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决战-串联（4）
“咳！”
卧室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
听声音, 人应该就在卧室门口站着。
黑泽秀明视线游弋一瞬，对着镜头勾起虚假又乖巧的笑，“知道了十七年前悬案的答案, 你们应该也意识到了长生不老药物的真假。”
“我有幸认识几个被当做组织实验体强行吃下药物的人，但由于不确定他们是否愿意出面证实药物的存在，所以此处不透露这些人的任何信息。”
“当然, 如果你们愿意出面则再好不过, 无论是匿名证实还是实名作证, 我都可以接受, 不站出来也可以理解。”
“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目前为止，与药物有关的、能直接透露给民众的信息已经全部说完。。
下面就是计划最重要的一步。
——最后的煽动。
“很多人对于警察有向往之情，但因为现实原因一直没能体会警察和侦探的生活。”
“现在，罪犯离你们那么近，你们难道不想做点什么？”
这一次, 黑泽秀明说得很慢。
清冽的声音不徐不缓地从移动智能设备里传出去, 通过扬声器、耳机、蓝牙音箱还有广场大屏幕边的劣质喇叭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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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柯南坐在阿笠博士家会客室的沙发上，虚着眼看向电视上的人。
青年的语调自始至终轻而平稳，显得不急不缓, 胜券在握。
——这是一种策略。
激昂的话语更容易煽动以体力工作为主业的人。
轻柔冷静的话则更容易让学生, 普通上班族和大学生动心。
他刚刚差点忍不住登上社交媒体账号，直接爆出工藤新一的身份了……
还好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他。
江户川柯南疲惫地叹息一声，“喂，灰原, 你弄的怎么样了？”
“文件已经写好了, 但发之前还要隐藏一下IP地址。”灰原哀头也不回, 又对着放在桌上的手机道, “我知道的, 放心……不用，姐姐你待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就行。”
小姑娘顶着头茶色的乱发，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用。
“aptx4869的药剂配方我也会上传还能记住的一部分，总之我已经尽力了。”
“录音部分变声了吗？”阿笠博士不太放心，“你的声音和语调太有辨识度，不适合直接放到网络。”
“安心，我用了机械合成音。”
灰原哀最后检查了一遍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件，“黑泽那家伙真是一点不客气，我该感谢他把选择权丢在我手里吗？”
“可恶，他根本没有给任何人选择的权利！黑泽都是这样的恶魔！”
灰原哀盯着屏幕上缩小的直播间画面腹诽。
她的怨念好像通过屏幕传播到了黑泽秀明那边。
黑泽秀明皱了下鼻子，忽然将抱枕拽到身前，猛地垂下头，将脸埋在抱枕里打了一个喷嚏。
柯南：……
灰原哀：……
喂，你好歹多穿一点再开直播吧？
而且你这个明灯打喷嚏的时候居然需要用抱枕——
柯南想到这里，思绪猛然顿住。
不是黑泽秀明打喷嚏的时候需要抱枕，而是对方无法在当下所在的环境中发出过大的声音。
黑泽秀明的房间里有窃-听-器！？
不。
不是的。
如果是房间里有窃-听-器，黑泽秀明用这种音量叙述的时候说话声还是会被收录进窃-听-器，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那就是黑泽秀明房间的门外有窃-听-器了？
柯南跳下沙发，一把抄起边上的滑板向外跑去。
“——新一？你去哪里？”
“去找黑泽警官！”柯南冲出房门，“博士！灰原这边就拜托你了。”
“喂……”
“啊啊啊！”灰原哀将手指插-进头发狠狠地揉了几圈，恨不得把键盘直接按出窟窿来，“一个两个，喜欢推理的都是这种臭脾气！”
她又瞥了一眼黑泽秀明的脸，轻哼一声，“真想看工藤知道这家伙身世之后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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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秀明揉了揉还有些发痒的鼻尖，若无其事地继续：“下面给出乌鸦军团组织首领乌丸莲耶先生的侧写。”
“乌丸莲耶外表在80岁以上，由于吃过‘桃子’，其外貌特征相比一般80岁年长者更为年轻，但由于身体机能衰退，乌丸莲耶行动不便，长期依靠护工和轮椅外出。”
“他位高权重，掌控欲强，喜欢华而不实，彰显身份的古董车。”
黑泽秀明顿住，忽然想到哥哥的保时捷也是经过改装的古董车，于是欲盖拟彰地补救，“我不是说所有古董车都华而不实的意思，有些人开古董车只是因为品味好。”
说着，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因为身体机能衰退，所以乌丸莲耶很可能会在出行时依赖一些医疗设备，比如呼吸机，导尿管等。”
黑泽秀明在叙述时完全没有顾忌乌丸莲耶的脸面。
“犯人和美国驻日大使管上一任负责人有很深的交情。有能力的观众可以通过去年3月到今年3月左右出入大使馆的车子筛查出属于乌丸莲耶名下的那一辆。”
“他对于政治手段极其熟悉，很可能和他国政治间谍有密切联系。证据是上一任外务大臣与乌丸集团话事人有密切往来，并从从境外走私毒品与枪支。”
“该消息和推论来自于乌丸集团旗下老臣收养的混血儿爱尔兰。爱尔兰虽然记在乌丸集团中，却长时间在美国服役。”
“爱尔兰的罪名有，炸毁警视厅顶楼，扫射东京塔，爱尔兰……”
黑泽秀明停顿一瞬，不可避免地想到爱尔兰最后护住他脑袋的样子。
男人的手掌很大，盖下来的时候瞬间覆盖了他的整个头颅。
爱尔兰甚至可以用最后的力气试试能不能将他撞死，但他没有。
黑泽秀明腮帮有些酸涩，但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泪意。
他一字一顿，清晰又坚定。
“爱尔兰于东京塔上临阵反水，功绩有：交出被乌丸莲耶派遣至东京都公安委员会、北海道公安委员会、大阪府，京都府公安委员会以及，43县知事中的卧底名单。”
“依靠名单，国家公安委员会筛出卧底共计千余人，现已全部被警方控制。”
“乌丸莲耶。”
黑泽秀明喊了一声对手的名字，正当所有人以为这位警官会直接对着所谓的乌丸放话的时候，他却自顾自接上了接下来的话。
“本次直播过后，乌丸莲耶可能采取的动作有——”
“一、利用乌丸集团超前的硬件设备和电脑技术封-锁-消-息，删光网络信息，再次隐藏组织，并立刻追踪我的地点，对我进行打击报复。”
黑泽秀明说着，看向手机右上角的时间。
距离晚上六点仅有9分钟。
直播结束的速度比想象的快一些。
黑泽秀明收回视线，轻蔑哼笑一声，“不过，由于板仓卓目前是我们公安特招的技术人员。方案一我劝你不要做，因为你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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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谷仓库。
伏特加听着从琴酒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噤若寒蝉。
琴酒神色晦暗地站在仓库的木箱边，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手机被揣在兜里，秀明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里面传出来。
“大哥？”伏特加战战兢兢试探，“我们现在怎么办？”
琴酒没说话。
“仓库里的东西怎么办？”伏特加抖抖霍霍地指了指角落里的集装箱。
上一次，琴酒就是在这里用伯-莱-塔指着他的脑袋，不带半点笑意地告诉他选好效忠的人。
他选了，所以现在还能跟在琴酒身边。
这一次，琴酒带他来这里，总不见得是因为他最近表现不好，要直接把他毙了扔到东京湾喂鱼。
他应该……还有点用……的吧？
“闭嘴。”琴酒简短的命令。
伏特加：……
好的大哥，没问题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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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乌丸莲耶会转移资产，放弃日本境内多年来所得到的一切，向境外转移。”
黑泽秀明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扩散到仓库内的时候显得有些失真。
琴酒笑了一下，拨开铜制打火机，摩挲一下表面，点燃香烟。
“显然，你不会选择这样做，毕竟你上位者的自尊不允许。”
“当然了，如果您执意想要这样做，我可以派人在国境线边上等您自投罗网。”
琴酒缓缓吐出充斥肺部的烟雾。
这种话，谁听了不要骂一句混蛋？
他取下烟，用拇指在烟蒂处弹了一下。
烟灰便从上面落下来，摔碎在地上。
“三。”黑泽秀明把自己说笑了，“乌丸莲耶会选择混入人群，不做任何动作，抛弃我指出的所有特征，像失败者一样藏起来，重新积攒势力，几年后再向我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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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这种方法他也不会选，因为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迫切的需要一个续命的方法，躲躲藏藏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
“四，你会利用我的弱点来威胁我。因为你深知，只要我死了，一切都可以平息。议员会重新掌握在你手里，警视厅和警察厅也会重新掌握在你手里，到时候，社会要职都是你的人，民众的怒火会被生活裹挟，被尸检平息。”
“这是最可行的方法，我知道你会做。”
黑泽秀明的声音平静极了，仿佛死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恐惧的事。
“我等你来做。”
他眯了眯眼，忽然换了一种轻快的语调，“提示完毕，现在我们来揭晓直播一开始问题的答案~”
“321231615这一串简谱到底是什么呢？”
“答案是——”
“铛铛铛，是乌丸莲耶先生的邮箱！准确的邮箱号为#969#6261，欢迎大家对狡猾的乌丸先生进行亲切问候！警察厅会就此时的消息流向对乌丸莲耶的位置进行追踪。”
“至于乌丸先生的反追踪……请大家不用担心，他的服务器会被大家的信息挤满甚至直接崩溃，发信息的大家无需担心人身安全。”
“诚邀各位与我一同参与这次的解谜游戏，Bye~Bye~”
滴——
直播结束。
琴酒含在双唇之间的香烟聚集了长长一段烟灰，香烟前端的火星保持着十分平衡的亮度。
他没有呼吸。
伏特加紧张地跟一起摒住呼吸。
他脸涨的很红，又不敢大声吐气。
毕竟大声吐气也有可能被沉到东京湾里喂鱼。
良久，琴酒终于动了。
他吐掉香烟，用鞋尖碾灭，随后拿起因为长时间亮屏而微微发烫的手机，毫不留恋地切出直播间，来到通讯界面播通“祖父”的号码。
“air在日本还有多少人？”
不管黑泽秀明有没有信爱尔会把情报人员全部撤出的鬼话，反正他没信。
既然爱尔认同家族内需要一个暴君，里面就不全是正人君子。
“你想好了吗？”年迈的声音从听筒传入耳廓，背景中还带着青年人熟悉的说话声。
——爱尔居然在重复看黑泽秀明的直播。
gin：……
“我想好了。”
“很好。”爱尔满意地咂了下，“东京有85位，你在哪里？”
“在涩谷红顶仓库，我需要体力好点的，让他们每人带10公斤石头来。”
“嗯。”爱尔问都没问，琴酒这个孩子除了脾气不太好，其他根本不需要操心，但论人格魅力，还是能让几百万人都听话的Luce更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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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秀明往后一靠，长舒一口气。
距离晚上六点还差5分钟，得去解决zero的事情了。
在乌丸莲耶眼中，目前他的弱点有警察厅的同伴、安室透以及琴酒。
zero已经被朗姆用了，警察厅不会跑不会动，乌丸莲耶动琴酒的可能性极高。
相信哥哥刚才一定也在看。
他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黑泽秀明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打开房门，直直对上了降谷零黑沉的眼睛。
“啊……”
黑泽秀明张了张嘴，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诸伏景光，并在对上眼神之前哧溜缩回视线，迟疑地举起手，比划：
【晚、晚上好？】
安室透复杂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白鸠制药的事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宫野夫妇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心声接连钻进黑泽秀明的耳朵，他敏锐地察觉到降谷零对宫野夫妇的在意，于是迟疑地举起手，【你该去听装炸弹的人给你的提示了。】
【这些之后再说。】
他顿了顿，又瞟了一眼面色如炭的景光，一时间竟然有些拿不准捶桌子的人到底是谁。
怎、怎么看起来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得力挽狂澜一下！
黑泽秀明抬手，紧急将最后的陈述句改为疑问句。
【这些之后再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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