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藏北无人区5
戴子灏本来不想搭理唐星锐, 毕竟对方总是在他身边异常的活跃，时不时搞出点动静来，但是他现在从后视镜中看到唐星锐异常惨白的脸色时还是忍不住开口多问了一句。
“怎么了？”
“戴子灏, ”唐星锐扁了下嘴，眼尾有热气熏出来的红，眼睛水润润的全都是控诉, “你们怎么都玩得这么开放？”
戴子灏：“……什么？”
唐星锐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戴子灏日常一问。
而弹幕, 却因为这一句话炸了锅。
【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觉得唐星锐的这句话让人容易想歪了……】
【可能不是你的问题, 说实话我也想歪了】
【我的重点是，所以他们都在玩什么？有多开放？rwkk！！】
【无图无真相，我劝你俩知情识趣】
节目组这边正在跟猫扇沟通, 那厢导演就看到了戴子灏的直播间画风也逐步往淫禾岁色｜情的方向发展, 吓得他立马给他俩去了个电话。
“唐星锐你行行好，别再开口说话了。”
再说下去, 戴子灏的直播间也要被封了。
唐星锐接起了电话并习惯性按下了免提，谁知刚一公放出来就听到了这个。
他将电话拿远了一些, 又看了眼上面的号码, 最终带着点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导演？”
导演：“是我……你先把免提关上！”
【导演：在线卑微】
【导演不要面子的吗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么被糖糖公放出来了】
“哦哦，”唐星锐依言将免提关了，问他, “我的直播间怎么被封了？”
那头的导演也愣了一下：“戴子灏没告诉你？”
你觉得他是那种一棍子能打出一个屁来的人吗？能告诉他直播间被封了就不错了，还前因后果？
你不知道他的话是按字收费的吗？
唐星锐咬牙, 但比起吐槽戴子灏来说他更加急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的直播间才会被封。
真不怪他多想, 他之前的世界就有疯子那般干过, 在社会中引起了极大的喧哗。唐星锐不会认为节目组敢干出这种事来, 他只是担心是不是有一样的疯子。
索性导演很快将事情说清楚了。
在知道了是因为网友言语过火之后才被封的，唐星锐显然易见的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不过想到他们竟然是因为自己……那个啥，才开车的，唐星锐又觉得自己脸颊止不住的发烫了。小女生不应该都很矜持很可爱吗？怎么他直播间里的都是些……都是些老色批！
这都是什么人间折磨啊！他崩溃的想。
虽然不知道他想到了哪里去，但是戴子灏很明显的感知到了对方情绪上的不对劲，在挂断导演电话之后就一直看着他。
唐星锐抬头，不知为什么，硬生生的从戴子灏没有表情的脸上读出了一点关心，他有些咋舌，但还是笑着倾身上前，用力的抱了对方一下。
“真的有点吓到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将下巴抵在了戴子灏的肩膀上，说话时呼出的气流吹到了戴子灏的脖子上，带起一点痒意。
戴子灏受不来这点痒，微微偏头想避开，但不知为何还是顿住了动作，没有回避。
唐星锐抱了下就打算松手，他知道戴子灏不习惯跟人亲密接触，之前是为了恶作剧就算了，他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情，于是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将手松了开来，往后退去。
谁知才将两人的距离拉远，脑袋就被轻轻拍了一下，又揉了揉，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见他吃惊的盯着自己，戴子灏抿了下唇，收回了手，神态自然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唐星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看了眼正在专心挂档倒车的戴子灏一眼，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在安慰我呀？”
半晌都没有人回答，唐星锐耸了耸肩，心想他脸皮薄不说就算了，反正他脸皮厚。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是。”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开头几乎重合到了一起，让唐星锐怀疑自己听岔了。
“啊？你说什么？”
戴子灏又轻又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别多想那些事。”
这就是承认了自己在安慰他的说辞。
“啊？……哦，我没多想。”唐星锐难得有点结巴，他磕磕绊绊的说道，说到一半自己先红了脸。
啊啊啊啊怎么回事？他之前可不是这样子的！都怪戴子灏，没事瞎安慰什么！
唐星锐扭过头，用手捂住红了的脸，心底颇有些迁怒的意思。
只是被手挡住的嘴角却轻微勾起，弯起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弧度。
戴子灏果然……本质上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迁怒完人家的唐星锐这般想着，悄悄扭过了一点身子，从后视镜中看着正在认真开车的人。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自以为没人察觉看向驾驶座上那人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紧了紧，修剪圆润的指甲泛起了白。随即好像说服了自己一样，努力的放松身子，但细看还是有些僵硬。
在唐星锐看不到的地方，戴子灏微微皱眉。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竟然下意识的去安慰心情低落的唐星锐。
哪怕他连对方心情不好的原因都不知道。
【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好多余，虽然没有实体但感觉已经锃光瓦亮了】
【跟我唱，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这有什么啊？不就是兄弟心情不好安慰一下吗？怎么感觉在你们眼里这种互动都成问题？我平时跟我兄弟经常搂搂抱抱，他也老是摸我头啊】
【啊这，你要不先问一下你兄弟的性向？】
【很难不支持】
【支持 1】
===
这片雅丹地貌实在是太大了，弯弯绕绕根本就开不出去，戴子灏本身方向感极强，但是此刻也有些辨不清方向了。
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三人的时候，戴子灏能感觉到因为刚刚劫后余生的喜悦顿时被冲散了个干净。
雅丹地貌资源匮乏，你在荒凉的戈壁滩上或许还会找到含水量极高的藜科植物和早就干涸的河床，运气再好一点还会有早已死去腐烂的动物尸骨供你利用。
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寸草不生，没有活物。
戴子灏辨不清方向的话，那他们很有可能在这片除了黄沙再无他物的雅丹地貌里一直呆到比赛结束。
他们的食物只够五天，最后一名成功到达拉萨县的小组用时绝对比五天只多不少。
换句话说，他们会陷入没水没食物的绝境。
哦，还会没油，被彻底的困在这片贫瘠之地，被动的等待救援。
最后还是戴子灏打破了可怕的沉默。
他伸手指了指他们眼前高大的沙土墩：“爬上去看看，重新辩一下方向吧。”
【我听到了什么？他们竟然想爬这个？】
【这个很难吗？感觉也就三层楼那么高，对戴子灏来说岂不是很简单】
【三层楼当然不高，要是平时像戴子灏这样经过特训的别说三层楼，就是七层八层，都能在完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爬上去。但这可是雅丹地貌，一脚踩下去全是沙子，你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唐星锐蹙起了眉，显然也很不赞同：“这个太难了，我不同意。”
“那你有别的办法吗？”戴子灏浅淡的眸子看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唐星锐：“……没有。”
他有些赌气的说着。
正因为没有他才格外的恼火，诚然他们在通过太阳的位置和影子来辨识方位，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行进，这致使他们越走越偏，在这样下去谁都别想完好无损的出去。
但是攀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们没办法做到在迷宫中只尝试一次就能顺利的走出这片风蚀地貌。而他们当中，目前看来只有戴子灏能担此重任。
而且在沙暴之后，这里的地理面貌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他们之前来的路就被一座小型沙堆堵上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眼下戴子灏的提议竟成了唯一可行的办法。
他见没人出声反驳，就缓步走到了沙土墩，蹲下来抓了一把沙子，在手中细细碾开，任由流沙从指缝中坠落，又摸了摸沙土墩。
被他手指使力碰到的地方皆像崩塌一样，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沙子。
外层竟然一点都不受力。
戴子灏皱眉，意识到了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麻烦。
“帮我拿一下。”他将手里的录像设备交到了唐星锐手上。唐星锐接过，紧紧的攥住，手心里全是出的汗。
戴子灏将那双黑色的皮质露指手套拿了出来，戴在了手上，随即握了下拳，转了转手腕，抽出了后腰上的匕首，回头对唐星锐他们三人说：“离远点。”
徐善卿和老李下意识的依言后退了一步，只有唐星锐站在原地不动，看到戴子灏的目光就对他说道：“我就站这不动，不会有事。”
他害怕离得太远了，万一戴子灏从上面掉下来自己没接住该怎么办？刚刚戴子灏的动作他可是看在了眼里，平时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人一旦情绪外漏，那就证明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戴子灏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而将视线放在了眼前的困境上。
老李在后面劝道：“唐哥，你先往后一点吧，灏哥他不会出事的百分百安全。”
语气里是对戴子灏全然的信任。
唐星锐无由来的心里起了一股火。
他不知道这阵邪火从哪里吹来的，只是在心底越烧越旺。他差点张口就要跟老李呛声。
他戴子灏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会遇到危险？
你们真的认为他不会受伤不会疼吗？
但是唐星锐最终还是没有将心里憋着的那股劲朝老李宣泄，一是因为老李是他的朋友，也是真的信任戴子灏才会这样说；二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或许是戴子灏情绪太浅薄，他从不会说痛。
渐渐的，大家也都以为他不会痛了。
就像是上次在秦岭，他帮自己挡住了猴子的攻击，手上红肿了好大一片，看着就吓人，但他只是没事人一样垂下手，用袖子将伤掩盖住，要不是唐星锐提起，连上药都不会去做。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戴子灏不会哭。
所以他吃到的都是苦。
唐星锐心脏没由来的被刺了一下，钝钝的生疼。
看着唐星锐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嘴唇抿的死紧，徐善卿想出声安慰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了嘴。他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羞愧。
虽然是因为身体下意识的听从了戴子灏的话，但是作为兄弟，他确实不该退这一步的。
老李也反应了过来，讷讷的张嘴，开合了几下又闭上，用手挠了挠头，尴尬的看着徐善卿。
徐善卿对他摇了下头，示意先不要出声。
戴子灏找了个能容一人的缝隙。缝隙上面有石头，能承受石头的重量，证明这里的沙子会结实一些，好歹比别的地方要好攀爬一些。但这也意味着另一个风险的加剧——会有落石的危险。
一旦操作失误，上面的石头没有了承重的沙子会全部砸在攀爬的人身上，而在这样的情形下，戴子灏是几乎没有躲避的空间的。
沙子太过于细软松散，他在离地四十厘米的地方踩了下来，沙子立马散成了一堆，扑簌簌的往下掉。脚下本来四十厘米的高度一下子连十厘米都没有了。
他看了一眼脚下，没有后退，反而将手里的匕首用力插进了沙子，使劲挣了挣，匕首顺着力往下滑了一段距离，随后被卡住了。
戴子灏左手握着匕首，完全依靠臂力让自己腾空而起，右手摸索着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他小心的按了按那块凸起的地方，确定能承重之后，长腿蜷起，踩在了一处突起上，同时慢慢的放松了左手的力量。
在他动作的同时，一直有细小的沙粒和碎石往下坠。
戴子灏因为用力，小臂上的肌肉显露了出来，线条流畅又漂亮，工装裤用一根宽宽的藤编腰带紧紧系住，把腰勒的就那么窄一段。
要是平时，唐星锐早就显露出他热衷于欣赏外在美（就是颜狗）的特质了，但此时他眼中只有戴子灏即将遇到的危险，大气都不敢喘。
弹幕里的网友同样都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
“小心！”唐星锐在下面大喊。
几乎是戴子灏放松左手的同时，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坠了一段不小的距离，最后依靠插在沙里的右手强行做缓冲，稳住了下降的势头。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太阳早已升到了正中，此时正是沙漠里最热的时候，恐怕在沙堆里埋个鸡蛋都能很快煮熟，更何况是人手。唐星锐已经不敢想象插进沙里的那只手此时在忍受怎样的疼痛了。
“啪嗒”一声，一滴汗顺着锋利的下颌线滴了下来，砸在了沙地上，马上就被蒸腾，再无痕迹。
此时戴子灏已经到了中间，身上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高温，攀爬，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努力，成了对戴子灏体力和耐力的严峻考验。
唐星锐握着设备的手紧攥，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直播间里的网友能感受到镜头的轻微摇晃，那是唐星锐的手在颤抖。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纷纷安慰。
【没关系的糖糖，灏哥他绝对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厉害呢！】
【虽然看起来很难，但是肯定没有什么事情是能难住戴子灏的，毕竟他可是除了生孩子不会之外十项全能！】
在漫长的折磨之后，戴子灏终于攀到了顶端，他双手一撑，利落的翻了上去，站在了上面。
风猎猎的吹起他的衣摆，有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出来，连扬起的发丝都被照耀成了浅金色。唐星锐在地上看着他，网友们能听到他长舒的那口气。
戴子灏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眯了一下眼，接着虚虚敛眉往远处看去。
站在这里，似乎能将一整片沙漠都看尽。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脚下的沙子立马滑落了不少。唐星锐在底下喊他。
“好了吗？赶紧下来吧！”
戴子灏垂眸看了他一眼。
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他似乎是点了点头。
下来比上去要难得多。
戴子灏可以直接滑下来，但那免不了会被尖锐的石头划破衣服。但如果是按照上来的办法下去的话，时间久不说，也只是少受一点伤罢了。
他心底很快有了决断。
“往后退。”他对下面的唐星锐说。
唐星锐没听清：“什么？”
于是戴子灏难得的加大了音量，几乎称得上是喊了一声：“往后退。”
风将他清冷的嗓音吹的有些飘忽，但依旧被唐星锐听见了，他不想往后，抬着脸看着戴子灏。
戴子灏也同样看着他，两人一上一下，相对而立。
对视数秒，唐星锐妥协一般，后退了几步。
但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戴子灏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从上面滑了下来，唯一的阻力就是手里那把插在沙里的匕首。
“你干什么！”唐星锐气结，连想都不想就扔开了手里的设备，赶紧跑过去接住了戴子灏。
徐善卿和老李也被吓了一跳。
直播间的网友看到在戴子灏往下滑的瞬间，唐星锐丢掉了手里的累赘，设备在地上滚了几圈，躺在了沙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戴子灏刚刚是不是直接滑下来了？！】
【怎么把设备扔了？我天我现在好着急可是又看不到他们怎么样了！】
网友们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小片沙地，被太阳晒的反光，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
在戴子灏快到地面的时候被唐星锐接住了。他一把揽住了那人劲瘦的腰，硬是止住了他下降的趋势，然后将人扯了下来。
戴子灏才刚双脚沾地，就被唐星锐一把拉住面向自己，他焦急的不停用手检查着他的身体，看看都伤在了哪里。
这样一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戴子灏的右手因为插进了沙地里被烫伤了，红红的一片看上去格外吓人，甚至手指上还有水泡。不过还好因为戴着手套，手背没有大伤。
他的身上全是沙尘，衣服有几处被划破了，鲜血流了出来。
“你就不能慢点下来？”
话说出口，唐星锐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冲。
倒是戴子灏，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脸色都没有变化：“这样比较快。”
这样比较快？？？
这是什么魂淡理由？！
唐星锐不接受，他刚刚因为老李的话而掀起的邪火，在被浇灭之后又因为戴子灏这一句，烧成了燎原之势。
“你没痛觉还是不知道疼啊？傻子都知道要趋利避害，就你不知道还硬要往上面撞！是不是这样格外刺激啊？”
这话就有些难听了，甚至带了点咄咄逼人的态度。
唐星锐说出口之后就自知失言，咬住了下唇却是没有再说话。
气氛凝固了。
戴子灏敛眸看着唐星锐，默不作声。
这时候是不能指望老李那个缺根筋的，徐善卿只好出来打圆场。
“小唐你担心人家归担心，就别这么凶了。不过灏哥你真的把我们吓了一跳，咱们又不缺那几分钟的时间是不是？下次还是自己的安全重要。不过既然都下来了，就不说这些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这句话说了唐星锐的态度并不是无缘由的，只是太过于担心戴子灏而有些口不择言，又说戴子灏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们是朋友，比起时间更在意他的安全。
这明显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唐星锐听出来了，他低垂着头，刘海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听到了徐善卿这样说，微微动了下小拇指，想要去勾戴子灏的衣角，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就想开口道歉。
但是唐星锐差点就要碰到戴子灏衣角的手落了个空。
戴子灏不知是不是没看见，他抬脚径直越过了唐星锐，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皮质手套贴近手掌根的地方有粘扣，戴子灏抬着手低着头，用嘴将那个粘扣撕开，然后回答了徐善卿的话。
“不休息，”他侧脸冷硬，语气依旧是冷淡的带不起波澜，“直接走。”
就好像，他根本没有在意过唐星锐的情绪，对方的所做所为根本挑不起他的心湖。
是单纯的忽视，还是觉得不值得在意？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让唐星锐心里难受。
他缓缓的收回落了空的手，无力般垂在了身体一侧，手指微微蜷缩。
徐善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唐星锐的肩膀：“别在意啊小唐，灏哥他性子冷你又不是不知道，先上车去吧，你俩好好聊聊。”
他说完，捡起了地上的设备，递给了唐星锐。唐星锐低着头接了过去，哑声道了声谢。
徐善卿微微一愣，他听出来对方的声音不对劲了。
回到车上，唐星锐看到了车前面放着的眼罩，是他老是半逼半哄着戴子灏带上的那一个，此刻却被扔在了前面无人过问。他觉得自己的审美好像有极大的问题，不然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个贱兮兮的表情。
他现在只觉得那对贱萌贱萌的笑眼碍眼极了。
想到这他抽了下鼻子，觉得鼻头酸酸的，眼睛胀胀的也难受。
他眼窝子浅，连几滴泪水都兜不住。
唐星锐看着眼罩在伤心，却没发现，一旁正在整理衣服的戴子灏因为他的动静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