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番外科学院（一）
帝王下嫁, 除了担心皇室名誉以外，众臣最害怕的是北凌王迷惑圣上，祸乱朝纲, 堪比古时妲己。
大顺传承至今，刚被一个昏君折腾到遍体鳞伤, 民不聊生, 今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像样的皇帝，要是中途再被迷得找不到北，众臣不得呕死。
当然尚瑾凌出自陵府, 护国忠臣之后，不至于变成祸国妖姬, 但是凭刘珂对千依百顺的上宠爱, 尚瑾凌若是搬权弄势, 结党营私, 以至于一手遮天，在容易。
毕竟凭尚瑾凌今日地位，需刻意招揽，自有逐利弄权之辈趋之若鹜, 自荐为门客。哪怕现在的尚瑾凌不想，也不能保证在富贵荣华，小人谗言之下将手伸向滔天权势，这是帝王之爱所致, 也是刘珂的隐患, 不能怪群臣这般猜测。
只是大婚已过去两月, 为并肩王，尚瑾凌按理该进入朝堂，收拢自己的势力, 站住脚跟，但是奇怪的是，这位依旧没什么动静，早朝也看不到人。
想走路子的络绎不绝，各色重礼纷纷送入北凌王府，但是快尚瑾凌连人带物地退回远处，看似乎要走纯臣避嫌的路线，安安分分做一位谨言慎行的皇夫，这这让群臣大为安心，纷纷赞叹。
然而高兴没多久，北凌王突然上奏，请求帝王准许，设立科学院，招天下各行各业能人异士！
科学院是什么东群臣不知道，但是能人异士众人却是听清楚了，这说到底还不是要自己招揽门客，怎的，要学古时孟尝君养鸡鸣狗盗之辈？
瞬，一个个反对之声此起彼伏，也幸好尚瑾凌不在朝堂，不然非得被唾沫淹死。
“皇上，所谓能人异士，不过是些打奇淫巧技而招摇撞骗的下九流罢了，有何资格进入朝堂？”
“治世之才可从科举入仕，武艺高强也能从武举入伍，何须什么科学院？”
“更何况，已有一个新法司，今再来科学院，那么置我们内阁六部于何地？”
“新法司中官员好歹都是进士，秉持高自修大人的救国之策，朝野上下所不服，可科学院算什么？高大人，你怎么说？北凌王可有交代？”
高学礼摇了摇头，“科学院，本官也是一次听说，或许，北凌王另有深意。”
“深意？”有个耿直的老大人冷哼道，“本官看是恃宠而骄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应和，接共同抬头对丹壁上的皇帝，齐呼万岁！
言辞之恳切，仿佛刘珂若是不顾反对顺应北凌王之意，是为搏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一般。
刘珂掏了掏耳朵，端过小团子递来的茶盏，四平八稳地喝了一口，等同意朝廷设立科学院之事？”
众臣齐声回答：“皇上，万万不可！”
“虽然朕觉得北凌王的提议不错，不过既然你们人人反对，那么朕也不能枉顾众臣，一意孤行。”
皇帝竟然此好说话，让大臣们纷纷一惊，接欣喜道：“皇上英明。”
透过旒冕，刘珂深深地望了们一眼，“至于科学院里该何设立，招收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们也是没兴趣听？”
“皇上，朝堂之上当以朝政为重。”至于北凌王想养什么样的门客，们不想听。
刘珂点头，“也罢，朕就不强人所难了，只是这样一来，不好向皇夫交代啊。”刘珂是苦恼，深深一叹，“若不高兴，万一朕被赶下床，这可何是好？”
众臣：“……”您惧内成这样，让臣下敢何评价？况且床帏之事，在朝堂上说合适吗？
大臣们一个比一个沉默，低头看脚面，不准备接
话。
刘珂奈，只得道：“那这样吧，为了朕的幸福想，也不能驳了北凌王，朝廷不设科学院，好歹出点钱，这总行吧？”
户部尚谏言：“皇上，虽说四海平安，可是之前国库空虚严重，至今还未填补窟窿，这每一笔的税银都早已定下了去向，怕是……难以成皇上这博君一笑了。”一句话，就是没钱。
刘珂闻言冷冷一笑，“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内阁六部也摸透了这位变脸比翻还快的皇帝，生气归生气，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革职杀人，于是也就跟梗脖子默认。
“行，那你们别后悔！”说完，皇帝一拍龙椅，响亮地喊了一声，“退朝。”
*
这边，尚瑾凌出现在内务府，跟竺元风一起喝茶。
小七在一旁忙碌伺候，尚瑾凌看不禁道：“小七跟在元风兄边许久，倒是越来越稳重了。”
竺元风回头跟一看，小七被看得莫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师父，徒儿可有不妥。”
“还是小孩子心性，需要多多磨练。”竺元风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了，小七年纪比小了许多，又拜了师，当做徒弟宠。
尚瑾凌抿了一口茶，“若是一直有元风兄替遮风挡雨，自然难以成长。”
这么说让竺元风目光一动，玩笑道：“北凌王这是话里有话。”
尚瑾凌笑了笑，没否认。
竺元风让小七下去守住门，问：“瑾凌，需要我做什么？”
入宫这么多年，从一介生到大监，这样的份转换，让竺元风已习惯听上位的令，所思所想，都是自己有所用处，而不是……
“你我虽不是血缘兄弟，但是这么多年，也跟至亲一样，元风兄，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宫，离开京城呢？”
尚瑾凌此言一出，令竺元风不由怔了怔，倒是不觉得尚瑾凌是觊觎自己这内务府大总管之职，准备安插亲信。只是觉得奇怪，问：“瑾凌为何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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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瑾凌将茶盏放下，目光真诚地看说：“之前被先帝所迫，元风兄从选择，但是现在，你不妨考虑考虑接下去的人生，想过成什么样。”
竺元风目光微亮，但是快垂下来道：“可惜，人人皆知我是个阉人。”
“所以我才问你，想不想离京，换个份重新来过。毕竟这两个字从来就没刻在脑门上，换下这内侍衣裳，更改自称，只要元风兄自己不坦白，必人怀疑彬彬有礼的竺子，你还年轻。”尚瑾凌眼中带温和的笑意和鼓励。
“可我不知道该去何处，又能做什么？”读人所向往的皆是金榜题目，然而这对竺元风来说，不过是重新打回原形罢了。
这条路与而言已不通了。
看竺元风的眼神中带茫然，尚瑾凌愣了愣，心下顿时难过起来，忽然觉得自己的选择过残酷，揭出了伤疤。
不过正当羞愧之时，忽然听到竺元风说：“不过瑾凌，你的提议却也令我心动，还记得一次先帝派我去雍凉的时候，我甚至想过中途逃离，隐姓埋名，可是……家人在京，我终究不敢。”竺元风遥想当初惶惶然的日子，不由展开了笑容，“至少现在，我不用担心，这世上难得还有人为我此想。”
“别的不说，有我在，必护你周。”尚瑾凌坚定道。
“皇夫殿下，一言九鼎，我记下了。”竺元风戏谑地一笑，“不过你今日前来，总不会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吧？”
尚瑾凌点头，“瞒不过元风兄，我也有私心。”说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册子，递了过去，“原本是想元风兄若想出去看看大顺山河风光，体验地
方风土人情，正好顺手帮我这个忙。”
竺元风拿起册子一看，惊讶道：“巧人异士？”
尚瑾凌“嗯”了一声，“我准备开个科学院，网罗天下能工巧匠，或知天象，精算筹，或格物有奇思妙想之辈。”
竺元风有些不解，“何谓奇思妙想？”
“是敢想旁人不敢想之事，并付诸于行动，比利用风火雷电为人所用，或以机巧偃数代替人畜之力，潜舟于海底，腾飞于上空……”
尚瑾凌还未说完，竺元风将手背贴在了的额头上，顿时哭笑不得道：“元风兄，我没生病。”
“既然没病，怎就说胡话？”竺元风想不明白，观尚瑾凌以往所做之事，皆是脚踏地，这等天马行空，白日梦一般的想法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并非胡话，而是……我想做个尝试。”尚瑾凌不知道该何跟竺元风解释用科技解放生产力的想法。
“皇上同意吗？”竺元风问。
“自然。”
竺元风惊讶道：“皇上就这样由你？”这是怎样的宠爱才能让一国之君此盲目。
“我只是想让大顺的财富往上再抬一个台阶，将天下黎民从地里刨食中解脱出来，结束……”这长达千年的封建王朝，尚瑾凌未尽之意没有说明，但是却肯定道，“若非皇上，换任何一个人在皇位上，我都不准备这么做。”
刘珂注定后，不在意接下来谁当皇帝，若非追逐皇位是唯一报仇雪恨，保护边人的办法，也不会非要不可。既然此，俩已站在这天下之巅，尚瑾凌为什么不试试那场梦呢？
竺元风道：“哪怕皇上支持你，这事若放在朝堂上，怕也得遭到群臣反对。”
尚瑾凌并不意外，摸茶杯沿说：“我知道，所以我准备以北凌王的名义招揽，与朝廷关。”
“养这样一批人，怕是得投入大量的财力和物力，瑾凌，就算你是北凌王，怕也吃得住。”
“元风兄可愿入股？”尚瑾凌笑问。
“这还能赚银子不成？”竺元风难以想象。
“难说，万一……呢？”
“这么缺钱？”
尚瑾凌老老点头，“赞助嘛，自是越多越好。我估计皇上难以从户部调出一两银子我，你这内务府大总管，不通融通融？”
竺元风提醒道：“我记得陵府三姑爷家财万贯。”
尚瑾凌目光幽幽，“此等好事，你觉得我家三姐夫会不答应？”
竺元风：“……”这是铁了心要办成此事。
若是旁人这么说，竺元风定觉得此人疯了，可是尚瑾凌……不由地思忖起来。
“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尚瑾凌一笑，起拱手道：“那就恭候佳音。”
这头商量完，那头朝会结束。
皇帝在朝堂上提起北凌王的科学院遭到群臣强烈反对的事，没过多久就都知道了。
在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嗤笑尚瑾凌效仿孟尝君养门客的时候，竺元风却让小七了答复，答应此事。
不为别的，皇上都敢在朝堂上提及，那么此事必定过了们的深思熟虑，谁都可以说刘珂荒唐，不调，宠皇夫没个边，但不是昏君。
既然此，竺元风为什么不答应呢？
内务府，说白一点就是替皇上管理私库。
更何况，的确想离开皇宫，离开皇城，做一个正常人，见一见没看到过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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