般跃起猝然一球向着幸村猛然袭去。
“处刑十三式，枪.击！”
不同于之前的威力，这一球破空划过带着骇人的破坏力和爆发力，在众目睽睽之下，球在越过球网的瞬间一分为十。
十个球带着极强的攻击性径直朝着幸村的脸、膝盖、手肘、腹部、脚踝这些脆弱部位击去。
这是什么？！
初中生们震惊看着场内，真田更是急切吼道提醒幸村。
“危险！”
幸村瞳孔一紧，他知道这十球里面有九个都是假的，但迅猛而来的高速球，却很难在瞬息之间找到那枚真的，不过这对于他没什么难度，就当他挥拍反打时，却惊愕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无法动弹。
察觉到幸村异样，五十岚快步上前站在他身前，以十球打将真假球全部回击。
危机解除，只是五十岚回头就看到了精市缓缓倒下的身影，他将球拍抛下连忙托住下落的他。
“精市？！”
场边立海一众也担心出声。
“幸村！”
“部长！”
柳莲二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难得远野舔舔嘴角一副‘好心’的给所有人解答。
“不自量力的小鬼，吃下我全套处刑的人会全身麻痹。”
虽然幸村把远野的处刑都打了回来，但处刑使用的力量和回击的受力点会相互作用，刚开始麻痹感几乎不会有所察觉，但直到全套十三式结束，就会真正起作用。
看着精市如同睡美人一样静静闭着眼，五十岚原本想停止比赛，但他又很清楚精市的个性，如果知道自己因为他的缘故终止，他那一定会介怀。
想到这些，五十岚将幸村抱到场边长椅让他静躺恢复，以精市的精神力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处刑的副作用。
比赛继续，五十岚重新回到球场，他眼神阴沉脸上毫不掩饰地挑衅。
“你那个七号徽章是怎么来的，不用我多说吧，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不得不说，这句话成功挑起了远野笃京的火气，之前输给这小鬼是他最不想提起的事。
五十岚看到他动怒，嘴角微微勾起，他目光瞥向一旁的君岛，果断将炮火也波及到他。
“光动动嘴可不会取胜，前辈还是好好加强基础练习才是正途。”
这句话他之前处于礼貌就没说，不过现在无所谓了，都兵戎相见了，又何必虚伪的客气。
这句话让向来从容的君岛表情一僵，随即他推了推眼镜，看来他有必要好好教训一番了。
向来好脾气的五十岚居然会主动挑衅说出这种话，一时间球场寂静，显然大家都觉得听错了。
丸井嚼着口香糖的嘴巴都不自觉停止。
“阿岳也会这么咄咄逼人？”
五十岚给大家留下的印象都是谦和爱笑的模样，这种阴沉的模样完全不像他。
对局从五比零继续，虽然依旧是五十岚和幸村的赛末局，但想拿到这一局却不是容易的事。
在双打中以一敌二不算罕事，毕竟球只有一个，双打无非是范围更广，一个人很难防守两个人打出的攻击范围，这点对于擅长二刀流的五十岚而言，回击不成问题。
不过对方的实力也不是虚的，在远野和君岛联手攻防下，五十岚只能尽可能将对局拖到幸村醒来。
五十岚开启上帝之眼防备远野的处刑，至于君岛的攻击，基础练习缺乏的他，威胁并不强。
面对两个一军的合力进攻，五十岚没能拿下赛末局，但远野和君岛同样无法轻松攻破五十岚的防守。
鏖战近四十分钟，比分来到五比四，虽说五十岚落入下风，但以一打二还能一战到这种局面，让所有人都震惊到寂静无声。
此刻长时间处刑的远野笃京已然进入了癫狂状态，他兴奋地疯狂攻击，丧失意识的他开启了那个令人胆颤的领域。
暗红色的牢笼试图把五十岚禁锢，红色血雾笼罩在场所有人，阴冷的气息，大家骇然的看着这猩红色的处刑场，到处断臂残肢，各种处刑用具。
此刻的他成为真正的处刑人。
“臭小子，欢迎再次来到我的处刑场！”
比起上次交手，这次远野的手段更加残酷，不过他在进步，五十岚同样也在进步。
面对血腥领域，五十岚使用出更精进的纯粹之心，散发白色荧光的小蝴蝶落在他肩头煽动翅膀，只见他浑身纯净之力凝聚而起，一下就冲破了远野的禁锢。
可万万没料到，就在五十岚专注提防远野，对君岛心理防备最低的时候，君岛育斗发动他的绝招，那是连一军的人都未曾见过的，原本以为那家伙只擅长赛前交涉，但他居然还藏着一手。
君岛扬起一抹优雅的笑，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惊人的魅力和摆造型的嫌疑。
“被后辈接二连三嘲讽的感觉真是不爽呢，虽然没能找到交涉的突破口，但不如让大家都一起看看你的内心深处的秘密好了。”
君岛一直藏着的这招名为记忆回溯，精神力极佳的他，擅长洞察人心，他能从这一招看到别人内心深处的记忆，从而找到可以交涉的地方，但使用这招的同时也会将自己的记忆交换给对方，而他本人却极其避讳别人窥视他的内心。
若不是五十岚给他难堪，他也不会想用这一招。
此刻五十岚身处一片黑暗，不过眼前出现一道泛着亮光的房门，他不知道门背后有什么，迟疑片刻，他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突然的亮光刺的他眼睛眯了眯，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是在室外网球场。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绪，顺着声音五十岚看到了小小只的精市，只是此刻几个高个子男生居然将幸村推倒，还厉声对他说。
“没有双打搭档的小鬼就不要在这里晃来晃去占住球场，真碍眼。”
就当他失落的时候，小小只的真田出现了，他主动上前询问。
“你也没有双打搭档吗？”
小真田奶声奶气轻嗯一声，小幸村眨眨眼笑着主动伸出友谊的橄榄枝。
“我叫幸村精市，你呢？”
“真田弦一郎。”
小幸村晃了晃手里的球拍提议。
“那要不要和我搭档呢？弦一郎同学。”
画面一转，两人结伴加入了当地的网球俱乐部，教练将大家集合起来。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网球部新入部的幸村君和真田君，希望大家和他们好好相处哦。”
五十岚看到稍微长大一些的幸村，依旧一脸萌态，他隔着教练探出头看向另一边的弦一郎，而向来严肃的真田，小时候竟然是个害羞boy，面对幸村的盯，他脸颊微红撇过头不去看他。
两人相伴长大，一起打球，一起双打，一起赢得比赛，一起来到了立海大，看着美好的记忆如同电影一样在五十岚眼中播放。
而另一边，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幸村，一眼就看穿了君岛那招记忆回溯的本质，他立刻展开梦境将他对阿岳的窥探全部隔开，只是梦境会将他这一招反馈给自己，所以幸村看到了阿岳的内心记忆。
他缓缓推开那扇记忆之门，黑白色的世界没有任何色彩，很快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吃力的不停挥动球拍，对面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粗鲁的将球扔过去让男孩回击，小男孩眼泪止不住一直流，但手里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画面一转，小男孩似乎站在一块墓碑前，面无表情无悲无喜，他身旁的女人似乎在训斥他，后来他机械的弹琴，机械的学习，记忆里没有出现任何同龄的玩伴，男孩脸上也从未有过笑容，他总会一个人在房间画画，然后晚上蜷缩在床的角落不安入眠。
后来有个老爷爷会慈爱的摸着男孩的头，小男孩脸上也多了久违的笑容……
这一刻，幸村发现这个世界有了色彩。
看着那和阿岳长相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男孩，他不懂阿岳的记忆里为何全是这个男孩。
就当他进一步探究时，突然记忆之门瞬间关闭，幸村也从中回过神，直到裁判声音响起，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
“比赛结束，五十岚、幸村获胜，比分6-0，7-5。”
远野本就处于意识失控的状态，所以幸村给他编织了一个自我处刑的梦境，看着他被自己全身麻痹，恐怕以后都会留下被自己处刑的阴影。
而君岛育斗的记忆回溯，幸村给他编织了一个相反的梦境，所以他只能自己窥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记忆。
幸村看着阿岳站在原地，忍不住轻声询问。
“阿岳，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五十岚没敢回头，只是沉默片刻应声。
“没有。”
幸村话到嘴边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
“我有看到一个小男孩，你认识……”
只是没等他说完，五十岚就反应强烈的打断。
“不认识！”
从刚才他看到精市记忆判断，或许他也看到了自己的记忆。
仿佛被看穿一样，五十岚身体止不住轻颤不停喘息，他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尝试语气柔和几分道歉。
“抱歉精市，我刚才没听清就打断了你的话。”
曾经不堪的记忆被看到，如果被所有人知道他不是五十岚岳，他想到大家，想到家人，替代了这么多年，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得到的。
他不确定精市是否看到了，所以嗓音有些紧张的试探。
“应该是精市你看错了，这里哪有小男孩。”
场边众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幸村察觉到阿岳的试探，便不再继续探究，只是浅浅一笑试图将这件事翻篇。
“我是说你记忆里有一个开朗的小男孩，说起来和春雪君的眉眼有几分相像，应该是你在岩鸢的时候，他从一片向日葵花丛里探出头看到了你。”
五十岚身形一顿缓缓回头，他眼神划过疑惑，难道精市看到的是他在岩鸢的记忆？
他很清楚自己没和他说过和春雪初次见面的场景，但既然精市能说出，就说明应该是真的。
五十岚不自然的磕巴应声。
“原、原来你是说春雪啊。”
幸村看着阿岳逐渐放下戒备心，便顺着话。
“对，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其实这些事是春雪君偷偷和他说过的，也幸亏有这件事做借口。
不过阿岳记忆里的那个小男孩，对他而言一定是个无法开口的秘密，其实他内心早就有猜测，如今似乎一切违和感都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秘密既然让阿岳如此抗拒，那他不再多问。
略过这件事，幸村换上一脸老实坦白的表情盯看五十岚。
“我们交换了记忆，所以刚才阿岳说你什么都没看到是骗人的吧。”
被精市盯住，五十岚只好轻嗯一声承认。
“其实我有看到你和弦一郎的初遇。”
幸村回想起那一幕，忍不住眉眼含笑打趣。
“小时候的他很可爱吧。”
被幸村岔开话题，五十岚也放下了戒心，他眼神下意识看向场边此刻一脸严肃的弦一郎，萌正太怎么就长成了现在这样严肃动不动就黑脸的样子，反差也太大了，很不科学。
比赛获胜，场边围观的初中生们再次一片欢呼叫好。
临走前幸村一脸‘和善’的走到远野笃京面前。
“今天被前辈摆了一道的事，我记住了。”
自己居然大意到被全身麻痹，动作真是太难看了，这人作为始作俑者，之后有机会他一定好好回敬。
远野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美少年，看着人模人样的，做事简直和外表不符，就听他幽幽说道。
“好了，既然两位前辈输了，那徽章就拿来吧。”
君岛坦然把徽章取下交给幸村，而远野则是冷哼一声把领扣丢向五十岚。
对于重新回来的七号领扣，五十岚看都没看便直接装进了口袋，平等院见状眯了眯眼。
哼，计划失败，那便到此为止。
幸村和五十岚的比赛仅用了两场就以压倒性优势结束，现在两胜一负进入单打三，远山金太郎看到和自己对战的鬼大叔，一脸兴奋。
“好耶，居然能和鬼大叔交手！那么请多指教了。”
比赛开始，不过五十岚却没心思继续看，他感觉到手臂又开始隐隐作痛便起身去了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