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想咬一口
高空赶路。
在游戏中闭着眼睛胡乱把自己往队友怀里塞了塞，化身八爪鱼死死扒住，埋胸，强行遮挡视线，神户夜来便就紧急暂退到了初始空间。
“…活过来了。”
少女松出一口气。
——果然人类是无法抗拒恐高的！
无法！
在安全的空间下随时观察屏幕上的飞行进度，神户夜来想着反转术士的事，顺手按下了游戏界面中的【呼叫系统】。
“来啦来啦！”
“玩着呢？”
被数据加载凝成的系统凭空出现，这一回拟态出来的是黑白熊的形象。
“……你就不能套个讨喜的壳子么？”神户夜来默默吐槽。
“嘿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用短短的熊爪挠了挠毛绒绒的睿智脑壳，系统问宿主，“夜来呼叫我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治愈系的技能，”神户夜来开门见山，“硝子的反转术式也完全搞不懂。”
“这样啊，”系统点点头，“你打开道具栏，找找看里面是不是有两颗糖？”
“是。”
神户夜来有印象。
Lv1→Lv2赠送的是一把可以用来放血的小刀，Lv2→Lv3奖励的貌似便是这个。
点开道具栏，长按查看功能。
【人鱼糖x2：
和某人同时服下，即可使二人身上的某两种东西进行交换
（包括但不限于嗓音、术式、心脏等）
交换内容全凭玩家指定。
支持不平等交换。】
神户夜来立刻想到了童年经典《美人鱼》故事里的海巫婆。
“你是想让我拿这个去把硝子的术式弄到手？”坚决地摇摇头，神户夜来说，“我不会用的，还有其他办法吗？”
系统：“不想用也没多大关系，毕竟夜来你不是人，受伤了也有办法很快复原的。”
神户夜来：“？”
怀疑你在辱骂我并且拥有确凿证据。
：）……
“呜噫哇哇…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把话说得那么有歧义……”在被宿主额头跳着十字架揪着左爪右腿拉扯成黑白熊软糖前慌忙告饶，“我的意思是夜来你当初创建角色时所有数值都是拉满的缘故，再结合‘血液操控’的术式，所以最后自动生成的种族是‘血之魔人’，这样子……”
“血之魔人？”
神户夜来咀嚼着这个名词，皱了皱眉。
她很快想到了以前看到的一本有关都市传说、灵异怪谈的书籍。
里边就有曾提到过有关“魔人”、“恶魔”这种比起现实存在更像是虚构出来的生物。
所以说，这个游戏里的“血之魔人”的设定是来自于那个民间的都市传说吗？
似乎以前玩过的游戏里边偶尔也有类似的梦幻联动，神户夜来没有放在心上。
“对，”系统继续说，“因为是‘魔人’，所以只要喝了血就能恢复伤口了。”
“喝血就能恢复啊……”少女歪了歪头，“感觉和隔壁《恶鬼在左柱在右》游戏里的【鬼】阵营玩家设定好像……”
那里面的【鬼】也是啃一口【人类】阵营的玩家就能消除紫藤花异状态什么的。
不过那个游戏她还没有玩过就是啦，都是听网友科普的。
“哈哈，那是我们姐妹公司开发的游戏，”系统说，“不过，如果夜来你还是想学习治愈系能力的话，可以试着在游戏时自己领悟的！”
“我们的游戏自由度很高的，条件达到了就能学习、升级意想不到的能力或是挖出稀有道具，致力于给玩家带来浸入式的游戏体验！”
“！”
“原来还真可以靠自己领悟的么？”神户夜来亮了亮眼睛。
那确实很有游戏体验啊。
玩家此时莫名滋生出一股自信。
就算不用氪金她也可以自己摸索学到治愈系技能的！
她才不是混蛋哒宰口中只会砸钱升级技术不行的手残玩家！
“知道了，那我先继续玩啦。”
看着屏幕中自己的角色和五条悟乘坐着的咒灵也差不多快要到达目的地，神户夜来和系统简单告了个别就打算回去继续游戏了。
“嗯嗯，玩得开心啊~”
系统举着熊爪子呱唧呱唧朝他挥挥。
一人一熊的投影很快就在初始空间各自消失了。
*
俗话说人生有三大错觉：
1.有人叫我
2.TA喜欢我
3.我能反杀
而带着神性降生的六眼之子也不例外。
如今的五条悟就处于这人生第二大错觉中。
明明问杰要了两只咒灵，一同任务的女生却主动提出与他同乘一匹。
光是这点或许还不足以说明问题，那么全程下来缩成猫球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举止，又要如何解释？
总不会是她恐高吧？
当然不可能。
因为…咒术师恐高未免超好笑嗳！
于是，排除了错误答案的白毛dk得出（自认为）准确结论——
神户夜来对自己有意思。
之所以会这样是想和他亲密接触。
他懂的。
坠入爱河的女子高中生都是如此。
……
绷住唇角的开心与得意，五条悟抖抖头顶一对不存在毛耳朵尖，在咒灵平稳落地后低头推了推神户夜来还紧挨着自己的肩膀。
“夜来夜来，醒一醒，我们到了哟！”
“……”
没有反应。
少女的脸还是以埋被单的姿势静止不动地贴在他的胸口，从上头看只能看到她软绒绒的粉毛，和几撮被风刮翘的呆毛。
“夜来？”
奇怪的“嗳”了一声，五条悟刚想凑近仔细瞅瞅，神户夜来就跟突然被接通电源一般恰好抬起了头。
“抱歉，我来……我醒了。”
“刚刚没有听到。”
刚登陆还处于适应状态的缘故，少女此时整个人显得迷迷瞪瞪，就好像真是刚睡醒一样。
“嗯、嗯…没事。”
回应着，五条悟状若无意地拿手背遮了下脸，偏头转向别处之前扫了眼女生近在咫尺正对向自己的脸。
对方将脑袋一路埋他身上小憩的缘故，双颊这时捂得有些红扑扑的，有种让人想咬一口的欲.望。
而且……
嘴唇，好软。
——由于五条刚刚将头探去二人挨得太近，少女在抬头的一瞬软软的唇瓣一不小心微微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
分明是蜻蜓点水的短暂触碰，貌似连当事人也没有注意，却是让白发dk差点险些没把浑身的毛全部炸起。
“唔……咳、”
“走吧，我们用飞的比辅助监督快一些，”极力装作无事发生，还是察觉被轻蹭到的那处皮肤不争气地烧了起来，五条悟率先一步窜下咒灵，挠挠头自顾自往外前走，“总之先去找诅咒吧。”
“等一下，悟，”神户夜来还疑惑地趴在咒灵上，探头探脑四处寻找着方便跳下的角度，无奈看着已经滋溜很远的dk，“你别急着走啊。”
“……”
停下脚步，回头。
“！”
意识到什么的五条悟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他没有照顾女生的习惯，应该说以前压根没有这个心思，因此现在也就一时没考虑到个头比自己小上许多的神户夜来是否能从过高底盘的咒灵上轻松下来。
可恶。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应该学着杰去扶对方一把的。
还可以牵到手。
“快回来。”
噫。
她不会生她气了吧？
会觉得“啊，果然还是杰比较好”吗？
而还没等后悔莫及的猫猫乖乖巧巧地窜回来弥补他的过错，就已见轻巧落地的少女站稳脚步，抬手指了指离得最近的一所小学。
“你走错了，咒灵的方向应该在那边。”
“……”
五条悟蠢蠢欲动的手回收，闻言一愣。
“错了？”
下意识地用六眼大致远眺了一下神户夜来所指的方向…
并无明显异常。
“夜蛾不是说这次的诅咒在废弃旧校舍后头的山沟沟里吗？”他问。
说实话他也没听清夜蛾讲的哪里，只是一来就看到了后山浓郁的咒力流动，下意识地就往那处走了。
——而那股不详的咒力流动，很明显是躲藏在其中的诅咒邪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
神户夜来不知道怎么和五条悟解释。
因为她调出的地图里清楚地显示，在她所指的方向——也就是小学新校舍的区域内部有一团密密麻麻聚集的红点。
虽然夜蛾和五条都说诅咒藏匿在后山，但在神户夜来的地图显示的后山部分，那块代表咒灵的巨大红点却是透明的。
她猜测很有可能是这只咒灵使用了什么障眼法的手段，留在山间的只是个壳子，真正的本体藏匿在人群聚集的校园里边。
“虽然和情报不符，但我的术式反馈回来的内容告诉我诅咒确实在那边……”神户夜来没有暴露游戏系统，强行推锅给术式。
说着，真红色的眼珠转了转，提出一个折中的提议：
“这样，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哪边遇上了就直接打死。”
“不，一起，”五条悟摇摇头，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圈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如果你的判断没错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赶紧过去了。”
察觉到手腕被握着往上提了提，神户夜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人多的地方杰的咒灵不太方便，你用走的又太慢……”
“等…”
果然，还没等她反应，脚底就已离地悬空，身体也瞬间有种随时要飘起来的失重感。
神户夜来：“！！！”
等等？要干嘛？
又上天吗？
她还没有准备好退回初始界面！
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神户夜来一把揪住五条悟的前襟，踮起脚，把人直接当成猫爬架一般将整个人贴挂了上去。
“！”
下巴被突然靠过来的软毛脑袋蹭得一愣，垂眸，dk发现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同行的jk又是一副无比信赖的模样将缩身体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发丝轻撩着耳根，轻飘的吐息就落在锁骨上，脸颊柔嫩的肌肤与脖颈若即若离…
“夜……夜来？”
沙哑着嗓音轻唤一声，喉结滚动，有些不知所措的五条忍不住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而也就是这么一个吸气，蔓入鼻腔属于女孩身上熟悉的甜香立即勾起记忆，思绪居然鬼使神差又飘到先前那两瓣堪堪擦过脸颊的唇上。
他记得……
触感很软。
所以，尝起来是不是也是这种味道？
甜甜的。
像注芯的水蜜桃棉花糖。
既然是糖，所以……
抱住咬一口什么的也是不要紧的吧？
可以咬吗？
她会哭吗？
……用那双红红的眼睛湿湿乎乎仰头看着自己？
“……”
脑内糟糕的念头只持续了0.01秒，身体健全的男子高中生很快就被自己所产生的反.应惊得一个左脚绊右脚，给趔趄着解除了原打算施展的术式。
…
“唔。”
……！
“你…等下，等我，等我先……”
“？”
按住迷惑看来的少女，自己退远一些。
拉下墨镜企图遮挡冒出来的少许红晕，五条卡壳许久：
“…等我先放个‘帐’！”
“对，帐。差点忘了。好险。”
嘟嘟囔囔地说着，背过身，dk同手同脚地走向不远处放下黑帐。
企图冷静。
而……
被落下的神户夜来：“？”
怎么突然走掉了？
是自己刚刚离得太近被讨厌了吗？
【五条悟好感度： 10 10 10 10 10 10……】
神户夜来：“！？！？”
虽然觉得诡异，但直觉告诉神户夜来：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开五条悟的心理活动界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