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往事就往事

晁越看曾曜的眼神里充满震惊，后续又想，如曾曜这般手段的人，绝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保持太久的新鲜感，甚至认为，曾曜有一天会亲手杀了谢斐。

毕竟，曾曜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

曾曜是金水星人，曾是金水星最荣耀的姓氏，当之无愧的贵族之姓，是一个出了无数名将的大家族。

曾曜的父亲曾定涛是金水星的名将，曾母是金水星第一美人施嘉。

曾定涛有过一任妻子，与前妻是家族联姻，无感情。离婚后单身二十年，因缘际会结识施嘉，并与其坠入爱河。

两人因为身份悬殊，结婚时家族长老反对，曾定涛一意孤行，触怒族中长辈，为此失去了家族权利继承权。

之后，施嘉生下一个无天赋的“废人”。按照星际律例，这个孩子必须送往星际教育院。

施嘉不忍儿子受苦，在曾曜四岁时，带着他逃往荒星。

曾定涛的大儿子曾承早就想除掉施嘉这个继母，亲自带兵去追。

曾承找到施嘉时，已是一年后。

他将这位美人继母折辱至死，而躲在床下的小曾曜，目睹了这一切。

小曾曜笨拙地驾驶飞船，冒着被黑洞撕碎的危险，逃回了金水星找父亲。

然而父亲曾定涛也并不好过，因为私下放走“废人”儿子，触犯了联邦刑法，即便贵为金水星将军，也必须接受联邦刑法惩戒。

曾定涛被囚禁家中，小儿子突然回家，让他又惊又喜。

当他得知大儿子杀害并折辱妻子后，更是下定决心，要带小儿子逃离这个星球，逃离不公的联邦，打算带儿子去一个不受联邦管辖的荒星。

可曾定涛早就被家族抛弃，他为了送走儿子，被联邦军队剿杀。

曾曜在星际流浪多年，被星际海盗养大。

他十六岁时，得知同父异母的哥哥曾承接任了教育院院长的职务，便主动前往教育院“自首”。而后趁着与曾承见面，拿母亲的机甲之剑，将其刺死，为母亲报了仇。

彼时，晁越刚被抓来，他同曾曜一起被丢进教育院时，听联邦士兵说，曾曜不仅刺死了曾承，还分了他的尸。

之后在光明层，曾曜更是不择手段杀了所有欺负他的人，并且帮助晁越等人觉醒异能，开始了一场越狱计划。

曾曜这个人总是一副温和无害，对人笑时如和煦春风，可晁越从来不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晁越依旧认为，只要他想，可以随时杀了他。

-

前端战场，谢斐的机甲升级为“生铁”，力量与修复力都有所提升。

机甲舱内，谢斐的机甲面板也被升级，出现了能量光束装置。

此装置只在机甲达到每个段位时出现一次，可以算作机甲升级福利。启动后，可以剿杀所有选中物体。

此装置是非常珍贵的，这次用过之后，就得下次机甲升级时才能用了。当下危急，谢斐顾不了那么多，启动装置。

机甲手臂化为一柄机枪，里面射出无数根光箭。

这些光箭如雨滴一般落下，锁定了目标，直接刺穿污秽命脉。

不过数分钟，生门飓风停止，污秽尽数剿灭，战场上黑压压一片，满是污秽尸体，场面十分壮观。

不知谁喊了一声：“快！水系异能冲洗污秽，冰系异能上冰冻将肉质保鲜，空间异能收食物！”

晁越的队伍被谢斐强大的机甲震慑，还未回过神，又被他们队伍将污秽当食物这事儿给震慑。

由于污秽数量过多，谢斐队伍里的空间异能者的空间有限，装不下这么多污秽。

于是，剩余的污秽就让晁越手底下数十名6级异能空间者给收了。

空间里装满污秽，他们觉得憋屈，小声抱怨：“晁老大搞什么鬼？居然答应那女人把污秽装进我们空间？这些污秽能吃？神经吧。这些人疯了吧？”

“可不。”

“嘘——小声点。那女人救了晁老大，这话可别被他听见。”

……

两支队伍一起通过生门。

由于教育院系统混乱，生门失控，他们通过生门后，并不是黑暗三层，而是地狱四层。

这里是一片荒芜戈壁，远处是光秃秃的黄山。

两支队伍集结，在一处淡水湖泊旁扎营。

谢斐从商城购买了一瓶中阶伤药治疗自己的伤势，又从商城里购买了更大的铁锅。

几口大铁锅放在空地上，由火系异能少年们管控火势。

少年们齐心协力将污秽处理干净，剥去黑色外壳，里面就是一只巨大的“螃蟹”。

谢斐将铁锅里加入水，做了清蒸污秽。

清蒸后，污秽的青壳转黄，揭开硬壳，里面是鲜美的白肉。这次的污秽极其肥美，里面还有类似“蟹膏”一样的东西，呈金色沙状，咸香鲜美。

谢斐直接管它叫“秽黄”，不仅味道好，并且营养价值是污秽肉的数倍。十只污秽的“秽黄”，可以抵得上一瓶高级营养液。

污秽出锅后，谢斐这队的少年吃得大快朵颐。

蔡渝和李刀疤将均分一只污秽的“蟹黄”，那原汁原味的鲜香，再次打开了他们味蕾的新世界。

柳孟望着两人，皱起眉头：“这东西真的能吃？”

李刀疤迅速吃掉自己分到的食物，凑到柳孟跟前嘿嘿道：“柳哥，您要是不想吃，我可以帮你吃。”

柳孟并不傻，他眼睁睁看见这些人在吃掉污秽后，力量变强了。

这玩意的营养，绝对比教育院供给的干粮要强。

为了生存，柳孟和其它弟兄忍着恶心，尝试性入口。然而一送进嘴里，他们的味蕾如核～弹爆炸一般收到冲击。

这是他们从未尝试过的美味，鲜香特别的味道，席卷了他们每一根感官神经。

有了第一口，就有了第二口、第三口……

很快。晁越便看见自己的那些下属，与谢斐的队员们围城一圈，开始大口分享食物，仿佛，一点不觉那些污秽恶心。

曾曜这次劝和有功，谢斐专门给他开了小灶，给他做了三个口味的污秽，整整一锅的分量。

晁越看向曾曜，只见曾曜已经把分到手的那锅污秽吃干抹净，士别三日，对他的食量刮目相看。

他发现，包括曾曜在内的所有人，在吃了污秽以后，都宛如食用营养液一般，身体和力量都有了增长。

晁越也分到了三个味道的污秽，只是分量比曾曜少很多。

他尝试了一口，瞬间浑身汗毛都炸起来，这味道简直惊为天人！

曾曜见他吃了一口就愣住，问：“不喜欢？我帮你。”

晁越瞬间拿手护住自己的食物：“你可以杀了我，但不可以抢我的食物！”

他终于明白曾曜的欲望是什么了！

谢斐也可以满足他的欲望！

-

这场战斗，缴获污秽数万头，可供数百名少年们消耗一个月。不仅如此，晁越还缴获数万枚污秽晶石。

数万枚晶石是什么概念？

谢斐队伍全员异能升级至7级以上，只消耗了两万枚晶石。

只可惜少年们战斗力经验值刷得还不够，否则还可以借靠晶石提升更多等级。

后续反派少年们努力刷战斗力，只要经验值符合条件，晶石就能帮他们“唰唰”提升异能等级。

异能少年里，创造异能者的战斗力非常弱，几乎到了无法自保的地步。他们生存十分艰难，因此数量也所剩不多。

创造异能少年拥有者，拥有创造天赋，给他充沛的原料，他就能马上研发出类似的东西。譬如谢斐给他一瓶酱油，若原料齐全，他立刻就能山寨出99%类似的物品。

地球资源越卖越贵，谢斐打算让创造异能的少年们研发地球物资，首先从佐料开始。

谢斐把植物系以及创造异能的少年，分到后勤队伍。

前者负责在空间内种植，待种植出食物原料，提交给后者搞创造，模仿制作出酱油、火锅料等物资。

谢斐在曾曜帮助下分配好合并后的队伍，累瘫在原地，同曾曜一起靠在石头上休息。

大概是疲累过度，反而睡不着，倒是身侧的曾曜睡得很死。谢斐没有睡意，点开系统面包查看金币余额。

消耗了数瓶高级伤药以及一些地球物资后，金币只剩838。

正要感慨金币不经花，系统出现提示：

【晁越，反派值降低1，奖励金币100，剩余反派值91。】

【晁越队伍反派总值降低500，奖励金币3000。】

【宿主队伍总反派值降低50，奖励金币300。】

【金币总余额4038。】

看着陡增的金币余额，谢斐顿时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富婆，舒坦了。

正要心满意足睡觉，听见系统突然发出警报：

【曾曜反派值回升了1点，目前反派值99。扣除金币500，剩余金币3538。】

谢斐：“……”

扭过脸看着熟睡中的少年，，仿佛梦见不好的东西，脸色惨白，大汗淋漓。

谢斐很想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居然害自己被扣除了500金币。

她忍痛花538金币购买了一个【梦境勘探】。

系统商城内此物品只有一个，只能使用一次，性价比远远低于能源之晶。

谢斐的光脑里，很快出现曾曜的梦境。

一个四岁大的精致小男孩，躲在床底，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折辱至死。

紧跟着，他的父亲为了保护他，用巨大的机甲替他挡下了联邦军的炮火攻击，机甲被联邦军轰出数个窟窿，却依旧用机甲的大手护着他。

机甲破碎，甚至暴露出机甲舱内那个憔悴的男人。

昔日精神伟岸已不在，两鬓皆白。

小小一只的曾曜，通过机甲之手的缝隙看父亲，乌黑的大眼睛如被水洗过，湿漉漉一片：“爸爸，曜曜不要和爸爸分开！”

老父亲将他放置在宽大的机甲之手内，声音褪去了军人的刚硬，无限温柔：

“爸爸妈妈从未嫌弃过你，只怪爸爸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好你。”

“我的曜曜从来不是废物，你是爸爸妈妈心里，最特殊的小太阳。”

“曜曜，这次你必须要离开了。你不要自责，我和你妈妈并非因你而死，你是受害者，我们也是，我们都是联邦制度下的牺牲者。”

“活下去，好好生活。”

老父亲眉眼一如既往地温柔，催动能源之晶最后的力量，连接飞行器，将曾曜送了上去。

飞行器缓缓腾至空中，曾曜被关在里面，不断拿肉呼呼的小拳头砸玻璃：“爸爸！爸爸！曜曜以后听爸爸的话，爸爸不要抛弃曜曜！”

曾定涛的能源之晶失去力量，机甲消失，遍体鳞伤，无力地跪在地上。

他望着飞行器消失的方向，最终，被联邦军一枚激光炮轰成了一抹尘灰，尸骨无存。

父亲伟岸的身形在那时定格，成了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无数次梦见父亲说同样的话。

——曜曜。我和你母亲的并非因你而亡，我们都是联邦制度下的牺牲者。活下去，有朝一日，改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