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6000营养液加更］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今天没看到太宰, 他说不定去调查这位敦君的事情了吧，不过你们错过了。”
织田作之助指了指黑敦。
中岛敦想起“中岛蹲”的问题，差点没忍住。
这好像也是个区分两人的代称……
黑敦一愣：“太宰先生去找我了吗？可是我不是去mafia了？”
织田作之助：“太宰很聪明啊, 他会知道你想来这边的。”
黑敦恍然：“是，毕竟是太宰先生，他什么都知道的。”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黑敦怀念起来的神色, 道：“你们两个继续吧, 我去那边……”
“不, 请等等！”黑敦一下子站了起来, 认真的看着红发男子，“您是织田作之助先生对吧？关于太宰先生的事情, 我有想要请教您的！”
织田作之助道：“我们认识的太宰应该有很大不同。”
黑敦点点头：“我知道。”
“好吧。”织田作之助没再说什么，也在中岛敦的那一侧坐了下来，还顺口问道，“你们吃东西了吗，要不要也来份咖喱？”
中岛敦一把捂住嘴，疯狂的摇着头。
他曾经因为好奇已经体验过那种感觉了，刺激的头皮差点炸开。
云景星见必须得拒绝, 因为他在四年前就已经成了好奇超辣咖喱的先驱者……
黑敦毫无破绽道：“我现在吃不下去。”
“好吧，你也过了长身体的时候, 这是自由。”织田作之助没继续。
云景星见松了口气。
“黑敦, ”织田作之助道, “为什么太宰的事情会想到问我？”
“我从芥川那里知道，你和太宰先生在港口mafia时是很好的朋友, 而且还一起从那里离开了, 我觉得是你的话……”黑敦说着说着, 低下头看向织田作之助拿来的包裹, 突兀的话头一转，“那个是新出版的书吗？”
“是，”织田作之助将压在手臂下的包裹顺手拆开，递给他一本，“出版社刚寄来的，看看吗？”
“好厉害啊，织田先生，”中岛敦也接过书，由衷的笑道，“这还是第一本吧？”
织田作之助：“嗯，明天开始发售。”
黑敦看着封皮，神色有些复杂：“我见过这个。”
对面的两个人都愣了愣。
黑敦将书还给织田作之助：“太宰先生……我那个世界的首领太宰先生死后，有一本书寄到了孤儿院，收件人就是太宰先生。”
“后来调查了一下，发现是太宰先生在去世前去出版社动用一些手段预定了这本书，不能寄到本部，他原本是打算自己来孤儿院取的吧……”
织田作之助的眼神开始变化，像是想到了什么。
黑敦的神色越说越悲伤，他一手捂住额头：“我记得很清楚，太宰先生说，这里是唯一一个他活着，还在写着小说的世界，所以一定要保护好，那个时候我才有些明白是什么意思。”
咖啡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中岛敦猛地看向织田作之助。
老板专门为织田作之助研究的超辣咖喱做好了，端上来的时候的外貌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却不知道里面蕴含着多大的威力。
织田作之助与一样不同的没有去看咖喱，他看向咖啡馆外，猛地站起身：“太宰呢？”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倒是也还能用，不过……剩这么一点……”
“这个不行，过期……丢掉吧……”
耳边环绕着这样模模糊糊的声音，太宰治的意识开始逐渐苏醒。
鼻子闻到一阵很清楚的消毒水味，太宰治再熟悉不过——不是医院就是诊所。
他可是颇受欢迎的常客。
太宰治本来只是想在外面等等肯定会来找他的黑敦，结果看到一条流的实在是属于他梦中情河的支流，没忍住入了个水。
现在看来那河的演技够好，暗流充足，竟然让他失去意识了不短的时间啊。
失策了。
太宰治睁开双眼，逐渐对焦的景色里，一位金发小姐看了看他，抬头对旁边说了一句“黑泥鬼醒啦”。
还没邀请人去殉情的太宰治不得不思考，他什么时候一上来就把陌生小姐的好感度刷负了？
旁边有人叹了口气，道：“你这不是意外落水，是跳河自杀，年纪轻轻的为何这么做？”
太宰治浑身一僵。
太熟悉了。
不单单是声音，这句话在他八年前，人生来到一个新的分割点的时候也听到过一模一样的。
十四岁的太宰治跳水自杀，被人救下送到某个地下黑医的诊所，从此他的人生开始了另外一面。
他当年真的有一瞬间以为这是个好医生，直到几分钟后几个刚经历过枪战的mafia跑了进来……
太宰治的视线变得正常起来，他盯着天花板，发现天花板也很眼熟。
怎么说呢，因为有书的关系，如果是返回到过去也并不令人那么惊讶了。
太宰治一点点转动脖颈，侧过头，看到了坐在病床不远处的电脑椅子上，和他对视的森鸥外。
院长森平静的看着他：“太宰君。”
“……”太宰治沉默着，缓缓坐了起来，他看看挂在衣架上的风衣外套，忽然像是抱怨一样叹了口气，疲惫的道，“另一个世界的森先生。”
他一瞬间就猜到了缘由。
“不要用那种语气吓我啊，搞得我以为自己穿越时空了。”太宰治捂住脸抱怨着，他看向爱丽丝，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和恶作剧的兴趣，“哎——爱丽丝长大了吗？”
爱丽丝戒备的远离太宰治。
云景星见也让院长森的眼睛里恰到好处的划过一丝惊讶：“我原本的猜测只是你中了类似当年彩画集那样的异能，毕竟你是已死之人，现在看来是我吗？”
彩画集的异能能够操控尸体，进行设定后行为性格看起来就和生前一般无二。
面对没有对织田作之助下过手，还和首领宰达成了什么协议的院长森，太宰治的情绪少了那么点抵触。
太宰治跳下病床，道：“是啊，敦君已经在你之前就来了，这么说吧，这里是和你那边的世界有很大相似，但是又过程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敦君刚刚在孤儿院里确实是凭空消失了半个小时啊，我还以为他违反约定出门去了……”院长森陷入沉思，眉宇紧蹙。
“这件事要解释起来应该也不难，”太宰治坐到院长森对面的椅子上，看着遇事态度比黑敦平和了太多的院长森，道，“要听听吗？”
“……在此之前，”院长森看着太宰治，“你现在在干什么？”
太宰治挑眉：“武装侦探社任职。”
“是吗，”院长森并没有太大的震惊，他笑着叹了口气，手在桌子上下意识的转动着一支笔，看起来颇为欣慰，“看起来过得不错，应该不用经历必死的局面了。”
太宰治：“……”
太宰治：“森先生，来说说我们的两个世界吧。关于那个世界的我，我还没来得及问黑敦，你知道很多吗？都有些什么？”
“还真是有不少问题啊，”院长森摇了摇头，无奈道，“但是我知道的，有一部分可能还没有敦君多。”
对于这个森鸥外，太宰治一直有一种非常大的违和感。
黑敦是经历了立场上的根本变化，所以才会产生不同，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张白纸。
但是森鸥外是因为什么呢？
对于那边世界的了解几乎还完全算是空白的太宰治斟酌一番，直接了当的道：“森先生，不再忌惮我了吗？”
“……”院长森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太宰君，从我手里拿走了首领位置的是你，但是……”
“现在还能看到你站在这里，我个人而言心情还是不错的。”
分辨出这句话是真实的的太宰治：“……”
好吧，这变化还真是太大了。
那个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原本想在话里设些陷阱坑坑院长森的心情都没有了。
if的世界观里，院长森死里逃生被安排去孤儿院后，基本就没有再参与后面的事情了，首领宰一手布置了接下来四年的棋局。
所以目前为止，云景星见能在这时告知太宰治的，也就只有首领宰仿佛是“有要去做什么事一意孤行的决心”，以强硬的手腕扩张港口mafia，最后把黑敦拜托给他的这些事情。
说完后，院长森疲惫的捏着鼻梁：“这样就麻烦了啊，我和敦君都不在的话，孤儿院要翻天了吧，该怎么回去呢？”
太宰治则是在心想，森鸥外一直怕他想要首领的位置，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兴趣，那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自己想要夺取首领位置的心。
……不对，也曾经有过。
至少在去找织田作之助的路上，他疯狂的想过如果织田作出事，干脆用最残忍的办法去报复港口mafia和森鸥外好了。
想到这里，太宰治的瞳孔突然一缩。
“森先生，”太宰治问道，“那边的织田作呢？”
院长森迷茫的看着他：“不，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太宰治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仅仅是这些线索，太宰治依旧凭借惊人的头脑猜了个大概。
四年前如果不是有神秘人帮忙，织田作之助会死。
如果没有人帮忙就需要寻求其他的办法，首领宰明显是预知到了这样的场景，干脆一路修改时间线，从一开始就杜绝了这个可能性。
可他是依靠什么做到的呢？
太宰治感觉自己大概离真相很近了。
既然已经决定不用离开这个诊所，云景星见也就不再着急，静静的在那里等着太宰治头脑风暴完毕。
下一步就是……
“叮咚——”
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屋子里的人都愣了愣。
这个时候巧合又是病人的几率真的非常渺茫啊。
爱丽丝走过去开门。
还没看到门外的人，太宰治突然道：“森先生，你知道有个俗语叫一山不容二虎吗？”
“不管那只老虎是不是山大王，只要披着皮就很麻烦啊。”
太宰治在提醒院长森这个世界的森首领的事情。
爱丽丝打开的大门外，站着满脸肃然的重力使。
爱丽丝看到他，下意识道：“中原首领？”
中原中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这么称呼，他摘下帽子，神色复杂道：“不，我是港口mafia的干部，中原中也。”
他已经在监控视频里看到过爱丽丝了。
“爱丽丝，”诊所里传来院长森的呼唤，“让中也君进来吧。”
中原中也进入诊所，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这里，一打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笑嘻嘻看着他的太宰治：“呦～这不是漆黑的小矮人吗？”
“你这家伙？”中也一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呢，我可比某个接到命令却还来的那么慢的小矮子快多了！”
“我现在还有事情，你不要逼我揍你。”
被双黑夹在中间的院长森：“……”
习惯了。
不吵架那还是双黑吗？
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时，院长森清了清喉咙，沉声道：“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
两人顿时熄火，一起看向他。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还是很熟悉的，以前想阻止他们俩吵架，也都得靠森鸥外。
中也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有些尴尬的看着院长森。
实在是和首领太像了，比在视频里的感觉更强烈。
黑敦和中岛敦起码还有衣着上的根本不同，可是白大褂现在的森鸥外也经常作为私服穿出去。
院长森道：“所以你也是平行世界的中也君吗？”
中也点了点头。
太宰治拄着脸，“切”了一声：“派来的是小矮子就没什么意思了啊。”
港口mafia里忠心度最高的就是中也，如果首领森想要干脆斩草除根，不太可能会派中也来，反而还是来捎带着保护一下这个院长森。
看来他也察觉直接杀了不是什么好办法。
中也看着院长森，斟酌了一下言语：“森先生，我……”
“用不着为难，”院长森神色轻松的笑了笑，理解的道，“我当然知道你们的用意，就是对另一个自己的存在有些吃惊罢了。”
中也想起森鸥外对自己说的话，意识到不管哪个世界的森鸥外，行为从根本上映照着他当初对中也说的“何为组织之长”的话，真心实意的把自己当做横滨和港口mafia的奴隶在用。
院长森：“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不过敦君那孩子也在吧，你们能帮我把他带过来吗？”
中也道：“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外出了，很快就会带过来的。”
太宰治心道没出意外的话原本应该是黑敦救他的。
这直接从一开始几个月冲回八年前了。
院长森点点头，他站起身，看着对现在的自己，眼中也隐约有所尊重的中原中也，道：“中也君，你还是干部的话，我个人来说感觉还是很欣慰的。”
中也听的有些发懵。
“这样最好了……”院长森看似是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下一刻，他画风一转，担忧的道，“可是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啊，那帮孩子真的会把孤儿院拆了的！”
中也：“……”
倒也不必当院长当的如此纯熟……
总之一切都在按照可以控制的情况发展。
太宰治想走的话没人能留得住他，情况也都问的差不多了，他便离开了诊所。
他想着回去的路上，应该能碰到过来这里找院长森的黑敦吧。
手机刚才也跟着他一起被泡了半天，这时才缓过劲，响起了铃声。
太宰治接起电话：“织田作，啊，刚才手机泡水泡的有点反应慢了……你说黑敦去找过你了吗？”
听着织田作之助对刚才咖啡馆里发生事情的描述，太宰治突然觉得不再去问黑敦，有些事情应该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想起来跳楼自杀的太宰治，黑敦也很痛苦的吧。
真是没想到啊，那种自杀对他完完全全是一种痛苦的解脱方式。
黑敦离开武装侦探社的范围后，就被港口mafia的人找到了。
别看这两个组织都在横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但是他们真的几乎不怎么往对方的地盘周围奔。
院长森的情况是绝密的，所以只是被通知了让黑敦立刻去找中原中也，并且给了黑敦一个手机。
黑敦在手机里才听到自己那个世界的森鸥外的声音，便赶忙朝着那边赶去。
半路上还抄了几条小路。
不过横滨这种港口城市，哪怕小路也有很多货车往来。
黑敦一露面，就听到一阵极其强烈的急刹车时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
来不及多想，四肢直接变成虎的爪子，他冲了出去！
“轰隆！”
黑敦一爪子摁在货车的前挡上，稳稳的拦住它，也没有让货车飞出去。
硝烟徐徐升起，驾驶室里的货车司机都吓傻了。
考驾照虽然一次过，不过当初也留下了不少阴影的云景星见立刻数落出了他违反交通法规的地方。
超速超的也太离谱了，赶时间吗？
资本家的压榨啊！
系统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默默道：“给你个控制情绪的时间，别让马甲控制不住了。”
云景星见愣了愣，扭头看向自己救下来的人。
地面上掉落着一张报纸，上面描述着几周前，横滨近海有飞艇坠落的事件。
在异能特务科等官方组织的插手下，这件企图毁灭横滨的异能者事件变成了操作不当的意外。
平民是不会知道真相的，除了有心人。
报纸上的报道被改变了很多，不过还是为了吸引眼球，报社刊登了几张照片。
其中就有站在飞艇上的中岛敦。
也因此吸引了一些人。
跌坐在地幸存了一命的男人看着黑敦，睁大眼睛，道：“敦？”
眼睛里的瞳孔骤然一缩，全身上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血液迅速冲上大脑，让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过去因为面前的这个人经历过的最为痛苦的记忆，就连胃部都忍不住痉挛起来。
被系统设定在马甲上，判定失去这些就会立刻ooc的身体下意识反应，在此时此刻得到了最大化的表现。
云景星见一下子捂住嘴。
居然恰好救下了院长？！
他是这个时候准备来探望中岛敦的吗？
不行，在十几年间对这个人达成的生理性反射无法抑制。
在看到地上的男人后，云景星见一下子就闭上了眼睛。
黑敦曾经亲手杀死了院长又得知了真相，那种双重的心理阴影一直在折磨他最后的善良，状况比中岛敦还要严重。
黑敦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再见院长了，但其实没有。
云景星见：所以还是先跑吧。
让黑敦扔下货车，转身拔腿就想离开。
“等等！”院长认出黑敦后，脸上的神色从惊喜到诧异接连变化，看到青年想跑，院长一下子爬起来抓住他，“敦？！”
黑敦没有回头。
这时候回头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要去拥抱你说一声院长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吗？原来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都不知道……办不到啊！
对于云景星见来说，现在的马甲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早已经不单单只是一部分数据。
他的共情能力在了解了那些生平，换位的去扮演那些人物揣摩他们的心理后达到了顶峰。
院长观望着中岛敦的背影，看着看着突然一愣，诧异的松开了手。
黑敦没有逃跑。
“你……”院长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有种感觉驱使着他，“你是……我认识的敦君吗？”
“……”云景星见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黑衣银发的青年僵立了一会儿，缓缓回头。
那张脸上没有太波澜的情绪，却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原本打算差不多应该在这个时候放出去的马甲暂时被取消。
诊所里的院长森在记录着什么的笔锋一顿。
他抬起头，看向正在帮忙整理东西的中原中也。
重力使真好说话，相处起来根本就一点都不累啊。
“中也君。”院长森忽然问道，“你们调查过敦君的身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