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哥哥的契约情人(十一)
“你跟他分手了, 该不会是因为,他不够有钱吧?”
梁宿沉默了片刻,似是惊讶地睁大眼睛, 捂嘴:“这都被你发现了?”
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霍少果然观察力了得,推理能力也相当不错, 这么快就把我和前男友分手的真相猜出来了, 佩服佩服。”
“……”
也许是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阴阳怪气的人, 霍时泽的脸色黑得像阎王, 眼睁睁地看着梁宿向前走了两步, 在他面前停下, 温柔地抓住他的肩膀, 声音柔和:“时泽是怕嫂子会对你哥不忠吗?”
梁宿眼睫微垂,伸出修长白净的手, 为霍时泽整理领带,一边说:“如果是这样的话, 时泽就多虑了。我是不会背叛你哥的, 毕竟在A国,霍家最有钱,而且你哥是霍家未来的继承人。”
领带整理完毕, 梁宿移开手, 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嘴上却说着残酷的话:
“只要你哥一天不破产,我就会一直待在你哥身边。”
“所以……”梁宿缓缓靠近, 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把怀疑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好么?”
别来烦我。
——简单地翻译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霍时泽什么反应, 梁宿没看见,绕开他就离开了洗手间,路上收到徐导的短信:[小梁,去一趟洗手间这么久啊,快回来合照了。]
梁宿想了想,回复:[徐导,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霍时泽远远跟在后面,看着梁宿走进了电梯,鬼使神差地,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站在前面,盯着楼层数字的上升。
电梯一路上升,在最顶层才停下。
霍时泽知道,那是独属于霍家的楼层,其他人不能进入。
而据他所知,霍则行最近一直在霍宅,并没有住酒店。
所以……他们现在不住在一起么。
霍时泽的心情莫名好转了一些,甚至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他的唇角悄悄上扬了。
刚才在洗手间那种想要毁灭什么的欲望也平息了许多。
带着莫名的好心情,霍时泽打通了何鸣的电话:“老地方,叫上他们一起。”
他们是指那些平时经常玩的纨绔子弟。
对于他们而言,狂欢不分昼夜,只要叫上一群狐朋狗友凑到一起就能立刻开趴。
这不,大白天的,霍时泽推开包间的门,门内浓烈的烟酒味扑面而来,没有一丝阳光泄进来,取而代之的是彩光闪灯,昏暗迷乱的样子让人分不清昼夜。
一坐下便被酒水包围,霍少心情不错,便来者不拒,端起酒杯喝了几杯。
何鸣看出了他心情不错,挑了挑眉:“去了一趟招商会,看上美女了?”
霍时泽嗤笑了一声,“就一破预告,看得头疼。”
霍时泽就是那种没什么文艺细胞的人,不爱看书,也不爱看电影,对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统统不感兴趣,一心沉浸在红尘世界,享受奢靡就好。
在招商会待了快一个小时,什么片子一部也没记住,唯一到《蜜语情浓》的部分,预告也短得可怜,根本没有配角的镜头……
一个词,无聊。再来一个词,头疼。
何鸣算是在俗不可耐的纨绔子弟中比较有艺术细胞的一个了,闻言来了点兴趣:“剧组把预告发给我了,别说,确实剪的不错。”
霍时泽着实对电视剧不感兴趣,表面上似笑非笑,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走神得厉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何鸣无语了:“就这你还要入伙?”
天知道,当他听到霍时泽说他也要投资《蜜语情浓》时,他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听说人和猩猩有生殖隔离。
何鸣正无语着,突然听见霍时泽开了口:“我问你一个问题。”
何鸣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只见霍时泽皱着眉,缓缓地问:“如果一个人经常出现在你面前,却又对你态度很差,是什么意思?”
何鸣作为一个为所欲为惯了的世家子弟,毫不在意地说:“态度很差?把他埋了吧。”
霍时泽:“……”
他眯了眯眼睛,狭长的双眸露出幽冷的光,是发怒的前兆,何鸣打了个激灵,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主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差,自己在圈内已经算喜怒无常那一挂的,在霍时泽面前却只能当孙子。
而且霍时泽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不止他,在场所有世家子弟都不能。
同时何鸣也意识到,他的答案并不是霍少想要得到的,于是他立马端正态度,开始认真分析,“你是觉得,那个男的态度让你觉得不满,所以想教训一下?”何鸣顿了顿,想到了刚才霍时泽的态度,委婉地改变了一下措辞,“……额,或者,纠正一下?”
霍时泽正要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扭过头,莫名问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他是男的?”
“啊,那个人不是男的吗?”何鸣张了张嘴,“那是女的?”
一个福至心灵,他一拍大/腿,脸上一副“看破真相”的表情,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欲擒故纵!”
霍时泽的表情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个什么词。
何鸣没看出来,一本正经地分析:“你想啊,一个女的,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美女,但是我们先假设她是一个美女。一个美女,老在你面前晃悠,这说明什么?”
何鸣义正言辞:“说明她想引起你的注意啊!”
霍时泽的表情仍在发愣。
“但是,”何鸣喝了口酒,接着说,“你是谁啊?霍少!在霍少面前晃悠的女人那可太多太多了,美女也根本不算啥,多如繁星,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她就要剑走偏锋,开辟一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那就是,吊着你!在你面前晃悠,晃悠来晃悠去,欸,就是不喜欢你,就是要对你恶语相向,特不特别?够不够引起你的注意?”
莫名地,霍时泽的表情古怪了一瞬。
何鸣还在接着说:“不过那个美女的段位不够啊,欲擒故纵这种拙劣的把戏早八百年就被人玩烂了,都不带新鲜的,还想引起你的注意?是偶像剧看多了吧,还是没有恋爱经验的小学生啊?”
霍时泽:“……”
吐槽够了,何鸣又夸起了那个“美女”,“不过说实话,敢在你霍少面前欲擒故纵,还恶语相向的,还真是勇气可嘉,要是一般人,早被你吓跑了,谁敢在您面前造次啊……”
霍时泽眯了眯眼,声音也冷了一度:“你是说,我很吓人?”
何鸣的表情卡壳了。
糟糕,一时说多了。
霍时泽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根本懒得理他,无视其他人如何献殷勤,喝了杯酒,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对于何鸣“欲擒故纵”的说辞,他其实是不屑的,怎么可能。梁宿都说了,他只喜欢最有钱的那个,所以喜欢霍家的继承人,根本不会勾搭其他人。
但,不由自主地,霍时泽的内心又有些动摇,发出微弱的声音:
万一呢……?
反正,钓一个也是钓,钓两个也是钓,他再怎么说也是霍家人,钱这种东西是不缺的,万一梁宿也想要他呢?
想到这里,霍时泽有些嫌恶,就像直男得知自己被gay喜欢上,脸上露出古怪又嫌弃的表情,闷头喝了杯酒,辛辣的酒水灌入喉咙,一阵火辣的感觉冲进脑门,这才冲淡一些奇怪的感觉。
也包括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窃喜。
*
心里想着事情,对递上来的酒来者不拒,霍时泽一时不察,喝多了。
霍少爷虽然混天混地,但醉酒之后竟意外的安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卸下了一身戾气,竟让那些意图讨好霍少爷,但碍于他实在过于可怕而不敢上前的人再次蠢蠢欲动,上前一步,嘴上扬起一个笑容,正要说:“霍少——”
可谁知,方才那个显得诡异的“乖巧”的霍少爷感受到有人接近,脸上温和的表情一收,微微抬眼,眸中的冷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过去,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些人:“……”
所以刚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也只是看起来吗?
也是,本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人,总不能一醉酒就变得温和了,这不是喝酒,是被夺舍。
霍时泽站起来,竟然还是稳稳的,没有一丝颤动,何鸣还在想他到底有没有喝醉,就见他突然踉跄了一步。
何鸣:“……”
好了,确实是醉了。
何鸣叫人送霍时泽回去,后者闭了闭眼,似乎很头疼,又睁开眼,说:“送我去酒店。”
服务员问:“霍少,是旁边那个酒店吗?”
霍时泽闭了闭眼,非常晕眩,这是默认,服务员就不敢再问,安静地送他去霍氏的酒店,上了顶层。
*
梁宿回了酒店房间,正要休息,被霍则行一个电话叫回了霍宅,一路上,看着无一处不透露出金钱气息的霍家庄园,有种国庆长假结束后第一天返工的惆怅感。
下了车,张姨看见他,亲切地喊了他一声:“小梁,回来啦。”
梁宿温和地笑了笑,“嗯。”
张姨说:“回来得正好,正好也要吃晚饭了,你吃过饭了吗?”
“没有。”
一进门,发现霍老爷子、霍则行还有其他几个霍家人都在,霍则行看见他,已经自动入戏,走过来亲密地为他挂外套,“回来了。”
半个演员?梁宿也跟着入戏,微微一笑:“嗯。”
他与霍老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后者轻轻哼了一声,很不待见他,但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也许是碍于霍则行在场,也许也只是懒得说。
霍时泽从前台那里得知梁宿住的房间号,上了顶层之后,似是漫不经心地往那扇门瞥了一眼,而后又头疼地闭上眼睛,刷房卡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便任由酒意侵蚀他的意志,睡了个昏天黑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过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的脸上,霍时泽皱了皱眉,勉强坐起身,宿醉之后,头痛欲裂。
洗漱过后,霍时泽打了电话,让酒店送餐上来。
霍氏酒店的餐食是酒店中最顶级的,更何况是给老板的,没过多久,一排排丰盛、精美的菜肴摆上桌,霍时泽靠着床头,双手环抱,淡淡地看着菜上桌,似是漫不经心地问:“梁宿在房间里么?”
酒店服务员愣了愣,“梁宿?是住在隔壁的梁先生吗?”
霍时泽神色冷淡,微微点头。
服务员说:“梁先生昨晚就打电话过来,说最近不回来住了。”
“……”
霍时泽冷淡的表情一改,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