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合一章节
叶小玖自出道以来就演过两部戏, 都是小配角。现在准备播出的，便是他演的第一部戏，一个小成本网剧。
剧名叫《暮光之上》, 是一部古装武侠剧。主线讲的是主角柯暮因父辈恩怨卷入一场阴谋之中，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为他而死后, 毅然决然闯荡江湖。一是为查清父辈旧怨, 二是为替好友报仇。
比较特殊的是，男主不会什么武功，就会一点花拳绣腿。在卷入恩怨之前，他还只是个文人。后来闯荡江湖, 全靠智取。
叶小玖所扮演的，便是男主的好友, 程向阳。他的戏份极少，上线没多久就下线了, 可以说是剧里死得最快的一个正面人物。
那是叶小玖人生中演的第一个角色, 而他又是非科班出身。尽管最初公司有统一给他们这些非科班的演员进行培训，叶小玖那时还是不太有信心, 私下里仍费了挺大功夫去琢磨角色。
从演戏的方式、情感的投入、微表情的控制，到台词、走位等等。或是自己研究, 或是厚着脸皮求助于别的成熟的演员。磕磕碰碰的, 他也就那么演下来了。
至于演出来的效果嘛……他也不清楚，反正他尽力了。不过从当时导演的表现来看, 应当还算过得去。
当初拍《暮光之上》时, 主配角也不是很出名的演员，没多少架子。加上那会还没被要求端人设的叶小玖长得好、又挺不耻下问, 倒是相处得还行。不过后来拍完戏, 大家就各忙各的, 也默契地没再互相联系。
如今要与这些人重遇，叶小玖还挺有那么点感慨。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他稍稍做了下功课。他要上的那档节目是一档挺老牌的节目，叫《欢乐大周末》，里边有三位主持人。
其中最年长、也最会说话的是位男主持，名叫林右。还有一位稍微年轻些的男主持，叫宋子章，以毒舌出名。最后一位则是女主持，叫钟笑笑，是位比较活泼的女生。
节目主要以玩游戏、以及让嘉宾们进行才艺表演为主。叶小玖稍稍看两期节目，心里对流程大概有了点数，便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段文派了车来接他，将他送到节目录制现场。刚好《暮光之上》剧组的主演们在他后边下的车，碰了个正着。他们几人显然还记得叶小玖，对他印象也不错，因此都互相打了下招呼。
其中男主的扮演者、外表斯文干净的李天跟叶小玖最熟，毕竟当初是他俩对手戏最多。李天比叶小玖大好几岁，在剧组时对他颇为关照。尽管中间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也不妨碍他们“旧情重燃”。
再就是女主，长相甜美可爱的赵小小，叶小玖跟她就有过一场对手戏，并不熟，只是简单打了下招呼。
男二号以及女二号也来了，分别是万单卓与章韵。叶小玖同样跟他们不熟，他们显然也对叶小玖这个并不出名的小角色不感兴趣，仅仅点了点头。
李天拉着叶小玖往里边走的时候还边笑边道：“你最近上的那档节目好像热度挺不错的啊，都出圈了。”
叶小玖客气道：“哪里，李哥你最近播的那部戏才是，听说挺火的……”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顿，就在叶小玖快坚持不住时，终于来到后台，见到几位主持人。
李天他们几个都上过这档节目，跟主持人明显是相识的。叶小玖默默站在最后边，等他们都打完招呼他才上前，与几位主持人打招呼：“林哥，宋哥，笑笑姐，你们好。我是叶小玖，请多多关照。”
李天在旁边笑着介绍：“小玖也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在剧里边演我步入江湖之前的铁哥们程向阳。”
作为专业的主持人，林右等人自然知道这位突然被加塞进来的小年轻人。且，也都知道前两天上了热搜的那档网综。对这位与从前的人设全然不同、自带综艺效果的男孩，三位主持人都印象深刻。
林右带着笑意，拍拍叶小玖肩膀：“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能被公司发掘并加塞进来的，哪怕实力不硬，将来也不会混得差到哪去。更何况单从那档网综上面的表现来看，叶小玖至少是很有综艺感的。
叶小玖微笑着与他们客套几句，便被喊去熟悉台本了。
这档综艺向来都有台本，里边会写有关于节目的大致框架以及流程。至于在大框架之下的嘉宾与主持人行为，是不受控的。
而叶小玖看了台本之后才知道，原来上节目的嘉宾不一定要单独表演节目，也可以一起配合着表演。
而李天、赵小小两人就合作准备来个情歌对唱。万单桌和章韵则是准备合作唱《暮光之上》的主题曲，顺带再跳个舞。
只有叶小玖是一个人，没有合作伙伴，也没有提前演练。
李天有些可惜道：“要是早知道公司会给你安排，我当初就拉上你一块了。”
赵小小也不无可惜：“我一点也不想唱情歌。要是我们三个人一块，那我们就可以唱别的了。可惜现在已经彩排好了，改不了了。”
“小玖，你一会准备表演什么呀？”主持人钟笑笑问，“要是唱歌的话你得提前说，我让人给你找伴奏。”
“我不会唱歌。”叶小玖说罢，拍拍手里一直拎着的不起眼的黑色袋子：“我带了乐器过来，准备来个乐器表演。”
说罢这话，叶小玖迟疑了会，问：“笑笑姐，我表演的曲子可能会有点悲伤，没关系吧？”
“没事啊，”钟笑笑满脸笑容，道：“悲伤就更好了，正好跟其他人的节目错过，对吧宋哥？”
被她点名的另一位主持人宋子章点点头，对叶小玖鼓励道：“加油，悲伤什么的都没关系的，正好给节目添加点新鲜感。”
林右也拿着台本笑问：“需要别的乐器伴奏吗？”
“不，不需要，谢谢。”得到大家支持的叶小玖终于放下心来，可以大胆表演了。
没有人问叶小玖要表演的是什么乐器，也没有人知道，他会给节目带来多大冲击。
台下的观众有挺多是从各大学校等地方请来的托，剩下的则是明星们的粉丝团体，都是好安排的人。
因此为了避免后期嘉宾玩了游戏之后体力不支无法进行表演，节目组都是一开始就先让嘉宾们一一表演完的。将来准备播出时，节目组后期再把每场表演穿插到节目中间。如此一来，既可保全明星们表演的最大完整，也能稍稍保护好明星们的形象。
试想一下若是等玩过了游戏，明星们带着脱妆的脸、脏兮兮或丑巴巴的衣服在台上表演节目，那得多拉垮啊！
节目一开场，首先上台的是主持人，他们表演的是段简单但挺欢乐的舞蹈。再然后是男女主演，李天和赵小小的情歌对唱。期间李天还破音了两三处，惹得赵小小险些没崩住笑场，引得台下一阵哄笑，也是蛮有意思。
再就是男二和女主，万单桌与章韵的主题曲演唱以及一点小舞蹈。主题曲是蛮热血的，不过两位演唱者却不太给力，气短高音也上不太去。后面跳的一小段舞也是打闹性质多于舞蹈，闹得台下观众都看乐了。
后台侧边看完这两场表演的叶小玖突然对自己的歌声有了些自信，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嗯，回头就找老板，申请找个音乐老师教教他。
台上的万单卓和章韵表演完了，主持人林右提醒叶小玖：“该你了，去吧。”
叶小玖点点头，面色凝重地从黑色袋子里掏出来一把……唢呐。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拿着唢呐大步流星走上舞台。
林右不禁求助似地看向身边的宋子章：“老宋，我没看错吧？他拿的是唢呐？”
宋子星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确实是唢呐不错……他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人，竟然会表演唢呐？”
“啊，那会不会很燃很炸啊？”钟笑笑双眼直放光，“我最喜欢看好看的小哥哥们表演又燃又炸的乐器了！”
“重点是好看的小哥哥吧！”宋子章毫不留情吐槽。
“嘿嘿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台上的叶小玖还不知台下侧方的主持人们正在讨论着他。这是他第一次登上大舞蹈台，面对台下边对他满是审视与好奇的观众，他握着唢呐的手不禁紧了紧。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花了两秒调整好心态。随即闭上眼，手起，曲响。
与演奏者帅气活力形象全然不同的唢呐独有的悲怆声音瞬间充斥整个演艺厅。乐声间或哀哀戚戚，间或撕心裂肺。仿佛失去世间所爱，饮泣无助，催人泪下。
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安安静静看着场上相貌俊逸的男孩闭着眼，吹着直往人心缝里钻的曲子，各自思绪不知飘往何处……
或许是已经逝去的长辈，又或许是渐行渐远的友人……
台侧的林右注意到观众席里前排的好几位观众甚至已经泪流满面了，不禁感叹：“这曲子杀伤力可真够大的呀！”
“呜……”钟笑笑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一边轻轻抹眼泪，一边哽咽：“我想我奶奶了。”
宋子章没有安慰她，因为他也已经红了眼眶。
心理素质向来强的林右哭笑不得，只好一边一个安慰两个小伙伴。接下来可还得继续主持节目呢，主持人都哭倒了可还行？！
也不能指望其他嘉宾帮忙安慰，因为那些个嘉宾几乎都被催出泪水来了。
一曲奏罢，叶小玖缓缓放下手中的唢呐，再慢慢睁开眼。眼里没有悲伤，只有平静。不是那种无动于衷的平静，而是，仿佛早已习惯了生死的平静。那种平静，比之悲伤更令人窒息。
叶小玖深深呼吸了两下，平缓了心绪后才慢慢看向台下，却被一双双通红的眼睛给吓了一跳。他抿抿唇，略有些紧张地冲台下鞠了个躬，便要往台下跑去。
还没等他跑下去，台下的观众们就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一瞬间掌声雷动。叶小玖被这热情似火的掌声吓了一跳，脚步不由顿了顿。
也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给了主持人拦截他的机会。只见林右等三位主持人大步走上去，拦住他的去路。其中钟笑笑还在擦着眼泪，跟被人欺负了似的。
叶小玖不禁心虚地将唢呐往身后一藏，舔了舔唇，干巴巴道：“我给你们预警过了，你们说悲伤也没关系的。”
他已经提前给大家伙说了曲子会悲伤，把人弄哭可就不关他事了。
林右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我们以为你说的悲伤就这么大。”
宋子章十分默契地双手划了个大大的圆：“谁知道你的曲子悲伤是这么大！”
“我眼泪都要止不住了。”钟笑笑说着说着，又要落泪了。
叶小玖只得心虚地为自己说话：“这已经是我会的曲子里，最不悲伤的一首了。”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宋子章哭笑不得，问：“你这曲子都跟谁学的啊？”
叶小玖犹豫了，他是讲讲场面话，还是讲实话？场面话很容易被抓包然后翻车啊……
而林右作为一个人精，立马嗅到“瓜”的味道。他鼓励道：“讲实话，小玖。来，告诉我们，你曲子是跟谁学的？”
叶小玖终于缓缓说出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村里的丧葬队。”
“…………”
沉默，在演艺厅里蔓延。好半响，林右终于忍不住干巴巴道：“怪不得那么……”
他顿了顿，突然不知该怎么形容才算贴切。
叶小玖十分体贴地帮他补充：“接地府。”
别人家的曲子接地气，他的曲子接地府。叶小玖对此十分有自知之明，就如同他唱歌一样。
不好听的从来不是歌曲本身，而是由他唱出来的歌啊！
不吉利的从来不是唢呐本身，而是由他拉出来的曲子啊！
林右朝叶小玖举起一只大拇指：“精辟！”
台下的观众们都哭笑不得了，而宋子章这时候抹了把脸，补充了一句：“……这可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接地府啊！”
一句话引得大伙都乐了，气氛又慢慢从悲伤里回调上来。
眼看气氛回调，林右这才请上其他嘉宾，为观众介绍他们：“我们今天请来的是七月二十号、将在爱家独播的网剧《暮光之上》的演员们。从左到右分别是我们的男主……”
最后介绍到叶小玖时，林右忍不住补了一句：“换成以前，我打死都不敢相信《欢乐大周末》有一天会出来一位嘉宾，凭着一首曲子让大半个演艺厅的观众们都哭成一片。”
钟笑笑情绪已经收敛了许多，只剩下眼眶还红红的。她叹息道：“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欢乐大周末》里边哭到失控。”
始作俑者叶小玖对此仅仅是眨着一双无辜地狗狗眼，两只手交握着背在身后。再悄悄挪着步伐躲到李天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派事不关已的小模样。
可爱又欠揍，别说钟笑笑，台下的观众看得都觉得手痒痒的了。想把他小脸揉巴揉巴红了，想让他用一双委屈巴巴、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们，否则都不解气。
接下来是惯例的游戏环节。
叶小玖等人被安排着下去换衣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则抓紧时间布置现场。
再出来时，现场舞台已经大变样了。只见台上出现一个大大的充气游泳池，池内满是海绵球。而海绵球的正中间，是一个挺大的滑梯。滑梯最顶端上挂着个印有节目组LOGO的仙女棒，看上去有点丑。
宋子章拿着手卡宣布规则：“如大家所见，接下来的游戏分为三轮，需要大家一起往滑梯顶端冲。每一轮最先上去的，将获得一颗星。节目录制结束时，获得星星最多的嘉宾，将得到节目组精心准备的神秘大礼包。”
叶小玖忍不住问：“什么大礼包？”
“保密，不过我敢保证，绝对是好东西！”林右笑得神神秘秘，“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着。”
叶小玖瞬间心动了，眼睛也亮晶晶的，一点不掩饰对奖品的渴望。录这档节目他是一分钱没赚，能白得奖品就再好不过了。
他又把目光悄悄投向后边大屏一角展出的一只手机，那是这档节目赞助商的。听说许多节目会把赞助商的东西当成礼物送给嘉宾，不知奖品会不会是这款手机呢？
手机要得值大几千了，叶小玖心情有些澎湃。视线再转回舞台中间的滑梯顶端仙女棒时，眼里已经燃起熊熊火焰。
一直暗中观察他的林右忍不住悄悄笑了，清了清嗓子，喊：“请各位嘉宾上在海绵池门口，游戏随时准备开始。”
几人立即来海绵池门口处，蓄势待发。
等待开始的功夫，李天小声对叶小玖道：“小玖，一会你多多努力，争取爬高点。”
“为什么？”叶小玖低声问，“李哥，难道你不想要奖品吗？”
李天笑了笑：“当然想要，节目组给的向来是好东西。”
只是，他更想让叶小玖多表现表现，多争取些镜头。当初拍戏时他就对这小孩颇有好感，只是后来忙于工作，小孩又一直没能等到红起来的机会，他们才慢慢不联系。
如今小孩眼看着有点要红的趋势，公司也摆明要捧他，那他自然也想提点一下，卖个好。
他知道，叶小玖向来聪明。当初向他请教演戏方面的事时，小孩悟性就挺高。想必等游戏录制结束后，小孩自然能懂得他的好意。
叶小玖确实一时半会没懂李天的意思，只以为他想提醒他的只是节目组的奖品会是很好的玩意，心里斗志就更甚了。
“好，各就各位……开始！”
随着钟笑笑玩具枪声的响起，李天、万单桌和赵小小以及章韵瞬间冲了出去，没一会就展开大乱斗。一会你扯扯我衣服，一会我拖拖你后腿，好不激烈。
只有叶小玖还站在门口处，像是还没回过神似的。钟笑笑等几位主持人看得都替他着急了，忙喊：“小玖，愣着做什么呀，快上啊！”
“对啊小玖，你再愣神就毛都捞不着了！”
叶小玖仅仅回过头看向他们，右手食指举起，放在唇前，无声“嘘”一声。见状，几位主持人不禁安静下来，都想看看这小伙子想干嘛。
只见叶小玖悄悄走进池中，非但没有加入前方白热化的战局，反倒沿着池边走，远远地绕过闹得正欢的四人。
等李天等四人听到台下观众的提醒时，叶小玖已经往滑梯上爬了。
“喂，别跑……”万单卓第一个冲过去，妄图拉下叶小玖，守护仙女棒。
赵小小等人紧随其后，誓要把这个无耻之徒给拦下。
可惜的是叶小玖就跟脚下长了吸盘似的，在滑梯上仍能自在地往上爬，其他人却不同了。几人爬两下滑三下的，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小玖在最后一跃登顶，一举夺得仙女棒。
站在顶端的小孩对着底下的小伙伴们露出灿烂又得意的笑容，一手高举着仙女棒一手掐着腰，像极了动画里拿到变身权杖准备变身的老巫婆。
“诶，不好意思了，哥哥姐姐们，承让了。”
李天等四个：“…………”好欠揍！
场外的主持人林右：“……感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不是你的错觉。”宋子章干巴巴道，“我现在有点担心我们的节目时长了。”
整个游戏，从开始到结束，全程不到三分钟。叶小玖那速度，太可怕了。他们是真担心到时候节目素材不够剪，太难了!
“不怕，还有两局呢。”钟笑笑举着玩具枪来回摇摆，安慰两位小伙伴：“李天他们总会吃一堑长一智的吧！等着吧，下局肯定更精彩。”
事实上，李天他们四个确实长一智了。这不，第二局一开始，四人就奉行“敌不动我不动”政策，围着叶小玖不动。
从开局就被严防死守的叶小玖：“……”
场外的主持人都跳脚了，宋子章就差没扛上大炮把他们全轰进池子里：“你们在干嘛，进去啊！还玩不玩了？”
叶小玖十分赞同：“对啊，你们还玩不玩儿了？”
李天几人没法子了，只得啧啧几声，一边往里走，一边盯着叶小玖。但凡这死小孩有个什么行为，几人就随时能冲上去把他给截了。
“……哥，姐，你们太讨厌了。”叶小玖瘪着嘴，两只眼睛瞬间水汪汪的让人看得忍不住心软，故意用可怜巴巴的声音道：“不带你们这么欺负弱小的。”
“你弱小？”万单卓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刚刚跟猴似的一蹿到顶的人是谁？感情不是你啊？”
“就是，我们四个没一个爬得过你的。”赵小小狂点头。
看来是犯众怒了呀！叶小玖一秒收回示弱的表情，冷静地看看四位小伙伴，又环顾四周，最后再看看场外明显看戏的主持人们。心一狠咬咬牙，以壮士断腕之势道：“要不这样，这一局我不再悄悄绕过你们跑了，也不上滑梯了，行吗？”
“你会这么好心？”万单卓满脸怀疑。
“这不就相当于弃权了？”章韵皱起眉头，“不好吧？”
其他两人也明显迟疑了，开始反省自己把小孩逼到这份上是不是太过分了？游戏而已，兵不厌诈的嘛！
然而叶小玖却道：“没弃权，我只是说我不会再绕过你们跑过去，也不会上滑梯了。”
顿了顿，他笑道：“刚刚爬那么一下，我脚底板都快抽筋了，正想歇会呢。你们要是不放心，大可在滑梯口厮杀，对吧？”
李天、万单卓和赵小小以及章韵互视一眼，再看向一脸纯良的叶小玖，终于点点头。于是紧接着，他们四人还真跑到滑梯前方撕扯起来。
场外的钟笑笑为观众们转播着四位嘉宾的厮杀情况，而离她有点距离的林右却对着宋子章小声道：“老宋，你觉得叶小玖他会那么老实呆着吗？”
“会吧，大家伙都盯上他了，他怎么可能迎难而上。”宋子章笑着说，“再说一对四，他也干不过啊。”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林右一声小小的“卧槽”。宋子章忙看向场内，边问：“怎么了，怎么了？诶，叶小玖呢？”
海绵池内，哪里还有叶小玖的身影。
林右微张着嘴，好一会，才指指池内一处：“那儿，游着呢。”
宋子章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膝盖深的海绵池里，正鼓起一条诡异的、曲折的波浪线。就像是有条大鱼在海绵池中悄然游过，无声又迅速。
宋子章嘴巴也合不上了。
隔了好一会，他才小声问：“他这是要往哪去？”
“不知道啊……”林右也是一脸茫然。
叶小玖一路“游”过海绵池，期间因为看不清路，小脑袋还浮出“水面”两次，待确认了方向后才继续。
一直游到滑梯背面，他才率先露出修长的手指，摸到意料之中的细细的铁梯。他这才肯整个人“浮”出来，一把抓住背面铁制的梯子。
林右笑得忍不住笑了，工作人员平时就是靠这梯子爬上爬下，放置仙女棒。这会倒是便宜叶小玖了。
小孩也太聪明了，人也细心，观察得很到位。
于是没多一会，正在转播场内四人厮杀战况的钟笑笑突然惊呼一声：“赢了，叶小玖又赢了！唉，他怎么赢的啊？”
李天、万单桌和章韵以及赵小小齐齐抬头一看，只是那个欠揍的小孩以跟上一局同样的姿势，一手掐腰一手举着仙女棒，笑得阳光灿烂晃如夏阳。
“不好意思，又承让了。”
李天四人：“……艹！”
这是何等的卧槽啊！
万单卓忍不住仰头朝他喊话：“你不是说不会绕过我们的吗？”
赵小小也忍不住双手掐腰：“叶小玖，你出尔反尔呀！还说不会爬滑梯。”
叶小玖低着头，朝他们笑得很是阳光，双眼亮晶晶宛如将漫天星光蕴在其中。
“我是说过不会绕过你们跑过去，”他双手掐着腰，很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所以我游过去了。”
“我也说过不会爬滑梯，所以我从滑梯后边的梯子上来的呀。”
赵小小等四人：“…………”好、好像也没毛病……
场外的林右、宋子章和钟笑笑以及台下的观众们已经笑得不行了。
好半响，林右率先擦去眼角生理泪水，对着台下工作人员喊：“请工作人员回放一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工作人员显然早已料到这一出了，大屏幕上下一秒就出现了事情的经过——
只见在与几位哥哥姐姐们达成协议后，趁着他们几个去厮杀的功夫，叶小玖慢慢往地上一坐。坐了一会，他身体又慢慢往地上滑，没一会功夫便消失在海绵池中。
隔了一会，他所坐的地方便出现了宋子章先前看到的像大鱼游过的波浪。那条波浪悄无声息地游到滑梯背面，期间还不忘浮出来辨认方向。
似乎是察觉到有镜头在怼他脸，第二次浮出球面时，他还回头看向镜头，随即露出一抹又乖又甜的笑容。眼睛亮亮的，酒窝甜甜的，别提多可爱了。
李天四人：“……”拳头硬了！
狗，太狗了！
李天忍不住吐槽：“叶小玖，你要不改名叶小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