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逆不道渣徒弟（五）
突然之间长出了耳朵和尾巴, 晏清安急坏了，他用了尽了各种心诀与法术试图把尾巴和耳朵变回去，可无奈内力只恢复了三成，再加上刚才那妖物的法术过于邪门, 他一时半刻都没弄清楚自己是中了什么咒还是幻术。
见贺恒将自己这幅奇奇怪怪的模样全给看去了, 晏清安当下就更加紧张了，一紧张整个人动作也就变了形, 他拼命地想收起尾巴和耳朵, 但结果却是它们不仅没有消失。
与之相反的，圆滚滚的尾巴使劲摇晃了起来, 脑袋上的耳朵也是，
看着晏清安变成了只毛绒绒的“胖狐狸”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贺恒连剑也顾不得捡了, 他一边喊着,
“师父, 你别慌，我来帮你检查一下。”
一边快步跑了过去，嘴角还挂着可疑的笑容。
其实贺恒心里也是有一点慌张的......
他怕他过去的晚了, 师父的耳朵和尾巴就不见了。
贺恒比晏清安高了半个头, 往对方面前这么一站, 两只雪白的狐狸耳朵正好就摆在他面前。
看着眼前笼下阴影，晏清安愈发的不知所措起来。
“师父, 你刚才有看清那妖物的模样吗？”
贺恒嘴上念念叨叨的，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其实目光早就全被毛茸茸的耳朵给吸引走了,
“你这耳朵, 我看一下嗷......”
说着, 他便上手摸了一把对方的大耳朵。
毛绒绒的触感几乎和想象中的一样，而且晏清安变成的物种好像是雪狐，所以摸起来触感格外的丝滑，比起德芙巧克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触摸到软乎乎的部位的瞬间，对方的耳朵尖还蓦地瑟缩了一下，
“唔！没......没有。” 晏清安又紧张地往岩壁角落处退了退，
“耳朵......耳朵不可以捏。”
但贺恒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他，他仗着自己个子高骨架大的优势，当即就把对方怼到了墙边，逮着晏清安的耳朵又是捏又是摸的。
不管贺恒捏哪个地方，但凡他捏一下，那耳朵便缩一下，捏一下，就缩一下。
最后，晏清安的耳朵尖都被他给生生捏红了。
对方这样摸他的耳朵......感觉好痒啊，
又痒又奇怪的，就像是挠自己的痒痒肉一下，晏清安感觉自己就快要受不了了。
然而一下秒，
“你干嘛！”
晏清安发出一声惊呼。
刚才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贺恒竟然偷偷捏了一把他的尾巴，
更可恶的是捏的还是尾巴根那里。
“帮你检查一下啊。”
然而眼前的人却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随即贺恒俯下身来的，又笑着冲对方说道：“当然是帮师父你看看是不是只有尾巴和耳朵这两处不对劲。”
“我这不是怕师父你被妖怪变成狐狸精吗？”
不知为何，看着贺恒逐渐靠近逼近的身影，晏清安莫名得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他整个人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后背便贴上坚硬而冰凉的岩壁。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逼到角落退无可退了。
贺恒看着眼前的人慌慌张张地收起了大尾巴，两只耳朵也有些耷拉起来了，此刻雪白的耳朵正紧贴着两侧的发顶，倒是越来越像只狐狸了，当即就起了捉弄对方的心事。
他勾了勾嘴角，面上露出一副很浮夸的神情，缓步逼近晏清安道：
“师父你不会是狐狸精装的吧？我说怎么这么像呢？是不是这会儿露陷了？”
说罢，又伸手捏了一下对方毛茸茸的耳朵尖。
晏清安刚中了那妖物的法子，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把尾巴和耳朵变回去，这会儿神经绷得很紧，他以为贺恒是真的在怀疑自己，立刻慌慌张张地解释了起来，
“我......才不是狐狸精变的，”
“除了最基础的外部特征和妖气以外，一般都是根据内丹来判断这个人是不是妖，或者......”
“通过心也行。”
“我只是中了那妖物的法子，才长出了尾巴和耳朵，身上根本没妖气，不信你闻......”
贺恒当然知道晏清安不是狐狸变得，但他倒是好奇对方说“心也行”是什么意思，想到这他打断了对方的话，
“心指的是心脏吗？”
“嗯。” 晏清安点点头，
“妖怪可以通过后期的变幻出人的样貌，唯一区别与人的便是它变不出人的心。”
“所以我真的不是狐狸变的！”
看对方是真的着急了，贺恒索性也就收敛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他想了想，从袖口中摸索出一个小瓶子来，
“师父，这是那日我赢了宗门比试之后，那老头赠与我的，好像也是他炼制的特级丹药，说是有什么......可以清除一切被妖气附着的副作用。”
“本来他给我是因为感受到了我身上的那股魔魂，但后来他又说这药可能对我无效，因为和那几缕魔魂和我的灵根纠缠得太深，而他这药只能破除表面上的影响。”
说到这，贺恒一把将瓶子塞给晏清安，
“你试试，说不定你这耳朵就没了呢？”
闻言，晏清安抬起头来，在对上贺恒的视线之后愣了一下。
眼前的人表情看起来分外真诚，此时他正微垂着眼帘，低头看着自己，就这么直直地伸出手等着自己去接药瓶。
这一瞬，晏清安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异样的触动。
他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但光是看着贺恒这幅认真的神情，他忽然觉得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和自己以前的徒弟完全不一样，比起上次对方倒立御剑飞行给他的感觉更甚。
踌躇了片刻，
“好，我试一下。”
晏清安接过贺恒手里的瓶子，在吞下药丸前又低垂着眉眼小声说了句，
“谢谢你。”
见对方将药丸吞了下去，贺恒：“怎么样，有感觉吗？”
晏清安迟疑了一下，先是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在摸到了毛绒绒的触感之后又懊恼地摇了摇头。
看着对方的这幅模样，贺恒微勾起嘴角，
“可能要再过一会儿才能起效......”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又问起正事来，
“对了，师父，刚才在山洞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有看到那妖物往哪里跑了吗？”
晏清安指了指洞穴口的方向道：
“刚才进来后洞穴内便蔓延开来一阵迷雾，我就算是用了降雾咒也消不了它施下的咒，在一片大雾中，我只能隐约看到它往洞口的方向蹿去了。”
闻言，贺恒皱了皱眉，“这妖物莫非有七十二变的本事？”
说着，他便转身向洞口走去，“或许在这山里再找找还能发现别的线索。”
然而两人刚出洞口没走出多久，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鹰唳，那叫声响彻长空，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与此同时，眼前的空地前掠下一片足足有好几米长的巨型阴影。
贺恒抬眸一看，只见九天之上有一只金雕翱翔于天际，它向两侧展开的翅膀闪着粼粼金光，看这模样显然已非是寻常猛禽，而是金雕化形成的妖，正当他思索这金雕与那出走魔物之间的联系之际。
“唔！”
怀里突然闯进来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晏清安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似乎他在中了那妖物的咒之后，还保留了一点狐狸的本性，在看到金雕的那一瞬间，出于对天敌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栗了起来，晏清安下意识地就摇着尾巴往贺恒的怀里躲。
“师父......怎么了？” 见状，贺恒也是愣了一下。
这会儿，对方毛绒绒的耳朵疯狂地蹭着自己的下巴，晏清安也顾不得耳朵痒不痒敏不敏感了，被吓得一个劲地往贺恒怀里钻，尾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在意识到对方是怕老鹰后，贺恒先是笑了笑，随即伸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背上，安抚似地拍了拍，
“你别怕，它又不会把你叼走的。”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再次发出一声鹰唳，与之而来的是几声“嗖！嗖！嗖！”的响动。
听起来像是羽箭穿过树林的声音。
贺恒怕晏清安被老鹰的嗷叫吓到，伸手捂住他的大耳朵后仰头一看，却见空中那数十只羽箭像是装了自动追踪雷达一样拐了数好几个弯追着那老鹰而去。
这羽箭定然是被人施了法术，绝对不是寻常人射出来的箭。
在看到那箭簇冒着的火红色荧光后，贺恒倒觉得这像是捉妖师用来捕捉猎物用的火系咒术。
他亲眼目睹着那些羽箭追随着金雕飞往远处，正当他低头准备寻找捉妖师的踪迹时，
远处忽然传来了好几人的呼喊声，
“你们看哪里好像还有东西！”
“又是只妖？”
贺恒当即暗道不好，那几人怕是将长了耳朵的晏清安误当作妖怪了，而眼下这几人就在附近，这时候再御剑飞走显然已有些来不及，再者说，这倒显得他们像是做贼心虚。
眨眼间的功夫，贺恒迅速地思考了几种可行的方法之后，当机立断地将晏清安抵在一颗树上，冲对方说，
“快点，快点，尾巴藏一下！”
说着便将晏清安的大尾巴拉到自己怀里，又伸手扯开了点对方的衣领，“师父，对不住了。”
“唔！”
晏清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对方抱住，贺恒的手掌托着他的腰，将他的脑袋埋进自己胸前，利用自己身高肩宽的优势遮挡住了外界的视线。
那几人在远处匆匆瞥见两人的分外暧.昧的姿势后，当场便愣在了原地，纷纷别过了头，问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吱吱唔唔的，
“兄弟，那个......问个事，你刚才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跑过去吗？”
“什么东西？” 贺恒的语调里还带着一丝好事被打搅的不悦，演得浑然天成，
“你说那个老鹰吗？我哪有空管老鹰？”
“而且，你们白天没事在这林子里瞎晃做什么呢？”
那几人当即一愣，面面相觑了起来，随即又对贺恒说道：
“你外地来的吧？是不是不知道最近红河村附近频繁地有妖物出现，还有村民失踪？我们是城里来的捉妖师，想捉那金雕好久了，这里死的妖物大多都是那金雕的平日里捕食的猎物，我估计就是它在作怪。”
“哦，” 贺恒顺着他的话又问了下去，试图套出更多的信息，
“那听你们这么一说，这山上岂不是不安全？”
为首的那人见他没见过怪物，叫上几个兄弟便开始往回走，边走边冲他说道：
“是啊，何止不安全，我看你们也赶快别在这呆着了，虽然城里近日总是有人失踪，但好歹现在城防查得严，可疑人员都进不去，总归比这荒郊野外的要安全。”
听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直到彻底不见，贺恒这才放开了晏清安。
这一瞬间，两人的目光都有些局促，晏清安的脸看上去都有些红了，贺恒见状也别过了头，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转移话题道：
“师父，听他们的话，这妖怪应该是时不时地会进城，我们不如顺着这条线索往城里走走看？”
“好。”
晏清安此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听到贺恒的话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却不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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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晏清安身上的尾巴和耳朵便不见了，想来应该是刚才服用的丹药起了作用。
可就在他们快要下山时，整个山头忽然升起了一阵浓雾，且那雾气的色泽诡异，看上去像是鲜血的颜色。
贺恒瞧着觉着不对，这大雾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被妖物施下了法阵。
晏清安也瞧出了些不对劲，直接提议放弃这片山头，御剑飞出去。
贺恒点头应下，随即两人踏上长剑，向城里的方向飞去。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这座坟山边界的一瞬间，身后的浓雾忽然追随着两人席卷而来，随之扬起的是一阵漫天风沙。
与此同时，那道诡异的黑影再次出现，伴随着“咯咯咯”的瘆人笑声，它将贺恒包裹了起来。
见对方居然敢自投罗网，贺恒当即运起一个心诀追着那妖怪而去。
他就不信他“修真界龙傲天”还打不过一只臭妖怪。
贺恒在迷雾中追了许久对方的身影，无奈那黑影像是没有形一样，速度快得像只泥鳅，贺恒怎么都抓不住它，并且追着着追着他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怎么头顶上面有些痒痒的，身后也是？
想到这，他赶忙低头一看。
这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自己什么时候也长出尾巴和耳朵来了？
贺恒身后的那条尾巴看上去是银灰色的，又粗又大，一看就是灰狼的尾巴。
这下他有些慌了，
虽说风说轮流转这事有些邪门，但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点吧？
眼看那迷雾就要退散，耳边传来晏清安略显焦急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那妖怪跑哪去了？”
这个时候贺恒才真切地体会到了对方先前的窘迫，
他一个大男人长什么毛绒绒的尾巴和耳朵啊？
想到这，他当即脱口而出一句，“你......你别过来。”
可话语的力量是微薄的，贺恒没能把尾巴和耳朵变回去，也没能阻止晏清安前进的脚步。
两人乘着剑落到地上，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晏清安先是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止不住得往上扬，他走到贺恒身边抬手就想捏对方的耳朵。
“不可以！”
见状，贺恒一把抓住晏清安的手腕，
“别碰。”
简直丢死个人了。
听对方这么一说，晏清安当即就不乐意了。
刚才贺恒摸自己耳朵的时候摸得那么开心，现在却不让自己碰，哪有这样的道理？
随即他反驳道：“那你刚才凭什么可以摸我？”
贺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两只银灰色的灰狼耳朵尖动了动，他紧抿着唇角，有些别扭地沉思了许久，最终做出了让步，
“好吧，那只能摸一下。”
晏清安：“哦。”
他在心中腹诽道贺恒可真是个小气鬼投胎呢。
紧接着便伸出手撸.了一把对方的大灰狼耳朵。
然后，晏清安发现狼的耳朵摸起来也很好玩，虽然触感稍微有些糙，但摸上去毛绒绒软乎乎的，一摸还会抖，再配上贺恒的那条大尾巴，看起来就更好玩了。
他早就忘了对方刚才说的是“一下”还是“两下”，揉了几把耳朵，又想去玩贺恒的狼尾巴。
正当晏清安玩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却见男人突然俯身靠近自己，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再摸......”
“再摸，我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