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番外 结亲仪式
也就是南镜成为三界之主的那年, 宝孤海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宝孤海下雪了,这个天气在这百年里很难得, 因为谢翊一直撑着金蓝色的灵气光罩护着宝孤海, 所以外面的风霜雨雪很难刮进来,这次下雪,把宝孤海里的人都惊呆了。
雪天是很冷的,幸好宝孤海都是修士,并不多怕冷,即使如此, 街道上的人也都裹上了披风和厚袍子。就连卖葱花鸡汤馄饨店的老板都写了雪天可以免费加热汤, 不然稍微喝得慢点, 馄饨吃到最后估计全冷了。
最近宝孤海渡口有了各界的人,也带来了挺多吃食的, 比如铜锅羊肉汤,肉嫩汤鲜, 点着炉子, 雪天很适合一起去喝。
南镜早上一起来,看到外面银装素裹,黄金台外面的桂花树叶上落满了白色的雪, 这不是真的桂花树, 自然也不惧雪天,这时候还在飘桂,南镜捻着雪尝了口桂花蜜糖,又冰又甜, 滋味别说, 还挺好。
于是他回卧室想把谢翊叫起来, 这时候发生了第二件大事。
谢翊化龙了,或者确切一点说,是化为龙后暂时变不回人身了。
南镜见过很多次谢翊的龙身,但直到这次南镜才知道谢翊的龙身到底有多大,之前可能是为了不吓到南镜,谢翊把自己的龙身特别收敛变小了很多,最多不过腰粗,因此南镜打开卧室门,发现谢翊几乎盘满了整个卧室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黑龙带着点慵懒地把自己的脑袋转过来对准南镜,南镜摸到冰凉的黑色硬质鳞片,手被冰得后退了一下,谢翊的身上简直比外面的雪还冰,南镜有些担忧地问:“谢翊,你怎么了?是……病了吗?”
“不是病了。”谢翊以龙身开口带着一丝龙吟的清越感。
南镜刚放下心,谢翊就淡然开口道:“是发 /情了。”
南镜要摸上鳞片的手一顿:?
什么?谢翊在说什么?
南镜不去摸,谢翊就自己过来,于是南镜直接就被覆盖了稍微透一点的玉一样的鳞片的龙头给拱到了地上,龙类的那种水腥味道溢满了鼻端,那种潮湿的水腥味道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南镜裹着的云锦厚袍被蹭开,心腹处的皮肤被黑色的冰凉的鳞片一挨,冻得浑身一个激灵,南镜腰部颤抖了一下。
谢翊还在往前拱,意思直白地通过语言展现出来:“想做。”
南镜:?
他往后看了一眼,好巨大一条龙,这会死的啊,这真的做了会死的啊!
南镜手忙脚乱把谢翊给推了一下,重重呼吸一口,假做镇定地说:“你不能变成人吗?”
“变不了,”谢翊的声音通过龙类的身体来说,那种温柔感被削得差不多了,反而是非人的冷漠和欲望感更明显,这条龙甩了甩龙尾,理所当然道:“其实这个时期很早就应该来了,但是太忙了,于是一直压抑了百年多,现在变不回去。”
……百年多?
南镜吓得赶紧爬起来,不等黑龙反应,立刻跑出卧室的门外,为了安全,甚至还在卧室门上贴了好几张符箓,现在的南镜的仙力不可同日而语,肯定暂时能阻挡谢翊片刻。
匆忙把袍子系好,南镜立刻召了命理真君,在命理真君的脸出现在水镜上的时候,南镜耳尖泛红语速飞快说了谢翊的状态:“现在有什么正常的办法能让谢翊恢复吗?”
“咳咳,原来是这个啊,”命理真君还是和靠谱的,立刻就给了解决方案:“上古龙类确实保有这样的习性,现在你只要喂他你的血液,可以暂时的让他恢复,但这治标不治本,谢翊还是会时不时地变成这样。”
“你们还没有结亲吗?这事结亲就好了,龙类只要结亲就会变得稳定。”
命理真君摸了摸胡子,去翻出一本书:“龙类结亲是有仪式的,嗯……让我看看,你们一方是龙类,一方是人类成神,所以你需要先去找三界灵气精纯的物品,地界应该是宝孤海的桂花,天界是凤凰木结的果,然后人界……人界现在灵气充沛,去人气高的地方吃顿饭吧。”
“以这三件物品做祭品,你俩互相取心头血交换喝下,仪式就成了。”
“哦对还有一个,”命理真君翻着书慢吞吞道。
南镜感受到后面抵着的门已经在微微颤动,正在上面贴着的符箓“啪嗒”一声往下掉,于是南镜赶紧打断命理真君的话:“好的,谢谢真君,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着直接把水镜抹了,命理真君正看到惊讶的地方,忙说:“等等,南镜你,”
但是水镜的联系已经断掉了,命理真君心想自己看到的地方,有心想要再去提醒一句,又转念一想算了这两人都是要结亲的关系了,自己也没必要这么管来管去的,最后应该……不会出事吧。
南镜抹了水镜,在最后门缝上贴着的那张符箓要落下的时候赶紧打开门,黑龙以一种迅速的游走速度环绕住了南镜的身体,南镜趁自己还没被彻底紧箍住,一边被鳞片冷得颤动一边赶紧说:“谢翊!我们结亲吧!”
黑龙的动作顿住了,谢翊缓缓把龙头落下来,靠在南镜的后背上,那对龙的鳞角有一点硬,但是也算是全身上下最软的地方了,南镜真的觉得冷,也不知道这条龙之前怎么热起来的。
谢翊的声线带着一丝潮湿的冷意:“你确定吗?我一直担心你……不愿意。”
南镜当然十分万分的确定,而且他一直没提出以为两人已经算是结了,既然这样,干脆补个仪式吧,危机解除了,南镜心情放松下来,摸了摸谢翊的龙角,缓声说:“当然啦。”
宝孤海在下雪,南镜被谢翊冻了一遭,暂时不想碰到任何冰凉的地方,捡了些桂花,南镜干脆直接就去置办仪式,还亲手做了好几张请柬,请柬里夹杂着直接到宝孤海的符箓,既然举行结亲仪式,那还是要热热闹闹一番的。
伴手礼就选了宝孤海的桂花糖糕和南镜闲来无事凝成得小灵珠,谢翊把整个黄金台都装扮了一番,提前把喜糖布置好,找了地界的一些新升上来的鬼神来帮忙,鬼神都是很愿意来帮忙的,毕竟谢翊和南镜的结亲仪式一听就很好蹭灵气。
除了郁安晏。
但是哪怕郁安晏再不愿意,他也还是来了。
做完准备,谢翊直接御剑带着南镜到了天界,天界的凤凰木就在刚建起来的大殿的旁边,南镜颇为熟悉,毕竟这个大殿建起来跟他的关系也不浅,天界缺灵气,他有段时间会过来帮忙,不然坑了白观音,南镜心里也不太好意思。
来天界南镜本来还准备跟白观音打个招呼,但是谢翊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谢翊之强,入现在的天界如入无神之境,直接一剑薅了叶子就跑,快到连南镜都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坐在剑上朝两个跑来的白家子弟说:“劳烦你们帮个忙,告诉天帝,就说宝孤海南镜请他参加婚礼。”
甚至都来不及看两人是否答应,谢翊就“嗖”地一下离开了。
可以说非常快,简直一秒都不想在天界呆。
南镜晃着腿坐在剑上,到了人界还在失笑,人界现在也是冬季了,南镜先带着谢翊回了办事区的小楼去换衣服,现在这时节临近过年,苗金栗和池星赶着回去过节了,南镜换好衣服就准备出去和谢翊吃饭。
出门的时候,湿润的冷风夹杂着一点冻雨丝吹进来,谢翊拿出一条米白色的围巾一言不发地给南镜围上。
外面的街道上人不少,南镜勾着谢翊的手,手被谢翊放进了兜里,很暖和,两人甚至都没聊天,只是握着手往前走,南镜也不觉得无聊,两人不约而同去了附近的老街,这条老街也算个旅游的街道,里面的店都是经过时间检验的好吃,当然人也很多。
但是排队这个事情,和喜欢的人排队自然也不觉得时间长。
两人最后一起分了一碗双皮奶,热乎乎的,南镜捧着碗把最后一点喝完,谢翊凑近一点低头在南镜的耳边说:“回去成婚?”
南镜把掉下来的围巾往后搭了搭,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旁若无人,丝毫不知道不少网红直播看到这幕都把镜头凑近了,然后南镜这张脸在玄界的论坛又掀起了一阵风波。
仪式自然是在宝孤海举行的,南镜和谢翊到的时候,请柬上的人都到了,他们两个新人来的反而是最晚的。
苗金栗冲上来说:“好啊南镜!我一收到请柬直接过来了,你倒好,先去人界逍遥一番才过来。”
南镜笑着讨饶,来得人很多,有些是南镜发了请柬的,还有更多是知道了请柬即刻准备了贺礼,摆明了不管你请没请我都要来的,譬如天界的那些老神仙。
但是天帝并没有来,托辞是天界事务太多,实在抽不出时间,贺礼倒是带到了,一对顶级仙器玉如意。
谢翊倒是把伴手礼给了来的白家子弟,淡然说:“那便把礼物带回去给天帝吧。”
白家的子弟拿着这份近乎于烫手的伴手礼,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南镜,支支吾吾道:“好……好的。”
心里却在叹息,家主现在正在白家墓地坐着呢,看到这份回礼也不知道什么心情。
南镜喝了点桂花甜酒,他酒量本就不好,此时看到这幕,忍不住失笑了一声,一身红衣灼灼烈烈映的透色的眸子晶莹似火,南镜戳着谢翊的肩胛骨说:“谢翊,龙君,鬼帝,你是在吃醋吗?”
其实南镜要是没醉是不会说这句话的,他觉得自己和白观音是好友啊,谢翊这种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吃醋的。
这天实在是很反常,宝孤海下雪了,南镜醉了,谢翊被龙性折磨,而他俩在这天举行了结亲仪式。
谢翊回身捉住了南镜的手腕,他看着浑然不知一切的南镜,南镜也是真的不懂,他作为灵珠已经存活百来年,做人做神仙不过短短二十年,谢翊哑声说:“是的,你可以当做我是。”
后面的事情南镜记不清了,他去谢过了所有来参加仪式的人,郁安晏好像被一群人追赶者要喝酒,池雪竟然变成了猫的形态去抓郁安晏,苗金栗和一群神仙商议着怎么才能闹洞房,但并没有实施成功。
漫天都是欢笑声,宝孤海有好多人要送南镜东西感谢他,南镜喝了好多酒,最后醉得实在不行了。
然后南镜就被谢翊拉扯着进了黄金台最顶端的卧室——现在已经被布置成锦被红烛的模样。
谢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心头血,还不等南镜说话,直接抿了血凶狠地压在了南镜的唇上,南镜最后一点轻声都被吞没在近乎于占有欲强烈的动作里,刚开始南镜还能轻吟叫,后来连手指头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南镜真的没想到龙类是有两根的,而且竟然在这方面还有特定的仪式和动作。
命理真君误他!!!
到后来,南镜甚至对时间的流逝都失去了概念,第七次被谢翊抱着喂桂花糖水的时候,南镜手软搭着谢翊的手腕:“什么,什么时候了?”
谢翊把人紧拥在怀里,那股潮湿的温柔的一向克制的声音满是沙哑的欲感:“小南镜还是不知道为好。”
当然谢翊还是没有真的继续折腾南镜,给南镜清理穿好衣服,唇碰了碰南镜的肩膀,就出去准备吃食了。
南镜脚软着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雪已经停了,大窗外的金黄桂花落下,南镜披着袍子站在那里竟看得痴了,等谢翊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看到谢翊看过来的眼神,南镜赶紧说:“我真不行了。”
龙类的本性啊!
谢翊忍不住低笑一声,看了外面一眼说:“看什么呢,桂花?”
南镜“嗯”了一声,宝孤海的桂花真的很好看,正如现在的日子,甜丝丝的。
千年都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