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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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花玲著—
与五条家的首次会面进行得很顺利，双方都达成了较为和平的关系。
清越表明了自己不愿掺和到咒术界中的打算，但若是五条家遇到棘手的状况，他可以作为外援前来帮忙。
清越没有将手指的事情告诉五条家，而对于诅咒那极为明显的针对性，则早早地被含糊归咎于“开了灵智的诅咒的自我判断”。
清越不会去咒术师界中掺和一脚，但若是可以，他也想与其保持一定的联系。
因此，他一直持以无所谓的态度，对此结果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地方。
而这边，五条家因为拉拢到了一位实力强劲的人才而感到十分满意。
如今五条家没有继承家族最强咒术的六眼出现，族中也未出现几个天赋较强的子弟，实力日渐式微，招揽实力强劲的人才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能招揽到清越，对于整个五条家来说都是顶好的。
唯一可惜的，便是他们眼中习惯了隐世的清越不加入五条家的麾下。
但清越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还保证会提供外援，这样也就不必担心被其他家族挖墙脚了。
总而言之，这场会面下来，双方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那么，我在这里代表五条家感谢您的支持。”前来与清越交谈的五条家人端坐在榻榻米上，向清越微鞠一躬后说道。
“微薄之力，不足挂齿。”清越笑着回应。
“那么您慢走，间，来送送清越先生。”
“好——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啦......”一旁旁听了全程的五条间揉了揉自己的白发，随后起身来到清越的身旁，带人离开房间。
五条家同另两大家族一样，思想守旧，家族世代都生活在祖宅中，依旧有本家和分家之分，且有着很严格的血缘等级在其中。
只是......在这其上或许会更重视咒术才能也说不定。
清越看着一旁道场正训练着的小孩们，默默地想着。
这种情况不管是哪个世界都随处可见，咒术世家倒是和修真世家在某方面来说可谓是一模一样。
一直走在清越身旁的五条间见身旁人的步子慢了下来，便顺着清越的目光看向了道场后，开口问道：
“清桑想去五条家参观一下吗？嘛......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了......那是训练的道场，现在应该是在训练家族里的小辈吧。”
“我能去看看吗？”清越扭头看向身旁的五条间问道。
他还挺想看看咒术的具体形态。
遭遇特级诅咒的那次，因为他的原因，五条间没有出手施展咒术，清越便一直想看看咒术究竟是怎样使用的。
那双黑色眼眸像是掺进了星星一样闪亮，五条间看着这双眼睛只觉得有些楚楚可怜、小心祈求的意味。
他愣了愣，耳角不觉变得有些红，随后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不自在地说道：“当、当然可以的。”
虽然面上稳住了，然而他的心底已经炸开了花——
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可爱！
当然都可以！让他干什么都可以！！
真.美色误人
曾经对颜控同伴表示不屑，认为颜值有个屁用，还不如有强大咒力的五条间，再一次觉得真香。
或许是因为清越这般逆天长相，颠覆了他认知的缘故吧......
而就在两人穿越走廊向道场走去的途中，路过的子弟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身影窃窃私语着。
“哇......那个人就是上次说的那位......一招就祓除了特级诅咒的人吗？”黑发青年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说道，“......好、好漂亮啊......”
从青年的角度只能看见清越的背影，但那头如同绸带的黑色长发轻轻铺在青衫上，就已经能带给旁人一瞬的视觉惊艳了。
他的同伴也跟着看了看，只能看到身旁那人的背影同样地被晃了一眼。
只是，当他的目光看向清越身旁的五条间后又变得不以为然：
“似乎是的，刚才我看见五条间那个家伙带着人从长老那出来......啧，那家伙自从傍上了这么个人得到了不少好处吧。”
听到同伴的话后青年笑了笑：“那又怎样，他还不是个身在嫡系，但咒力还不如旁系霏哥的废物，就算得到大人物的关照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他们从那天与五条间一齐执勤的同伴那听说，五条间也就是为别人带了一次路，才与那位大人物有所交集。
这算什么恩情？不至于让那位不愿争斗的大人物为他出手。
因此，两人也未因顾忌去减弱交谈声。
而身体机能因咒力有所提高的五条间，以及修真界化神期强者清越，自然是将他们的交谈听得清清楚楚的。
清越能感觉到走在自己身旁的五条间，在那两位子弟的话音落下后，身体猛地一僵。
清越听到后，也只是在心底确认了自己一早的猜想。
果然......和他一早观察所推测出来的结果没有相差多少。
不仅仅是那位与清越交谈的长老，就最早为他们带路的那位......看上去也不太待见五条间的样子——
再根据最早他感叹的那所谓的“世家通病”，清越很难不猜出个大概。
在修真界，清越同样也是世家大族出生的弟子，他是当时最大世家旁系的末子，因此并不受待见。
但，在他踏上了修真之路展示了绝世的天赋后，他得到了比那个天赋较好的嫡系弟子更好的待遇。
——虽然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他都并不在意这些，但还是因此知晓了许多“人□□故之理”。
所以，他大概能理解五条间的处境和感受。
而且，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也渐渐地看见了五条间那灿烂笑容背后的黯淡。
五条间用笑容包装起了那个无比自卑的自己——
就算他再怎么掩饰，清越也能看出。
因为，当初他的二徒弟就是这样的状态。
二徒弟温儒雅致，是三个徒弟里最沉稳的。
他的脸上永远都是挂着柔和的浅笑，看上去比他那个阴晴不定的臭脾气师兄和同样臭脾气、性格跳脱的三师弟要靠谱很多，是宗门上下最愿意去结交的人。
清越在步入化神期前一心扑在修炼上，因此与人交往的时间并不多，对他人状态的观察力不足。
对待徒弟们也只会是在“道”上做些指点，而后呈放养的状态。
但......等他意识到后，他的二徒弟已经入魔了——
入魔的原因，正是因为他这个不称职的师尊。
所谓师尊，就是为弟子“传其道解其惑者”，但清越没能做到第二点，没能及时发现二徒弟心中的魔障，才让二徒弟猝不及防地入了魔。
二徒弟的心思是三个徒弟里最细腻的一个，对一切都很敏感。
在大徒弟和三徒弟率先踏入金丹期展现了绝佳的天赋后，二徒弟因为那浓厚的自卑感，而心生魔障入了魔。
“师尊你很好，都是我的错......没有我这个丢人的徒弟或许会更好.....所以不要管我了，弃我也好，杀我也罢！”
清越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二徒弟说出这句话时是多么的绝望。
但索性，一切还没向最糟糕的情况发展。
最后，他在来自外界的压力下极力保下了二徒弟，亲自破除了他的魔障将人给拉了回来。
而事后，二徒弟也因为破除了魔障修炼进度“蹭蹭蹭——”地往上涨，不久也便突破了金丹期。
而后，他们三人一同突破到了元婴期，他的三个徒弟也都成了修真界最年轻的元婴修士。
而五条间......和二徒弟的状况极为相似。
清越肯定自己不会看错的。
五条间是他来到异界现世后的第一位友人，并且也帮了他许多，在危机时刻却是颤抖着也要挡在他的面前。
在游记出版之时也给予许多支持，为了出版地顺利还为他寻了许多人脉。
五条间是一心一意地对他好，清越能够感受到。
所以，他也想对五条间好。
至少......将自己的好友，从这种自我贬低的状态拉回来。
五条间这么阳光和善良的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况且，若是放任他如此下去，这样的心理状态迟早会出事。
而这边的五条间，正因为那些弟子的话而默默“自闭”着。
那些弟子所说的话并非有假，均是事实——他就是如此的没用。
这样的话几乎是从小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的，或许曾经会心有不甘，但后来认清了现实，他也没什么好挣扎的。
只是......怎样都好，他独独不想被清越听到这些话......
就算清越并非会以此轻视或是贬低他，但他那仅剩的自尊心并不允许这样。
也就在这时，五条间听到身旁的清越突然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间。”
近来，两人的关系愈发地亲密，之间也就换了更为亲昵的称呼。
五条间立刻回过神来，随后瞬间收敛起了心中的黑泥，扬起笑容问道：“怎么了？”
但就在下一秒，五条间的双眼猛地瞪大——
清越抱住了他。
胸前被贴上软软的温热的躯体，白玉般的两节手臂轻轻地环住他，黑色的发丝几缕扫过他的手臂......
痒痒的。
五条间的脸在一瞬间“碰——”地一下涨红了。
啊啊啊！怎、怎么清越会突然抱他？？！
“怎、怎么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
当初清越就是这样轻轻地抱着二徒弟安抚着他，而事后二徒弟也表示很喜欢他的抱抱，直言：
“师尊只要抱抱我，怎样都没事了。”
所以，清越也这样抱抱五条间。
随后，清越松开了手，微微抬头同五条间四目相望：“间的话.....很厉害哦。”
“啊、啊？厉害？”
“嗯，天赋虽是重要的，但却不是必要的，我曾经有个徒弟，他也是世家的嫡系子弟，资质却比不上他的师兄弟，但是最后还是追上了天才的脚步，甚至做得更好。”
“清桑的......徒弟？”
“嗯，所以间不必因为这些而自怨自艾，而且在我眼中，察觉到特级诅咒之后首先的反应不是逃走，而是尽全力来阻挡诅咒保护他人的间，很厉害哦。”
清越笑着说道，伸出手来揉了揉那头软软的白发。
“........”
面前青年微微低着头，默默地感受着来自头顶那温柔的抚摸，额上碎发撒下阴影挡住他不明的神色。
清越知道，他的这番话不能立刻起到开导五条间的作用，但他相信不久五条间会从中走出来的。
随即，只听见青年闷闷地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