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021 章
021/文：青梅酱
宋松从模拟设备里出来的时候, 因为最后结束时的画面太过震撼，整个脚步依旧有些虚浮。
好半天缓过神，才想起来去看目前的排名情况。
此时整个排行榜上的队伍已经灰了一大片, 而他的49号队伍也在这些淘汰的名单当中。
只不过当时有太多的队伍留在丘陵上打卡威炮的主意，单凭那一炮炸开的威力，系统判定规则下, 直接让他在淘汰出局的同时收掉了全场近三分之一的人头分。
也让49号小队一举跃到了总排名第一的位置。
当然, 这并不是最后的成绩。
在一片彻底黯淡的小队名单当中，有一支队伍的总积分正在飞速地递增着, 无比醒目地朝着49号所在的顶端位置持续逼近。
以这个速度来看, 超过第一位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宋松不由想起席安说过她的目标是奖金，现在来看, 已经提前收入囊中。
今天过分刺激的经历, 让他一时之间多少感到有些恍惚。
虽然知道席安故意送分的好意, 但是这个“好意”带来的冲击感, 可实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得了的。
全息模拟实在是太过真实, 以至于到了现在，宋松扶着墙壁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
同样处在恍惚状态的, 还有直播总控室里目睹了全程的老师们。
“这……”统局学院的辅导员仲游过了好半晌, 依旧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形容刚才的惨烈, “这些新生果然还是太嫩了一点！这种纯粹抢分的比赛模式, 怎么可以这么大意地集体聚集在一起呢！”
旁边的老师听着, 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怪他们, 要说也只能说引爆卡威炮的那个时间点掐得实在太好了。”
另一个老师附和：“何止是好, 简直完美！”
周围逐渐响起了一阵接一阵的吹捧，让自己学院已经夺冠无望的仲游嘴角不由地一阵抽抽。
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朝旁边看了过去：“66号带队的这个同学可以啊, 从大局观到细节安排几乎都天衣无缝。郁星火，你回去后要不要问问她有没有转到我们学院的想法，我的判断一定不会错的，她非常适合我们学院的指挥系！”
郁星火无语：“……你们这一个个地过来抢人真的合适吗？”
仲游愣了一下：“什么我们？还有谁？”
“别问了，这题我会。”满阳冰非常满意地看着统局学院在特色项目上也跟着吃瘪，笑吟吟地接话道，“席安这名学生谁不想要呢，不过老游啊你还是放弃吧，就别打这种没用的算盘了。”
仲游这回算听明白了：“你也看上人家了？”
“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别搞得我们学校内部到处强抢民女似的。”满阳冰啧了一声，“不就挖墙角嘛，哪年开学不来上那么几波？不过这次真没戏，人我已经问过了，对机甲行业相当坚定，就两个字——没戏。”
两人对视片刻，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甘与无奈。
一切尽在不言中，最后惺惺相惜地给与了对方一个同情的拥抱。
仲游：“还是想要！”
满阳冰：“慢慢想，记得赌输的早饭，每天早上准时送到。”
仲游：“……滚！”
满阳冰：“呵呵，在我这别想赖账。”
郁星火看着两位同事光明正大地觊觎他们学院的新生，无语之余根本不想跟俩人废话。
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既然结果出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比赛的时间还没结束，但是参加比赛的毕竟都是新生，过分近距离下突然遭遇了卡威炮的现场爆炸，剩下的那些人顶着血皮慌不择路，早就已经没有了半点的斗志。
这样的结果，就是给了席安几人一个绝佳的补刀机会。
捡人头更是捡得不亦乐乎，不多会儿在排行榜上的积分就已经超过了宋松的49号小队，稳居第一。
虽然地图中还剩下一部分游走外围的队伍幸免于难，但是积分差距实在拉开太大，已经完全没有反超的机会了。
比赛结束。
席安小队第一，宋松拿到了第二，屈文彦借着前期累积下来的优势勉勉强强苟住了第三，算是给统局学院勉强留存了一丝脸面。
从模拟设备里出来，席安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因为其中包含着的情绪太过复杂，以至于一时之间捕捉不到其中的主基调。
席安并没有放在心上，拍了拍队友们的肩膀，小手一挥：“走，我请客吃饭，今天辛苦了。”
又有5000星币奖金到手，显然让她感到非常愉快。
就连请客吃饭，也没忘记招呼全世界最好的盟友宋松。
可惜经过了今天过分极致的体验，宋松实在有些无福消受，好意拒绝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头也不回地回宿舍挺尸去了。
有些人今夜的梦境，注定会是漫天的炮火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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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大家都看了今天阵营对抗项目的直播。
席安一行人出现在食堂，再次引起了不少人围观。
席安目不斜视地点了一桌子的好菜，不走心地跟队友们客套了两句后，自己就先吃上了。
虽然已经尽可能地节省体力成本，但是这样全程的高强度警惕和脑力的极度运作之后，由内而外泛上的疲惫感依旧不可避免。
现在的这具身体还是太弱，这几天如果不好好调整一下状态，体验赛个最后一个项目估计够呛。
黄瀚玥本来还跟段伟泽在那激情复盘今天刺激的比赛过程，抬头扫了一眼认真干饭的席安，忽然话锋一转：“对了，你们都是机甲学院的，既然连前面两个项目都报了，机甲竞技应该没理由不报吧？”
席安喝干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满足地吁出了一口气：“嗯，报了。”
“一次性报三个项目，牛逼啊！”段伟泽佩服的不行，“如果连机甲竞技的冠军都拿了，那应该就是我们学校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三冠王了吧？这样一来……”
席安非常顺口地接了下去：“这样一来，我就够钱买一套最便宜的二手虚拟舱了。”
段伟泽差点被口水给呛到：“咳，什么虚拟舱？”
“当然是机甲平台的虚拟舱。”席安挑了个最肥大的鸡腿放进碗里，“我总不能一直都占着王幼菱的，先弄台旧型号的用着，方便一点。”
一桌子的人多少有点傻眼，就连一直没参与群聊的温滦也抬头看了过来。
之前席安说为了奖金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太在意，毕竟没人想到，有人的参赛目的居然真的会这么的朴实无华。
段伟泽又在旁边跟着追问了几句，等确定席安真的是非常纯粹的奔着金钱去的，整个人多少有些不太好了：“怎么会这样！原来我们向往无比的冠军奖杯在你眼里居然这么一文不值吗？”
“倒也不是。”席安看这孩子确实表情难过，想了想安慰道，“毕竟只有拿到奖杯，才能兑换奖金。”
段伟泽表情微裂。
不会安慰人就还是不要说话了！
段伟泽越想越觉得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正要找同样丢失了单体格斗冠军的黄瀚玥诉苦，没等开口，对方不知道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啪”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周围的其他人齐齐看去。
“如果真缺钱的话，我可以先借你一点。”黄瀚玥把手收回，才让人看清楚桌子上的居然是一张黑色镶边的银行卡，话是对席安说的，“机甲虚拟舱这种东西我用过，旧型号缺失了很多功能，基本上没办法跟上现在的需求。真要买的话，还是得买在市的产品。”
王幼菱比谁都清楚席安这个机甲狂魔对虚拟舱的渴望，知道舍友曲线救国的目的居然是买二手舱，本来也正考虑是不是要慷慨赞助的事。
没想到稍微走神听两人拌嘴的功夫，就让黄瀚玥给抢了先。
王幼菱愣了一下，深知虚拟舱市价的她多少有些错愕：“你家，很有钱啊……”
温滦无声地笑了一下：“黄家的人，能不有钱吗。”
他见王幼菱还是有些茫然，瞥了眼表情淡淡的黄瀚玥，眉梢微挑，继续安静吃饭。
黄瀚玥平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提到家里的时候反而脸上没有了太多的表情。
等了一会儿没见席安吭声，干脆直接把卡扔了过去：“反正也是借你的，记得还就行了。就算还不起……也无所谓，那些钱放那也是放那，不花掉还要被人念叨，烦人。”
“不花钱反而要被烦，还有这好事？”段伟泽是真不太清楚黄瀚玥的家境，这个时候只剩下满满的震惊，“要不，兄弟我也帮你花掉一点？”
他刚伸手，被黄瀚玥毫不客气地一把拍了回去。
不留情面地道：“十倍利息，还得起就拿去花。”
段伟泽的手背上红了一块，疼得直吸冷气：“卧槽，这么区别待遇的吗？”
黄瀚玥无所谓地挑眉：“老双标狗了，汪？”
段伟泽：“……死不要脸。”
黄瀚玥：“多谢夸奖。”
席安这个时候适时开了口，打断了两人的日常拌嘴：“虽然很感谢你的好意，不过，这卡还是收回去吧。”
黄瀚玥第一次碰到送钱还要被人拒绝的，愣了一下，再次强调：“相信我，市面上那些卖二手虚拟舱的都是骗子。就算只前后推出的两个版本，性能就已经差距巨大，更不用说早年被淘汰的机型了。就算使用相同型号的虚拟机甲，不同虚拟舱在平台上表现出来的流畅程度等硬性指标更是天差地别，旧版虚拟舱被淘汰，本身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席安没想到黄瀚玥对机甲还有一定的了解，不过还是坚持之前的态度：“我知道二手虚拟舱会有很多缺陷，但是没关系。手感不好的话，我正好可以当作人为加大训练难度。”
黄瀚玥是真没见过这么倔的人。
见席安这个态度也知道是劝不进了，就没多说什么，把卡重新收了回去：“那就有需要的时候再随时找我。”
席安没再推辞：“好。”
今天大家的体力消耗都很大，从食堂出来的时候一个个撑得有些步履虚浮。
因为都是不同学院，走到相应的岔路口时各自分道扬镳地。
温滦最先离开，然后是段伟泽。
等到黄瀚玥挥手告别的时候，席安忽然叫住了他。
之前琢磨了很久，这个时候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突然愿意借我那么多钱？”
她知道有些人家确实不差钱，但是对平白无故送钱这种行为还是不太理解。
天已经有些昏沉，黄瀚玥站在初亮起的路灯下面，两手插着裤袋回头看来。
他似乎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心里比较烦，今天你正好给我提供了一个特殊的发泄渠道，就想表达一下感谢咯。”
黄瀚玥遥遥地比了个拇指，笑着又强调了一遍：“真的需要感谢，至少我现在，确实爽到了。”
席安：“哦……”
黄瀚玥朝她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席安依旧在想黄瀚玥的话。
也曾想过很多心血来潮的理由，还真是万万没想到，有钱人表达快乐的方式居然这么简单粗暴。
席安心里感慨，也没注意走在前面的王幼菱忽然停下了脚步。
没及停步就直直地撞了上去。
一个踉跄后重新站稳，她揉了揉撞疼的额头：“又怎么了？”
王幼菱从刚才开始一直摆弄着光脑，这个时候表情错愕地抬头看来。
她把屏幕上刚搜索出来的内容展示到了席安的面前：“难怪黄瀚玥那么有钱了，原来是那个黄家的人……”
席安疑惑地凑过去：“什么黄家？”
“目前星际机甲领域三足鼎立的巨头之一，五联黄氏。”王幼菱缓缓地咽了口口水，看得出来是相当的震惊，“可是，五联黄氏是全星际知名的机甲世家，从研发专家到顶尖选手，个个都是机甲领域的翘楚。黄瀚玥既然是那里出来的，怎么反倒去了隔壁战斗学院，不应该啊！”
席安很快已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光脑屏幕上的全部内容。
听到这么一句，联想黄瀚玥那成日里吊儿郎当的脾气，无所谓地给出了自己的猜想：“大概，就是为了快乐吧。”
在她看来，这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这个统一的答案解决。
只有快乐才能让人坚定，只有坚定的人，才能创造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