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第 281 章
毛笔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上下八百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无语的事, 居然有人类要毛笔劈开自己跳芭蕾!
要不是它不能说话,绝对要骂上十七八句脏话不带停歇。
毛笔实在受不了这个委屈,就算不能说话, 也想通过其他方式发泄一下这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
它控制着笔身,在空中写下一行大字:你是人吗?!
为了不造成误解, 它连标点符号也没放过, 那一个大问号和大感叹号看得所有人惊叹不已:这可真是一支聪明的毛笔啊!
苏云韶笑吟吟的,好似半点没有察觉到自己被骂了,还笑着回复:“我是不是人,你不是很清楚吗?”
毛笔:“……”艹!居然输了!
玩游戏就应该愿赌服输, 规则是早先就定好的, 它既然一开始同意玩游戏, 就说明同意游戏规则, 不能因为对方现在提出自己不太能够达成的要求而中途放弃。
那只会被人说一句:你特么是不是玩不起?!
毛笔不想成为一支玩不起的笔, 只好捏着鼻子认下,可它虽然知道芭蕾是怎么跳的, 真要让它把自己劈分成一个脑袋两只手两条腿地跳芭蕾,还真的怪别扭的。
自苏云韶提完这个要求至今, 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
大家因为想看毛笔跳芭蕾的稀奇原因一直耐心等待着, 但是再这么等下去就是浪费时间了。
其他学生心中还存着等到天亮或许就能结束的想法,并不介意浪费时间等一等,至少在玩游戏的过程中,他们都是安全的。
苏云韶却知道高然那边在等她的结果, 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
“怎么样?你决定好了吗?”
毛笔气得笔身晃悠,笔尖朝下不断滴着墨水, 一滴滴地落在地砖上, 变成了一个个愤怒的小圆点。
忽地, 毛笔灵光一闪,用墨水在地砖上画画,按照它画的顺序看下去,差不多就是一个火柴似的小人跳芭蕾的小人图。
真要说起来,其实和苏云韶的要求并不一样,但前面铃铛它们回答不出的时候她也换过更简单的问题,不能太明显地为难毛笔,免得把毛笔气炸,直接撂挑子不干,那就彻底没羊毛可薅了。
秉持着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苏云韶勉强点头:“勉勉强强算你过关吧,继续。”
毛笔:“……”它自己也知道是真的打了个擦边球,没做到真正的要求,没有反驳,继续想着下一个该坑谁。
又一轮丢手绢游戏开始了。
毛笔本想抓其他的人,后来想想还是不甘心,绕了一圈以后继续丢在苏云韶的身后,而后又被苏云韶抓住了,这一回跑出去的距离仅仅比上一次多一个人。
没害到苏云韶表演节目,但比上一回进步了一点,毛笔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心中没那么气馁。
它把笔尖朝着大冒险的方向,坚决不选真心话,跳芭蕾这种事它都想办法过了,还能有更不是人的想法吗?
事实证明,难倒毛笔的办法总是有的。
苏云韶说:“我也不想太难的,你就给大家说一段相声吧。”
毛笔:??!
跳芭蕾还能用画画的方式蒙混过关,相声是要靠说的,总不能靠写一段相声混过去吧?问题是它不能说话呀!
少年少女们还记着不能说太奇怪的话,可是面前的场景实在觉得好笑,一个个低头捂嘴,耸着肩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毛笔差点被气得七窍生烟,它从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人类,专逮着它的弱点戳。
柏星辰和许敦也是第一次见苏云韶这么对待非人存在,都不确定她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不过他们俩倒是看戏看得挺高兴的。
“啊,你好像不能说话是吧?”苏云韶点了点下巴,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有些懊恼,“这可怎么办呢?要不给你换一个要求?”
毛笔气得浑身哆嗦,想硬气一点拒绝,又觉得拒绝之后没有办法实现大冒险的要求,到时候没准会更难堪,只能咬着牙点点笔头应了。
苏云韶贴心地给出了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这一回,毛笔直接了当地选择了真心话,它知道自己如果选择大冒险,苏云韶还会继续选择它无法实现的要求。
与其再被羞辱一次,不如躺平,老实一点回答她的问题。
见毛笔两次就怂,苏云韶面露可惜,像是在可惜自己早已经选好的大冒险要求没有说出来。
看得毛笔一个哆嗦,更坚信自己真心话的选择没有错,晃了晃笔身,催促苏云韶赶紧问。
苏云韶从善如流:“你的主人是谁?”
这支毛笔磨损成这样,必定有主人。
少年少女们一同竖起耳朵,就想听听毛笔的主人是不是他们认识的人。
他们也说不清知道答案要做什么,会不会去找毛笔的主人算账,大概就是纯粹疑惑为什么一支毛笔会变成这样。
一个和性别一样简单的问题,毛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犹豫了半晌,这才在半空上写字:【你看到的是我又不是我,我的主人有一个也有很多个,你想问每一个主人的名字吗?】
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看得所有人都懵懵的,毛笔怎么说起哲学问题来了?
苏云韶从猫咪孩童他们那得到的答案中获取了部分线索,再结合毛笔的话,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你们是裹上了无数怨气的实际物体,拥有了原本的物体并不具有的能力,却又没有超脱本身的限制,因为怨气来源不同,数量又多,所以你们无法界定自己的性别和主人。”
猫咪铃铛孩童全部点头,猫咪和孩童欢喜鼓掌,十分高兴苏云韶能够猜到真相。
毛笔就没那么高兴了。
它的智商是最高的,明白苏云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她不是普通人。
毛笔:【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苏云韶:“你们大半夜地把学生和老师拉来这里,我接到学生的求救消息就过来了。”
毛笔:【我们只是想和他们玩玩游戏,并没有想要伤害他们,玩高兴了就会送他们回去。】
苏云韶:“玩高兴是你们的标准,具体多少时间?怎样才算是高兴?你们有想过毫无预兆地把他们拉过来,会让他们的家人朋友担忧吗?会引发社会恐慌吗?”
毛笔:【哪有那么严重?玩玩游戏而已,顶多天亮之前送回去,这里白天还要上课的。】
毛笔写字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可见它确实也有些想法,应该是想到这个行为的不妥之处了。
少年少女们真正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玩玩游戏,应该没生命危险,天亮前能回去也不会让家人们担忧了。
苏云韶却没他们那么乐观。
上一次清除王总工地上的怨气,是远山寺的大师们联合诵经祈福做到的,最后用上天雷才把那一切劈干净,怨气可没他人想象的那么轻易能够祛除。
“你们几个的身上缠满了怨气,和这些学生相处一晚上,他们的身上也会沾到。仅仅只是一个晚上,过些天慢慢会恢复过来,但要是长期如此下去……你们打算只玩一个晚上?”
她可不信费那么大的劲组织了一个怨气结界会只玩一个晚上,那也太浪费了。
毛笔、猫咪、孩童、铃铛都沉默了,少年少女们不敢问长此以往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会好。
苏云韶换了个话题:“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但也来过两次,前两次没发现这里的怨气有这么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铃铛叮铃铃铃地动着,像是在说什么。
毛笔晃晃笔身,写道:【铃铛是很久以前的学生掉在校园里的,经历了很多年,之前学校里有几个厉鬼,会把周围的怨气全部吸收过去,后来厉鬼不见了,怨气就被铃铛吸收了。】
这说的是方伟和三只学霸鬼,苏云韶柏星辰许敦心知肚明。
少年少女们是今年刚进来的新生,又没有和学长学姐们一样给厉鬼交保护费,并不知道学校发生过什么事,听说这里原来还有厉鬼,一个个吓得小脸惨白。
学校里学生和老师产生的怨气再多,也不至于组成一个结界,苏云韶怀疑其中还有别的事:“还有吗?”
孩童咿咿呀呀断断续续地说着,毛线团也在那滚来滚去,毛笔翻译道:【他们并不是学校里的,只是被这边的怨气吸引过来。】
苏云韶:“那你呢?”
毛笔犹豫了一下:【我其实是被学校里的一件东西吸引过来的,来之前还懵懵懂懂的,来了之后就变了。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的意思,就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苏云韶见它的描述有点像是妖精被赋名后的迹象,便说:“是不是原先想什么说什么都有点模模糊糊蒙了一层雾的感觉,但是来了以后就能变得很顺畅?”
毛笔狠狠点着笔头:【对!】
苏云韶:“那这里的结界是怎么来的?”
毛笔可算反应过来,笔身横过来,敲在苏云韶的手背上:【真心话不就一个问题吗?你都问多少了?你犯规!】
苏云韶:“……”
“噗——”这还是少年少女们今晚第一次看到苏云韶吃瘪,还是在胜过两次的毛笔手上吃瘪,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高兴。
原本还觉得苏云韶懂得那么多,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感太强,这么一来反倒像是同龄人了。
苏云韶摸了摸鼻子,确实是她着急探知情况违反游戏规则了。
不过人类嘛,那是最懂得语言魅力的种族。
“你们贸贸然地做了这一切,事先也不说明个游戏规则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打算害人呢?这不是想早点探明清楚,知道你们没有威胁,也能好好玩个游戏吗?”
猫咪毛线团他们觉得有道理,毛笔听着觉得像是那么一回事,又像是狡辩。
如果它有眼睛,这会儿已经狐疑地打量了苏云韶好几遍,总觉得这个人类不怀好意。
苏云韶就是那么说一说,她活了两辈子,这么个年纪,可没想真的和小朋友们玩捉迷藏丢手绢这样的小游戏。
“对了,我能再问个问题吗?为什么猫一叫,三栋教学楼的灯光都灭了?”
毛笔:【猫叫声是信号,黑暗中玩捉迷藏更刺激。】
少年少女们:“……”
苏云韶负责询问工作,柏星辰和许敦分工协作,把目前得知的情报通过短信的方式全部发给高然。
一个人编辑那么多文字实在来不及,就按照顺序编了号,让高然根据数字序号的顺序来看。
等他看明白那所学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危险程度并不高,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后和苏云韶商量解决方式。
高然:【你是打算让他们自己撤了结界,还是用天雷暴力破开?他们如果只是想和学生玩玩游戏,杀伤力应该不会太大。】
苏云韶:【用了真言符,他们说的都是真话,最好还是让他们自己撤销,真要用天雷暴力破开,动静太大,遮掩不过去。】
高然:【这样你那边先做着,我组织特殊部门的部员过来,把此次事件牵涉中的人全部汇集起来,更改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苏云韶一般不会使用催眠,因为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被催眠更改的记忆还是有可能恢复的,尽管可能性不怎么高。
老实说,以目前灵异事件频率极高的现状来说,她个人更倾向于让学生们保密,因为她有预感:将来这样的事件不会少。
只是这么做的风险也很大。
她自己的小伙伴都不能保证完全保密,自是不能要求其他学生对此只字不提。
高然是国家特殊部门的部长,代表着国家对此的态度,她在这方面也只能提供帮助,而不能太过越权,决定他们的做法。
苏云韶回复道:【好。】
要说高然喜欢这样的做法吗?不的。
他个人更倾向的做法和苏云韶一样,公众拥有知情权,只有知道以后才能更好地应对,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会不会有人趁机搞事,上面的态度就是为更多人着想,也习惯从最坏的角度考虑问题。
高然联系部员过去,又问秦朔要了地址,决定稍后更改罗乐致父母的记忆,苏云韶的那些小伙伴就算了,他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么一点。
苏云韶等人陪着毛笔它们又玩了几轮游戏,毛笔也不再纠结是不是真心话才能回答问题,苏云韶问什么,能回答的它都尽量回答了。
在它的说法中,它们其实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知道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至于为什么明明是怨气聚集起来产生的非人存在,却想和学生老师们玩游戏,不做威胁他人生命安全的事,毛笔也有自己的猜测。
毛笔:【我是人类学毛笔字会用的文具,毛线团是妈妈们给孩子织毛衣用的材料,铃铛是给宠物的脖子上挂着的玩具,我们和孩子一样都希望主人大人能够陪我们多玩玩。】
毛笔:【人类真的太忙了,从早忙到晚,不是工作,也有其他事,我们身上汇聚的是人类和生灵想要玩游戏想要娱乐的怨念,这种怨念聚集起来再大也不至于伤人。】
在先前的游戏当中,毛笔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样子,真的玩起来了很在乎输赢,性格也非常记仇,智商大概有十岁孩子的样子。
今晚要是没有毛笔的出现,苏云韶或许还要和猫咪铃铛们周旋许久才能得到这样的答案。
见到毛笔的表现,那个提及笔仙召唤毛笔来的女生悄悄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挺怕自己随口一句害死了同学们。
真要那样,自己就算活着出去了,也会愧疚下半辈子。
柏星辰和许敦的身上带着不少保命符,苏云韶把他们两个留下,让毛笔带路,前往这个结界的中心,也是整个学校的中心:实验楼。
实验楼里没有学生和老师,到处都是黑的,苏云韶一个人来也不需要打什么手电筒,凭借夜视能力飞快地跑上了楼。
毛笔被激起了好胜心,非要和苏云韶比一比谁先到达天台,苏云韶也由着它。
前面一人一笔还不分胜负,到了后面苏云韶慢下脚步,放水放得不着痕迹,让毛笔赢了她一段路,率先抵达天台。
毛笔没有察觉出来,高兴地岔开笔尖,笔身滴溜溜地转着,虽然没有胳膊,看起来倒像是有点跳芭蕾的样子。
苏云韶忍着笑,没有戳穿它。
“就是这里吗?”
毛笔赢了她一次,心情很好,点了点笔头。
苏云韶咔嚓一下打开上锁的天台,迈步进去。
上一次来在这儿遇到了三只学霸鬼,这一次来在水箱底下发现了一个阵盘。
阵盘就是很普通的样式,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阵盘的中央嵌了一枚黑色龙鳞。
毛笔不明白:【这是什么?】
苏云韶:“龙鳞。”
毛笔震惊到漂移:【这个世界也太奇怪了吧,龙鳞都有,那是不是还有龙?】
苏云韶古怪地看了一眼毛笔,“你一支毛笔都能画画写字表达自己的想法,有龙也没什么吧?”
毛笔:“……”你说的好有道理。
未免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没有见识,它把那句“龙可是传说中的神兽啊!”吞了回去。
苏云韶借着月光仔细地看了看,发觉镶嵌在阵法中的黑色龙鳞很可能是从太姥爷身上掉下来的。
龙是华夏的图腾,太姥爷又不是邪龙,他的龙鳞具有保护和压制的作用,麻烦之处就是这个阵法是聚集怨气用的。
学校里的怨气大多是由学生和老师产生的,因阵法的作用聚集起来,又因龙鳞的保护作用无法伤害学生和老师,两者相互制衡之下,聚集到了那些被怨气吸引而来的物品上。
被龙鳞压制的怨气不再具有那么强烈的破坏作用,这才使得铃铛猫咪他们不会伤害学生和老师,只是由于怨气本身的怨念影响,无法摆脱和人玩游戏的执念甚至是怨念。
苏云韶将阵盘连同上面的龙鳞一起封印起来,整个结界随之消失。
等在校门口的秦简等人立马察觉,连忙给里面的人打电话。
结界消失了,影响通话和网络的因素没了,电话网络群视频都能恢复使用。
接到电话和消息的柏星辰与许敦立即明白,带着高一学生们一起出了教学楼,猫咪毛线团它们跟在身边。
苏云韶和毛笔下了实验楼。
结界是消失了,猫咪毛线团毛笔它们身上聚集的怨气没有消失,自然能够继续存在。
等高然带人赶到,其他部员去处理学生们的记忆,苏云韶和高然商量着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从柏星辰他们的角度来说,猫咪他们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能通过毛笔表达自己的想法,不是个正经生命,却一样有思想,不好随随便便就给处理了。
高然:“只要你能压制住,全带走也没关系,替天行道者的身份就是这么好用。”
因着苏云韶的实力和身份,加上她明年四月还要带其他人参加国际玄门大比,上面给开的绿灯早就已经不是一盏两盏的了。
否则光是苏云韶一家养着那么多牢底坐穿兽,还有那一整族的人鱼,哪里说得过去啊?
苏云韶:“……”
猫咪毛笔他们今晚帮了不少忙,虽说出场渗人恐怖了些,但就算是被猫叫声吓到过的许敦,也不希望苏云韶杀掉他们。
小东西没什么危险,苏云韶不能因为它们将来可能会有危险,而在现在杀掉,这种说法的适用范围太广了,桃夭他们也不能幸免。
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善儿萼儿马景辉全是因为怨气才变成的厉鬼,他们三个还好好活着,小东西们没理由被消灭。
此时此刻答应下来的苏云韶,完全没想到一个高中里会有多少类似的小东西。
直到小伙伴们回到公寓,望着那些在客厅撒欢的小东西们,才发觉自己真的找了麻烦回来。
除了在高一教学楼里发现的那几件,还有马克杯、充电线、手套,搞得客厅像一间杂货铺,不敢想象全带回家的结果。
专门找一个房间存放这些小东西,又和关起来没两样。
最后还是柏星辰他们提议每个人找一两样比较合得来的东西带回去,如果带在身边玩玩游戏,能够消解他们的怨气,也算是做做好事,功德什么的他们就不想了。
苏云韶给了他们那么多可以保命的东西,觉得带回去也没什么,一边叮嘱小伙伴发现异常立马告诉她,一边恐吓这些小东西要是敢伤人会立马用天雷劈。
来回这么一遭,天都亮起来了。
明明是热闹的圣诞节,几人大半个晚上都没睡,还挺累的,也没想着去外面玩一玩,去超市买点食物水果回来吃吃火锅,和小东西们聊聊天玩玩游戏,一天过去了。
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的时候,苏云韶认真玩,分开了回到家才找阎王,让阎王把太姥爷一起带过来。
太姥爷一直缠在他的手腕上,走哪带哪,都不用苏云韶说。
苏云韶把在学校得来的阵盘拿出来,让太姥爷认一认镶嵌在阵盘中间的黑色龙鳞究竟是不是他的。
太姥爷再怎么砍号重来,那也是龙,真身比云霄云霆他们还要大,无法在房间里施展开来,只是稍微变大了身体,让苏云韶和阎王看。
小黑龙:“顾长泽对我的龙鳞动过手脚,上面已经没有多少属于我的气息,不过应该还是我的。”谁让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龙了呢?
阎王辨认了一下也觉得没错,“这阵盘你打算毁掉吗?”
“不毁掉似乎也没什么用。”
苏云韶倒是想过要不要放在小伙伴那里,既可以保护小伙伴的安全,又能增长小伙伴身边小东西的实力,不过……“我检查再三没发现其他蹊跷的地方,可就是担心顾长泽使坏。”
顾长泽干的坏事太多,已经令很多人形成心理阴影了。
阎王检查一遍:“上面没有其他阵法,你真要留下也行。”
苏云韶想了想,觉得真要留下来的话,可以留给带走毛笔的柏星辰。
“我一直在想,顾长泽把阵盘留在许敦的高中是为了什么?”
她半点不怀疑顾长泽是否还有这样的能力。
那厮同样驭鬼,可除了在候机室的那一次,苏云韶没见到过顾长泽的鬼使,肯定被派出去执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任务了。
阎王:“这个阵盘顶多就是聚集一些怨气,如果想要把事情闹大,那就不需要镶嵌龙鳞。”
失去龙鳞的保护和压制,死伤是必定的。
苏云韶不觉得以顾长泽的性子会做无用功,这件事的背后必定有她还未察觉出来的意义。
“我仔细研究过这个阵盘,不是什么精细的物件,可以量产,所以我在想他会不会是为了让我们不去追他,为了给自己留下一定的修养时间而做出来的扰乱行为。”
上辈子顾长泽还在顾放的身体里,没落到从生魂被逼成鬼魂的地步,也就没有这样……苏云韶愣了愣:“上辈子顾长泽有这么做过吗?”
在她的梦境之中,顾长泽的身边有鬼使有僵尸,但似乎没有被怨气缠绕的无生命物体,不会是顾承泽这辈子新捣鼓出来的吧?
阎王摇头:“我没见过。”
还真是。
苏云韶捂脸,“那家伙怎么这么能搞事啊?”
完全经不起念叨,正说着呢,高然发来了消息。
高然:【这两天收到全国各地的线报,各处都有类似的阵盘,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平安夜那天没有一点伤亡是真的万幸,这两天遇到的情况中有不少死伤的,特殊部门的部员都有受伤的。】
苏云韶:【只能让玄门各派一起帮忙了吧?】
高然:【必须,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高然:【我想的是人鱼族那么多族人,白白放在那太浪费,云韶,你能帮忙一起劝说吗?】
原来高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玄门各派折损了不少人手,新生力量还在培训当中,各掌门长老都不舍得,真要派出来了,怕是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人鱼族的四百多个族人都是具有修为和经验的好手,可以直接投入使用。
唯一的麻烦之处就在于人鱼族修行用的全是灵气,使用任何法术都难以靠打坐恢复,需要她这边提供灵石。
这才是高然来问她的真正原因。
只要能够给顾长泽添堵,苏云韶很是愿意。
从家里送走那批人鱼王他们之后,她从百晓鼠那里抠来了点灵石。
玄墨太抠,而灵石对百晓鼠来说没什么用,再加上家里本来就有元气转灵气的阵法,想要多少灵石都有,给得很痛快。
如果想让那一整个人鱼族帮忙,要给出去的灵石就不能是这么点小打小闹了,起码得装几个储物戒指手镯才够他们一整族使用。
比起不断向人鱼族输送灵石,苏云韶更倾向于一劳永逸的办法,她决定把这个阵法告诉人鱼王,让人鱼族有源源不断的灵石可用。
就是有一点比较担心。
苏云韶问阎王:“灵气早就退出历史舞台,这样的转换会不会有影响?”
尽管她个人觉得从元气转换而来的灵气数量不多,对于整个大环境而言只是杯水车薪,到底是早就不被天道放弃,不被玄门中人使用的东西,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担心会出现蝴蝶效应。
这一点阎王也无法确定。
“你的记忆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没有完全恢复,只是部分和片段,记得上辈子顾放带领大军,是佑佑陪我到最后,你那个时候……”苏云韶不确定阎王能不能说,问的时候还看了看周围,担心天雷随时会冒出来。
阎王咬牙切齿:“凭什么你不记得我,要记得那只猫!”
苏云韶:???
是错觉吗?总觉得阎王很讨厌佑佑的样子。
忽然间,她想起阎王当初送信告诉苏爸苏妈她的身份时,还送过一张画像,当时画像中的她抱着一只只有背影画得十分潦草的猫。
……所以还真的如阮玫所说,是阎王讨厌那只猫才故意画成那副德性的啊。
苏云韶哭笑不得,楼景这么小气的吗?
“一只猫而已,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点?”
“一只猫而已?!”阎王阴阳怪气地重复着,“一只仗着自己毛茸茸就作威作福的猫而已?一直仗着自己可以二十四小时陪着你,就拼命排挤正牌男友的猫而已?!”
苏云韶:“……”原来上辈子还发生过这种事吗?
“咳,恢复记忆这种事不由我控制,就算你想让我早些恢复有关于你的那部分记忆,我也做不到啊。”
阎王不生气了,叹息着道:“你的那个赌约……”
仅仅六个字,幽蓝色的天雷又出现了。
苏云韶就防着它呢,天雷一出现,及时抓在手里,“行了,你别说。”
上一次提及赌约,阎王就被天雷箭射穿,养了许久的伤,这一次她不敢随意冒险。
只是天雷这样过分提防阎王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疑惑。
“你上辈子究竟是做了多过分的事,才会让天道和天雷这么忌惮你?”苏云韶狐疑不已。
阎王苦笑:“我确实做了一件特别过分的事,过分到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程度,所以你现在千万别问,起码等到你嫁给我以后再说。”
“为什么?”
“你都已经嫁给我了,知道我做了那样的事,肯定会比女朋友更包容我。”阎王微笑着勾住苏云韶的手,眼中有着细碎又勾人的光芒。
说得苏云韶越来越好奇了。
许是因着白天的契机,这一晚,她又做了梦。
梦中,她和阎王躺在同一张床上,两人都没穿衣服,身上汗涔涔的,呼吸急促,一看就知道刚刚做过什么。
阎王半坐着靠在床头,苏云韶横躺在他的腹肌上,把玩着他柔软的手,眼角带着几丝没收起的媚意。
“你说你都是半神了,世界上还有没有你做不到的事啊?”
“怎么没有?”阎王抬手遮住苏云韶的双眼,嗓音喑哑中透着克制,“今晚够了,别再勾我。”
“放心,知道你时间不多,再勾着你干这事你什么时候再回地府啊?”苏云韶说是那么说,唇边还是扬起了一抹坏笑。
见此,阎王察觉不好,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你要是死了,我救不了你。”
苏云韶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拉开他的手,“为什么?我不能转成鬼使吗?”
“不能。”阎王摇头,眸色深沉,“我在生死簿上查过,这是你的最后一世,你死后没有成为鬼使的可能,只有魂飞魄散一个结局。”
苏云韶还真不知道自己没有来世,不过知道与否并不影响她的认知与做法。
“也没什么,进入轮回转世投胎以后早就不是现在的我了,就算你想和来世的我再续前缘,也不过是找了另外一个人。”
“没有那种事。”阎王不擅长甜言蜜语,憋了半天只有一句许诺,“我不会让你死的。”
苏云韶翻身而起,捧着阎王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那不行,你是地府之主,执掌天下阴魂阴差,需得遵循生死轮回规则,不可以强行干涉他人寿命与轮回,你会遭到天罚的,半神之身护不住你。答应我,不许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