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养猫
“你说甚尔吗？”
五条悟翘着腿坐在椅子上, 漫不经心地将咖啡杯里放进去满满的方糖，直到它满到不能再放进去为止，这才停下了手, 看向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女子, 笑了笑，“硝子真的很敏锐啊, 这是女性的直觉吗？”
“是你们根本就没有认真掩饰过吧。”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 “再说了, ‘冬至’和‘甚尔’，读音可是一样的。这也太巧合了些吧。”
“这的确是巧合哦。”想到之前还被伏黑甚尔以同音的梗戏弄过, 五条悟也很无奈, “总之，那个身体里的‘内在’的确是那个「伏黑甚尔」没错。”
家入硝子重重地咂了一下舌，说道：“你疯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十几年前重创你的那个家伙吧！”家入硝子完全无法理解五条悟的脑回路，“如果不是你觉醒了反转术式, 会被那个疯狗咬死的！”
术师杀手、天与暴君、那只疯狗——不愿称呼「伏黑甚尔」之名的咒术师们, 经常用这样的代号来称呼他。
一方面, 是出于咒术师与生俱来的对非术师的轻蔑, 更多的原因, 还是因为这个男人在咒术界留下的恐惧。
结果现在，他却特意把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留在了高专……这和把定/时/炸/弹放在自己身边有什么区别？
“话也不用这么说嘛, 反正我也没死不是吗？”五条悟一副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他端起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一口，“再说了, 真正被「杀死」的, 可是甚尔啊——被最强的我杀死的哦。”
说着这话的时候, 五条悟的脸上半分后悔的神色都没有, 反而有些得意洋洋的姿态。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唯利是图的‘术师杀手’，根本毫无立场可言，只要给钱就……”家入硝子欲言又止，但是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五条悟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只要我给得够多不就行了？”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被他的神逻辑给震撼了。
这是重点吗？！
还有，这就是身为五条家家主的自信吗，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更何况，还有惠在这里呢。”五条悟在家入硝子充满控诉的目光下补充道。
“……这个理由倒还是说得过去。”
伏黑惠，是十几年前由五条悟自禅院家手中买下的、天与暴君的遗孤。作为五条悟的好友，家入硝子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总觉得这个理由是五条悟用来搪塞她的。
将随时都能夺走他人性命的猛虎当成野猫来养，绝对是五条悟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不过，作为拥有着无下限术式以及世间独一无二的六眼的最强咒术师……想来这世上也没人能够伤到他了。
完全不知道五条悟已经将天逆鉾“物归原主”了的家入硝子如此想道。
“说起来，能让我来解剖他一下吗？”家入硝子突然兴致勃勃地问道，“反正也可以用反转术式治好。”
明明已经死去的家伙，突然在十几年后复活，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让她也产生了几分兴趣。
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摇了摇，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再说了，没养熟的野猫可是很凶的，搞不好会伤到硝子呢。”
家入硝子：“……果然是在当猫养啊五条悟！”
***
“甚尔甚尔甚尔！开门啦！”
门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伴随着五条悟一刻也不停歇的呼喊，就像是被关在门外的、不住挠门的猫猫一样，生怕别人听不见他的声音。
伏黑甚尔烦躁地将自己头上的被子掀了起来，满脸不爽地上前开了门，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家伙，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我！”
一打开门，五条悟就嗖地一下朝着伏黑甚尔扑了过来，“甚尔！”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试图贴贴的白毛猫猫，“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甚尔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
五条悟试图靠近，但是天与暴君的力量实在是不容小觑，若是单凭体力，他根本就无法突破那层障碍，只好无奈地放弃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控诉道：“该不会是背着我出去偷腥了吧。”
伏黑甚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他：“你明明知道我去干什么了。”
所以才会一大早就来找他。
“没办法，甚尔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想让人注意不到都很难。”五条悟从门的缝隙挤进屋子里，堂而皇之地侵占了别人的地盘，一屁股坐到了伏黑甚尔的床上，“高层的老头子一夜之间因‘病’去世了两个，应该说不愧是甚尔吗，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了呢。”
五条悟的手机都要被这条信息轰到爆炸了，轻而易举地就猜到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这件事。
能够在短短一夜之间做到这件事、还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除了身为术师杀手的伏黑甚尔，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咒术界里面因为这件事掀起了惊涛骇浪，而做下惊天之举的当事人，却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半分。
“哈。”伏黑甚尔露出一个充满了恶意的笑容，完全没有否认，“想要伤害我的儿子，不付出点代价可不行。”
“可惜的是，惠完全不知道呢。”五条悟一针见血地指出。
不仅如此，惠甚至还以为自己的人渣父亲不知道在哪个逍遥窟里自在呢。
伏黑甚尔脸上的表情一僵，没好气地说道：“你来讨打的吗？”
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会，我只是来关心甚尔的。”五条悟单手撑着下巴，面带笑意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想到甚尔你的动作这么快。”
“我可不像是某些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伏黑甚尔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道。
“甚尔太小看我了吧。”五条悟笑眯眯地说道，将手机屏幕转向伏黑甚尔，“我只是采取了更温和的方式。”
“什么东西？”伏黑甚尔挑了挑眉，伸手接过五条悟的手机看了一眼，不由得露出了爽快的笑容，“你这更是强盗行径吧。”
直接去炸了人家一座山头，虽然似乎没什么人员伤亡，但是恐吓效果绝对丝毫不逊于他。
咒术师果然没一个正常人，最强尤其是。
伏黑甚尔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些墨守成规的老古板们因为他们二人的行为而破口大骂的姿态了。
“没有哦，只是散心的时候不小心动作大了点嘛。”五条悟一脸无辜地说道，“如果甚尔感兴趣的话，下次可以带甚尔去一起看烟花哦？”
“我对跟男人‘约会’这种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伏黑甚尔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啊，我可没有说是‘约会’呢，原来甚尔是这样想的吗？”五条悟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兴高采烈地说道：“不过，如果是甚尔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哦！”
伏黑甚尔伸手指向门口，言简意赅地说道：“滚。”
“我其实真的是有事来找甚尔的！”五条悟赶在伏黑甚尔往外踹人之前大声说道，“今天最后一个一年级学生就来报道了，甚尔跟着一起去接人吧？惠和悠仁都会去哦。”
“我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伏黑甚尔兴致缺缺地说道，“没兴趣。”
“去嘛去嘛去嘛。”某只大白猫猫试图撒娇，大有一副如果伏黑甚尔不答应就一直缠着他的姿态。
伏黑甚尔忍无可忍地伸手摁了摁眉心，头痛不已地说道：“……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啊。
“这就对了，这可是增进同学感情的好机会啊。”五条悟一脸认真地颔首，“尤其是悠仁那孩子，特别想好好感谢你呢。”
要不是因为伏黑甚尔的救场，且不说惠会不会受伤，就连悠仁都恐怕会被两面宿傩忽悠着定下什么束缚——这是那个诅咒之王完全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五条悟毫不怀疑对方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
“让他离惠远点。”想到那个身上满是咒纹的粉发少年，伏黑甚尔脸色奇臭地说道。
“欸？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五条悟有些意外。
“那个诅咒之王，绝对是在觊觎惠！”伏黑甚尔冷笑着说道，碧绿色的眼瞳中带着明显的杀气，“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和悠仁也没关系吧！”五条悟试图给自己的学生正名，“悠仁可是个好孩子！”
伏黑甚尔重重地哼了一声，完全没有被说服。
以至于在前往市区去接新生的时候，虎杖悠仁轻而易举地发现了，伏黑甚尔一直在用警惕的目光防备着他，只要自己跟伏黑惠距离稍微近了些，一直懒洋洋的天与咒缚就会投过来一道充满了寒意的视线。
虎杖悠仁一脸艰难地举手：“……甚尔君你听我解释，那都是宿傩自作主张，跟我没有关系的。”
就算是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虎杖悠仁还是能够感受得到两面宿傩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的。
可恶，为什么会有一种早恋被对方家长训斥的既视感啊！甚尔君，你不是跟伏黑同学是同龄人的吗！
伏黑惠一脸生无可恋地抬头望天，假装自己根本不是当事人之一。
这种氛围实在是太奇怪了啊！五条老师，你好歹说点什么救救场，不要一直吃甜食了好吗！
只有丑宝挪动着身体爬到了伏黑惠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壳。
惠惠别怕，它一定会保护好惠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