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分化成O
秦逸风抬头看了眼叶辰凌。
被人两句话一哄就信, 真是傻得可爱。
但这一句句撒娇着喊哥哥，简直让秦逸风坐立难安。
随风：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有一个正在追求的男朋友, 他特别好看, 特别可爱，还特别厉害, 能跟他在一起, 我才是更幸福的那一个。
随风：你有什么追求人的好建议吗？
叶辰凌看着那三个“特别”, 心情颇好地决定暂时放秦逸风一马。
想起早上那三只猴，他正要跟秦逸风贡献一点追求自己的建设性意见, 聊天框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随风：你的Alpha是不是对你不够好？
叶辰凌冷眼看着这行字。
很好, 还有空关心别的Omega的感情生活。
他切换到微信大号，点开秦逸风的头像，快速打字：刚才最难的那一题我没听懂。
秦逸风回的很快：没事，下课我讲给你听。
叶辰凌：你在听课吗？还是在做其他试卷？
秦逸风有点心虚, 他既没听课也没做试卷。
但叶辰凌这个语气, 平时看着也没什么, 但跟刚才对着随风一口一个小哥哥的撒娇热乎劲儿相比, 显然过于冷漠。
就在此时, 下课铃声响起，秦逸风在其他同学围到叶辰凌身旁之前, 先一步将他拉出了教室。
叶辰凌一脸懵：“怎么了？”
秦逸风一路给人带到楼上教师办公室的洗手间里，这层人少。
他关上隔间门，紧紧搂着叶辰凌, “跟我撒个娇。”
“啊？”叶辰凌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秦逸风重复：“我想听你撒娇。”
叶辰凌被他紧紧箍住, 挣动两下没挣脱, 索性趴在秦逸风肩上蹭了两下，软着声音，“哥哥，你把我腰都勒疼了，松开一点好不好？”
秦逸风下意识地乖乖松了力，边帮他揉捏，边得寸进尺地要求：“再撒一个。”
叶辰凌被捏的痒，在他怀里乱蹭，“不要嘛，我痒死了。”
说出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对于撒娇这件事，简直手到擒来，天赋异禀。
“小骚货，别蹭了。”温言软语并没有让秦逸风更开心，相反，这样的叶辰凌只会更深的激发他变态的独占欲。
他恨恨地将叶辰凌压在门板上，一只脚踩在凸起的台沿上，叶辰凌几乎坐在他呈九十度弯曲的膝头。
秦逸风掐着他腰，牙齿磨着他白嫩的耳垂，声音暗哑低沉，“想把你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叶辰凌看着眼前侵略性十足的秦逸风，莫名兴奋起来，他一只腿勾着秦逸风胯骨，声音极轻，像是野猫的爪子，“我是哥哥一个人的小骚货。”
“哥哥给你奖励。”秦逸风低头覆上他唇舌，抵开他牙关，给了他一个缠绵悱恻又激烈胶着的湿吻。
“哥哥也是我一个人的吗？”叶辰凌张合着水光淋漓的唇，问他。
秦逸风心中所有的别扭情绪都被一一安抚，他再次覆上叶辰凌的唇，轻柔啄吻，郑重许诺，“永远独属于我的宝贝。”
——
安稳过了两天，这晚叶辰凌睡梦中只觉得无比燥热亢奋。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只觉得室内本来浓郁冷冽的银杉味信息素几不可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扑鼻的清甜花香。
被子已经被他全部蹬到了床的另外一边，但身上单薄的睡衣还是被汗水浸透。
热，非常热，他扯了扯领口，在出门关暖气总闸和开窗之间选了后者。
赤脚踩在地板上，微凉的感觉让他舒服不少，刚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十二月刺骨的寒风便裹挟着大片雪花，呼啸着灌入室内。
叶辰凌被吹的浑身舒爽，体内抓心挠肺的燥热感消下去不少，他在窗前又站了几分钟，直到浓重的困意兜头袭来，才又躺回床上。
不知又睡了多久，叶辰凌再次惊醒，只觉口干舌燥，四肢酸疼，脑袋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心里燥热感更甚，但又遍体生寒，冷的打颤。
他撑着胳膊，挪进堆在床另一边的被子里，摸了摸额头，触手滚烫。
叶辰凌伸手摁开壁灯，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才凌晨三点。
他第一反应是打给秦逸风，可鬼使神差的，他先点开了随风的头像。
—好热，又觉得冷，我可能发热了
等了会儿，没收到回复，他退出微信，直接给秦逸风拨了个电话过去，话筒里传来机械的提醒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叶辰凌挂断电话，拇指指腹还没触碰到绿色键，没撑住，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秦逸风看见水中月的消息，整个人被担心焦急的情绪席卷，他顾不上回复，更顾不得马甲了，点开紧急联系人的号码便拨了过去。
另只手也没闲着，他冷静又快速地将实验数据悉数保存好。
听见话筒里传来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秦逸风边继续打叶辰凌的电话，边匆匆锁上实验室的门，一路飞奔到停在楼下的奔驰前。
秦逸风刚启动车子，不知是打第几个的电话，此时终于接通了，他往公寓方向疾驰，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急切，“辰凌，你还好吗？我现在回去找你。”
想到叶辰凌估计是分化了，他又道：“我回去之前，你一个人不要出门。”
一口气说完才发现不对，叶辰凌一直没有回应他，他提高音量，“叶辰凌，你在听我说话吗？”
焦急地等待了几秒钟，只听话筒里传来微弱一声“嗯”，随后便只有急促的喘息和痛苦的哼声。
秦逸风明白叶辰凌现在情况不妙，他将油门踩到底，额头上急出一层薄汗，他深呼吸两下，将嗓音放缓，轻柔哄道：“宝宝，是不是不舒服？我很快就到家了，回家抱抱你好不好……”
奔驰驶进公寓的地下车库，秦逸风下车便往电梯方向跑，口中仍不停哄着人。
直到推开卧室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混杂着含笑清香的刺骨寒风，秦逸风才猛地住了口。
叶辰凌提前分化了！
估计是燥热难当，贪凉开了窗。
他赶紧往床的位置看，那么大的一张床，被子只鼓起一小团，还在不停颤动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秦逸风心都要碎了。
他赶紧将窗户关上，边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边快步往床边走，一把将不停颤抖的那团搂在怀里，声音也带着抖，“宝宝，对不起我来晚了。”
分化加上高烧，叶辰凌几近昏迷，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动静。
秦逸风掀开被角，露出一张绯红异常的小脸，头发被汗浸的湿淋淋的，眉心紧蹙，紧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从痛苦的表情便能看出整个人非常难受。
他伸手去探叶辰凌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慌不已。
“宝宝快醒醒，我们去医院好不好。”秦逸风声音放的轻，想安抚他叫醒他，又怕吵得他更加难受，“宝宝别咬了，疼不疼？乖快松开。”
他另只手捏着叶辰凌的下巴，从他贝齿间将几乎快要咬出血的下唇救出，食指顺着缝隙，快速抵开他颤抖的牙关。
叶辰凌感觉自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整个人重新被Alpha的冷冽信息素包裹，比同样冷冽的寒风舒服太多太多了。
体内燥热的冲动消弭些许，他神经慢慢松缓，身体也不再紧绷。
紧咬的牙关松开，秦逸风抽出被咬了两个深深牙印的手指。
他轻揉叶辰凌仍微微蹙起的眉头，柔声跟他打着商量，“宝宝，你现在情况不是太好，我得给你做个临时标记，标记完你会好受很多，就是咬你刚分化出来的腺体，我轻轻……”
Alpha信息素让叶辰凌不似刚才那般痛苦难耐，脸上的表情也松缓平静下来，但发着高烧，又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秦逸风推测他应该听不见自己说话，可还是悄悄改了口，“我偷偷咬一下好不好？”
说罢，便将温热的唇舌覆在叶辰凌滚烫的后颈，他狠了狠心，用力咬下去，将里面灌满自己的信息素。
叶辰凌迷蒙中感觉后颈后又麻又痒又刺刺的疼，他哼唧着挣扎两下，却被禁锢的更紧，但随之而来的是遍体通畅的舒爽感。
秦逸风抬头，看着叶辰凌脆弱腺体上几个深深的牙印，此时才有种真真切切拥有怀里这个人的实感。
临时标记也算标记，被标记后，叶辰凌便永远属于他。
叶辰凌用力睁了睁僵硬的眼皮，只感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他心里明白这人是秦逸风，随即他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他依偎在恋人的怀抱里，快步走动间的颠簸也让他觉得心安。
——
发热病人需要散热，本不应该包裹太严实，但外面温度接近零下，又寒风肆虐，实在是过于冷。
秦逸风来不及给叶辰凌换衣服，他从衣柜里翻了件叶辰凌平时基本不穿的长款羽绒服，连被子一起，裹在叶辰凌身上，将人一路抱到了地下停车场，刚才车子特意没有关火，里面还暖烘烘的。
把叶辰凌放在后座平躺，被子盖好，他正要起身，却被叶辰凌一把抓住。
“别走。”他听叶辰凌轻声呢喃，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慌张和祈求。
秦逸风眼眶霎时便红了，低声哄他，“我不走，前面坐着不舒服，你躺一会儿，我开车带你去医院，很快就到了，到医院了我会一直陪你，好不好？”
不知道叶辰凌有没有听进去，但他紧紧攥着秦逸风袖口的手指却缓缓松开了。
秦逸风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起身将后车门关好。
他边往驾驶室走，边掏出手机拨打秦斯的电话。
他一个人自然可以将叶辰凌照顾好，但是办手续，准备营养餐这些难免耗费时间精力，他现在只想一心陪着叶辰凌。
而且叶辰凌即将分化成Omega这么大的事情，秦斯作为叶辰凌的准公公，于情于理都应该知道。
叶父叶母那边，秦逸风准备等叶辰凌恢复意识，征求他的意见之后，再决定是否通知，何时通知。
响了两声后，电话接通，秦斯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平稳有力，在冷如冰窖的地下停车场，无端给人以温暖且振奋的力量，他问：“小风，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逸风将手机夹在肩侧，踩油门，打方向，如实道：“叶辰凌生病了，我正带他赶往帝中附近的万所私立医院。”
疾驰的奔驰划破黎明前的暗夜，驶入平直的坦途。
秦斯立刻道：“知道了。”
他没说去不去，秦逸风也没问他来不来，简短的通话到此为止，一向不怎么亲近的父子，在此时竟默契十足。
秦逸风频频看向后视镜里仍昏睡的人，一方面想快一点到医院，但又怕开太快，会磕碰着叶辰凌。
好在医院离的近，夜里车又少，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急诊大楼门口。
停好车，秦逸风思及叶辰凌大小是个体育明星，就算生病也要照顾他的形象。
他扶起叶辰凌，没裹被子，把刚才带下来的那件长及脚踝的羽绒服，周周正正地给他穿好。
将人打横抱着，秦逸风快步往急诊室走。
很快便有医生接诊，秦逸风看着躺在病床上肤色惨白的叶辰凌，忐忑又焦心地等在一旁。
医生初步诊断后，取下听诊器，转头皱眉看向秦逸风：“你是病人家属吗？”
见秦逸风点头，他继续说：“病人发热39°，加上不正常分化，情况有点复杂。”
秦逸风自然知道为何复杂，他将叶辰凌注射阻断剂的情况，简单扼要地跟医生说了。
医生心中有了数，低头开了几项检查单递给秦逸风，“先抽血化验一下，后面几项检查可以等明天白天再做。”
秦逸风接过来，拒绝了护士的帮助，他独自将叶辰凌推出急诊室。
刚出门，便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他回头，果然是秦斯，身后另外跟着两个人。
秦逸风认出其中一个是之前帮他和叶辰凌处理过很多事情的姚叔，他无暇打招呼，先遥遥地跟几人挥了挥手。
秦斯几人大步追上去，他身旁那个脸生的小跑到秦逸风身边，恭敬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秦副市长的生活助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这个我来推吧。”
秦逸风没拒绝。
说话间，便到了抽血室，秦逸风清楚地记得叶辰凌害怕抽血。
尽管叶辰凌还在昏睡，他还是轻轻用掌心盖着他眼睛，弯腰，当着他爸和一众人，旁若无人地覆在他脸侧，轻声跟他聊天。
“我实验室的项目还有一点点就能收尾了，组长说了，这个项目结束后，会给我放假。明天一早我也帮你跟班主任请假好不好，我会一直在家陪着你，明天早上你想吃皮蛋瘦肉粥还是南瓜小米粥……”
抽血的Omega小护士感动又好笑。
常宁一幅眼观鼻鼻观心，天大地大皆与我无关的模样。
姚致看看秦逸风，又看看秦斯，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秦斯自带威严的清俊帅脸，此时和缓些许，他轻声问姚致，“笑什么？”
姚致眼尾一勾，“你要是有你儿子情话技能的万分之一，何至于不惑之年还要背井离乡，到帝都来？”
秦斯看看他，目光渐渐柔和，却也只是笑了下。
姚致无奈，“你上次不还说你喜欢吗。”
秦斯掩着笑意，“我喜欢。”
“可我不喜欢了。”姚致见叶辰凌已经抽完血，不想再搭理那个木头做的复读机。
——
医院有值夜的男护士，但叶辰凌刚分化，对Alpha的信息素过于敏感，秦逸风不想让他接触其他人员。
常宁便配合着秦逸风将叶辰凌推到了Vip单人病房，Omega护士跟过来给叶辰凌输液。
Vip单人病房是个套间，里间的病床旁边，另有张陪护床，秦逸风端了张凳子，愧疚又心疼地坐在叶辰凌身边，拉着他的手小声跟他说着话。
外间是一个小客厅，秦斯和姚致坐在沙发上，两人靠的很近，低头不知说着什么。
常宁办完手续上来，看看外间的两人，再瞧瞧里间的两人，觉得自己在哪儿都特多余。
他转身准备去走廊待一会儿，刚打开门，便看见送日用品和餐食的小杨。
一个是秦斯的生活助理，一个是姚致的司机，两人自然熟悉。
常宁跟他打了声招呼，接过他手里提的大包小包。
收拾妥当，两人各自找了借口，出去了。
姚致站起身，往里间走，“我去看看辰凌。”
秦斯跟在他身后。
秦逸风听见脚步声抬头，唤道：“爸，姚叔。”
喊完觉得不对劲，这深更半夜的，生活助理一起跟过来就算了，姚致竟也跟在秦斯身侧一同前来。
他又细细回想了下，刚才两人虽然看着不如何亲密，但总有种第三个人无法插.入的默契氛围。
他只知道姚致在秦斯身边当了十四年的秘书，从他妈妈跟他爸爸还未相亲认识，到他妈妈去世后两年。
之后姚致便毅然脱了公职，辞职做起了生意，他家境本就好，姚家家族的人脉，加上这么多年跟在秦斯身边结识的人脉，让他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不管□□白道没有他不认识的人，没有他做不成的生意，也几乎没有他通不了的关系。
之前在叶家的案件中，姚致倾力相助，秦逸风只以为是熟人的关系，如今看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秦逸风电光石火间想明白很多，姚致当了一区副区长首席秘书多年，自然更是通达人情世故。
他笑着走到秦逸风身旁，怕吵到叶辰凌，声音很轻，“你是不是有话跟你爸爸说，我帮你看着辰凌。”
秦逸风像是护食的狼崽，神情带着些许戒备，刚才常宁帮忙推急救床，他都是用信息素将叶辰凌牢牢圈在其中，也没有让常宁碰到叶辰凌丁点儿。
更遑论让他放任叶辰凌单独和其他人呆在一起。
姚致没有再上前，用只有秦逸风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也是Omega.”
秦逸风恍然又诧异，同性能闻到彼此身上不同于异性的信息素味道本不稀奇，但姚致竟能在仓促间看出叶辰凌分化，察言观色的能力可见一斑。
知道秦斯等会儿还要上班，他点点头，“谢谢姚叔。”
父子俩坐到外间的客厅里，秦斯先开口：“我没有对不起你母亲。”
秦逸风看着他，秦斯用一贯威严又冷淡的口吻继续说：“你母亲去世的第二年，姚姚……”
他顿了下，改口道：“姚致才跟我说，他是为了追随我，才心甘情愿当了那么多年的秘书。”
想来也是，副区长身边好几任能力不如姚致的二秘三秘，都陆续升官任职。
唯独姚致，一说到提拔，总是嫌弃这个挑剔那个，闹到最后还是觉得当个首席秘书最得心应手也最舒心。
秦斯只以为他没什么为官之心，便也一直纵着他，从来不曾往那方面想过。
秦斯继续说：“我想也不想地拒绝他之后，他又安分守己地给我当了一年秘书，然后便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辞职了。”
他透过内室的玻璃窗看向姚致，眼底是不显露人前的深深眷恋，“我苦苦找了他两年。”
习惯了润物细无声的陪伴，一旦失去，不亚于剜骨之痛。
秦逸风花了两分钟消化这一切，秦斯今年不过四十岁，人生还未过半，还能有个相爱的人陪伴在侧，实属幸运。
他平静地接受，并为此庆幸，“爸，祝你以后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