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因为股东大会的事情, 江别故最近变得忙了一点。
虽然结果可能还是无法逆转,但要江别故就这么把jm资本拱手让人, 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机会多渺茫都还是要去争取一下,即便只是为了jm这两个字母。
丁程有他要做的事情,就算有时间过来,江别故怕是也不愿在他面前开口,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的沟通都成问题,容错了解, 便自告奋勇, 主动担任了江别故的特别助理, 帮他整理了jm资本自成立以来, 自江别故手上完成的各大项目。
这些都是江别故的成就, 他的心血, 他留在jm的资本。
容错是个好弟弟, 也是个好助理,有些事做起来比丁程还要细心周到, 江别故固然知道他有多优秀, 但这几天工作下来却还是难免被惊艳到, 尤其是两个人已经可以站在一个水平线上就某个案子讨论。
以前当然也是可以的, 但更多的是教学的讨论, 大部分是以教为主, 容错的提问也多些, 但现在江别故已经完全不需要教容错做什么了。
或许是江别故亲自带出来的原因, 容错的大部分想法都是和江别故不谋而合的,思路也完全对得上,有些问题甚至还能先江别故一步看透,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江别故觉得将jm给容错也未尝不可。
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人了,若有一天意外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手里的这些东西原本也是要留给容错的,既然早晚都是他的,那早一点晚一点也是没什么区别的。
但这个想法不过是转瞬即逝,就目前而言,他将手中的股份转给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扭转他在董事会的败局,况且在明白容错是因为自己而学金融之后,江别故对容错未来的规划也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还没有找到一个机会跟容错说。
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容错也还是要上学的,虽说经验更为重要,但他毕业之后也同样有的是机会,不用急于一时。
江别故和容错差不多将所有资料都准备齐全的时候,股东大会的日子也悄然来临了,会议开始的前一天,为了明天更好的出席会议,容错约了理发师来家里,他自己给江别故洗了头,然后搀扶着江别故走到客厅,坐在椅子上,让理发师为他修剪发型。
他不可能离开,就坐在江别故对面的沙发上,连手机都不玩,就那么看着他,豆芽则蹲坐在容错的前面,大概是没见过江别故这般姿态,吐着舌头好奇的盯着他,脑袋随着理发师的剪刀时不时的歪一下。
被两道目光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江别故有些无奈,可理发师在,江别故不会开口说什么,但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纵然不会尴尬,多少也会觉得有些怪怪的,为了不让这怪异的气氛继续发酵,江别故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
耳朵听不见的好处可能就只有这一点了,闭上眼睛,就能关闭整个世界,连容错是否笑自己都不用去管,因为他根本听不到。
修剪好了发型,容错送理发师离开,回来的时候豆芽正疯疯癫癫的和地上的一撮江别故的头发玩的痴迷,大概是没见过,把那一撮黑黑的头发当成什么怪物了,尤其是他的鼻子凑上去闻的时候,那气息会让地上的头发动一动,每动一下,豆芽都会跳起来,样子看起来是吓到了,但头发不动之后又会重新回来撩。
如此反复,不知疲倦。
容错没理会豆芽的幼稚,但江别故却大概觉得很有意思,一直在看着豆芽,连容错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发现,直到容错站在自己身边挡住了窗外一半儿的光,江别故才扭头看过来。
和容错的视线对上,容错对他笑了笑:“回房间?”
江别故想了想,摇摇头:“去书房吧,我还有点事,等下丁程会来,我也有事吩咐。”
江别故今天上午休息了一上午,下午要忙一会儿也没什么,容错知道对于明天的事情江别故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所以也不阻拦,点了点头就要搀扶起江别故,却在伸手之前看到了他脖子上有些碎发,便说了句:
“等下,这边有头发没弄干净。”
江别故看到他的唇形便又老实坐下了,让容错帮忙弄掉。
容错伸手过去原本是想将头发用手扫下来的,可皮肤上的头发想要用手扫下来并不是很容易,尤其还是碎发,容错扫了两下也见没掉几根,便停了下来,直接低下头凑过去吹了一下。
头发吹走了一些,可江别故也躲开了,闪躲的幅度过大,让容错险些以为他要跑。
“怎么了?”容错下意识的抓着他没受伤的右手臂,不解也担心的看着他。
江别故也看着容错,目光有些诧异,大概是没想到容错会是这个反应,他是没意识到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吗?
故意的?还是根本没注意?
但不管是哪一种,容错不开口,江别故也断然不会主动去说,不能说,也懒得说,于是便错开了容错看着自己的视线,开口:“没事,不用弄了。”
说着就要起来。
容错看着他,原本是不理解的,甚至还想出声再度询问,可话到了嘴边在说出口的前一秒因为看到了江别故红了一圈的耳朵,便又咽了回去,明白了。
容错发誓,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撩江别故的,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但有没有的,现在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在江别故的眼里他已经撩了,江别故的耳朵也红了,这才是事实。
江别故等着他搀扶自己起来呢,可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回头看他,发现他正看着自己,那眼神温柔的江别故都不敢再看第二秒,直接错开了视线:
“愣着做什么?扶我起来。”
容错一直很听话,但这一次却没有,在听到江别故的这句话之后,直接在他的面前蹲下身来,仰着头看他,和他的视线对上,然后跟他讲述了一个事实,说:
“哥,你耳朵红了。”
江别故:“……”
“为什么?”容错笑问:“我只是吹一下头发而已,你为什么会红了耳朵?在想什么?”
江别故没想到容错会这么问,即便连他都意识到最近这段时间两人之间有了点小暧昧,但容错也从未用这样的表情跟自己说话,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江别故应该要错开视线的,但意外的,竟看着他,没动。
“是害羞?不好意思?”容错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怎么都遮掩不住:“还是说……敏感啊?”
这个问题……江别故咬了咬牙,没忍住,抬手推了他额头一下,有点用力,容错蹲着的姿势被这样的动作推一下,下意识的后仰,直接倒在了地上,江别故一开始还有点担心,可看着容错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看着天花板笑着的模样,便知道疼不疼的不好说,但指定是开心的。
豆芽都被容错的举动吓到了,停止了和头发的对抗,跑过来站在他头顶的位置看了他好一会儿,大概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如此,但却发现了和地上那团黑色怪物一样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正长在容错的头上。
于是豆芽的战场便从地板上的那搓头发转移到了容错的脑袋上,伸着爪子,刨坑一样的弄他的头发。
容错阻拦不及,被它挠了好几下,最后抓住了他的前爪才算是安稳了,可安稳没多久,豆芽就上了嘴,开始啃,容错便开始了和豆芽新一轮的较量。
容错躺在地上,旁边还有江别故修剪下来的碎发,加上豆芽的不依不饶,这场景怎么看都会是容错更狼狈一些,可旁观的江别故看着容错躺在地上大笑的模样,耳朵却感觉更热了。
虽然被豆芽欺负就已经挺惨了,但江别故看着容错,想着他刚才跟自己说的话,还是有点想踢他,脚都抬起来了,但最后到底也没舍得,缓缓收了回来,然后自己也没忍住,笑了。
快乐是会传染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快乐会传染,但快乐也是有代价的,等容错驯服了豆芽将它关去阳台之后搀着江别故去书房的路上代价就来了,像是后背落了虫子一样的蹭来蹭去,江别故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问他:
“怎么了?”
“痒。”容错说。
“嗯。”江别故淡淡应了一声,丝毫没有同情心:“躺在一堆头发上,你不痒谁痒?”
话语里有没有关心是可以听的出来的,容错自然听出了江别故语气中,那包含了一丝丝幸灾乐祸的语调,他知道这是江别故在报复自己刚才撩他,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缓缓的把视线移到了他的耳朵上。
江别故原本感觉耳朵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可此时容错的视线让他又想到了刚才容错气息吹拂在自己脖颈处的感觉,当即又觉得有些耳热。
他承认自己败了,后悔自己幼稚的跟他较量这个,所以率先收回视线,当做投降的信号,迈开了脚步。
容错又何尝不知道呢?但还是有点遗憾,他宁可江别故是不认输的,那么他就可以做点别的,让他认输。
可惜了。
到了书房,让江别故安稳的在座位上坐下之后容错便再也忍不住了,伸着手去抓后背,江别故原本是不想理他的,可看他实在难受的模样,到底是出了声:
“转过来,我看看。”
容错看江别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靠近他一些,转过了身背对着他,江别故抬手捏走了几根在t恤上扎着的碎发:
“好点了吗?”
容错没回头,江别故也不知道他说了没说,但看着他的姿态也没好多少,便再度开口:
“衣服撩起来,我看看里面有没有头发。”
容错一直都很听江别故的话,这一次也不例外,在听到江别故这么说之后,直接将整个t恤都撩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精瘦的后背给江别故。
江别故会让容错这么做,是真的没想太多,觉得只是撩个衣服而已,没什么的,可是看到容错后背的这一刻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在容错撩了自己之后,自己又让他脱衣服,虽然只是看看有没有头发,但到底……
容错许久都没有等到江别故的动作,也多少猜到了江别故的意思,容错知道,知道最近自己在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前进,而江别故在自己的前进下一步步的后退,多少也能摸到一些边缘了。
毕竟江别故对于自己的小动作,小调戏都能接受良好,但今天,好像还是有点过了。
他感觉到痒的时候其实第一想法是换件衣服冲个澡,但容错又想能不能将彼此的关系再拉近一点呢?万一呢?或许呢?所以即便把江别故安全送到书房了,也没离开,装模作样的痒着。
江别故果真如他想的那样没忍心,给自己拿掉了衣服上的碎发。
可人是会贪心的,在江别故问‘好点了吗’的时候,容错就想看看如果自己没好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还会不会做什么,他其实都已经做好了江别故让自己冲澡的准备。
但江别故似乎也忘了还有冲澡这个选项,所以才会说:衣服撩起来。
而容错明知道今天的小玩笑够了,不宜再多了,却还是听话了,撩起来了。
但,江别故却好像后悔了。
容错也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做的,他和江别故之间不适合急切的,得慢慢的来,温水煮青蛙的来,他笑了笑,准备把衣服放下来,说自己去洗个澡,但在放下的前一秒,带着一丝凉意的指尖就碰触到了自己的后背。
容错没想到,以至于感受到微凉的那一刻,整个后背都下意识的绷直了,像张拉满弦的弓。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幻觉,可下一秒微凉的触感又一次在后背出现,他绷直的后背比之前还要更直了一些。
容错说不出话来,但他的反应江别故却是全然的看在眼里的,之前那点因为容错调戏自己的不好意思突然的就没有了,甚至找到了反击回去的方式,在又一次伸手拿掉容错后背上的头发时,江别故出声问他:
“绷这么紧做什么?是害羞?不好意思?还是……敏感啊?”
容错猛地回头看江别故,江别故也看着他,脸上带了点挑衅,还微微的挑了挑眉,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江别故,让容错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制住自己不去对他做点什么,以至于他狼狈的收回视线,往前走了一步,到了一个江别故手臂碰触不到的安全地方,放下了衣服。
“我,我去冲个澡。”
“冲澡能不痒吗?”江别故的手肘放在扶手上,食指和中指撑着太阳穴的位置,看他,脸上有点轻佻的笑容让容错招架不住,但江别故却还是不打算放过他,说:“要不,我再帮你挑挑?”
容错迈开的脚步因为江别故的这句话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他。
那眼神中包含的意思让江别故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他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他后悔了。
两人对峙的每一秒都是煎熬,江别故率先受不住,准备错开视线出声让他离开的时候,容错脸颊两侧的咬合肌却动了动,像是下定了决定般的开口,问他:
“哥,我要是现在转过身往你身边走,你受不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