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合一
星星点点的光亮围绕着整个院子, 为这座平时吵吵闹闹满是生活气息的宿舍平添了几分浪漫与温馨。
院子的一角早已摆上大大的烤炉，面容精致的少年穿着白T短裤，顶着头刚洗过的清爽短发正动作温吞地给木炭点火。
橘红色火光为他的脸笼上一层朦胧亮光，却非但没为他平添戾气, 反更衬得他神态柔和, 眉眼恬静，还平白多了几分温柔。
那双漂亮的眼眸里也倒映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一闪一闪的, 比天上的星星更耀眼。
然而除了时不时就望着他欣赏名画似的高思思, 以及他的跟拍摄像师, 并没有人沉心欣赏他可以入画的容颜。
“玖宝, 快点呀, 什么时候才能开烤啊！”一心只想吃肉的程青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我快饿死了。”
还没等叶小玖说话, 高思思倒是怼起他来了：“你一个不干活的人, 怎么会有脸在这催啊。没看小玖哥哥一直在忙嘛……”
“诶, 我催我哥们关你什么事啊, 高思思你是不是又吃饱撑的想吵架了？”
“你催小玖哥哥就不行！人家不管……”
……
看着又斗起嘴来的这对欢喜冤家，叶小玖无奈摇了摇头，唇角却不自觉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兴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自己那发自内心的舒心笑容有多温柔、多惬意, 还带着一丝不经意间的宠溺。
从屋内出来的李衣看到这一幕，不由笑了——这会的叶小玖, 就像是看到自家两个孩子玩闹的老父亲。
她一直觉得叶小玖有种很微妙的、介于成熟与顽皮之间的奇妙性情。尽管有些时候他可以皮到让人又爱又恨, 但也有很多时候, 他总能让身边的人觉得安心、稳妥。换作是以前, 打死她都不会相信一个二十岁的男孩会成为他们宿舍的主心骨。
顽皮是天性, 成熟恐怕就是生活磨砺出来的。李衣不禁想着，也不知小玖的家境如何。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天，她好像从来没听过这小孩提起过他的父母亲。
不过想来他家境恐怕不会太好，劈柴、开三轮、杀鸡等等娴熟的技能；还有程青先前不经意间提起的小玖在烧烤店里打过工；以及他手心指腹消不掉的茧子、直接落在他手里的拆迁款……
李衣不愿细思，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在他现在手持几千万的拆迁款，至少生活方面是熬出来了。
“小玖，你要的白芝麻。”
“行，放那吧。”叶小玖抽空指指桌上一空地，随后又小心地将烤网放上去。
“炭起好了，你们想吃什么拿过来吧。”叶小玖示意他们几人拿食物过来。
程青和高思思立马终止斗嘴，默契地欢呼一声，两人一块冲到食物那儿挑起想吃的东西。
看到他俩欢脱的模样，叶小玖不禁摇摇头。旁边的李衣倒是背着手，笑眯眯道：“他俩还挺般配。”
叶小玖动作一顿，玩笑道：“欢喜冤家吗？不过我觉得我跟程青似乎更像。”
“不，你俩更像父子。”李衣中肯道。
叶小玖顿时笑了：“我这就无痛当爹了？”
一句话惹得李衣笑出了声，也引起程青和高思思的好奇。两人一下围过来，缠着他俩问刚刚聊了什么。
一时间，小院里满是欢声笑语，气氛极佳。
没多一会，导演也如期凑过来，找了个角落大摇大摆吃起烤串。鸡翅皮脆肉嫩，五花肉脆而不焦，羊肉串香而不膻……
直到这会，导演还终于对自己傍晚的“下海”帮忙挖莲藕行为半点不后悔。他甚至抽空对叶小玖竖起一只大拇指：“厉害！你要是开烧烤店，生意绝对爆火。”
他这话倒是引起程青等人的高度赞同。
叶小玖笑了笑：“等我糊穿地心了，我就考虑考虑这个事儿。”
等将院子里这几位“猛虎”投喂了个七七八八，叶小玖又单独烤了一些，分成三份。一份交给高思思，让她给院子里的工作人员分一点。另外两份，他打包好让程青送去给借他们三轮车的那家人，以及借给他们烤炉的李大哥。
程青回来后还拉着他说了个小插曲，李大哥家的女儿李沫，就是傍晚在草道上带头给他加油打气的小女生。
也是巧了，叶小玖对此仅仅一笑而过。
这个夜晚，于欢乐氛围中落了幕。而这一季的节目，也就终止于此。
第二天早上，李衣要赶通告，起挺早的。拖着行李出来时却诧异地发现还有个人起得比她早——只见大树下的鸡舍前边，蹲着一只手手揣在怀里、愁眉苦脸的叶小玖。
“怎么了，大清早的一脸苦大仇深的？”李衣边走近边笑问。
“早啊，衣衣姐。”叶小玖看她一眼，又继续盯着笼子发愁，“没来得及处理这些鸡，我在想怎么打包。”
要是活鸡他带回去也是没处儿养的，前些天刚拆迁时虽然重新租了个更好一点的公寓，可也不可能在里边养鸡。
导演这会慢慢走过来，笑得特别慈祥：“小玖啊，愁着呢？”
一看到他那幅慈悲笑脸，叶小玖心里就拉响十级防备警报。他紧张道：“您有事说事儿，行吗？”
“嘿嘿，”导演摸摸自个大光脑袋，道：“要不你就把鸡留在我们节目组，记好账，等以后录下一季了，我再把鸡还你？”
叶小玖挑挑眉，他又不傻，托管几只鸡就想套路他答应下一季也过来录？
没门！
除非加钱！
他礼貌地摆摆手：“还是不麻烦你们了，我再琢磨琢磨。”
套路失败了，导演叹一口气，尤不死心继续道：“可这些活鸡你带回去也没用，对吧？你在S市又没有大别墅，上哪养着它们去，你说是不是？”
大别墅……
叶小玖脑子一动，瞬间产生一个十分大逆不道、甚至称得上天方夜谭的想法——他没有大别墅，但他老板肯定有的啊！
就是不知道老板能答应不？
李衣要赶飞机，没在院子里逗留多久，与叶小玖约好改天组饭局后便匆匆离开了。导演见叶小玖忽悠不动，也只好作罢。
叶小玖和程青是一块坐上公司安排的车回去的。回去的路上，程青频频往车后看。那儿，有只与车子格格不入的笼子，笼中躺着几只鸡。
想当初，司机大哥看到这些鸡的时候还眼馋了，问叶小玖卖不卖呢。谁都知道村子里散养的鸡养到这么肥壮的模样，肉质都不会太差。
“你到底还是把它们打包回来了。”程青感慨。
“嗯。”叶小玖道，“这几只鸡养得挺好，肉质比外边买的要鲜甜，也不柴。”
“最重要的是不要钱，对吧！”程青显然很是了解自家哥们。
叶小玖微笑，一脸道貌岸然：“说什么呢，我只是想珍惜我们的劳动成果，毕竟这鸡赢得可不容易。”
程青不禁回想起整笼鸡被端时的导演绝望到跳脚的模样，很是赞同：“是挺不容易。”
伴随时不时冒出来的鸡叫声，车子最终停在公司楼下。叶小玖侧头看向程青：“真不上去？”
“不了，我就在车上等你，顺带替你看着你的鸡。”程青表现得很是懂事，心里却想着谁TM想见老板啊！
“行吧。”叶小玖只得放弃劝他的念头，依依不舍：“那它们就托付给你了。”
程青很仗义地拍拍胸膛：“去吧，走好！”
抛鸡弃友的叶小玖于是一路直奔总裁办公室。
站在门外，他有些紧张，在脑海里预演了一遍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才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敲敲门。
心里不无担心，万一等会谈崩了，被敲的会不会是自己脑袋。
“请进。”门内传来的是段特助的声音。
叶小玖于是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门内，办公桌前腰板挺直一派精英相的沈奈一看到是叶小玖，顿时撤去霸总外衣，重新靠回老板椅上，实力诠释“坐无坐相”一词。
在他旁边整理文件的段文有些诧异，看看他，又看看叶小玖。他家哥们兼老板什么时候会在员工面前不端架子、表露本相了？还有叶小玖，怎么看到老板如此不霸总的一面也丝毫没有很惊讶的样子？
难不成这两个家伙背着他，发展出什么感天动地的地下情了？！那沈家二老以及沈大少还不得感动流涕！
思维发散得没边的段文表面上仍不显山不露水，跟叶小玖打了声招呼，便借口出去买咖啡离开了。
他一走，叶小玖也更自在了点，直接到沈奈对面坐下。看着沈奈不算好的脸色，他关心问：“老板，你怎么脸色那么差啊？”
沈奈懒洋洋道：“这几天办了挺多事，有点累。不过接下来两三天不出意外的话，我就可以清闲清闲了。”
叶小玖理解地点点头，作为公司的领航员，老板辛苦是必然的。他突然觉得有点开不了口，把鸡托付给老板。虽然是母鸡，但有时候也挺吵的。
沈奈按了按太阳穴，道：“你回来得倒挺是时候，等会一块吃午饭去。”
叶小玖眼睛一亮，又迟疑了会，道：“我哥们还在停车场等我……”
“一块叫上。”沈奈很直接，“你搜一下附近餐厅，看看想吃点什么。”
“好咧。”叶小玖笑得甜甜的，免费蹭饭总能让人开心。他心里更加不忍了，要不就算了吧，那些鸡他带回家杀了冻起来得了。
就在他做了这么个决定的功夫，沈奈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坐起来，身体前倾朝他招招手，一脸的神秘：“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话间，他手还往下掏。叶小玖心里悚然，此情此景，怎么像极了传说中的“我给你看个大宝剑”场景？
他老板长和这么好看，应该不至于吧？
正当他想入非非的功夫，只见自家老板一声“铛铛铛铛”，然后掏出来一只……巴掌大的，透明的怪东西。
叶小玖迟疑地盯着那玩意儿好一会，继续发问：“这是？”
沈奈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山峰！你要的，没有棱角的山峰。”
叶小玖：“…………”
记忆回笼，前几天老板问他如何才能给他做炸鸡时，自己开玩笑回了一句：“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好家伙，所以他老板当真了，还特地去定做了这么一个崎岖但边边角角又十分圆润的怪东西回来？！
“先说好啊，你可没说要真的山峰。”沈奈说罢，眼睛亮晶晶，道：“怎么样，可以给我做炸鸡了吧？”
“…………”看来他老板果然还是有点病病。
两人对视半响，叶小玖终于还是说道：“其实，我把宿舍那几只鸡带回来了，就在楼下和程青呆一块。”
沈奈眼睛一亮，满怀期待：“所以我能实现炸鸡自由了？”
叶小玖微笑：“炸鸡自由不自由我不知道，你要是把它们全吃完，那指定是能实现病病自由了。”
沈奈：“……”很好，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叶小玖。
他抹把脸，继续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置它们？”
叶小玖迟疑了会，道：“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豢养起来，慢慢杀慢慢吃。”
“对，现杀现吃才是最好的。”沈奈很是赞同，“那你准备养在哪里？要不，养在我家吧？”
巧了，叶小玖都不得不感慨，他老板跟他还真的是挺默契。不过，他没有马上答应，反而道：“算了吧，它们挺吵的，养你家里恐怕会影响你和你家人休息。”
“不会，”沈奈说，“我现在一个人住，别墅院子很大，房子里隔音也特别好。关键是，我家里有保姆，不怕没人喂鸡。”
对于老板这种凡而不自知行为，还买不起S市一套大面积商品房的叶小玖心里就跟吃了几斤柠檬似的。他面无表情，缓缓说道：“看在你如此心诚的份上，行吧。”
沈奈顿时笑得很孩子气，道：“那这样的话你不如这两天住我家去吧？反正你暂时没什么通告，在我家住一下杀杀鸡做做饭还挺方便，对吧？”
叶小玖的厨艺确实是一绝，比他家保姆做的好吃太多了。沈奈最喜欢的仍旧是炸鸡，但那天吃的其他的菜他也相当喜欢，甚至有点念念不忘。
叶小玖终于悟了：“……所以你丫就是想诓我上你家当免费厨师是吧？！”
沈奈比了个“二”：“一天两千块。”
如此财大气粗的资本家嘴脸，叶小玖当场拍桌，咬牙切齿：“成！交！”
小算盘噼哩叭啦一打，五只鸡一天一只，吃完还能赚一万，且还能体会一下大别墅的豪华生活……嗯，不亏！
段文提着咖啡回来时，办公室里的沈奈和叶小玖已经移步到沙发那儿，茶都泡上了。两人有说有笑的，期间叶小玖还一手捧着个怪里怪气的水晶样式的东西。手指指腹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水晶光滑的表面，动作轻柔充满爱怜。
那怪东西他见过，今早自己亲眼看到沈奈郑重其事、小心翼翼将其放进办公桌下边隔板里，还用防尘布盖上来着。
综合此情此景，段文顿时明了——所以，他俩果然搞到一起了是吧！所以这东西就是定情信物了是吗？！
中午的饭最终是在离公司不远的一个西餐厅里吃的，叶小玖叫上程青，沈奈也叫上段文，四个一块要了个包间吃饭。
期间程青简直是浑身都在呐喊“不自在”这三个字，要是早知道是跟老板共进午餐，他才不愿意。尽管在宿舍与老板共进晚餐那次让他对老板改观了些，但……
打工人仍旧不乐意跟老板一块吃饭，尤其是在这种没有太多熟悉的小伙伴在的情况下。
其实不止他不自在，沈奈也同样不自在。程青的存在让他不得不继续端着架子，全程一脸冷漠淡然优雅从容，都不知有多累。
看着沈奈在程青面前的装，再对比他在叶小玖面前的自在，段文又更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想。
啊……他只对事业有激情的哥们，终于要告别单身贵族身份了吗？
虽然他喜欢的是个男人，但起码他还晓得要谈恋爱了不是吗！这对于沈奈本人、以及沈家全家来说，已经是史诗级进步了！
段文心里不禁盘起小九九，回头等他百分百确定这事了，定当全力支持他俩！
饭后段文直接带走程青，美其名曰是要跟他谈谈接下来的工作发展。出门后他还不忘发信息鼓励自家哥们兼老板：“加油！”
突然收到这条信息的沈奈:“？？？”什么玩意儿。
四十分钟后，某别墅区一座壕无人性大别墅内。
叶小玖怜爱地望着在院子角落一个大大的狗窝里边，抱成一团的几只母鸡。好一会，他才回头看向沈奈，做作道：“哥哥，我让这些鸡住了你家狗狗的窝，它不会生气的吧？”
这茶言茶语……沈奈嘴角微微一抽，像极了这些年出现在他身边的某些男男女女说过的话。
他微笑：“没事，它最近在我妈那儿，暂时不会回来。”
这回轮到叶小玖嘴角微抽了，吐槽道：“我怎么觉得咱们这话挺有问题的？跟偷那什么情似的。”
沈奈脸上满是鼓励：“大胆点，别那什么了，说出来。”
叶小玖：“…………”得，感情老板不止脑子有点病病，还病得不轻呢！
“说起来，你怎么还真把这些鸡带走了？”沈奈缓缓道，“真那么喜欢吃？”
“说什么呢，”叶小玖一双狗狗眼盛满了无辜可爱，“我只是想给它们一个家而已。”
“…………”沈奈慢慢道，“所以，决定好今晚先杀哪只了吗？”
“没，等会看看哪只不下蛋再说。”叶小玖很是果断。
狗窝里的鸡：“咯咯咯咯……”救命！
叶小玖是从节目录制现场离开后直接过去找的沈奈，行李都在车上。想着就小住几天，他索性就没回公寓拿东西。
沈奈家的保姆是位姓李的四五十岁的阿姨，看起来挺健朗的，很有礼貌，不过似乎不太爱说话。安置好那群鸡，沈奈便介绍他和李姨认识，随后又带着他去二楼一个客房。
一通忙活下来，已经过了午休时间了。沈奈还有点事要出去处理，叶小玖正好也犯了困，便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等他醒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他打了个呵欠，抓抓头发起身下楼。李姨没在一楼，只在扶梯手那儿贴了个纸条，说是去找小区的老姐妹们聊天了。后面还跟着一串电话，让他有事打过去。
叶小玖随手存了李姨的电话，然后把纸条撕下扔垃圾桶里。
他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喝上两口，再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手机点开微博。
这一点开，手机就响起各种叮叮咚咚的提示音。他有些疑惑，《宿舍那些事》第二期也是要到晚上才播出的，可他微博怎么提前热闹起来了？
他忙点开动态及信箱，刷了刷，才知道源头是在高思思身上。
约摸一个小时前，高思思发了条微博，内容如下：[叶！小！玖！我跟你不共戴天啊啊啊！@叶小玖V ]
叶小玖懵了，不仅不叫“小玖哥哥”，还连这种成语都给用上了。他这是犯了什么事儿，把高思思惹成这样？
怀着这样的疑惑，他点开高思思的微博评论。只见第一条，是一个账号名为“高思思的助理”发的：[各位别误会，我们家思思和叶小玖感情挺好，她只是受刺激了。具体的，可以到我微博上看看，第一条就是。]
叶小玖怀着满腔疑惑，点进她微博。只见第一条是一个明显偷拍的视频，配文：[录完《宿舍那些事》回来的思思明显胖了，金姐就拉她上秤……]
视频一点开，就见高思思抱着桌子腿，一点女明星的样子都没有，鬼哭狼嚎：“我错了……我不该吃两碗饭……呜呜呜，叶小玖，我恨你……我不要吃水煮菜……”
那不比午夜女鬼好听到哪去的声音，听得叶小玖心底一阵发寒。
没一会，手机又有新的动态提醒，是李衣。只见她转发了高思思那条微博并评论：[你为什么要发出来！现在好了，我经纪人也把我拉上秤了，胖了三斤！她要我瘦回去前只能吃草啊啊啊！]
程青也紧接着转发了李衣的：[哈哈哈哈哈告诉你们一件事：我没有经纪人!我不怕胖！]
这波仇恨值也是拉得满满的，有够狗！叶小玖忍不住笑了，动动手转发程青的并评论：[好巧，我也没有经纪人，我还吃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